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别人来说,殷诵都能猜到自己遭遇了什么。 这种事他早年有经验。虽然这回略有不同,死鬼还跑进他梦里骚扰他。不过大致不差,他完全hold得住。 武王没有料到殷诵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不由得神情一愣。武王说道:“多谢。是我没有护好他,愧对父王的嘱托。” 殷诵没吱声应武王的话。他可不是巫师,能够在梦中沟通幽冥。他能给公子乾带话给武王就不错了。这回是他难得大发善心。他可没办法帮武王把话带给公子乾和文王。 “你再休息半日,等身体恢复一些,让辟疆护送你回去。”武王起身,嘱咐殷诵道。 旁边叫辟疆的侍从立即上前,接下武王的命令。 武王说罢,吩咐另一名小臣抱起奏章离开了寝宫。 殷诵这一回被死鬼入梦,的确是伤身又伤神。他虽然觉得呆在武王的寝宫不太适合,但是这床确实舒服,也就比朝歌皇华驿馆的差点。 武王走后,殷诵倒头躺下,很快睡熟了过去。 临近傍晚,殷诵在肚子咕咕的叫声中醒来。他喊来那名叫辟疆的侍从,很不好意思但是没客气地问有没有吃的,让他垫垫肚子。 侍从立即去厨房,端了一碗热粥过来。殷诵吃完粥,总算舒服了一些。 殷诵没有阻止侍从,让对方遵从王命护送自己回到豆腐店。 回到家,殷诵立刻让伙计烧水给他洗澡。不想,站在浴桶前脱衣服的时候,殷诵惊讶地发现母亲留给他的玉佩不见了。 殷诵惊慌地将放进竹篓的衣服翻找了一遍,只找到用来包住雉鸡彩玉的红绸缎,始终找不到玉佩。 殷诵整个人都呆了,左思右想想不出彩玉掉去了哪里,只能回头去找。 顾不上沐浴,殷诵穿上干净衣物,就跑出了门。两个伙计瞧见殷诵着急忙慌地跑走,面面相觑,不解得很。 殷诵一路向王府跑去,跑着跑着张开了背后重新做好的精钢翅膀。 见多识广的西岐百姓偶有抬头,看见有人在天上飞,没有大惊小怪,只当小公子雷震子又下山来了。 殷诵不管不顾,直接飞落在王府寝宫的大门口。 此时寝宫无人,殷诵推门进入,四处搜寻自己的玉佩。可惜,找了一圈,一块玉佩都没有找到。倒是在暗格里,让他找到一个放画的锦盒。 殷诵打开锦盒查看,看到里面只有一个画轴,没有藏着玉佩。他着急找回东西,便没有打开画轴,合上锦盒重新塞了回去。
第066章 可以坑妈,但是不能这么坑 殷诵刚要关上暗格,忽然想到,锦盒中的画轴说不定是自己母亲的画像。 殷诵在豆腐店,远程监控了姬发大半旬,一次没见过姬发接触女性,更别说让他找到母亲下落的线索了。 殷诵对此有些猜测。要么母亲远走,不在西岐;要么母亲真的被姬发囚禁了。 当然,最大的可能是他的母亲和姬发早就闹掰了,各走各的阳关道。 殷诵连忙将锦盒翻出来,重新打开。 从锦盒中取出画轴,殷诵将画轴一点一点的展开。 殷诵猜中了一半,这确实是一副人像画,但是画上的人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他的父亲殷郊。 殷郊盯着画上的人,触不及防下眼睛瞪得大大的。精明能干的大脑在这一刻整个爆炸开来,将的思维炸得一片空白。 殷诵整整呆愣了五秒钟,才把自己从静止画面里“自救”出来。 大商小王孙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再次为大人的世界之复杂而震惊。 拿着父亲画像的双手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殷郊觉得这一幅画烫手极了。他实在不懂,为什么父亲的画像会在这里,在武王姬发的寝室,藏在暗格里! 姬发对他的父亲抱着怎样的感情? 母亲知道吗?父亲知道吗? 所以父亲当初想要撕了姬发,是因为姬发这个“基佬”不仅抢了他的女朋友,还想掰弯他? 父亲、母亲,还有一个姬发,这三个大人究竟在搞什么? 殷诵抖着手,仿佛发癫一般,颤巍巍地将画轴卷回去。他现在极度怀疑这三个大人在玩某个特别的play。 这个play好像还有一个专有的名词。叫什么来着? 殷诵回忆了一下,这个词好像是叫《冬日里的一把火》,也可能是《火焰山下的冬天》,总归就是那么个意思,又好像字儿没这么多。 不想了,他怕自己变得不纯洁了。 殷诵癫痫着将画像放回锦盒。就在他准备再次将这个造孽的红色锦盒塞回暗格时,他再一次犹豫了。 不能……不能再把父亲的画像留在这儿了……万一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家丑”绝不能外扬啊!万一被记录到史书,如何是好? 就算正史不写,肯定有多的稗官天马行空乱写的! 史上第一位男王后不能是他的父亲,更不能是武王姬发!野史上的都不行! 心灵深受震撼的殷诵,思及后世野史之野,冷不丁打了哆嗦。他火急火燎地把画轴收进储物袋,然后将锦盒塞了回去。 将暗格恢复原状,殷诵拍了拍激动乱跳的小心脏,然后用手捂了捂储物袋。要不是要找玉佩,他现在肯定飞也似的逃出王府。 殷诵迅速远离暗格所在的位置。他快步到另一排书箱旁边,脑中依旧一团乱麻。 殷诵一会儿想着赶紧将武王的寝宫搜一遍,把玉佩找出来;一会儿想着此地不宜久留,他应该先行撤退,寻找玉佩这件事完全可以回头找伯邑考帮忙。 殷诵刚刚伸手要去揭开书箱,突然心惊了一下。