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大哥哥,晴丫认得你哦,你就是早前给我跟娘亲诊过脉地那位大哥哥!” 胤礽怔愣之际,却见小丫头已经伸出手,递出藏在手心里许久的果子,瘦弱的面容上带着大大的笑脸: “大哥哥,晴丫请你吃枇杷!” “殿下!”眼见自家殿下当真伸手要接,一旁的富察永安下意识便要阻止:“殿下早前前往疫区之时俱是带着斗笠,怎会被人识出真容。殿下小心有诈……” “笨蛋啊!”小丫头虽懂得不算多,却也知晓有诈就是骗人的意思,当即便恼了,气呼呼地瞪了对方一眼。额头上呆毛险些都要立了起来:“笨蛋哥哥,笨死了,好看哥哥这般好看,不露脸也好看,晴丫怎么可能认错。” 小丫头这会儿不知道气度这个词,却已经凭着感觉将人认了出来。街道上人来人往间,胤礽不由笑了,伸手将金黄色的果子从对方手里接过。 黄橙橙的枇杷上尚还带着些许汗意,想来是小姑娘藏了许久,却迟迟舍不得吃下。这会儿却毫不犹豫地跑来送予他,胤礽半蹲下身子,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认真道: “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也就是大哥哥我若是接了晴丫妹妹的礼物,却不送什么给小妹妹你,那便是不对的,是夫子说的,非常无礼的行为。” 听起来好有道理哦,晴丫下意识点头,很快手里便多了一小块儿巴掌大小,栩栩如生的蝴蝶糖人。 “那,这便当作大哥哥的回礼了。” 眼看着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跑开,富察永安仍是有些回不过神儿来,然而看着自家殿下明显轻快了许多的面容,不知为何,心下突然安定了下来。 罢了,这样也很好,不是吗?富察永安心下告诉自己。 离开那日,鸿雁高飞,晴空万里无云。一大早,两岸之上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一大片前来送行的百姓,船只已然行了大半刻钟仍是一眼望不到尽头。比之圣驾初临之际,场面竟还要更加宏大许多。 只是比之圣驾降临时的煊赫,此时场面更加静默无声。岸上,不时传来几声低泣。 甲板之上,迎着四面吹来的海风,内视之际,胤礽陡然发觉,丹田内早前四散的灵力此刻竟然突然有了凝聚的迹象。
第65章 五月初,略带咸湿的海风拂在脸上尚还带着些许凉意。 庭轩阁外,富察永安手上提着一个已经半空了的檀木食盒,动作熟练地将半开的大门重新合上。 伴随着熟悉的知呀声。 明明夏日初至,此刻富察永安额间却不断有冷汗落下,身后,一袭玄青色侍卫服不知何时已然湿了大半。 一阵微风吹过,富察永安下意识打了个冷颤。耳边复又传来小夏子微不可闻的絮叨声: “哎呦……富察侍卫您也在啊,话说这可都整整三日了,太子殿下怎的半点消息都无?要知道光是这短短几日的功夫,不说底下的奴才,已经有不止一位大人想要求见殿下了………” “殿下若是再不露面,奴才可就真要兜不住了………” 门外,小夏子急地脑门儿汗都要落下来了,偏面上却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地模样。这会儿连质问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分外灼热地目光不时在大门处盘旋一番,然而碍于胤礽早前的吩咐,愣是不敢多踏上一步。 “方才富察侍卫去送膳之时,殿下可曾说过什么时候出关?亦或交代 什么下来?” 继小夏子之后,一身侍女打扮的汀兰同样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语气低声询问道。说这话时,两人还不忘用怀疑的目光,一寸不落地打量着眼前之人。 自那日殿下突然宣布闭关之后,直至如今已有三日之久。庭轩阁内却迟迟没有消息传来,一日复一日,两人担忧的同时,心情不免愈发焦躁了起来。 若非眼前之人身上还挂着个殿下姨丈的名头,人又是殿下闭关前特意交代地。二人这会儿怕是早早唤来侍卫,将眼前这个“图谋不轨至徒”速速拿下。 闻言,富察永安嘴角不由带了些许苦笑,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道: “殿下所创功法奇异,这会儿正是紧要之时。万不可分心外物,若非奴才脚步轻盈,不会贸贸然打扰殿下,这会儿怕是连进门送膳的机会都不会有。哪里还能知道旁的?” “至于外间之事,为防殿下分心,奴才实在不敢贸然禀报。” “话虽如此,可依着殿下的性子,决计不可能这么长时日,连一句话都不透过来。” 似乎想到了什么,汀兰素来温婉的脸上陡然闪现出些许厉色: “富察侍卫,殿下他…… 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是练的功法出了问题,不小心反噬了自身,还是过于求成,反倒伤了己身。亦或是有些之人图谋不轨…… 一时间,汀兰心下闪过诸多想法,看向来人的目光更多了十分的凌厉。 富察永安头愈发大了。 殿下究竟有没有出事,他也不知道啊!天可怜见地,这些日子,他可是连太子殿下的面儿都没见到……… 寝殿内,那方素帐明明是最上成的软绫纱所制,最是纤薄不过,然而当他想要往里瞧时,却愣是什么都看不到。 约莫又是什么仙法吧!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果然古人诚不欺余。 