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想要起身,却被宗枭抓住不让。 明州从未这般害怕过。 他突然不想回南海了,立马死去也好,总之这般折磨的日子,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忍耐。 仅剩的那点修为,明州打算用来自尽,宗枭察觉了他的不对劲,在明州想要爆掉灵脉时,宗枭却将他抓起,掌心凝结的黑气窜入明州的身体里,竟将他的灵脉与灵力打上枷锁。 宗枭深邃的双眸森冷,明州像一条被毒蛇缠绕不得动弹的小鱼。 宗枭威胁他道:“如果你敢死,明天你们南海鲛族便会被我屠尽。” 明州脸颊上沾着污血,干呕过后便又是剧烈的呛咳,他摇摇欲坠,若不是宗枭将他抓住,早已再次摔在那血泊之中。 “我,恨你......”从前明州不懂何为恨,南海的日子总是过得愉快而温馨,族人们齐心,最难过的事情也不过因为修行时偷懒,被长老跟族长嘴上苛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罢了。 过往的岁月里,他未曾像现在这般,想要何人死。 这话听在宗枭耳朵里,倒是不痛不痒,反倒觉得有些可笑,“恨我又如何?就凭你,又能做什么?” 明州气急攻心,最后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大殿里无人敢喘气,宗枭的手段有多残暴,刚刚他们都见过了。 站在一旁的常郗眼瞧着这鲛人同宗枭的剑拔弩张,眼瞧着他被逼至此。 幸好宗枭没打算真要明州的命,见人吐血昏迷后,寒声道:“傻站在那看戏?还不过来给他瞧瞧!” 常郗:“......”人晕了,知道当好人了。 明州被放置在宗枭平日里坐的主位上,这位置除了魔尊没人敢觊觎,连带着常郗也是头一次走到这来。 长椅是黑金暗纹,倒是极宽,明州这样的体型,足够他平躺着。 常郗在给明州治伤时,一旁的宗枭冷冷开口,“他手腕的伤是你做的。” 如此肯定的语调,常郗失算了,他没想到明州灵力溃散,竟连腕上的伤口都不能治好。 传闻鲛人族善医药,果真传闻不可信。 常郗与宗枭相识数千年,不敢厚着脸说是知己,却也不似其他下属,常郗倒是第一次这般心虚,“尊上......” “我说过了,他的血不能治伤。”宗枭面无表情,不等常郗解释,他又道:“没有下次。” “是。”常郗松了口气,“多谢尊上。” 许是这次又惊吓又折磨,明州昏迷了整整七日才醒。 他迟迟不醒来,宗枭也愈发没耐性,常郗也焦头烂额。 明州瘦得有些夸张,胳膊都细了一圈,手臂白得透明,大抵是在梦中都感到害怕,昏睡中都感到危险跟不安稳,蜷缩着身子。 因为缺水,嘴唇甚至都干裂出血。 宗枭伤未愈而遭人算计,身上的戾气很重,常郗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不敢在他面前懈怠。 他提议让宗枭带明州去泡泡水,这样对他的恢复有好处。 宗枭情绪很不稳定,每日瞧着明州这要死不活的样,更添怒意。 常郗提议要不要给他重新找个床伴,宗枭又不要,就逼迫他赶紧将明州治好,说自己现在就对他有兴趣。 常郗不敢当着他的面说他畜生不如,只能暗自为明州感到惋惜。 但宗枭面上虽不语,但也听了常郗的话,将明州带去冷泉里。 明州身上的伤在宗枭的灵力以及常郗的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留有一些痕迹,只能慢慢褪散。 他被宗枭圈着怀里抱入冷泉,除了滴滴答答的水声,便只有明州那微乎其微的呼吸。 他睡着的样子很安静,倒是比醒着的时候更加惹人怜爱,就是总爱蜷缩着身子,似乎这样才会感到安全舒适。 宗枭并不喜欢,将人手脚全掰开,非得贴自己身上才肯作罢。 泡了三日的冷泉,明州才悠然转醒。 入目便是宗枭那张脸,吓得他险些再次晕,情绪波动太大,恐惧涌上心头,便是一口气没提上来,又引发剧烈地咳嗽。 宗枭蹙着眉,按在他瘦弱的肩膀上,语气极差道:“醒来就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然而明州的反应并不似作假,他极力往躲开,险些摔下床。 幸而宗枭眼疾手快将他圈住,明州不知感恩,反倒推搡着他,惊叫道:“咳咳——” “走开——” 宗枭怕他又晕,一只手便将他两只乱动的手腕抓住,“别动!!!” 大掌举起时,明州恐惧地闭上眼,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迎来,倒是胸腔似涌入一汪清泉,浇熄了熬人的灼烧感。 明州逐渐冷静,只是望着他的双眸依旧溢满了胆怯。
