手捏住门把手,轻轻转动,身后却传来禾月的呓语声。 他的心脏泛起一层涟漪,不由得脚下一顿,身体僵直在原地。 他转头,目光穿过昏暗的卧室,落在熟睡的禾月身上。 禾月睡得十分不安稳,他一只脚搭在外面,毯子在身上卷成一团,身体以一个乱七八糟的姿势蜷缩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好饿……给我饭……”禾月说着梦话,翻了个身,“你们这群不孝子想饿死我……” 他凝视着床上的禾月,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瞳色在昏暗中更显深邃。 与禾月相处的日子里,他积攒了很多困惑,但他觉得,只要回到福地先生身边,福地就能将他的困惑一一解答。 福地先生永远都是那么无所不能。 但是……如果他走了,GSS的人再来找禾月麻烦怎么办? 无论如何,之前禾月保护了他,那,他也应该保护禾月。 这样想着,他干脆在禾月旁边坐下来,将佩剑放在手边,做出一种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的姿态。 随后,他低头看了看手心的那枚一元钱硬币,又抬头凝视着窗外的夜色。 就这样,他在床边守了一整夜。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雪汐残暮 12瓶;Chuya老婆 3瓶; 贴贴~
第18章 “张口” 半夜时分,仿佛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轻轻唤醒,禾月从沉睡中悠然转醒。 他翻了个身,就在这不经意的动作间,一股清新而淡雅的气息悄然钻入他的鼻间,他突然嗅到了梅花的香气。 察觉到不对,他睁开眼睛。在那一刹那,他与坐在床边的铁肠四目相对。 铁肠正端坐在地上,一手握着剑,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深潭,静静地、不带一丝波澜地注视着他,仿佛在监视他每一个细微的情绪变化。 禾月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对着铁肠的脸就是一脚。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声音中带着几分恼火和刚睡醒的慵懒。 “我要走了。”铁肠说道。 闻言,禾月平静下来,他眼皮轻轻翻动,打个哈欠:“你走不出去的,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走不了多远,而且这个地方跟迷宫一样,就你那个脑子,一出门就会迷路。” 然而下一秒,禾月耳边响起了清脆而响亮的“啪”的一声。 一股突如其来的凉意与束缚感迅速蔓延至他的手腕,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腕上已经多了一副冰冷的手铐,另一端则牢牢地扣在铁肠的手中。 铁肠:“我想过了,你必须跟我一起走,这是保护你不被gss伤害的唯一方法。” 禾月:“啊哈哈哈哈,被你抓进监狱?那我还不如被gss杀掉。” 铁肠没理会他的笑声,直接上前一步,用力拉起禾月的手臂,试图将他带离房间。 禾月的身体被猛然一拽,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被拖曳着朝门外走去。突如其来的拉扯让他感到一阵剧痛,痛呼声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惨叫声如此凄厉,迫使铁肠立即松开了手,他转过身,惊愕的看着禾月。 这么瘦弱的身体,竟能散发出如此尖锐洪亮的声音。 禾月嘴里喊着“崴到脚了”,跌坐在地上,他纤细的手腕上出现了一道醒目的红痕,与那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格外触目惊心。 禾月:“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禾月那双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委屈的水雾,却也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铁肠见状,立即在禾月面前蹲下身来,小心地托起对方的手腕,仔细检查着那道红痕。 “很痛吗?”他问。 “废话!” 禾月趁机夸张地表演起来,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对方,点头道:“你有所不知,我患有罕见脆骨病,骨头脆如玻璃,轻轻一碰就可能骨折——哎呀——断掉了断掉了,手腕要断掉了,脚也要断掉了!” 说着,还挤出几滴假意的泪水,以增强说服力。 “而且,我对手铐过敏,一旦我戴上手铐,不出十分钟,我就会过敏身亡。” 铁肠眼角的痣微微上挑,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病症感到疑惑:“这么严重?” 禾月言之凿凿:“当然!我是医生,我懂还是你懂?!” 铁肠闻言,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那——我要怎么把你抓回去?” 禾月:“我怎么知道?!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铁肠:“……” 禾月摊开手,夸张地抱怨道:“这下好了,我受伤了,今天什么也做不了了,诊所也不能开张了,都怪你。” 事实上,今天是周末,诊所原本就是要关门的。 面对指责,铁肠一言不发,他那毫无表情的眼睛里似乎起了一丝波澜,但很快没了踪影。 他打开了手铐,想要继续检查禾月的伤势。 但禾月唯恐露馅,迅速甩开对方的手,顺便又踢了对方一脚。 铁肠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你,生气了?”