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断上下,如被投入深不见底的湖水沉沉浮浮,最终,我强行稳住情绪,打破寂静道:“四皇妃已知晓此事,你今日怕是见不到碧水金睛兽。” 龙盈的笑比哭还刺眼:“他来又如何呢?不过是玩伴之情,我只是想让他再看我一眼。” 是啊,既然如此,四皇妃又为何不许他们相见? ——或许是小碧亦心有不甘。 我道:“龙盈,或许他也喜欢你呢。” 龙盈愕然道:“什么?” 清脆声震响静谧闺阁,手上的金器被她甩得叮当作响。我静静看着她难以置信的眼,许久后道:“去找他吧,我在这里替你挡一会儿。” 龙盈沉默着,似乎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选择,待一缕光落入发梢,夕阳渐起,她眼眶终究还是红了红。 龙盈抬手轻点腕间玉镯,瞬间收起喜服,换上一身男子装束。她摘下玉镯,飞速拆下头发重盘,道:“清清,天黑前我会回来。”说罢,她将玉镯套上我的右腕,“这是纳灵白玉玉镯,龙族传世珍宝,里面有许多符箓丹药,你可用拟音丹仿出我说话的声音。” 我低头,左右腕子各戴一玉镯,白玉如雪,红玛瑙如血,竟是相相正对。眺望天色,我约莫着了个大概,离天黑还有大半个时辰,她大抵来得及。 见龙盈面露忧色,我道:“皇妃赐了化形丹,必要时我可成化龙形,不会露馅。你先去吧,小碧机灵点子多,一定没事的。” 她终于松了口气,抬手用力抱了我一下,认真道:“谢谢你,清清。” 龙盈在窗前掐了个诀离去了,夕阳渐沉,只余我独自坐在铜窗前。过了片刻,或许是不得屋内声音,门外婢女迟疑敲门道:“郡主?” 我如龙盈所言从纳灵白玉玉镯中拿出拟音丹,咽下,用她的声音道:“我有些累了,让我再待一会。” 婢女温顺道:“是。” 残阳如血,碎日泼洒在红玛瑙上,将镯子从朱红润成血色。我坐在软凳上,心中默念着龙盈再快点,又猜想符意洲身在何处。 不用多虑,此事估计只有四皇妃知道,他必然不知情。 我用力闭了闭眼,感到口干,正要起身倒点茶喝,却瞥见杯中被投上沉橘天色。还意识到什么,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姑姑喊道:“小郡主,天色已经沉了,吉时将至,是时候去了。” 我倏地转头,只见方才还照彻天空的残阳已然落下,最后一抹红被群山收尽了,最终纳入云层中——白日将尽,夜色悄然而至。 怎么会这么快?! 我来不及多想,只察觉有人要推门而入。下一刻,我瞬间抚上玉镯,骤然抽出喜服施诀换上身。婢女鱼跃而入,红帘从天而降,刹那盖住我的脸。 龙盈的贴身丫鬟荭雨上前,道:“小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取了化形丹咽在舌下,不露声色道:“无妨。” 荭雨扶我,却被我刻意一避:“我自己来吧。” 她疑惑地回了回头,张望道:“小姐,闵公子去何处了?皇妃吩咐了他要随轿的。” 倘若一个谎言诞生,余下便要靠无数谎言弥补,我一颗心怦怦直跳,只能随口道:“皇……母亲说另有冲喜之法,便将他唤走了。” 荭雨并未多想,只道:“好,小姐,天黑了,是时候该走了。” 闺门大开,红色长缎从脚下铺向远方,薄金镶边,缎侧洒满核桃、红枣、干花。红帘垂下,灿金明晃晃照着全垂的夜幕,远处的红灯走飞檐,珠砾点翘角,人面桃花相映红,口中纷纷庆贺喜事。 万般事宜在九重天归位,而步戏之中,却错了主角。 我该怎么办? ---- 本文没有副cp,可放心食用。
第112章 错花轿 “恭贺小郡主出嫁——” 不知是何处响起了童声,声线清脆响亮,盖过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轿辇上,我心神不宁,双手死死抓着裙摆。 许是为了活动方便,盖头表面看去朱红,实则薄薄透出一层光影。隔着轿子的窗,我以手指拨开红帘,看到荭雨的侧脸。她今日也着喜色,发别金髻,见我动作,她侧头问道:“小姐?” 我以龙盈声线道:“还要多久?” “估摸着一炷香的时间。”荭雨双眼弯了弯,“小姐在紧张吗?” 素日我与荭雨交言颇多,只怕此刻说多错多。静了一瞬,我哑着嗓子:“嗯。” 穗子在她腰间摆动,荭雨朗声道:“虽然凤族的三皇子嚣张成性,但奴婢听说啊,他可是为这场婚礼做了不少准备。” 我闻言“哦”了一声,她又扳着手指头道,“这路上的彩缎,天际的烟火,九重天同庆的金纸都是凤族安排的……一月前奴婢随皇妃去说彩礼,那三皇子眼睛眨也不眨便应了三千两黄金和临云崖的管辖权。” “临云崖?”我讶异道,“连结人界与九重天之地,他居然说给就给?” 荭雨颔首:“是啊,那时皇妃都愣住了,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爽快。话说回来,三皇子一掷千金便是为了娶小姐你,他该有多喜欢你啊?” 向翎有多喜欢龙盈? 天灯夜他的模样重上心头,我心底涌起怪异的情绪,手腕上烫烫的,好似被那枚玛瑙镯子灼到了一般。 荭雨试探道:“……小姐?” 我以舌尖抵了抵上颚,平复情绪道:“或许吧。” 轿子走了多长荭雨就说了多长时间的话,我知道她是为缓解我的紧张,但红帘之下,我并不是真正的龙盈,只怕让她失望。 