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只能静静地站在五十米开外,撇开所有暴露的可能,远远地看上一眼。 昏昏沉沉的感觉让他有些失去了对于时间空间的掌控,他不知过了多久,一块柔软的东西迎面而来,将他陷在其中,让人想到母亲的怀抱。 他这是在哪? 宋亚轩看见他被扔在床上之后就开始紧紧皱着眉慢慢到处摸索,双眼极力想要睁开,都烧成这样了,还有力气确定自己的位置,瞬间有些好笑,他直接走过去解开了张真源湿湿的西装外套。 艰难的剥开外套,又把那贴着身体都快要被烘干的衬衣脱掉,被水浸了半天的皮肤柔软又有弹性,摸起来手感很好。宋亚轩又一次暗自感叹为什么一个omega的身材可以这么好,伸手又去脱他的裤子。 “唔……宋……不……”张真源只感觉身上一凉,有些扎根于身体内部的本能记忆被勾起,他伸起滚烫的手轻轻按住了要解开他皮带的手。 “不?湿衣服再这样穿下去,你就烧死了。”宋亚轩好笑地看着他,手上没有半分犹豫,解开皮带连同内裤一起全扒了下来。 这一具熟悉又陌生的成熟男性躯体就袒露在了宋亚轩的眼前。张真源的身体修长又结实,肌肉的线条流畅柔韧,带着omega才会拥有的稍宽的双胯,腿根柔软的肌肉丰盈,让人禁不住就想狠狠捏揉,宋亚轩二十三年的人生中,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喜欢这种类型的omega。 嗯……喜欢……么? 宋亚轩对于自己内心的想法有些讶异,随即去取来了药箱,什么感冒药退烧贴抑制片全部给张真源安排上了。 仁至义尽。 宋亚轩把张真源塞进被子里,转头就要走,却只听见闷闷的一句“别……走”,忍不住挑了挑眉。 再不走,他这个样子真的很想让人蹂躏。 却又看到地上从口袋里掉出来的已经揉成茶色的白花,宋亚轩眼神一暗,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又坐在了床边,看见侧背着他的张真源眼尾已经是一片红。 嗯? 翻过来一看,那人眼角早就流出了一条泪痕,似是不受主人的控制,明明张真源的表情没有丝毫悲戚,但是那生理盐水实打实地源源不断。 他才隐隐约约记起张真源档案里有写丧父丧母之类的字眼,可能今天是其中一位或者其他的人的祭日? 不过卧底,这样的出身确实最为适合。 漫无边际地想了许多,宋亚轩心中微动,不由自主伸手抹掉了那凉泪,又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还好,已经开始有效果了。 温温和和的雪松芳味轻盈地笼绕着这一片天地,不带一丝寒带的冷意,也没有了浓郁的灵醒的辛辣味,淡淡的又轻轻的,一瞬间让宋亚轩有些恍惚,好像看到了那个白色衬衣蓝色牛仔裤,站在校门口一脸希望十二年前的张真源。 那个时候他的信息素应该就是这么清清柔柔的吧。 不受控制地,他轻轻贴上了张真源烧得红透的唇。 甘甜的雪松芳味似怎么也吮吸不够,宋亚轩很难想象一个比他大了七岁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还是这么纯粹,他感觉到自己心脏节奏陡升,沿着唇角轻轻地啃咬张真源烧得通红的下颚线。 脖颈间的痒意让张真源不自觉地仰了头,他紧闭着的眼皮都已经有些泛红,随着一阵温热包裹了胸前的敏感,不自觉地一阵颤栗。 宋亚轩会意,恶意地不断舔弄着那脆弱的红樱,手轻轻按压捏揉着张真源精瘦的腰,微微隆成小丘的腹肌因为身体不断地刺激而紧绷、而舒放,宋亚轩似乎很享受这种控制而又收放自如的感觉,微微眯起了眼。 宋亚轩离开了胸前,一边向下吻着一边将自己的衣服剥开,随意甩在床下,他踏进了被中,紧紧地将张真源抱住,感受着他滚烫的身躯,还有那颗前所未有急速跳动的心。 随后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理所当然,为了不撕裂张真源还没彻底愈合的枪伤,宋亚轩握住他的腿根,压在柔软的薄被之中,将自己一发而不可收的欲望埋进早已一片濡湿的所在。疯狂的撞击之下,他只感觉得到张真源扣住他腰的双手,还有从那湿润的唇中轻呼而出断断续续的“宋亚轩”三个字。 有那么一长段时间,他似乎只觉得天地万物暗然停转,星空宇宙远远逝去,过往与前程都已经凝结,只有此时此刻,他与张真源,在这里,共赴疯狂。 直到后半夜,发了几次汗的张真源,高烧竟然奇迹般的退了,空气中只留下洋苏草与雪松糅合的香气,他的意识也已经逐渐清醒。 两人久久无眠地躺在床上,疲累与困意的双重袭击之下,竟然完全睡不着。 似乎是因为那颗还在“砰砰砰”比平时快速跳动的心。 “我母亲是宋乾早年还没发家时,带着两岁的我,陪他逃到人生地不熟的德国躲债的。”宋亚轩轻轻眯起了双眼,眸中的光清冷而悠远,“她温柔忠诚,但又懦弱无能,风头一过她就被宋乾扔在德国,最后在我七岁的时候得胃癌死了。” “可笑的是宋乾几年后才发现,我这个被他遗忘在德国的种,可能会是他唯一的儿子,找了个军校把我塞进去,美其名曰‘锻造’,”宋亚轩扯起一个嘲讽的笑,眼神中闪着摄人的利光,“可惜我后来打架逃走无恶不作,最后刚上大学就干脆从他薄弱的监视中消失了。” 宋亚轩歪头看着眸光微闪嘴唇嗫嚅的张真源,还没等他开口,又补充道:“宋乾活着不如死了,相比于我,你至少还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童年。” 张真源愣了半晌,才意识对方竟然是在安慰他。