富察永安抬手,抹掉了额间再次溢出的汗意。哪怕此刻心下已经乱做了一团,嘴上还是坚持道: “抱歉了,汀兰姑娘,没有太子殿下的命令,一切无可奉告。” “富察侍卫………”小夏子还要说什么,却被一旁汀兰伸手拦下。 “不知富察侍卫可否打开食盒,殿下练功痴迷,奴才唯恐殿下食欲不济,这几日正在考虑是否多添上两道开胃小菜…………”一寸不错地打量着对方的脸色,汀兰貌似随意道。 “汀兰姑娘有心了………”当着二人的面,富察永安不带半分犹豫,亲自将食盒打开,汀兰迅速看了一眼,见里面饭食确实有被用掉地痕迹,且用的最多的还是殿下常吃的两道。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将食盒递还给来人,汀兰面上复又恢复了往日温婉之色: “富察侍卫下次过去时,请无论如何也要告诉殿下,奴才们正等着殿下的消息。若是明日此时,殿下仍是没有出现,那么之后无论发生何事,还望富察大人多多包涵…………” 规规矩矩地一礼过后,汀兰很快起身离开,身后还跟着亦步亦趋的小夏子。 待人走后,富察永安摸着微微胀起地肚子,良久,直到再瞧不见人影,方才彻底松了口气。 不愧是太子殿下,身边一位普通宫女尚且如此厉害。话说: 殿下啊,殿下您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啊! 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的富察永安既兴奋,又带着些许说不出地忐忑,目光死死盯着大门。 一墙之隔,被众人念叨着地胤礽此刻正紧闭着双眼,盘腿坐于床榻之上,素白的纱帐缓缓垂下,将外间种种纷纷扰扰尽数隔绝。 按照阿玉提供的口诀将筋脉中残存的灵气一寸寸压缩进入丹府。胤礽明显感到了些许阻滞,常言道水泽万物而复生,水系灵力常日里是可谓最是温和不过,此刻却平添了几分狂躁。周遭汇集而来的灵力宛若奔流的江流,争先恐后的涌入胤礽体内,于筋脉之中肆意奔腾,往日淡蓝的灵光,此刻却是浓郁地发紫。胤礽周边,方才设好的补灵阵瞬间黯淡了下去。 一旁护法的青玉瞪大了眼睛,随及半分不嫌心疼地从空间内掏出大把灵玉补足,心下却不由咂舌,纯度百分百的天水灵根果然非同一般……… 处于风暴中心的胤礽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体内筋脉正在一寸寸皲裂,而后又以极快的速度重新愈合。 强忍着即将溢出口的□□,阿玉早前的话复又重现在耳边。 “筑基有筑造根基之意,乃真正踏入修行的第一步,却亦是最关键的一步。灵根纯粹与否乃是天生,然经脉强度,韧度却是在后天一点一滴铸就地………” “经脉越是强韧,可容纳的灵力越是庞大,同阶级之间,越是难有敌手,甚至日后结丹成婴,亦要容易许多。” 想到这里,胤礽复又再一次运行口诀,一滴两滴,灵力汇聚成液,一直到填满整个丹田……… 良久,只听嘭地一声,好似有什么在此刻彻底破碎。 “哈哈哈,成了!成了!” 须臾,只见狭小的床纬之内,回荡着地尽是阿玉欢呼雀跃的笑声。 “太好了,保成你方才坚持不用筑基丹,本尊为此还担心了好一会儿呢!” 阿玉高兴地在榻上打着滚儿,浑似修行有成的是自个儿一般。 反倒是一旁的胤礽,却是久久未动。一直到夕阳西下,淡金色的余韵仿佛将远处的水天仿佛染成了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床榻之上,胤礽缓缓伸出右手,淡蓝色的灵力自掌心喷涌而出,很快便凝成数颗珍珠大小的小水珠,如好玩的顽童一般围绕着指尖旋转起来。 比之早前的过于刻板的温顺,此刻小水珠明显愈发活泼了起来。甚至无需胤礽做势,心念一动,这些小家伙便开始肆意起舞了起来。 透过明窗,只见胤礽随手一指,不远处,似是一道看不见的强大剑气划过,只见原本平整的海面竟是突然一分为二。 饶是当事人胤礽,也不由惊讶了一瞬。 若是在往常,哪怕手握灵剑,他自问也断做不到这般地步。 “这便是筑基期的力量吗?果然………” “天差地别” 良久,胤礽方才缓缓吐出这四个字。感受着手中澎湃的力量。有一瞬间,胤礽心下好似涌出无尽的勇气,早前的种种阴霾也将在这一刻尽数散去。只余对大道,对远方最纯然的向往。 窗外,不时有成群结队的白鹭低低飞过。 感受到空间的变化,阿玉高兴地直在房间内转圈圈。 “没想到啊没想到,本尊者还以为还要再等两年呢?不错不错.,非常不错………”激动地围着人转了几圈,阿玉满意地摸了摸下巴。 “比本尊预期要好多了,真不愧是天水离灵根,果真修行利器啊,不愧是本尊当年………” “这样速度下去,金丹想必亦不远矣。芜湖!” 眼见对方愈发离谱,一旁的胤礽方才笑着摇了摇头: “事实上,此次成功不乏偶然,不知何故,孤这些时日,确实觉得修行之事顺畅了许多………” “啊!那个啊,都是因为功德啦!” 仰躺在软榻上,阿玉闻言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你早前先是费力超度怨灵,后又亲自诊脉,研制药方,方才解了疫症。众人心怀感激之下,功德自是不再少数。” “会修行顺畅些也是常理。不过也是你早前诸多积累,本就快到了筑基的时候,方才这般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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