天色全部沉入黑夜,金灯照彻长街,笑声、锣鼓声、鞭炮声、百姓的絮叨交谈声萦绕耳畔,我摸着纳灵白玉玉镯,心渐渐沉入谷底——不知为何,我有一种预感,今夜龙盈是不会回来了。 我摁了摁眉心,不知为何觉得脑袋有些发沉,视目也略略发晕。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轻了,她腰间穗子摇曳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下,一下,突兀地回响在我耳畔。 漫天烟火,万顷彩缎,同庆金纸…… 这一幕幕似乎有些熟悉,它们似乎曾经真实地存在我的脑海中,近却又遥不可及。 许是轿夫不稳,我整个人向前倾倒,头在窗侧撞了一下。就在此刻,万千画面涌现而来:金打的红双喜,锣鼓喧天的街,星矢流动的藻井,撒了金箔的红绸……以及人群尽头,一双望穿我的深邃双眼。 心在胸膛怦怦地跳,我站在原地,胸腔泛起丝丝酸涩。 一个声音道:我是谁?我是闵清吗?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落轿——” 龙族正殿前,红巾扎满立柱,从雕花窗下一直溢到飞檐翘角。黑瓦边,龙族各子以石雕依次排列,群兽正中小像呈金,寓意龙盈本体。 我浑浑噩噩走入殿中,见前方之人身着红衣,负手而立:他马尾飘逸,身姿挺拔,腰间红坠摇曳,五官俊秀至极。呼声响彻阁宇,唯有向翎无言,似笑非笑看着我。 高堂之上,龙皇面庞威严,不怒自威,四皇妃雍容华贵,嘴角微勾,再下,符意洲难得着亮色,他眸如清潭,笑着看着我。 我听小厮笑道:“散灵!” 话音落下,一股嚣张气势拔地而起,足以掀翻所有觊觎者。凤鸣嘹亮,烛光下,向翎身后金凤振翅欲飞,真身壮观至极。眼见向翎率先散灵,事已至此,我别无选择,只得以化形丹的灵力散出龙意。 硕大的云螭殿内没有人知道我皮囊底下的面容。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拜堂、敬茶的,恍惚之间,我与向翎踉踉跄跄进了殿,门后嬉笑声无数,不知几双手推上了门。 我身形不稳,腿上一软,被向翎一把搂住腰。下巴擦过我的耳尖,引起一阵索瑟,我听他道:“怎么,还未饮酒就醉了?” 我向来不喜欢他人触碰,此刻更是下意识去推他的手,谁料手上力气甚少,软软的像是在索求,正好将他的腕子搭在我胯上。 向翎刹那惊愕,脸颊漫起几丝红晕,呼吸顿了一瞬:“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我自知脑中发晕,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直到浅浅的鲜血味在口中蔓延才道:“我不是龙盈,只是顶替罢了。” 这句话吐字清晰,谅是再不懂的人也应懂了。谁料向翎掀掀眼皮,面上带着淡然:“无所谓,我亦不想娶她。” 这下讶异的人换成了我:“什么意思?!” 向翎拉开我的手,另一只彻底环绕我的腰,将我抵在墙上。我呼吸一窒,下意识仰头望向那双凤眸。他抓着我的腕子抬起,目光灼灼,道:“红玛瑙玉镯,我仅送过一人。闵清,你是刻意让我认出你吗?” 他的食指率先抵住我的食指,继而侧开一道距离,滑入我的指缝,抵着我的手十指相扣。 我失神看着向翎,刚要说话,却听他轻声道:“嘘,清清。” 空气在此刻静止了,那薄唇轻轻碰了我一下,随即吻了上来。我脑中轰然巨响,只觉温热触感贴着我摩擦着,索取着,最后留下柔软的湿润感觉。 我想推开他,身体却软至不能自己,甚至在微微颤抖。向翎感受到了我的无措,像是安慰般抚过我的脊背,留下细小酥麻的痒。 我本想推他,却不知为何变成环住他的脖颈,吐出热气,艰难问道:“我身子动不了了。” 向翎也有些气息不稳,略略抵住我的鼻尖,道:“有东西不对。” 背后桌上,一樽古色小炉袅袅升起白烟,带出奇特异香。我吸了吸这气味,却觉得身体愈发热了。 向翎脸色一变,道:“这香有问题!” 我挣扎着去推门,却发现门被封得死死的,像是从外锁住了。向翎连呼几声来人却也不得回应。 月色在此刻最为寂静,房内,呼吸声渐乱,我只能听到他在我耳畔吐息的声音。不知是谁率先牵起了手,继而摩擦着身体只为换取一个拥抱。 龙盈留下的符箓早已失效,我变回自身。身体很热,似乎有一团火在灼烧。化形丹带来的真龙至阳之力加重了我体内的灵力,下意识索取眼前凤族便阴的命属。 双唇再次交触,我与向翎皆发出满足的喟叹。外衣从肩胛滑落,露出锁骨与胸膛,他低下头啃噬着我的乳珠,而我用足尖摩擦着他的大腿,暗示着内心的渴望。 红床暖帐,春宵万金。 床榻上,身体终于嵌入彼此,我咬着唇,继而又松开,唇齿间发出细微喘息,而后又被他叼住,交换口中津液。快感从下体渐渐放大,逐渐席卷全身,我连指尖都是发麻的。 向翎许是未尝人事,插进去后只往最里面顶,我起初还感觉到酸胀,但随着后方的褶皱与隐秘之处被他抚平了,留下的便只有在穴内攒的酥痒。 “啊……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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