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被这一扑,撞在了石头上,他已顾不得疼了,拼了命想要回头。 “你、你不会是想......” 他被宗枭的利爪压住肩,强势的压迫,让明州不敢轻举妄动,只要不如他的意,宗枭的利爪便能随时取走自己的性命。 “不、啊——”他甚至来不及出声,宗枭的行动已然证实了他接下来的念头。 猝不及防的疼痛,仿佛将他撕裂成两半,眼前一黑,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 方才觉出点儿味的舒爽,如今亦化作过往云烟,只剩下仿佛将五脏六腑都顶移位的煎熬。
第7章 化龙天劫 明州最后又是被干的无力到只能趴在宗枭身上。 宗枭觉得颇为好笑,忍不住揶揄道:“方才不是还一直躲,现在还挨蹭着我作甚?” 明州没动,还带着哭腔,“我好疼,又流血了......” 他才说完这一句话,便立马剧烈咳了起来,宗枭的手恰好放他后背上,见他神色痛苦,便施舍了他一点灵力。 经过一番调息,明州好受多了。 宗枭维持着这个姿势没动,只懒洋洋问了一句,“你还要这样趴多久?现在不嫌我皮糙了?” 明州感觉没那么难受了,顿时困意袭来,正要闭上眼时,正巧瞥见了宗枭的后肩处一道疤。 那疤很长一条,且还能看见未长好的皮肉,歪歪扭扭蜿蜒的仿佛一条蜈蚣。 “这是什么?”明州问他。 宗枭当他是自己床上养着的小鱼,也没什么好顾忌的,直言道:“你还真是蠢,方才不是都看过我真身了,就没觉出什么不对劲吗?” 明州虚弱地摇摇头,宗枭不轻不重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慢悠悠道:“我快化龙了。” “化、化龙?!” 明州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长老跟族长他们,将这群小鲛人真养成不谙世事的傻鱼。 哪怕明州读的书少,也只龙族繁衍后代极其艰难,几万年下来,现今世上还有的真龙,除了指不定在某座仙山已经仙逝的前任天君,便还剩如今上华天的帝君烛青,跟鲛族云笈为他生下的一条小金龙。 帝君的独苗小太子殿下,又常年闭关修练,出现的次数少之又少,明州他们此次来上华天,本来还想见一见这条融合了鲛人之血的小金龙,结果小太子竟连云笈的生辰宴都没参加。 稍有些说远了,但在明州的认知中,龙族从出生便占的先天气运,生下来是龙族,那便如有神助,百无禁忌。 但凭借着修练化龙...... 换做其他人,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面临的是宗枭,明州都傻愣住了。 关于宗枭的传闻,明州也听过,一条出生在魔界最多最低等的蛇,经过几千年的修炼,化为蛟龙的传奇。 他方才见过宗枭的真身,头上已经冒出了只有龙族才会有的犄角,利爪锋利,体型庞大,确实跟真龙没多大区别。 明州的吃惊让宗枭心情莫名感到愉悦,竟也有耐心回答道:“我算过了,化龙的天劫应该就这几年。” 一个魔,竟还能窥探天机。 这宗枭的修为究竟有多深...... 鲛人族同快要灭绝的龙族一样,都是受到上天垂爱的族类,此生只要不犯弥天大错,修行并不会迎来任何天劫。 明州没经历过天劫,却也知道这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过了劫,便是脱胎换骨,没过劫,便是形神俱灭。 明州微微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宗枭与他对视,竟发现这条小鱼在暗自窃喜。 “你很高兴?!”宗枭不忿道。 明州不善隐藏,更不会撒谎,他吞吞吐吐,“我、我只是......” “你该庆幸天劫还有几年。” “你这话,是何意思?”明州懵懂反问。 宗枭掐住他的脖颈,冷笑一声,“我若是命丧天劫,你也别想活,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明州:“......”他抬手掰开宗枭钳制着自己脖颈的手,嘟囔道:“你不要说这种吓鱼的话,我只是想回家罢了。” 他见过好几次宗枭用利爪夺人性命的血腥场景,尽管宗枭放自己脖颈上的从来都是手,不是利爪,但明州还是会感到害怕。 宗枭觉得明州这条鱼确实太过娇气愚蠢了些,除了在床榻上还算合胃口,其他时候,总让宗枭想宰了他。 “那你的伤怎么回事?”明州又问。 宗枭已经从冷泉中起身,并未回头,语气充满了不屑跟狂傲,“修炼走火入魔,自己弄的。” 明州想想那长疤,光这样都觉得疼了。 宗枭将衣裳穿好,回头见明州还在冷泉里没动静。 “还要我伺候你穿衣不成?”宗枭语气不善。 明州方才听了他的话在发愣,他“哦”了一声,又道:“可我的衣裳都破了。” 宗枭皱起了眉头。 也不是没见过其他魔豢养脔宠,头一次见敢这么大胆使唤主人的脔宠。 明州见他又沉着一张脸,心道宗枭实在讨厌,怪不得都说要远离魔族,这般不为他鱼着想,委实难相处。 明州怕他突然发疯又给自己一掌,便将身子沉下去,只露出那双清澈漂亮的双眸,吐着泡泡道:“我不穿那脏衣服,你说我是泥鳅。” 得,竟还想着这句话。 