他紧紧地皱起了眉,嘴唇微动,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宋亚轩看着他印着室内暗光的眼睛,又恢复成了那个平时笑不至眼底的模样,他状似无意地玩笑道:“你是第一个看破我就是个军痞子的。” “其实当时我不是很确定,”张真源沉静地盯着高高的天花板,语气中带着些微调侃,“可是看见你当时身后一柜子的金融类书籍,连一本都没开封——”他转头哂笑,看着有些尴尬的宋亚轩,“我记得乾爷说过宋亚轩在学金融,以后不会走他的老路……” “……” 还是吃了宋乾的亏。 张真源扭过了头,微弯的眼中再也没有笑意,双眼阴沉,隐隐有利光闪过。 ——计划通。 —————— 之后张真源漫长的发情期终于安然而过,他和宋亚轩也默契般地保持着这种不咸不淡的暧昧关系,从开始的同乘一车出现在青玉堂的会上,到逐渐一起去信庭例巡,到一起吃饭,共用生活用具,最后干脆住在了一起。 地点是他们共同商议好的,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人权属下的,靠近陵江与汉江交汇口的一处高层公寓。 他们彼此都明白这段关系的脆弱所在,默契地不捅破那层最后的窗户纸,也当各种暗涌都不存在,只是及时保持沉醉与疯狂。 直到那日——
第10章 | 10 【10】 已经入冬,夜色下室外飘着零零散散的雪花,江河湖泊都静静地盛着一湾蓝白的雪色,整个C市灯火璀璨,都漫在一片白色的海洋之中。 距离陵江仓库案已经足足过去了快三个月,因为迟迟没有任何线索,C市公安厅刑警总队已经将其列为了疑难案件,王越为此断断续续奔前走后忙了两三个月,仍旧找不到确定张真源是“嫌疑人”的证据,他气愤之余也只剩下无可奈何。 室内暖意融融,只披了一件黑色外套的张真源盯着手机上的一张照片出神。 那是一张光线极其暗淡的照片,依稀可以看出来是一个人形,白肤高鼻,深蓝色的眼睛似嵌着碧海蓝天,奇怪的是模型赤身裸体,身形是典型的omega模样。 “怎么,还不睡?” 背后传来宋亚轩慵懒的声音,闲适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果然在他身后逐渐僵硬,语气中带着疑惑和调侃:“······你确定,这是omega用的东西?” 照片上的正是走私西欧的——高端定制成人玩具。 在青玉堂多年,接触货也不是一次两次,这种特殊材料的玩偶张真源自己手上就走过不知多少批,自己也多次偷偷检查过,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他其实很费解,为什么偏偏这一批会被老黄紧盯。 漂浮不定的想法在他脑中盘旋,张真源神色微闪,扭头故意把手机拿到宋亚轩跟前,抬头深深地看着他: “这是陵江仓库那次的货。” 宋亚轩的眉头瞬间紧锁,他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良久才带着轻松的语调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子这么倒霉——” 这张照片半月前就到了张真源手里,来源曲折,按照向定当时给他时发的几条长语音,大意就是来货时有个小弟身上竟然还带了个老人机,摸清外形后忍不住想看看,就拆盒偷偷拍了几张照片,被肖劼发现后直接打到腿折了一个多月。向定暗下找上门后又是一番威逼利诱,才把当时拍照片的老人机的去向搞清楚(来货运货时都要没收手机,这个人是偷偷带在身上的)。那手机早就被当场砸得个稀巴烂,沉到陵江底了。也不知向定是用了什么方法,又去在当时扔手机的那段江底偷偷摸寻,竟然还真给找出来了,一番艰难的数据恢复之后才得来了这么一张模糊不清的图片。 “这批货你没见过?” 张真源也不掩饰,直接沉声问他,漆黑的双眸中印着清亮的灯光,一时有些灼到了宋亚轩的眼。 “我怎么可能见过,”宋亚轩默然停顿,才又低沉着声音说:“宋乾的货,他会跟我漏消息吗?” 一手创立并壮大青玉堂的宋乾,为人深沉不可测,谨慎、心细并且多疑,是张真源对他从始至终的印象。 住在一起快一个月,随着对宋亚轩的了解逐渐加深,张真源也知道,在骨子里,宋亚轩根本就是另外一个成长得更快的宋乾。 之后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良久张真源摁灭了手机屏,缓缓地靠在沙发上,眼中空旷而平静无波,“有一批新货,乾爷叫我看着,明天的······” “我也刚好有事,饭下次再吃也不迟。” 宋亚轩笑着看他,将刚刚默契的尴尬轻易化解掉,转头就往卧室走,“我先睡,不要忙到太晚。” 张真源转头看着他高瘦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紧紧地皱了眉,他抬起双手,狠劲地不断揉捏着太阳穴,眼前才能逐渐看清事物。 刚刚又是一阵眩晕,眼前发黑,他只能借着靠在沙发上掩饰而过。 这已经是最近几天的第三次了,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 第二天雪才开始停,晶亮的白色将C市装点得格外娆美,就连医院门口都贴上了雪花的窗纸,还有奔跑的驯鹿与咧嘴笑的圣诞老人,原来刚好是圣诞。
19 首页 上一页 8 9 10 11 12 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