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化容澹的鲜血,爬到他大腿上,慢慢舔着他的手背,含糊着说:“又没有别人在这里。” 容澹不置可否:“若我不在,有修士上山,你又如何?” 闻言,我扫兴地摆摆尾巴,光芒闪过,我不着寸缕地跨坐在他大腿上,洁白腿根与容澹小腹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粉色物件软垂,抵在穿戴整齐的腰封间,足尖蹭着他的小腿,胸前两点正在他眼皮子底下矗着。 我的舌尖正停在容澹手背上,舔过那处伤口,留下亮色水痕,再绕着他的食指打转,旖旎至极。 我动了动臀部,觉得有些奇怪:臀处硌得难受,好像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抵着我,怎么坐怎么不舒服。 我岔开大腿,换了个姿势,正想坐的舒服些,容澹却猛地推开我,呼吸急促,表情出现一丝裂痕,指尖都在抖,好像对我避之不及。 我浑身赤裸地摔在地上,撞得生疼,斥道:“不是你让我变回人形的吗!” 他唯恐看到我的身体,目光转瞬便移开,拽起被褥扔来,胸膛起伏片刻才道:“……不知羞耻。” 我不明所以,即揣测容澹是真的讨厌我,又怀疑他口是心非,便趴在地上不起来了,叫唤着,用眼睛偷偷去瞟他。 方才相触的奇异感觉还停留在身上,容澹不答,只留下一个背影。一记轻柔灵力将我托起,我有些失望,自言自语道:“容澹,你真的如此讨厌我?” 那晚,他彻夜未归,剑声飒飒而动,响彻整个桃林。 我好奇那日硬物,他却始终不肯答,趁容澹下山新选,我翻阅了房内的各种书籍,终于了一本书,上面写道,修士彼此心生欢好,就可待阳根全硬后插入体内,共同调理灵息,行双修之法。 我觉得很有道理,但自己下面始终软着,如何都硬不起来,钻研了三日后,我自行悟透了——容澹是硬的,双修时只要他插入我就可以了! 有了解法,我乐吟吟的,也不再缠着他要答案了,双修固然好,但容澹修为远胜于我,我不能只采他灵息,理应多多体谅他。 时间推移,日升月落,我日日沉浸修习练剑,为的便是离他更近一步,捅破我们之间的那层雾纸。 终于在某一天,我收剑,容澹眼中浮现难以察觉的赞赏,道:“不错。” 我刚才那一剑挑花不伤蕊,将精气神合一,达到忘我境界,闻言很不满足,道:“只是不错吗?” 容澹不答,我心有不甘,诚心戏弄他:“都是师尊教的好。” 谁料容澹眼睫微动,拿过我手中的剑,视线停在我指尖剑茧上,缓缓道:“…你天赋艳艳,为绝世惊才,不日必会大有所成。” 我愕然,随即转为滔天喜悦,心中满得快溢出来。这等话于容澹定是极高的评价,我自知他不屑虚假,出言必是真心赞赏,顿时心如擂鼓,开心到不知说什么好。 我会大有所成吗? 百年后,会有一名化神修士立于人族之巅,怀中抱着一只狐狸吗? 我会是容澹的那只小狐狸吗? 正当我想提出双修一事,容澹却道:“今日起,我会前往雪山秘境闭关,如若成功,会带回两柄神剑,龙啸与横雪,一柄予你作为佩剑。” 他取出灵盟秘籍,给我看神剑的图画——横雪剑身银白,飘逸轻灵;龙啸黑金大气,含帝王之姿。 我可不顾自己会拿到什么剑,只心系于他又要下山了,低落说道:“横雪清冷出尘,很适合你。” 或许是我的低落出乎意料,容澹很轻地皱了皱眉:“不喜练剑又为何如此勤勉?” 视线停在龙啸的黑金钩花上,我心中是无数次练剑时他停驻在我身上的目光,暖意怦然涌现,化作口中,只变成他最想听到的一句“因为天道酬勤罢”。 其实这时候我已不信天道了,也不相信身为妖身可以改变道途,读的书越多,我越知晓狐族宿命坎坷,是妖星灾祸,众人避之不及,又怎会容许其畅快活在世上? 但容澹如一道禁制,牢牢锁住了我与“道”之约——我喜欢的不是修习,而是与他待在一起,喜欢的也不是神剑,而是他赋予剑的意义。 我会喜欢龙啸的。 听了我的回答,容澹眉间舒展,随口问道:“喜欢何物,我替你带回山中。” “喜欢桃林山、木屋、小溪,山间的野果……也喜欢你。”我笑了,或许觉得不够诚恳,又复言道,“只喜欢你!” 这一刻的时间被拉的极长,桃树缤纷,花瓣舞过二人周身,洋洋洒洒,浪漫至极。粉红惹眼,容澹站在树下,静静看着我,缓慢别开之际,我清晰地看见他嘴角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他在笑。 这个笑容转瞬即逝,很浅很淡,却永久刻进我的心里。 容澹道:“祁山新种了桃林,景色不输此处,等到你生辰时便可举办桃花宴。” “是为我种的吗?”我凑上前扒着他的袖子,“容澹,你要带我去祁山,为我举办桃花宴吗?” 容澹不动声色:“站好。” 我规规矩矩站好,待他发话,下一刻,容澹修长指尖擦过我的脸颊,惹出轻柔痒意,四目相对,他冰霜双眸入春化雪,倒映出我失神的模样。 容澹从我发上取下一片花瓣来,粉红桃瓣随春风远逝,而他声音低沉好听,只道:“是。”
