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所有人离开,房间内只剩下白冬絮和孟温二人,孟温才把门掩住。 白冬絮也知道孟温能忍着不告诉其他人,是怕之后的局面无法控制,“以百金的性子,现在让他知道,或许只会让局面变得更不可控。但是,你为什么没有告诉千义?” “我怕他受不住。”这些年的相处,孟温也知道郑千义为什么没有化为怨鬼,他不同于柏城,他有一颗赤诚勇敢却也脆弱的心,不怕死伤,就怕心里的那道防线所受到击垮。“他不同于你和柏城,他没办法像你们一样见死不救,也没办法做到漠视他人的生死,更是无法接受在最后痛击他一拳的是自己所信任的人。” “当年他卧底查案,其中有他所信任的战友,柏城杀的人中就有警方的人,现在让他知道你父亲在他死后指使江豚在他的尸体上撒下毒品,我觉得对他来说太过于残忍,他多年不曾怨起,我不希望他像柏城一样,到最后无法靠近你我。” 孟温不知道,他和白冬絮是什么特殊的体制,怨魂都无法靠近他们,也是这样,这些年来才会无限信任江豚这个人,无论他是不是郑千义,至少让他知道,他是一个值得他付出并且维护的人。 走到白冬絮身前,孟温身子一弯拥住他的脑袋,把脸靠在白冬絮的头顶轻轻蹭动,“答应我,不要再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好好地活下去。” “你为什么一次次地寻找我?”白冬絮在昏睡的那段时间经常被转移精神病院,每回睁开眼都是不同的环境和不同的医生,还有白胜的谩骂声。 也通过白胜的谩骂从中知道,有人在寻找他,而那个人他猜想过有很多人,白冬然或是白余冬又或是他好兄弟的父亲百金,就是不敢想会是孟温。 他所认识的孟温是那么胆小怕事,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的人,特别是涉及到危及性命的事。 他感应到柏城的存在那刻就知道,一定是孟温,孟温来找他了。 明明是那么惜命的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险,还是为了他,他怎么能安下心继续躺在那里。 也是那之后他抑制身体的痛苦,制造一种对药物没有反应的假象,一遍遍拿着吊针的针头在身后刺痛后腰,由此来刺激并提醒自己要时刻清醒,才让医生对他停止对药物的注射。 一直到能自主控制自己身体的那一天,他暗中溜出病房联系了白余冬调取药物,他才能用清醒的脑袋坐在病床前发呆,要是换之前的几天,每一天都是处于发疯的状态。 他失去了意识,脑海有无数道声音在呼唤他,嘲笑他,痛骂他,甚至在向他求饶。 医生一直给他注射药物来让他镇定,还告诉白胜,并让他放心,说他的儿子精神真的出了问题,不然他还得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时刻观察他的儿子是不是清醒的。 之后从白余冬那所知,白胜就要在媒体面前宣布新立瑰王的继承人。 他在等那个时机,将计就计让白胜在他这里掉以轻心,孟温的出现打断了他的计划,只能以江豚来代替他暂时躲避白胜的视线。 孟温一个弹指打在白冬絮的额头上,经他提醒心里是有一点点的火气,再一低眼看白冬絮的反应,才发现白冬絮的额头有淤血消散的痕迹。 白胜之前有在媒体面前提到白冬絮一直有自残自虐的行为,情况很不妙,可他体内的那只恶鬼在不知不觉间不知何时已经和他融为一体,这种情况,只能是药物的作用了。 心疼地抚摸着白冬絮的额头,又气又难过,“好好的人,怎么就……” 看着眼眶逐渐红润的孟温,欣喜由心生,白冬絮抱住孟温的脸,指尖的湿润告诉他,这一直是那么的真实,这不是他的梦,也不是他的幻象,是切切实实的孟温啊。 冰冷的唇瓣贴上温热的齿关,不轻不重地吸吮,最后深深地把头埋在孟温的项间,深吸着属于这个人的气息,去感受这个人的温度。 后脑勺上传来一阵触摸,那只手移到身后,轻轻地拍打他的腰背,白冬絮心底的不安和恐慌顷刻被扫去,踏实和舒适的传感袭遍全身,困倦渐起。 “睡吧,我不会走的。”像从前的“病发”状态之后一样,孟温低声安抚这个脆弱疲惫的白冬絮。 刚安顿下来,白余冬那边天一亮就来人给白冬絮检查身体,好在身体状况不想表面所看到的让人惊心。 “哥的体内还有少量的药物残留,并不会造成他的生命威胁,只是营养缺失得厉害,整个人虚弱到脱了相,现在先给他少量地进流食,再慢慢加大食量。”白余冬一直都知道白冬絮的身体状况,来时提前准备了营养药剂前来,正在给白冬絮吊针打入营养蛋白。 最后端详白冬絮的脸色,也不知心情的缘故还是换了个正常的环境,白余冬觉得白冬絮起了不少变化,“才一天,我哥怎么感觉气色好了不少。” 在精神病院的那段时间白余冬派人电话联系,也暗中进入看望过,一天天看着白冬絮脱了相,于心不忍,却是白冬絮的计划。 他不能破坏他哥所付出的心血,只能眼睁睁让他陷入痛苦,还好,有人提前将他解救出来了。 “我一直在盼着那一天到来,还好,你们先把我哥捞出来了,不然他还不愿意离开。”白余冬得知是江豚替换了白冬絮,也是惊讶,“话说,江豚那边信得过吗?” “你放心吧,他值得我们去相信,这几天你让那边的人注意点,无论他提什么要求,一定要满足他。”