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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别害怕，克拉克，别害怕，”因此布鲁斯这么说，“你永远都不再会是孤身一人。” “就连在这个古怪的精神世界里也是。” 克拉克深吸了一口气。他眨了眨眼，像是陡然被布鲁斯点破梦境。他先是点头，紧接着， 浅淡的赧然染上他的面颊。他侧过脸来，谨慎地在布鲁斯嘴唇上落下一个吻；就好像生怕亲密接触会让布鲁斯退出自己的精神世界。 而布鲁斯，他感到由暖意织就的蛛网倏忽扑向他的心脏，沿着奔流的血液冲向后颈。某种诡异的牵扯感拽动布鲁斯的神经，将他理智中的一缕同克拉克连接起来。先是海潮般的暖流，仿佛阳光；随后就是干燥、冰凉的雪风。 “你在偷偷钻进我的脑袋里吗，克拉克？”布鲁斯闭着眼睛问。 克拉克难为情地抿起嘴。他并不能控制Omega和结合对象达成精神链接的本能。“我想是的，布鲁斯。”他说。 他又一次亲了亲布鲁斯，然后有点委屈地自我辩白：“但是你先走进我的精神世界，向我探出精神触角的。”
第21章 “精神链接，这是什么意思？”布鲁斯快速浏览着卢修斯提供的资料，“我以为这是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名词。” “克拉克是一名外星人，与此同时，他也是你的男友。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立场质疑这个名词的科学性，韦恩先生。”卢修斯尖锐地指出。 而布鲁斯不得不举手投降。他说：“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没在质疑你的研究。毕竟，克拉克和我的性别结构并不匹配。我还以为我们之间存在生殖隔离。” “是那些康复剂，韦恩先生。看得出来，它们非常有效，你现在比十年前还要生龙活虎；与此同时，这也证明了克拉克的细胞活性。他的基因特质非常顽强，甚至在经历萃取之后，依然具备感染力。” 卢修斯展开一份反映布鲁斯生理状况的最新报告，指向其中几项并不属于普通人类，却与克拉克的报告相照应的指标。他说：“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和他变得有点儿类似。”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我会拥有超能力，”他慢条斯理地说，“还是我会和他拥有同样的性别。” “关于这点，我没法给出确切的回答。但我想，如果克拉克能够如此轻易地分享他的超能力，我们恐怕就不会有机会见到活生生的他，”卢修斯叹了口气，他难免哀惋曾经发生在克拉克身上的一切，“而且目前来看，只是一些激素波动。我没法判断你的性别。”他停顿了半秒钟，再次补充，“另一个范畴的性别。” 布鲁斯点了点头。卢修斯的推测合情合理，他几乎可以想象曾经囚禁克拉克的所谓科学家们，是如何压榨克拉克的实验价值的。超级士兵计划、外骨骼战甲，哪怕在超能力纯属无稽之谈的世界里，军方也总在挖空心思地施行军备竞赛；更遑论拥有一名强韧早足以作为母体，繁衍孳生超能力者的外星实验体。 “好事是，中和剂不成问题。如果你需要采集血样，我随时可以配合（“我不是你的家庭医生，韦恩先生！”卢修斯不满地重申。），”布鲁斯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却又相当郑重地提出要求，“但我希望你暂时别把这个消息告诉克拉克。我不想又让他觉得自己给我带来了麻烦。” 卢修斯毫不客气地翻了布鲁斯一眼。他收起公文包和医疗箱，相当尖酸地开口：“要是你也能够稍微体谅一下我的工作，我会感激不尽的，韦恩先生。” 虽然颇为微词，但卢修斯还是尽职尽责地向卧房走去。房门轻倚，垂帘大敞着，明媚的阳光仿佛瀑布似的冲刷着落地窗，微风混杂着暖意，笼罩着浅寐的克拉克，在安宁的房间里簌簌作响。 布鲁斯和卢修斯不约而同地放轻了脚步，但在他们走近的下一秒，克拉克还是若有所感似的睁开双眼。他撑起上身，视线朦胧地望着布鲁斯和卢修斯；像是还没能分清精神领域和现实世界的虚实之差。 “克拉克，”布鲁斯握住克拉克的手，温和地说，“卢修斯需要给你做一个检查。” 克拉克习惯性地点头。但他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布鲁斯；紧接着，他吸了吸鼻子，有些困惑地侧过脸。他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把下巴搁在布鲁斯的肩上，脸颊贴着他的耳畔。如此一来，克拉克后颈上微微鼓起的腺体，就在布鲁斯的唇侧暴露无遗。 布鲁斯下意识地环抱住克拉克的腰。然后他听见克拉克轻声问：“你想要标记我吗，布鲁斯？” 卢修斯随之发出一连串响亮的咳嗽声，而布鲁斯感到自己的耳根发烫。他有点手忙脚乱地推开克拉克，惊慌地瞥了一眼卢修斯。“为什么这么问，克拉克？……我应该没法标记你。而且标记会让你很痛。” “但是，”克拉克皱起鼻尖，再次认真嗅闻布鲁斯的气味，“你闻起来像是很想要标记我。” 卢修斯再次清了清嗓子。他放下资料夹和医疗箱，相当诚恳地说：“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先离开。” “不！呃，不是你想的那样，卢修斯。我想我们刚才的讨论已经有结果了。