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司砚南无暇顾及,药君突然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昏迷中的危朝安。 司砚南一惊,早已将‘危朝安死了,圣物也会消失,药君不可能杀了危朝安’这一点抛在脑后了,满心都是危朝安不能死。 情急之下,竟是直接以身护住了危朝安。 然而,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一个戴着空白面具的神秘人突然出现,挡在了两伙人中间,只轻轻一挥手,药老和白袍人瞬间倒飞出去,遭到重创,晕死了过去。 而后,神秘人转头看向司砚南和危朝安,嗓音喑哑道:“也是难为你们了,睡吧……” “你……” 司砚南来不及开口询问,便被那神秘人一挥手弄晕了过去。 “唉……” 一声清浅的叹息后,神秘人一手扛起危朝安,一手扛起司砚南,转身离开密室。 临走前,神秘人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药君和白袍人,意味不明道: “若非留你们还有用,真该让你们魂飞魄散……” …… 天池金泉,位于仙界最高处,置于浩瀚云海之中,有三界至纯之灵气。 此地有上古巨灵把守,又有结界保护,非巨灵认定之人,不可入内,强闯者,死。 此时,神秘人扛着昏死过去的两人,乘着巨灵跨过云海,来到天池金泉旁。 “有劳。” 神秘人对巨灵微微颔首,以示感谢。 可庞大的巨灵却摇了摇头,指了指危朝安,又指了指天池金泉,似是在催促神秘人快些。 随后,巨灵便离开了。 见此,神秘人也不再耽搁,缓缓将两人送入了天池金泉。 这天池金泉乍一看和寻常温泉并无两样,但其中却蕴含着天地灵气,以及上古时期的百川之灵,哪怕是将死之人,泡上几日,也能起死回生。 虽说危朝安的情况复杂了些,未必能痊愈,但总归能保住一条命。 “呼啦——” 一阵翅膀扑腾声响起,一只毛色艳丽的小鸟落在神秘人的肩头,竟口说人语: “您还是心软了。” 神秘人摇摇头:“危朝安若是死了,所有的布局和计划还有什么意义?” 小鸟不置可否:“那司砚南呢?他伤的虽重,但还用不上这天池金泉。” “护了危朝安那么久,总不能亏待了他不是?”神秘人说道。 小鸟很是人性化地叹了口气:“那接下来怎么办?现在这局,我可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事情早就不按照布局设想的那般去走了,全都乱了套。 神秘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天池金泉中的两人,意味深长道:“先让他们养好伤再说,这事,急不来,我不方便出面,你去盯着点最近仙界各部的动静,魔族那边,也快坐不住了。” “是。”小鸟说罢直接化作一缕烟气消失。 显然,这小鸟只是某位仙人的分身。 隔着缥缈的云雾,神秘人最后看了一眼危朝安,转身消失在原地。 …… 日复一日的过去,天池金泉蕴含的力量不间断滋养着危朝安和司砚南的身体。 两人身上的外伤早已痊愈,内伤也所剩无几,只是却仍没有醒来的迹象。 期间,云海巨灵曾来过两次,时不时观察着危朝安的情况,总觉得,格外的上心。 这天,天池金泉内的水突然比以往多了几许波澜,连周遭的云海都如海浪般翻涌。 云海中的巨灵纷纷望向远处的天边,似乎那边正有什么大事发生。 “呼……” 司砚南长舒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对于周围的环境有一瞬间的茫然,身体本能紧绷警惕。 可当他看到自己对面的危朝安时,便将这些东西抛到九霄云外了。 隔着水面上氤氲朦胧的雾气,司砚南定定地看着对面那张柔和温润的脸。 褪去了过分的苍白,被这泉水染上了几分正常的血色,看上去更加鲜活。 鬼使神差地,司砚南缓缓凑了过去。 这样的近距离下,司砚南甚至能看清对方那鸦羽般的睫毛微微轻颤,随着一滴水珠从对方的鼻尖滑落最后没入浅淡的唇峰,司砚南呼吸一窒。 这样的场景……为何有些似曾相识? 他的记忆有问题,可他记得危朝安,但危朝安又不该是他记忆中那般嗜血残忍。 司砚南觉得,危朝安是美好的,他应该是美好的。 不知不觉的,司砚南离危朝安越来越近,似乎这样,就能让他想起自己和这人在一起时的一点一滴。 他迫切地想要了解,想要记起…… 突然,司砚南水下的脚踩到了一块凸起圆润的石头,登时脚下一滑,身体失重前倾,直接扑到了危朝安身上。 担心把人直接按进水里,司砚南慌乱中抱住了危朝安的腰,自己愣是以半鞠躬的姿势,稳住了身形。 “你……干什么呢?”危朝安喑哑疑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司砚南:“?!!!!” “哗啦——!!” 司砚南猛地起身后退,没站稳差点摔进水里,还是危朝安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你……想起来了都?”危朝安不太确定地问道。 “……没。”司砚南蹙眉摇头,“为何这么问?” “你以前也干过一样的蠢事,只不过……” 危朝安语气停顿,意味不明地看向司砚南。 “不过什么?”司砚南眨眨眼。 危朝安笑笑:“不过那时候的你,没有现在这么……脸红。” “?!” 司砚南气闷,当即别过了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好像……是有点热。 一定是这泉水的缘故。 “你伤怎么样了?”