他试探性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小心翼翼。 禾月冷笑:“我没生气,我是伤心,我好心帮你治疗,还给你饭吃,但你呢?” 铁肠:“……” 禾月:“是,我是你的犯人,但我好歹也是帮了你,你非但不感恩,还成天提着刀晃来晃去的吓唬我,你考虑过我的心情吗?” 这之后,禾月指着铁肠的鼻子骂了半天。 他就这么坐在地上,宽松的衣服因他的动作而滑落,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脚腕。 它们裸露在空气中,没有丝毫的遮掩,展现出一种惊人的白皙。 他就这么坐在地上,赤着的脚从宽松的衣服里露出来一截,他的脚腕白的发光。仿佛带着一种几乎透明般的质感,只要目光轻轻一触,几乎就能感受到它的细腻和柔软。 铁肠盯着那截脚腕看了半晌,似乎被蛊惑了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知道了。”他收回目光,“我会负责的。” 禾月:“谁要你负责啊,离我远点。” 禾月懒得理铁肠,他骂了半天有点口渴了,准备去厨房找点水喝。 但他刚刚做了一个起身的动作,铁肠就突然俯下身,勾住他的身体,将他整个人抱起。 禾月一愣,随后剧烈反抗起来:“你在干什么?!” 铁肠无视了他的抗议,淡淡地回了一句:“不是伤得很重吗,从现在开始,你不能进行剧烈运动。” 从卧室走到厨房算什么剧烈运动啊?! 禾月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抱到床上。 铁肠:“是我让你受伤的,我会负责照顾你。” 禾月:“……” 铁肠:“天还没亮,想吃早餐吗?” 早餐? 听此,禾月心里一个寒战。 铁肠不会给他早餐里下毒吧? * 在禾月诧异的目光中,铁肠去了厨房。 铁肠并不是没接触过烹饪,但他平日里只吃军方特供的食物,所谓的“烹饪”也只不过是将包装好的食物扔到沸水里加热,然后直接开袋食用。 于是,他从冰箱内拿出一袋麦片,按照在军队训练时处理即食食品的经验,直接将麦片袋扔进了沸水里。 结果可想而知,麦片袋是脆弱的塑料包装,根本无法承受沸水的温度。没过多久,袋子就开始萎缩变形,里面的麦片也随之变得黏稠不堪,最终化成了一滩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糊状物体。 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让他微微皱眉:“这个……能吃吗?” 他有种预感,如果就这么端给禾月,禾月可能会给他一巴掌。 还是简单地用牛奶泡麦片吧。 * 十几分钟后,从厨房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噪音,将半睡半醒中的禾月惊醒了。 他张开眼睛,却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个托盘,里面摆放着一碗看似简单却凝聚了某人全部努力的早餐。 铁肠将一勺牛奶麦片送到禾月嘴边,命令道:“张口。” 禾月不习惯这样,他轻声说了句“我可以自己吃”,同时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以示拒绝。 然而,铁肠的手并没有因此撤回,他静静地盯着禾月,眼神里面带着一种无声的强迫,盯得禾月心里有些犯怵。 然而,铁肠并未因禾月的反应而有丝毫动摇。他的手稳稳地停在空中,那双眼睛静静盯着禾月,眼神中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禾月感到一种压迫感。 我是不是,装得有点过了?禾月在心里嘀咕。 “张口。”对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在下达一个不容抗拒的命令,“你是我的犯人,你要听我的。” 禾月无奈,最终还是选择妥协,他张开嘴,任由铁肠将那一勺牛奶送入自己口中。 然而,就在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的瞬间,一股辛辣的气味在他口腔里弥漫开来。 “噗——”禾月猝不及防地将牛奶喷出,“里面放了什么?!” 铁肠面无表情:“蒜。” 禾月:“牛奶里面为什么要放大蒜?!” 铁肠微微挑眉,似乎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因为,牛奶和大蒜都是白色的,属于同色系食物,搭配在一起颜色比较和谐,也许……会比较好吃?”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更多的是一种认真与执着。 禾月尽力想要保持平静,但当他看向铁肠那张傻气十足的脸时,怒气直线飙升。 “混蛋!”他抓起枕头对着铁肠一阵暴打,“再敢浪费食物就杀了你!” * 铁肠收拾了剩下的牛奶,拿起那只还残留着牛奶和大蒜气味的杯子,默默地走到厨房,用清水仔细地清洗了杯子。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轰鸣声从窗外传入,划破了夜的寂静。 那是直升机引擎声,由远及近,又迅速远去,在夜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尾音。 听此,铁肠的心猛地一沉。 GSS的人又来偷袭了吗? 他迅速关上水龙头,返回卧室。确认禾月依旧安然无恙地沉睡后,他帮熟睡中的人盖好毯子,转而拿起剑,起身走到屋外。 他推开门,夜风带着几分凉意,吹拂在他脸上。 不远处的黑夜里,一辆直升机划过天空。 他凝视着那辆直升机逐渐消失在夜空尽头的方向,正疑惑时,一个意外的声音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哇啊啊啊啊!铁肠!你还活着?!” 那声音充满了惊喜与焦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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