他猛然扭头,向门口看去。 殷诵赫然看到寝宫的主人正静静地驻足在门口,背着光幽幽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殷诵不寒而栗,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被主人当场抓包,殷诵立即涨红了脸。又被他强行压下羞耻心,脸色迅速地恢复了正常。 殷诵强装镇定,施施然起身。他还很有礼貌地向对面身着红袍,身躯高大的男人行了一个礼。 武王收回视线,抬脚走入室内。他径直向隐藏锦盒的暗格走去。 武王出声问殷诵道:“辟疆一刻钟前,禀报他已经护送王孙回去家中。王孙怎会在此。” 殷诵看到武王笔直走向暗格,心中大叫要糟,暗道这个人肯定在外面站了许久,将自己偷拿画像的过程全部看在眼底。 殷诵下意识往门口望去,就看到走廊上跪坐着两个王府侍从。 殷诵微微皱眉,他倒没想着冲出去,这样实在有失风范。 殷诵果断先声夺人,在武王即将打开暗格开关时,借着回答想要引走对方的注意力:“诵回去后,发现身上玉佩不见了。故此回头寻找。” “还望殿下通融,容我寻找这块玉佩。” 武王闻言,果然被吸引了一点注意力。只有一点,并不多。武王手上动作只是微微顿了一下,便继续打开暗格。 姬发垂眼看着暗格中的锦盒,直截了当地对少年说道:“不必找了,那块玉佩在我手上。” 殷诵看着武王打开暗格,听着对方直言不讳的承认,呼吸为之一窒。 他冲口而出:“还请殿下将它还给诵。它虽然不值钱,却是我一直带在身边的。” 姬发将收藏画像的红色锦盒取出搁在手上。他轻轻地笑出声,意有所指:“‘不值钱’?殿下知道这块玉佩原是谁的贴身之物吗?” 殷诵立刻想到姬发与自己父母,他们三人之间可疑的关系。 少年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豁出去道:“这块玉佩是我甫出生时,我母亲留给我的。” 姬发着实没有料到王孙会说出这番话来,他不由得惊奇道:“你父亲是这样与你说的?” 殷诵闻言,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然后他照实道:“父亲倒不曾这样说过。但是诵明白……” 姬发打断少年:“那就是你自己的猜测了。我现在告诉你,你猜错了。这块玉佩与你母亲无关,它是我送与你父亲的。” 可是你刚刚才说这块玉佩是贴身之物!他把它送给我父亲,到底想要做什么?!! 殷诵的声音顿时卡在了喉咙里,出不来又不甘心吞下去。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是理智告诉他,姬发根本不必在这件事上撒谎。 少年随着青春期凸显出来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终于化成一句话:“就算那块玉曾经是殿下的,如今它是我的了。我不曾许诺将它赠还殿下,殿下理应将它归还。” 殷诵自觉有理有据,但是武王只是轻轻斜眼瞥了他一眼,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到心上。 自然,武王也不会还他玉佩。 殷诵眼睁睁看着姬发打开锦盒,而后又合上。 武王转过身来,向他伸出右手,命令道:“将画还来。” 还个屁!殷诵在心里大骂。他转了转眼珠,抬起下巴。他如武王一般,也向对方伸出右手,佯装交涉道:“你先还我玉佩!” 武王不屑地戳破殷诵的“文字游戏”:“我便是将玉佩给了王孙,王孙也不会将画还给我吧?” 殷诵不禁抿住了嘴唇,脸上俱是被误解、羞辱的受伤,心里则是在大骂:“这厮吃什么长大的,这么不好骗!” 殷诵努力了一把,硬是将泪水挤到眼眶里,一双杏仁眼睛立刻变得盈盈汪汪,仿佛受了伤的猫崽。 殷诵不服气地说道:“我虽然不是出生在朝歌王宫,也是受了细心教导长大。在‘诚信礼义’这四字,我自认不比别人做得差。” 武王不为所动:“殿下连那幅画都不肯拿出来,叫孤怎么相信你是一个诚信的人?” 殷诵顿时激动起来,不服气地快步走向武王。他一边走,一边伸手到储物袋:“那幅画就在储物袋中。我不愿意将它拿出来的原因,武王理当比谁都清楚。” “你既要我拿出来,那便拿出来给你看吧!”殷诵来到武王三步外,一把掏出一包强效蒙汗药,就往姬发的脸上撒过去。 tui,这西岐根本是虎狼之穴,指不定哪日亲爹都让人拖走。不待也罢! 武王少年时就在战场厮杀,五感何等敏锐?他一察觉殷诵动静有异,身体已经本能反应立刻抬手,用长袖将扑面甩过来的蒙汗药挡住。不止如此,姬发手臂一抖便用长袖将药粉裹住,反手毫不留情地甩回殷诵的脸上。 殷诵看到武王抬手时,已经疾步后退,转身就跑。他成功地向门口跑过去三步,刚好撞上姬发甩过来的蒙汗药。 这贴蒙汗药是殷诵在乾元山,耗时三十五天精心研究出来的迷药,讲究的就是“快、狠、猛”三个字。 殷诵被淡绿色的蒙汗药兜头兜脸扑了个正着,连一句骂人的话都没来得及爆出来,他就中了自己的招,两眼一闭,晕死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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