危朝安问道。 他能感觉到这里的泉水有疗伤奇效,自己除了仙灵上的伤之外,其他的新伤旧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就连圣物的躁动也都被压制了许多。 “都好了,这里是个好地方,你呢?”司砚南有些不自然地开口。 “我也好了。” 危朝安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所以即便仙灵的伤无法痊愈,也并未在意,反正已经这么多年了,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危朝安以为是司砚南带他来这里的。 可司砚南记忆出现了混乱,过去的事都记不太清了,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这里明显还是在仙界。 “不是我。” 提起这个,司砚南的面色凝重了起来,把危朝安昏迷之后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尤其是关于那个神秘人。 危朝安听后微微蹙眉,关于这个神秘人,他也没什么头绪。 斟酌再三,危朝安提议道:“先离开仙界吧,这里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过来,待久了总是不太妥当。” 反正当初他们来仙界就是为了疗伤,现在伤势好了,也就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 而且,他还有些惦记留在李家堡的那些修行者,也该回去看看。 “好。” 司砚南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仿佛这样的事情他们已经一起做过很多遍,这样的回答他也说过很多遍。 司砚南翻身出了天池金泉,在边上等危朝安。 然而危朝安刚一出水就变了脸色,单手撑着岸边,闷哼一声弓起了身。 “怎么了?” 司砚南连忙扶了一把,见危朝安一手按这心口,眉宇间满是痛色,顿时拧眉道:“不是说伤已经好了?你骗我?” “……没,是圣物。” 危朝安也没想到方才还好好的圣物,这会儿又突然作妖。 “先回去。” 司砚南脑海中有零碎的记忆一闪而过,快到抓不住,没有多想,先扶着危朝安回到了泉水中。 说来也怪,在这泉水里就好好的,也不疼了,圣物也消停了,但只要一离开这泉水,立马就躁动起来。 “……”危朝安说不出的憋屈,那他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司砚南看出危朝安的不悦,安慰道:“等恢复好了再走不迟,身体重要,急不得。” “嗯……” 危朝安不情不愿的靠着泉水内壁,仰头望天。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司砚南来到危朝安旁边,一起靠着望天。 危朝安侧目:“嗯?” “我们是什么关系?”司砚南问道。 “……”危朝安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这么在意我们的关系吗?等你记忆恢复了,会想起来的。” “我现在就想弄清楚。”司砚南皱了皱眉头,不弄清楚,他这心里憋得慌。 危朝安看着司砚南认真的眼睛,突然就想起了在那间酒馆里重逢时的场景,又想到那说书先生说的话,鬼使神差开口道:“我们是知己。” “知己?” 司砚南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知己……会让他的心,这般悸动吗? “怎么?” 危朝安看出司砚南的纠结,有些好奇。 司砚南怎么回事?重逢时自己说他们是死对头,司砚南不乐意,现在说是知己,怎么还是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我们真的是知己吗?”司砚南追问道。 危朝安眯了眯眼睛,突然凑近司砚南:“你不信我说的话,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司砚南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支支吾吾,而是极为认真地回应了危朝安,甚至还摸着自己的心口说道: “我的感觉不会错。” “……” 这下轮到危朝安愣神了,毕竟这样坦诚的司砚南,真的很少见。 “没错,我们的关系不一般。” 许是仗着司砚南脑子还不好使吧,危朝安就这么承认了,勾唇浅笑道: “你是被我诓骗蛊惑的受害者,一直傻傻地帮我,救我,护着我,你也看到了,很多人都在针对我,想要我死,我不是个好人……” “你在说谎。” 司砚南不满蹙眉,不解地看着面带笑意的危朝安:“你想趁着我记忆混乱,赶我走?是怕牵连我吗?” 危朝安:“……” 说好的脑子不好使呢?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有些时候,没有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 司砚南知道自己猜对了。 “如果按照你说的,我们是知己,难道不该共患难吗?”司砚南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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