白冬絮这会儿回想他和孟温被卖至古村寨时孟温的反应,还是有所后怕,转而看向孟温,有所担忧,“古村寨时的情况,是他会经常发生的吗?” 孟温摇头,“一般是碰到危险的情况才会发生,那一天是属于特殊情况。” 有神仙路过那处,当时只能说是巧合。 很快送走了白余冬,毕竟为了掩人耳目不能留久,也不能经常来往,为了不引人怀疑,孟温跟着柴狼和百金的几个兄弟忙前跑后,联系了瑰王之中反对白胜作派的家主和白冬然等人。 忙活了一整天,孟温累得连口水都没喝,白皓逮着人说要请他喝酒,难得有人请客,怎么能不去呢。 心情大好,完全把白冬絮给忘得一干二净,灯红酒绿热舞欢腾,白皓一个劲给孟温递酒,却不想先把自己给灌醉,倒头就不醒人事。 孟温拍着白皓的脸,最后嫌弃一通去看四周,招呼白皓的手下把人带走,“你家老大也太菜了,我脸都没红他就醉了。” “哈……还是孟哥牛啊,能把我家当家给喝倒下。”叼着烟来把白皓带走的小兄弟给孟温打了几声马炮之后很快走了,场面一时陷入死寂,孟温从屁股兜掏出手机一瞧时间,凌晨一点将近。 脱离了喧闹的人群,走出酒吧去往大街,来到街道上已经人数廖廖,想着柴狼可能还没睡,立马打了通电话给他,打听白冬絮的状况,“在看书?精神还挺好嘛,我喝大了,现在才想起来人。” 电话那头柴狼倒是没有笑话孟温,反而让他快活快活再回去,“看得出你这段时间的用心和努力,咱也不敢去破坏你的心情,先生知道你和白皓先生去喝酒也没有说什么,想不到你这么早就想着回来了。” “还不是白皓那小子不经抗,才几个小时就倒下了,没劲。”孟温还想着怎么没有人来带他回去,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向他靠近。“好像,白冬絮给我派车来了。” “?”柴狼看向那个坐在床头看书正入神的白冬絮,怎么不知道他叫了人去接孟温,下一秒孟温那边挂断了电话。“孟温说您给他派车去接他了?” 白冬絮放下手里的书,接过柴狼手里的手机,等再次拨打过去,孟温那边已经没有再接听电话。 “那片是白皓的地盘,联系他的人,查看是谁带走的孟温。” 而此时数十公里外的一处,一个皮肤黝黑,脸上布满大大小小伤疤的男人将一张画相展开放在高脚床架的床沿上,画中的人发丝凌乱,眉眼带着浅浅的笑意。
第59章 双方都以为对方死了 靠坐在床上的白胜看着陈列在他床边的画像陷入沉静,过了许久才了然笑出了声,“呵……想不到白冬絮身边还有这样的人。” 拿来画像的人向白胜汇报,“一直以为是新来的手下,查无此人,也拍摄不到他的影像,挺邪门的一个人,后来发现白冬枫小姐也在调查这个人,一直想等确定这个人的身份再告诉您,又发现几年前白冬絮先生就在调查这个人,只是没想到一个死人会在他身边办事,成为他的人。” “他就是目击了郑千义被杀的目击者,也是作为嫌疑人被带走调查的那个高从言?”白胜对这个人有所印象,“他当年不是被扔进河里喂鱼了?” 而当年去杀人的几个人都在场,看到画像吓得忙解释,“高从言分明已经被我们扔进河里,我们也确认过了,他不可能还活着,再说,高从言这个人查了也是死亡信息,他总不能强大到在警方那边也有人吧。” “你想说是撞脸吗?”白胜可不信这个,床边的拐杖一举打在了说话的人身上,“没用的东西,杀个人都不行,你想说他是鬼吗,一直呆在白冬絮身边,这都没看出来。” 拿来画像的人又再解释,“通过了解半山别院那边的人确定他就是高从言,在调查瑰王时高从言几次参与,后来发现他是警方派去的线人,白冬絮已经下话看到他拿枪以对。” 撞击声传来,白胜再低眼去看地面上鼓起的麻袋,“你说他是警方的线人?” 带来孟温的人立马汇报抓到孟温时的场景,“白皓和白冬絮有合作的交情,这个人不久前和白皓在酒吧喝酒。” “一个线人都能在白冬絮身边藏到现在,可真有能耐。”白胜当得知白冬絮身边有可疑人物出现就已经派人寻找这个人,失踪了一段时间这会儿才抓到不说,竟得知这人是警方的线人,还是死去的高从言。“连白冬絮都没有发现,藏的也是够深,可惜啊,这样的人始终留不得在身边,他是谁的人?” “从芦山出来的,八九是潭如海那边的人。” “潭如海那老东西从上个世纪就一直盯着瑰王不放,要不是白山老爷子,当时就栽在他手上了,我着手慈善事业打下的掩护,他还不舍得放过我瑰王,消停了这些年,想不到竟不死心。”白胜对潭如海深有印象,投向麻袋的眼神更是带有几分玩味,“呵……你潭如海的人,我怎么也得厚待厚待。” 临海的那一头,宿醉的白皓头痛欲裂,站在落地窗前吹海风,耳边的电话声接连不断,又气又恼愈加头痛,揉弄着太阳穴,“确定在哪个位置?知道了,白冬絮需要多少人借给他。” 媒体发布会的前一天,白冬絮聚集人数备好武器前往发布会设置的酒店,临走前白皓一身武装前来,随手扔了把轻便的手枪给白冬絮,“你家兄弟派上用场了,这个时候把枪戒看得那么紧。你家老父亲管他的老伙计们借了不少枪支,我看不过去,借你用用,这把比较顺手,看你弱不经风的,估计也没有把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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