麻烦你留下来，”布鲁斯难得露出有些窘迫的神情，“恐怕我和克拉克都需要做一个检查。” 卢修斯长叹了一口气。他偶尔会后悔在十几年前接下布鲁斯抛出的橄榄枝，那为他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尤其是眼下的境况。 克拉克眨了眨眼，他终于后知后觉地从精神链接的理所当然中清醒过来。与此同时，来自布鲁斯脑海中的思虑也经由精神波动，忠实地传递给他。克拉克盯着布鲁斯看了一小会儿，有点沮丧地开口：“是因为我吗，布鲁斯？康复剂给你带来了副作用。现在，我能闻到你的气味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Alpha，你可以标记我了。我以为你会愿意标记我，所以才那么问。” “抱歉，卢修斯先生，你能想办法让布鲁斯恢复原状吗？或许你可以继续从我身上取样研究。”克拉克说。 “噢，克拉克，我倒不觉得布鲁斯需要我帮他这么做，”卢修斯稍显狭促地瞥了一眼布鲁斯，“而且他也不会愿意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而继续伤害你。你们现在需要的是一点检查。然后我会离开，让你们好好聊聊是否需要‘标记’。” 卢修斯并不吝于向克拉克分享自己的研究资料，布鲁斯更坚信应该让克拉克彻底了解自己的生理。但克拉克在通读整份报告过后，有些犹豫地看着逐一排布的医疗仪器。他迟疑地说：“其实，卢修斯先生，布鲁斯和我并没必要接受检查。按照你的报告来看，我们只是、只是结成了伴侣。这说明我们很相爱。” 布鲁斯和卢修斯不约而同地回过头，这显然把克拉克吓了一跳。 “有什么不对吗？”他有点为难地看向布鲁斯，像是在寻求他的共鸣，“在我的世界，精神链接的含义就是如此。是我弄错了吗？” 布鲁斯始终保持一言不发。他大概是调用了蝙蝠侠的意志，才没让自己变得满脸通红。他同样也运用蝙蝠侠的技巧，悄无声息地靠近不知所措的克拉克。 而卢修斯，他平静地合上医疗箱。“好吧，没我的事，”他干巴巴地说，“那我先走了。再见。” * 克拉克坐在副驾驶座，他和布鲁斯都换回了便服。比起作为超级英雄，布鲁斯·韦恩反而能够更加随心所欲地探访米兰达·泰特。车窗外千篇一律的街景偶尔与色彩斑澜的轿车相错，克拉克望着他们，漫不经心地数着车牌号。 突然地，他转头看向布鲁斯：“你好像并不愿意和我达成精神链接，布鲁斯。我能感觉到。” 布鲁斯的手掌从方向盘上下滑了几寸。他知道自己没法再用借口搪塞克拉克；现在，他们心灵相通。 “我只是觉得自己把你绑住了，克拉克。你应该在了解更多的世界之后，再下决定。我好像又在趁人之危。” 兰博基尼尖啸着滑进地下车库，布鲁斯的表情紧绷，直到他松开刹车，而克拉克轻轻搭上他的右手，布鲁斯的情绪才有所缓和。他心领神会地让自己与克拉克目光相接，并且诧异于克拉克眼中的笑意。 “但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结果。阿尔弗雷德说过，你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而这就是精神链接的意义所在。我真的很希望了解你、帮助你，布鲁斯。我希望自己不仅仅是一个需要被你关照的对象。” “我很在乎你，你也很在乎我。但我们好像都不善于直抒胸臆。不过现在，这些都不再是问题，”克拉克欢欣鼓舞地说，“如果你没感受到疑虑，就说明我没在担心，更不会害怕。” 布鲁斯有点无奈地侧过脸，亲了亲克拉克的嘴角。“好吧，你赢了，”布鲁斯撇撇嘴，“但别想着我和你一起到救济院念绘本。我绝对没法做这种事。”但他的神情舒缓，像是被克拉克脑海中的念头逗笑了。 “那就由我来念，你来弹钢琴。” “我拒绝表演。这不符合我的形象。” “只是一次，”克拉克迫切地追上布鲁斯，一块走进电梯，“瑟琳娜说，哥谭的福利院们经营不善，一旦孩子们度过15岁生日，就会被赶到街头，被迫自力更生。我在地下广场遇到的那些孩子们，就是无家可归的孤儿。” “我知道你已经在处理资金问题了，但我想，我们也应该去探望他们。告诉孩子们，他们没有被丢下，我们很在乎他们。” 布鲁斯轻轻叹了口气。他握住克拉克的手，把他拽到自己身旁。而如此简单的动作，却让克拉克困惑地侧头看向布鲁斯。他就像是一颗永恒燃烧的恒星，给予的永远比攫取的多得多。光是与克拉克同行；光是握住他的手，布鲁斯就感到自己被一团柔和的温暖笼罩。 这让他按捺不住恶作剧的欲望；而布鲁斯差不多已经和这类心理绝缘超过二十年。“如果我答应你的要求，”布鲁斯调笑着说，“你要用什么来换呢？” 克拉克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布鲁斯会向自己提出要求。他张了张嘴，却想不出任何足以引诱布鲁斯接受邀请的条件。他有些怔忡地任由布鲁斯牵着自己，推开米兰达·泰特的病房移门。 “替我找出米兰达·泰特遭到袭击的原因，怎么样？”布鲁斯的嘴唇微动，话音同样也很轻，“我已经带着你来见她了。” 或许是泰特的起居习惯所致，病房里几乎算得上是空无一物。四周漆白的墙面规规矩矩地拢起原木色的家具，几束明艳的鲜切花倚在床头柜旁。 泰特靠坐在床头，她并不以布鲁斯的来访感到意外；但她却因克拉克而露出诧异的神情。“布鲁斯？”她盯着布鲁斯和克拉克交握的手，“噢，老天，我真没想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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