第83章 旧梦魇 记忆一点点画上整圆,容澹走后,我下山得知了远溪镇的消息,前往镇上除祟,与红黑面具的赤瞳虞情交手,斩他蛇妖,又与真虞情交心交身,揭向家榜,见他雨夜杀人…… 远溪镇的最后,我身负巨伤,被容澹一把抱起,送入祁山潇碧泉,随后彻底失去记忆,或许多年后在泉畔磨横雪的我也没想到,祁山这块宝地,自己多年前早已体会过了。 意识悬浮在黑暗之中,我渐渐想起了一切。 向翎携旧榜而来,血灵芝为婚约信物,少年人的吻青涩至极;应桉初入祁山,对我恼羞成怒,喝了他的茶后,我与容澹在泉中云雨;初入秘境,池畔虞情疯魔,絮絮诉欲,而应桉被我所害,遭梦貘攻击,身负重伤。 虞情攻入归药阁,意图血洗祁山,搅乱秘境之行。 向翎应了婚约,却又亲手毁了我们的三年之约。 应桉思我慕我,却不愿与我相认,令我化作阶下囚。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蛮蛮吞了魔种,雨花阁弟子遭她误杀,无数子虚乌有的罪名接踵而至,而那个我最珍视、最眷恋的人,却让我跪在祁山石潭,冷面问道:“闵清,为何欺瞒?” 祁山桃花团簇可爱,他站在树下教我练剑习字,赠我吹雨剑,却亲手将其断成碎片;月圆陈伤发作,彻夜难眠,他替我疗伤医治,却不愿于众目睽睽下承认潇碧泉之夜;虞情与应桉刁难,我百口莫辩,他对魔修深恶痛绝,却如何都不愿相信伴他多年之人。 剑碎丁零,我半趴在地上,看着吹雨残骸从容澹手中落下,彻底散作齑粉,湮没于微风中。 泪从眼眶中滴落,它是热的,饱满而晶莹,又烫又潮。 当年那句若我死在你眼前竟一语成谶——天道长存不灭,破除灵息,断碎灵盘,毁灵根,足足三下禁制,容澹杀我证道,亲手毁去教我百年的修为。 我眼神涣散,颤抖着发出哀鸣,倒在他的臂腕,泪水从脸颊滚落,裹着血液流下,灵魂像是被抽走了,它远在天边,麻木而悲凄,淡然看着我死死抓住容澹的身影。 ——“清泠由木性,恬澹随人心。” ——“天赋艳艳,绝世惊才。” ——“拿好,我教你用剑。” ——“乖。” 我曾站在他的名誉天下的横雪剑上,拽着他的衣袖领略人间美景,无白道山顶飞雪久积不化,桃林山嫩花绵软打卷,祁山石阶漫长……多年后,我却被横雪一剑扫下,跌入无白洞。 白浪翻滚在山脉间,天地遥遥无际,我走了很远很远,血滴似断了线的珠子,回忆的最后,我跪在断情湖边,脸上水痕与飞雪合一,直至再流不出一滴泪来。 狐族与人魔不同,除非是疼痛难忍,否则不会落泪,有生数百年,我一狐妖跳脱出三界,生死不得轮回,却只为他流过泪。 痛彻心扉。 我从噩梦中惊醒,满面泪痕,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哭至不能自已,伸手想抓住什么,触手却尽是冰凉。 虞情说的对,我不该记起来的。 “没事了,没事了……”一个人抱着我,轻声抚慰,我死死抓住他的袖子,那些我曾经回避的、不愿面对的伤疤,在魂瓣归位后被重新撕开,它们更痛、更深刻、更鲜明,无一例外提醒着我过往的存在。 黑暗似一场无穷无尽的地狱,心如刀割,疼痛难耐,我连呼吸都是艰难的,指甲抠进符意洲小臂,嘶声连问数次:“我还活着吗?” 转念一想,我不入轮回,又如何入得地狱? 昔日的我已经死了。 符意洲紧紧抱住我,身上暖意将我包围,右手抚去我满脸的泪水,柔声道:“清清,你还活着,以后也会好好活着的。” 我身体颤抖,嗓子发哑:“……那为什么这里这么黑,什么都看不见。” “很快就不黑了。”符意洲摸着我的脊背,指尖轻点,温柔的亮光从钟乳石上亮起,神性光辉撒向人间,我环着他的脖颈,缩瑟在他怀中,看石府内灵光点点。 我的心很痛,手脚与大脑都是麻木的,抱着符意洲如何都不肯放手。他没有制止这般无理之举,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背,缓声道:“不怕,我在。” 一炷香后,我默然看向铜镜中自己通红的双眼,终于平静了下来。 我勾着符意洲一根小指,垂着头,木木坐在榻上,身上还披着他宽松的外衣。他似乎预料到了我想说的话,摸摸我的头,道:“我不走。” 面前的符意洲与多年前石榴湾之人重合,我沉默片刻,道:“族长,是我错了。” “清清,这世间每个人选择都不一样,你只是走了自己想走的路,并无对错之分。”符意洲并未苛责我,道,“往者不可谏。” 他温热大掌抚过我的脸庞,帕子擦去泪痕,我哑声道:“我不明白,难道天意如此,妖兽必低人一等吗?” “不。”符意洲眸如清潭,映出我无措的脸,“我不信天道。” 我茫然道:“为何?三界修行之人皆追随天道,天意不可违背。” 符意洲虚指我的心口处,问道:“你会顺应这里,还是顺应缥缈虚无的天意?” 我失言,他替我顺好一绺发丝,轻声道:“我也是这样的人,即使窥得前世宿命,明知重蹈覆辙,却也还要再试一次,因为不甘心。” 他问:“清清,你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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