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正通过耳机和其他人对话,“白胜先生已经到达酒店,正在楼下接受媒体的采访,白冬絮先生五分钟前已经到达酒店,正前往二楼大堂的路上。” 白冬絮? 孟温觉得是白冬絮本人不大可能,也只有江豚了,这些人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发现白冬絮替换成了其他人。 看来这些人平时很少见到白冬絮,要么就是不认识白冬絮本人。 他也不知道白胜为什么突然会抓他来这里,除了几次被人按着去上过几回厕所,连东西都不舍得给他吃,他现在饿得头晕眼花,看谁都有重影,白胜来到他面前时,他都觉得是幻觉。 就在前一刻,白胜正在楼下发言,楼下的大厅聚集不少媒体人,正打算让其出镜,想让所有人亲眼所见,看看他的好儿子现在有多可悲、多落魄、多难看,心里正得意,看谁都顺眼了几分。 白胜被人推着轮椅来到孟温面前,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面看到对方。 过去孟温以为白胜死了,白胜也觉得孟温不应该是个还存在的人。 双方都以为对方都死了。 白胜拿下孟温嘴里的布块,得到的是一顿痛骂,“呵……老东西,想不到你还活着,活着的时候好好做个人不行,非得做尽罪恶。” “呵……”白胜一脚伸到孟温面前,抬起孟温的下巴,“你也不赖,芦山的小家主,我怎么就没有发现是你呢,咱们瑰王和芦山真是有缘呐,可惜了,是孽缘。” 再一阵轮椅的推动声传来,身穿白色病服,脸上戴着严实的口罩的江豚被人推了进来,白胜头也不回,抬手招来了跟随其后的医务人员,“人如何?” 身穿大白衣褂的中年男人向白胜汇报,“白冬絮先生这几天病情有所安稳,只是营养缺失得厉害,他没有进食,来时给他打了几针,不用担心会犯病。” “我倒是希望他能在媒体面前犯病,这样大家就能看到,往日风光无限的白冬絮,现在沦落成这般狼狈。也罢,省得在媒体面前胡说八道,破坏我的计划。” 而此时,酒店的走道上,来往的工作人员悄然间换成了另一批队伍,酒店的外墙上布守警卫和白冬絮带来的人。 百金看到坐在轮椅被人推着出现的白胜那一刻气红了眼,跟着队伍蹲守在摆设物后,柴狼一直在耳旁劝说他要冷静,瞪红了眼一眨不眨。 白胜用着鞋面轻拍着孟温的脸,“我还纳闷,以为是郑千义没死,他白冬絮是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在乎,这么卖命,是有什么好处吗?” 孟温别开脸,屈起腿,脸上往膝盖擦了几遍,“像你这种虚伪、丧心病狂的人肯定无法理解,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残害的人,魔鬼都不忍看你这张肮脏的嘴脸,难怪阎罗地府不来收你,他们还怕脏了地府的空气。” “呵……你也只能嘴上逞强,很快你就能知道什么叫人间美好。” 白胜光是这么想就想笑,低笑了一阵,还把自己给笑累了,轻缓了一口气,“楼下现在聚齐了国内外顶尖的媒体人,一旦你出现在镜头前,让世人都知你的名,你的画像,从此你活着就是一只过街老鼠。这就是你们和我作对的下场。” “白冬絮作为我的儿子那么不孝,一直做出忤逆我的行为,怪我太纵容他,导致我的瑰王被破坏得不成样。”提到白冬絮,还是气不过。 他以为死了个郑千义,白冬絮就孤立无援了,没想到又多了个孟温。 死了的人又重新活着出现在他面前,害他以为郑千义还活着,惊怕了那么长的时间,原来是他们合伙了。 “你和那个郑千义一样都不识好歹,我也不想,是你们逼我这么做的,要怪只怪他做什么不好当警察,查案还查到我这里来,他就不能看在往日的情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懂得变通的人,注定活不长久。” “是你杀了郑千义?”坐在轮椅上的江豚突然开口了,孟温移开视线看向江豚所在的方向,同样对上投来的目光。 孟温只在心里祈祷,虽说迟早他会知道,只希望他所受的痛苦没有那么沉重。 白胜都能诬陷郑千义,杀不杀其实都差不多了,可偏偏这个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听到有人说他杀了郑千义,变得恼羞成怒。 “我从来没想过杀害谁,是他们逼我的,我没有办法,是郑千义找死,我只是想找机会和他通融通融,放过我的瑰王,我的人找到他时,他已经死了。” 再一回头,白胜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人站起身,并拉下口罩。 白胜惊诧地看着整个二楼的大堂,并没有发现白冬絮的身影,不等所有人反应,江豚单手迅速抓住最靠近他的医生,拿针头对准医生的项间胁迫众人,以至于没有人敢靠近他。 白胜气得手上发抖,他没想到连江豚也背叛了他,“原来是你背叛了我,我说白冬絮怎么会失去我的掌控,你胆敢背叛我!” 江豚没有再往前走,他得知道,在他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他都死了,他也没有向上头举报过瑰王,他至今都在为瑰王考虑,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死,他可是你兄弟的儿子。” 白胜有一刻是懵了,随后嗤笑了几声,抬眼厉目去看江豚,“真是可笑,就是你在他身上撒下的毒品,坐实了他的罪名,现在在我这里扮什么好人。” 江豚转目去看孟温,眼眶逐渐变得红润,他苦笑着流下了泪水,“你知道是江豚?” 