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亿的项目啊!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就黄了!一只妖怪都没抓到!连跟毛都没有!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肯定是你们这群王八蛋里有谁偷工减料中饱私囊了!”段琛砸了个水晶烟灰缸过去,将那负责人的额角砸的血流如注,“你今天特么的不给老子一个说法,就等着以死谢罪吧你!” 帮段家做事,平日的工作总是不可避免的要接触一些玄学阴鸷之物,天长日久,难免会沾上脏东西,段家会统一给他们派发些开过光的物件,保家宅平安,运势顺遂,倒也没什么可怕的,只是若中途被辞退了,段家便会收回这些物件儿。没了道光庇护,总有些倒霉鬼会被脏东西缠上,意外丧命,死的不明不白。 可成为段家麾下的打工人,平日里都拿的工资是普通人的好几十倍,就连社会地位都要比同行业的竞争者更高一些,看人可以用鼻子看,所以即便有些风险在里头,仍然挡不住人们挤破头的去应聘。 那负责人此刻还穿着笔挺的西装,往哪儿一站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的模样,此刻却鼻涕眼泪横流,连声说去联系工人调查,求段琛大发慈悲再给他一次机会,段琛被他哭的愈发心烦,翘着二郎腿看窗外的景。 脑海里,那根莫名歪斜斜的降香檀旗杆儿始终挥之不去,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固定杆子的时候都用了专门的捆锁,甚至还往地下打了一米多的地基,照理说就算是八级大风也不至于让这几根杆子拔地而起直至倾斜。 他们调取了附近的监控,但好几个关键的摄像头点都出现了迷之信号干扰,要么黑屏要么雪花,什么也没捕捉到。 所以当时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是谁搅黄了他们的大事? 这时,门被敲响,先前段琛带出门去的安保团队一个接着一个的涌进门来,他们蔫头耷脑的,在门前排成了一列,像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棒槌。 “怎么回事?”段琛正烦躁着,突然被一群人乌泱泱的挡着眼,心里头愈发不耐烦。 “大少爷,我们有事,有事禀报。”为首的保安队长结巴了一下,似乎有些心虚。 段琛掀起眼皮。 ...... “怪鸟?” “是的!”那保安队长搓着手讷讷道:“还不止一只,老大一个,飞起来的时候浑身都有火焰在燃烧,就像是传说中的毕方,可吓人了,我们不敢松懈,就开车分头去追了。” “那追出结果了么?”段琛的眉头皱的愈发紧。 “没,没......”保安队长的声音越说越小,像是心虚的不行了,“那鸟飞着飞着突然就没了,我们还奇怪,特意下车去找,结果就找到了这个......”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几团灰烬和纸张的混合物用双手递呈到了段琛跟前,动作抖抖索索的。 段琛不耐烦的瞄了一眼,豁然一怔。 那几张纸被烈焰烧的面目全非,只留下边边角角,勉强能看清是些面巾纸的碎片轮廓。段琛伸手去拨了拨,拂去铺盖着的一层灰,露出了纸张上面不甚清晰的笔触。 “这是——”段琛瞳孔剧震,喃喃道:“是符文!” 下一秒,他怒不可遏的指着那保安队长的鼻梁,厉声骂道:“蠢货!居然被几只符鸟调引的团团转!!!” 那保安队长吓得一哆嗦,当即也要一同跪下了。 段家锻造的法器向来强悍贵重,无需人力加持,他们曾经见过段琛吹响了一只毫不起眼的短哨,而后方圆十里的无主野坟一夜之间全都爆地而出,无一漏网。 据说那哨音有驱鬼的作用,这就直接跳过了传统意义上的一系列超度认骨仪式,土地管理局也不用再忌惮什么,只需要安排清洁车将那些残碑遗骸统一清扫,便可将整块地皮空出,进行下一步的商业规划,不可谓不是省下了大把的人力物力。 这些年,他们跟着段家承接各种政府下达的定风波的任务,从来都是走个过场,因为他们知道,像他们那样声势浩大的装备阵容,只要往场子里头一安置,任凭是谁,是人是鬼,都会被克的死死的。他们从没见过真正的妖鬼,更加没有考虑过遇上那些真正的灵物异怪要怎么应付处理。 段琛抬手扶额。 事情的发展好像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许多。 化符成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鸟,逼真到骗过了那么多双眼睛,能制造出这些的,必定是业内人士。 只是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与段家对着干,在宁城怕是没几个。 会是谁呢? 便在这时,身旁秘书的电话冷不丁响了起来。 “又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段琛狠狠飞过去一记眼刀,厉声喝道。 他身旁的是个年轻的女秘书,穿着深色的职业套装,带着一幅略显刻板的黑框眼镜,身材婀娜,双腿笔直,面容姣好。 段琛挑剔又暴躁,身边换过无数个秘书,男男女女都有,显然,目前的这个是在诸多人选中素质较高的一个,面对他这毫无针对性的发作淡定非常,扶了扶眼镜框道:“哦,是谭余谭先生。” “谭余?”这名字让段琛着意回忆了两秒。 “大少爷,就是果子山公墓的那位。”女秘书适时提点道。 “哦!是他呀!”段琛恍然大悟,露出了几分不屑一顾的神色:“他怎么了?” “他说他见鬼了。”女秘书道。 “靠着死人堆吃饭,见见鬼有什么好稀奇的。”段琛冷笑一声。 “他说他很害怕。”女秘书道。 “人家上坟他收人家门票钱的时候也没见他害怕呀?”