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危朝安……关系一定不一般。 瞧,他多相信我,竟愿意赌命。 对此全然不知的危朝安正试图起身去捡地上的殒尘剑,像是要帮忙。 但司砚南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嗖地一下消失在原地。 等危朝安再抬头时,司砚南已经和白袍人还有药君打的昏天暗地,整个密室内都充斥着暴虐的灵气,隆隆声不绝于耳。 危朝安撑着殒尘剑起身,翻找着乾坤袋内能派的上用场的东西,视线紧紧跟随着打斗中的司砚南。 见对方脸色愈发难看,心中的担忧不禁加重了几分。 司砚南也是在硬撑罢了,又不是铁打的,受了伤怎么会不痛? 忽地,危朝安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目光凌厉地看向药君,只见对方的袖口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竟逸散出丝丝魔气! “小心他右手!” 危朝安急忙出声提醒。 话音刚落,药君突然袖子一挥,数十只飞虫突然从袖口冲了出来,直奔司砚南面门。 司砚南面色一冷,寒霜剑飞速斩过,眨眼间便将那些虫子砍成了两半。 但…… 司砚南漏了一只。 那虫子眼看就要落在司砚南的脖子上。 药君嘴角上扬:“今天你们谁都不能离开这。” 咻——! 一道银光倏然掠过,精准将那只被遗漏的虫子杀死,却未伤到司砚南分毫。 “你这话未免说的太早了。” 危朝安嗓音低沉,殒尘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凌冽的剑气还未散去,看那气势逼人的模样,任谁也想不到他此刻忍受着怎样的痛苦。 司砚南此时却并没有劫后余生的轻松,反倒是蹙眉看着危朝安。 他不该再动灵力的。 可……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救自己。 一想到这一点,司砚南望着危朝安的眼神愈发微妙起来。 【什么时候了还分神?】 危朝安瞪了司砚南一眼,传音道。 被抓包的司砚南一愣,缓缓转回了头,面对白袍人和药君时的神色依旧冷厉,却莫名有些心不在焉。 “哈哈……” 药君低笑两声:“若是从前,当着你们两位仙尊的面,我的确是不敢大言不惭地说这种话,但今时不同往日,你们两个伤得都不轻啊……还能坚持多久?尤其是你,危朝安。” “……”危朝安默然。 药君说的不错,他们甚至都不需要鱼死网破,只要消耗自己和司砚南就行了。 等他们撑不住了,便可为所欲为。 “无需坚持,我会在那之前送你们归西。” 司砚南眼底杀意迸现,身形一动就要动手。 药君和白袍人登时绷紧了神经,发起疯来的玄霜仙尊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砰——!” “轰——!” 短暂的平静过后是更加肆虐的混乱,密室已经隐隐有承受不住灵气冲击的趋势,四周的墙壁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 危朝安心中焦急,可他翻遍了乾坤袋,也没找到什么能派的上用场的东西。 思来想去,危朝安心下一狠,呼唤体内的窥心镜器灵: “我想以无妄之法引他们入幻,但我现在灵力不足,你能帮我一把吗?” “……” 器灵沉默了几秒,说道:“神器力量所剩无几,还需用在与圣物力量制衡上,若是现在用了,过会儿你就危险了。” “来吧,现在不用,他就危险了。” 危朝安深吸一口气,握紧殒尘剑,灵力汇聚剑锋,力道柔和舒缓地在空中画下繁杂灵动的符文,再慢慢辅以无妄之法。 幻阵渐成。 一股无形的力量正飞速笼罩着整间密室。 无妄之法既可破除迷障,亦可唤起人心中妄念。 若是再加上窥心镜的力量,便能让人深陷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幻境,难以自拔。 “快……我可撑不了太久。” 危朝安低声催促着,仅是这么一会儿,额头便沁出了一层细汗。 “……如你所愿。” 窥心镜器灵拗不过危朝安,调动了些许窥心镜的力量,缓缓融入了符文之中。 霎时间,光芒大绽。 那边打斗的三人不可避免地被吸引了视线,纷纷朝着这边看来。 只一眼,便瞬间坠入幻境。 药君怔在原地,脸上渐渐浮现出了贪婪和兴奋,似乎是看见了期望已久的东西,神色间满是享受。 白袍人的情况也差不多,但情绪起伏却明显大了很多,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儿又面露惊恐,更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却又在担惊受怕。 无暇顾及他二人,危朝安迅速走到司砚南身边,没有立刻将其唤醒,而是打算借着无妄之法和窥心镜的力量,恢复司砚南那混乱的记忆。 然而,危朝安一通破解下来,司砚南毫无反应。 “这怎么回事?”危朝安疑惑蹙眉。 “那人篡改他记忆的手法不像是术法或是药物,更像是一种刺激,但具体是如何做到的,我看不出来,你的无妄之法,能破解迷障和邪祟幻阵,但对这种刺激,没效果的。” 器灵提醒道。 “……算了。” 那就先离开这再说。 危朝安抬手一挥,将司砚南从幻境中唤醒,正要催促人离开,体内的圣物突然异常狂躁起来,就连窥心镜也压制不住。 危朝安顿时趔趄了一下,下意识揪住了心口的衣襟,无力瘫坐下去。 “危朝安?你怎么了?” 回过神的司砚南就看见危朝安神色痛苦地死死按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息却仍旧像是缺氧的鱼儿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呃……” 危朝安觉得自己快要疼死了,无意识地抓住司砚南伸过来的手,艰难忍耐着。 司砚南无措地回握住危朝安的手,他想帮忙缓解,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混乱的记忆依旧像是一团浆糊。 危朝安能在这种情况下靠近自己,显然是信任他的,那就说明,这种情况以前发生过。 可他……却什么都不记得。 该死! 不多时,危朝安的视线已经开始涣散,身体似乎已经达到了疼痛承受的极限,再做不出任何反应,直到危朝安彻底晕了过去。 “!!!” 司砚南瞳孔一缩,慌乱地把危朝安抱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他……没气了。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甚至……连身体都冷的像具尸体。 司砚南说不清楚此刻的感觉,难过,心痛,喘不过气来。 他不想危朝安死,一点都不想。 “管不了那么多了……” 司砚南心下一横,将手掌贴在危朝安心口,不管不顾的将自己所剩无几的灵气注入危朝安的体内。 但还没坚持多久,器灵便突然现身打断了他。 无视司砚南疑惑惊讶而又防备的眼神,器灵语速极快地说道: “留点力气带他走吧,要是让他知道你最后还是出事了,那他可就白遭罪了。” 话落,器灵双手结印,将自己的力量快速灌注到危朝安体内,这样可以短暂压制住圣物的躁动,即便压制的时间不会太久,但也能争取一线生机,万一……就有转机了呢? “你的身体在变透明……快停下!再这样下去你会消失的!” 司砚南震惊的看着器灵,心底莫名的熟悉感告诉他,眼前这个不是人类的女子,他也是认识的。 “我是器灵,只要神器还在,消失了也可以重聚,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但他要是死了,不会有第二条命。” 话落,器灵加大了输入力量,身体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只留一丝微弱的气息钻入危朝安体内,回到神器内沉睡,或许再过千年,万年,便可重聚。 “……” 司砚南薄唇紧抿,这种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不多时,司砚南再次感受到了危朝安那微弱的呼吸和心跳,像是不敢确定似的,司砚南把脸贴近了危朝安的胸膛,感受着那颗心脏的确是在微弱地跳动着,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时,或许是因为危朝安的状况急转直下,又或许是因为器灵的舍己救人。 由他们二人力量支撑的幻阵渐渐失去了效力,白袍人和药君从幻境中醒来,立马就盯上了已经昏迷的危朝安。 司砚南面露杀意,牢牢将危朝安护在怀中,寒霜剑横于身前。 他还有很多疑惑没有问出口,危朝安也还没有回答他之前的问题,他们……怎能止步于此。 这次,药君和白袍人没有轻敌,几次的交手让他们深知自己与司砚南的实力差距。 密室已经要撑不住了,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有可能暴露自身,吸引来其他人。 所以,要速战速决。 “把他给我们。”药君冷然道。 “休想。”司砚南周身的空中凝结寒霜,并飞速形成尖锐的利刺,直指药君和白袍人。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动手!” 药君低喝一声,和白袍人齐齐出手。 “砰——!!” 一声巨响,密室终于是承受不住力量的冲击,开始碎裂崩塌。 司砚南咬牙抵抗着两人的攻击,周遭的冰刺开始不稳掉落,碎裂,消失。 伤痕累累的身体终究还是到了承受的极限。 在药君和白袍人的又一次猛攻下,司砚南脸色一白,噗的喷出了一口血。 殷红的花朵沾染了清冷的画卷,让他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惨烈的色彩。 可即便如此,他持剑的手仍没有松懈半分。 药君见此眸光一亮。 司砚南不能死,否则就没人替他背锅,圣物被劫,无妄仙尊被杀,这等罪名,决不能落在自己头上。 于是,药君和白袍人对视一眼,打算先将司砚南弄晕,再对危朝安下手。 “想得手,可没那么容易……” 司砚南抬眸冷笑,口中的殷红让他此刻看上去阴鸷无比。 话落,寒霜之力倏然迸发,司砚南竟是想拼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杀了药君和白袍人。 “!!!” 药君和白袍人大惊失措,这个时候断然是不能退的,若是退了,寒霜威力之下,只有一死! 无奈之下两人只能硬抗。 但药君又怎么甘心赔上自己一条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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