孟温无措,心里也跟着不好受。 “他郑千义在调查我的瑰王,我如果不给他一个罪名,无论是哪方都会怀疑他和瑰王有勾结,只有他成为一个罪人,他所调查的一切就会成为废纸。” 而江豚肉体内的郑千义,回忆起从前过往,在他的印象里,轮椅上的这个人是个慈爱的父亲,从小对他很亲切,就是一个好朋友家里的好父亲,外界都在传他是瑰王的好推手,为瑰王慈善付出心血,却遭来变故。 “我从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可是你为了所谓的慈善带走那些孩子,那一刻我就该知道,你比我想的还要狠毒。” 白胜什么人没见过,他只当江豚是受了刺激疯了,不然就是医生打错了药,一脚踢倒旁边的孟温,指挥手下处理他碍眼的人,“是你们愚蠢,芦山的傻子没点心眼还敢学人家搞慈善,真正的慈善就应该像我这样,能利用的利用,不能利用的就该像垃圾一样丢弃。”
第60章 情难释,意难平 “先生,怎么处置这两个人?“手下一个个持枪紧随在白胜身边,听令前来。 白胜此时看到孟温只觉得碍眼,但还是得留他一条命,“现在楼下都是媒体人,白冬絮这会儿极大有可能就在这附近,这个人是警方的线人,会有怎样的结果都是他咎由自取。他和郑千义合谋闹翻,为钱杀人,潜逃国外多年,他是个诈骗犯,也是杀害郑千义的重要嫌疑人。背叛我的人就应该有惨痛的下场。” 孟温眼看着江豚失神的那刻被人一脚踢开手里的针挤,情绪跟着紧张起来,“江豚,你清醒点,不要让这些人扰乱了你。” 郑千义的魂体在江豚的体内变得不再稳定,被孟温的一声叫唤定住了眼神,没等他再安稳情绪,白胜又给他一记痛击。 白胜很快说服了自己,看江豚的表现应该是注射药物所致,应该没有多少杀伤力,也不再担心,“江豚啊江豚,你在我身边好些年头了,我也是看着你从少年长大成人,不曾亏待过你。你答应我会替我好好办事,你怎么敢有二心呢,也罢,也是时候了,你啊,就去陪你亲爱的弟弟吧。” “我也不算欺骗你,我说会告诉你弟弟在哪儿,自然不会食言。”白胜觉得他已经是好人做到底了,“你不是很想知道你弟弟是谁,你也知道他就在瑰王,他过得很好,只可惜,和你一样背叛了我。” “你不是在恳求我寻找你的弟弟,我帮你找到了。百金不知道在哪儿捡的孩子,和你弟弟年龄相似,你们的眉眼极为相似,我做了血亲检验,还真是你弟弟,你说是不是很巧,哈……”说到这里白胜都觉得精彩绝伦,忍不住鼓起掌,“你弟弟要知道是你把毒品撒在了他身上,该对你这个哥哥多失望啊,你死了也没脸去见他吧。” 原本迈步往前走动的江豚泪水再次往下流淌,他失了智般嘴里嘀咕着一些话,只有几道让不远处的白胜听进了耳,这也让白胜吓得身子发紧,不敢再动弹。 “你不得好死,白胜……” “是你残害了那些人的一生,我好恨,为什么没有化为厉鬼杀了你,我应该杀了你的。” “江桐,原来一直在找我……” “那是我哥哥,那是我的哥哥……” 他才刚知道自己并非百金和郑羽的孩子,就听说他寄宿的这具躯体的主人,是他的哥哥。 这也让他这些年来无法理解,也得不到解释的一个难题与疑问,得到了答案。 当年的瑰王大会,重伤临死的江桐看到了他,很明显江桐认出了他,下一刻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没死就不见了魂魄,郑千义出于好奇靠近那具身躯,却没想到真的能上身,在之后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原主在之后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难道,就如白胜所说,他是无颜来面见他。 江豚的情绪再次被击溃,他的双脚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气力,无法再往前迈出完整的一步,整个人变得沉重无力,身子往前一倾,跪坐在地。 魂魄就好似将要从这具身躯抽离,魂体前所未有感到疼痛,像是要被撕裂了,视线之中所看到的东西都有了重影,孟温的嘶吼声犹为刺耳,也成功地将他拉回一丝丝理智。 江豚的一番话吓得白胜心虚又惧怕,想起前段时间老伙伴们都在说临边的老爷子碰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死去的柏城来索他的命,吓得老爷子尿了一裤子。 他是个神论主义者,他信神佛和鬼怪,他不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瑰王,他是在守护他的家族。 看到他曾经唯命是从的好手下敢违抗他,并且在胡说八道,深度怀疑他是不是撞鬼了。 吓得整个人缩在轮椅里,手上发抖,眼睛却不敢回避,不敢去确信,瞪大眼注视江豚,生怕这眼神一个回避,再一抬眼就成了只青面獠牙的恶鬼。 白胜看着那个言语失常的江豚,特别是听清他的话之后吓得喘气不止,他怎么都不相信会有邪门的东西来找他,“反了你,这么对我发疯,当初就不该留你在瑰王,没用的东西!” 白胜一把夺过站在他身边举枪保护他的手下的枪支,迅速对准江豚的方向。 孟温来不及惊恐,身子往前一扑,却还是迟了。 倒在地中脸贴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胜一枪一枪打在那个跪地痛哭,被击溃得几近神魂失散的江豚,也就是郑千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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