段琛翻目道:“现在犯什么毛病?” “他说......对方偷走了他家老爷子的骨灰坛子。”秘书的声音妩媚妖娆,循序递进。 段琛的眸光终于一动。 “难怪啊。”他换了个坐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讥诮不已。 “这位谭先生大概很孝顺吧。”女秘书煞有介事道。 漂亮而无知的女人最是讨男人的喜欢,段琛看了眼女秘书真情感慨的脸,心底升起不小的优越感。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颇有些显摆的意思,娓娓道来:“知道为什么大户人家都要供奉祠堂吗?尤其要把那些混得好的先人的牌位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因为可以得到祖宗庇护?”女秘书道。 “可以这么理解吧。”段琛说:“祖上人的运势多少会牵连影响着后代人的运势,谭家那老头儿生前命硬的很,死后骨灰又被安置在了一处风水宝地,邪鬼难侵,多少是把谭家的香火运势延续了下去,他自己下辈子也能投个好胎,所以若是这骨灰坛子出了什么岔子,别说后代的富贵荣华,身家安全,怕是连自己的转世前程也要毁了,听说过有句话吗?叫做骨灰得保,方投好胎。” 女秘书露出了几分茫然的表情,微微摇头,段琛又笑了一声,对她这番愚笨样子并不厌弃,反而很喜欢似的,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所以谭先生的求助,大少爷要管吗?”女秘书面不改色道。 “我管他个屁。”段琛冷笑一声:“老子自己的问题还没解决完呢。” 女秘书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抓起电话正要回绝,便听见谭余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 “段大少爷!!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跟我们谭家好歹也是同气连枝!!!我家老爷子的骨灰被人扬了,你能有什么好处啊!!!” “段大少爷!!!求求你了!!帮帮忙吧!!!” “吵死了。”段琛的眉头拧成了个麻花:“把电话挂了!” “哦。”女秘书乖乖的应了一声,正要挂电话,手指却笨拙的按到了免提。 谭余的声音一下子窜了出来,愤怒之余,带了点儿困兽似的嘶哑。 “段琛!!我们谭家这两年靠果子园公墓收的钱,没少交给你!!!你不要想着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如果你不帮我把我家老爷子的骨灰坛子追回来!!我就去你们段家的大门口拉横幅!!告诉段宗主!你段琛打着他的旗号,打着政府的旗号!!中饱私囊!!!赚阴钱——” 他话音未落,段琛便恶狠狠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把将女秘书手里的手机拍到地上,女秘书短促的尖叫了一声,后退了两步,看着那部在地毯上始终“嗡嗡”狂震的手机作为谭余的喉舌发出威胁。 “段琛!!你听见了没有!!” 段琛的两腮因为过度用力而肌肉扭曲,表情僵硬的厉害,过了许久,他才弯腰将手机捡起来,压抑道:“行,算你狠谭余。” “是两个男的,一个穿黑衣服,一个穿白衣服,长得都跟那男偶像似的,白衣服的那个好像是个男大学生,秀秀气气的,黑衣服的那个男的个子高一些,戴着一副黑色的□□镜,最是凶神恶煞。”谭余“嘿嘿”笑了两声,“段少爷,咱也是逼不得已,我对付不了的段大少爷肯定有办法对付,我就等着段大少爷你的好消息了!”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教段琛在原地久久无言。 段琛抓着摔裂了屏的手机,不知怎么的,谭余那两句堪称潦草的人物描述,就径直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了一幅画,画中的两位男主角定位的不要太清晰。 “不会吧?”他喃喃自语道。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有人破门而入,段琛一抬头,就看见段瑶怒气冲冲的将手里的LV小包 扔到沙发上。 “你怎么回来了?”段琛皱眉道:“不是说要出去玩儿吗?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见鬼了行不行!”段瑶大声说,她气急败坏的举起手机冲段琛摇晃:“周岚斐居然敢挂我的电话!” “你说周岚斐挂你的电话?”段琛破天荒的没有出言挤兑她,“他现在人在哪儿?” “鬼知道他在那儿。”段瑶冷笑道:“我打了个他十几个电话他都没接,真是长胆子了,有本事他躲远点别让我找到,否则我一定借了四姥姥的观音杖抽他!” “说起来。”段琛犹豫了一阵,发问道:“你在双井西路看上的那个长得很帅的开非卖品车的黑衣服,后来还有再见到他么?” “哈?”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段瑶更气了,“段琛你可真是太会聊天了!你怎么知道我后来又撞见他一次!” “你在哪儿撞见他的?”段琛道。 “就在路边上咯。”段瑶咬牙切齿:“谁能想到,长得那么帅,那么有钱有品位,居然是个死同性恋,他在路边上跟一个男的亲的难舍难分,我想想都恶心!” “你说他在路边上跟一个男的接吻?”段琛反问:“你看清那个男的的样子了吗?” “我有病吧还专门去看那个男的长什么样?你是不是生怕我不长针眼啊!”段瑶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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