宗枭的怒火好似被浇熄了,他将自己意见黑金色的长袍扔到岸边,语气不善道:“赶紧起来!” 明州不敢再耽搁,连滚带爬从水里起来。 他身上有不少宗枭留下的痕迹,磨出的红痕,撮咬破皮的牙印,甚至身上的气息都沾染了蛟龙之气,由内而外散发着。 任谁瞧了,都能一眼发现他俩之间的关系。 宗枭又骂明州娇气了。 从水里起来,穿上衣服,明州嘴里就一直哼哼唧唧喊疼,一会儿是腿疼,一会儿是脚疼,一会儿又说心口疼。 宗枭没这么多闲工夫陪他耗,动作粗鲁的推了他一把,明州便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宗枭也没想到他这般弱不经风,幸而眼疾手快拉住他的胳膊又将他给拽了回来。 这下好了,简直戳中了明州的泪点。 那珍珠贱卖一般往下掉。 宗枭打在他胸口上的一掌伤了明州的心脉。 他一哭,便又会引发剧烈的咳嗽,潺潺弱弱似乎随时要昏迷的架势。 宗枭没办法,最后大概是觉得太吵太烦,便直接将明州打横抱回了魔宫,扔到偏殿不再搭理。 半个月的时光转瞬即逝。 明州十五日没见过宗枭的面了,他猜测宗枭是忙着修炼养伤调息。 得空的日子,明州也没放弃向鲛族求救。 他想绘制一份魔宫的地图,结果却不知这魔宫有法阵,七日便会改变,好几次自己把自己绕晕绕渴才肯作罢。 除此以外,明州还写了许多信,甚至妄想用攒下来的小珍珠收买魔宫里的婢女侍卫,让他们帮自己。 吓都吓死魔了。 不当值的时候,三三两两的魔凑在一起说着。 “在魔尊眼皮底下贿赂,这样的情趣我是不懂。” 宗枭怎会不知明州这些小手段,他懒得管,也没心思管,只是下了令不让明州出魔宫,其他地方随他折腾也翻不了什么波浪。 明州做的无用功太多,久而久之自己也放弃了。 让他费解的是,明明已经过去这么久,为何自己每每调息都攒不了灵力,太过执着用力,心口就如放在烈火上烤一般疼,而后便要咳上好一阵才能缓过劲。 到这时,明州才反应过来,定是宗枭这卑鄙小人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才叫自己灵力溃散,还不是这疼,便是那疼。 正巧被安排来伺候自己饮食起居的兔子精送来了晚膳,明州如今身体同凡人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一日不吃,身体便会更加虚弱。 他插着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最后忿忿道:“宗枭人呢?”
第8章 囚于魔宫 无人搭理明州,问了亦是白费口舌。 被囚禁于魔宫的这些日子过得格外漫长。 宗枭不在,便无人能带他去上次的冷泉。 而这魔宫哪怕占据了魔界最好的地利,也难逃血腥浑浊之气,明州所住的院子里连棵树都种不活。 他是鲛人,离不开水,每日只能屈居于沐浴的木桶中,整日要喝七八壶水,也觉不够畅快淋漓。 宗枭不见踪影,明州在魔宫里乱窜,同别的魔说话,都像受了命令般不搭理他这条鱼。 好不容易有个肯搭理自己的鬼医常郗,嘴比什么都严,三言两语里竟是血腥,一会儿想让明州放点血给他,一会儿想让明州把鳞片剥下来给他,甚至还特别认真地问明州,“宗枭要是以后杀了你,能不能临死前跟他说,你的遗志是把尸体送给我?” “你太失礼了!”明州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跑了。 当真吓死鱼了。 明州独自在偌大的魔宫里瞎晃悠,感到累了就往回走,倒是跑得勤快,也不如当初那般总找不到路回来。 他也不傻,这些日子也琢磨出了身体不对劲。 灵力一点儿也攒不起来,仅仅是维持人身,在沐浴时化出大尾巴便已是极限,偶尔走急了些还会胸腔似火烧般,控制不住呛咳。 每每这时,明州便会停下,也顾不上嫌脏,只能席地而坐揉一揉胸口,待到这熬人的灼烧感退去后,方能起身。 他只当是魔界的环境实在养不好鱼,留在这早晚都得死,想法子回南海依然是头等要事。 在宗枭与他近一个月不见时,明州也失了乱窜的心思。 他以为宗枭将自己遗忘了,这是好事,便想法子窝在房里不出来,从前听过的学过的那点修炼法全用上了,也不见灵力恢复。 无奈之下,明州只能去找鬼医常郗。 他受伤时留有点儿迷糊的印象,就是常郗帮自己看的伤。 这迟迟不好,明州别无它法,除了常郗,也没其他会医术的人。 常郗这次倒挺奇怪,没有嘴上故意逗明州,反倒让他坐下,帮他探了探灵脉后,面色依然古怪。 “你近来还有何反应?就胸口疼跟咳吗?” 明州点了点头有些紧张。 常郗的屋子里什么乱七八糟的蛇虫鼠蚁都有,他怕得要命,甚至有些后悔来找他。 常郗说:“你这......只能好好休养。” 总不能直接告诉明州你这是伤了心脉,甚至有可能命不久矣。 当真是白来了,明州颇为丧气,倒是走的时候塞了一个天青色的瓷瓶给明州,让他胸腔灼热到喘不上气时服用一粒。 “这个我吃过。”明州看着里面的小药丸。 常郗:“?!” “宗枭上次给我吃过一次。” 常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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