第11章 欺辱 小鱼变成哑巴鱼了。 宗枭发现了,明州已经多日未曾开口与他说过话,也不似从前一般爱在魔宫里晃,连冷泉也不想去了,日日垂头丧气,寝殿的门都不肯出。 他瘦得厉害,身子也不太好,已然不能像从前一样不吃不喝也不觉多饿。 常郗说他现在跟如同蝼蚁一般脆弱得凡人没多大区别,需要进食,需要休养。 简直麻烦。 不仅如此,宗枭发现,只要自己一靠近他,这条小鱼就会发抖,只要自己出现在屋里,他眼里便是恐惧跟防备。 这让宗枭十分不悦。 这鱼实在不知好歹。 前些日子,与仙族齐心的鸟族内政不稳,新登位的首领以为搭上了仙族这艘大船,竟派人屡屡骚扰魔界,斩杀的魔还将首级悬挂在交界处示众。 宗枭收到消息都乐了,还以为是什么聪明好鸟,结果玩的都是魔族剩下的东西,简直失望。 宗枭身为魔尊,倒也没什么维护魔族威严的念头,但那新首领明晃晃来打宗枭的脸,这便让宗枭不能忍。 宗枭心比天高目无一切,只身一人便敢闯进那鸟族领地。 那魔气将鸟族搅得天翻地覆,交战之地血流成河,那新首领刚开始还兴奋着,以为宗枭是前来送死,直到鸟族战士倒下太多,他才真正开始慌。 宗枭矜贵缓慢地踏入殿中,狂妄张扬,却又俊逸非常,那化成利爪的手上随着他的步伐滴着鸟族的血。 宗枭掐住鸟族首领的脖子,在捏断之间,极其狂妄道:“你以为跟了仙族就有用?我在这不紧不慢待了这么久,仙族有派人过来吗?” “你以为收买了我底下的魔种就能里应外合?” 宗枭笑容邪魅,“你未免太小瞧我了些。” 血腥跟杀戮似乎更激起宗枭心中的愉悦之情,他将鸟族首领的尸身悬挂于鸟族圣地,走时对着一帮弱小没有反抗的妇孺孩童道:“等仙族的人来了,同他们说解决这个草包首领,不用谢我了。” 宗枭一人便将鸟族重创,而那狼魔非但没有趁乱逃跑,反而趁着宗枭修炼时故意偷袭。 他带着目的,专挑宗枭受伤未愈的地方,猝不及防的攻势,险些让宗枭失了心智,一身修为功亏一篑。 宗枭这般聪明,原以为这狼魔不过是跟鸟族仙族勾结,未曾想还有这等“惊喜” 他怎会不知是有人故意将消息递给这狼魔,否则怎会从头到尾专挑宗枭受伤之处。 解决了狼魔,还嫌不够,将明州吓到昏迷不醒,还将割下来的狼头遣人送去死去的鸟族首领外嫁联姻的女儿夫家。 宗枭心中的怨恨滋生暴涨,更知道自己受伤未好之事,除了这条蠢鱼,还能有谁说予那狼魔。 宗枭虽气愤,但怒意也只是撒在了鸟族跟狼魔身上,倒是从头到尾也没想过要取了明州的命,钳制他时连利爪都未显露,那手掐住明州的脖子,最后连皮都没破,就留了几根指印。 可偏偏这条小鱼似乎认知不清,全然不懂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忌讳,自己能让他还活着,不痛哭流涕跪下来感谢都罢了,竟还一连几日都不开口,沉着张脸故意给宗枭看。 宗枭念着常郗的叮嘱,怕自己真控制不住一掌将他劈死,极其忍耐,便也不得明州一次两句软言软语,反倒一见到自己就吓得像只小刺猬。 宗枭当然不乐意,明州也是这样,他越是暴躁。 明州瞧见他就躲,魔族本就性情恶劣,宗枭更是如此,他就非得一把攥住明州的脚踝,残忍地将人从床榻的角落里拖过来。 “你躲什么?!” 他的手一碰到明州细腻的脚踝,那些血腥的场景便又浮现在了明州的眼前。 “不!放、放开我!!咳咳——” 他一激动,便又引发未好的伤,心脉受损不是小事。 宗枭受不了他这要死要活的样,威胁的话没少说,烦起来的时候死死盯住明州,厉声警告道:“你再哭,掉一滴眼泪,我杀你一个族人。” 哪是那么好控制的,明州只能捂住自己的嘴,但眼泪还是咋掉,宗枭将他圈在怀里,听他痛苦又难过的呜咽声,一言不发,倒是抬手用指腹将他眼角的泪给擦干。 “行了。” 他不懂安抚,撑破天也只能丢下一句算不得和善的,“莫要再哭。” 威胁的话没少说,对其他魔都立竿见影,明州听了只会吓得更狠,咳得更凶。 宗枭没有说到做到,就是把明州扣在怀里不松手, 明州的精神不太好,吃进去的东西很少,饮水的量也比前些日子少了一倍,他一日要睡上大半天,醒来以后也只会在房里发呆。 常郗倒还是挺尽责,每日给明州都端来一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总之很难闻的汤药。 魔界的东西,在明州眼里就没有好的。 他借口说太烫,到底是宗枭的人,常郗不会一直守着等他喝完,他走后,明州便把药都倒在了窗外。 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但其实第一次宗枭就发现了。 他对气味敏感,那药味明州闻不见,但却逃不过宗枭。 小鱼见着自己就想躲,宗枭发现第一次时也没轻举妄动,但明州连续三日都倒了药,宗枭再也不能忍。 黑着脸吩咐,让去叫常郗重新送一碗药过来,并且就站在明州面前,逼迫他喝。 明州不愿意,那碗里还冒着热气,“我不喝,好烫。” 这借口很是耳熟,宗枭不信,就掐着他硬灌,最后药流到脖子上,将明州胸前都烫红了一大块。 这下更是收不住哄不好了。 旁边站着的常郗无奈摇头,本是好意想帮明州把衣服脱下来瞧瞧,结果宗枭却像个恶霸一般,愣是在明州的挣扎中将衣裳都撕碎了。 明州胸前一直有他之前那一掌留下的痕迹,本来就没好全,现在还又烫到了,更是闹得凶。 宗枭活了几千年,实在难以想象自己会被一条三百多岁,一捏就会死的脆弱小鱼给弄得毫无办法。
第12章 云笈 上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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