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对方面色突变,明州并不懂,小心翼翼道:“那我走了?” 常郗突然反悔,拦住他不让走,极快的速度抓住明州的胳膊,不给点好处吗? 他甚至没看清常郗的动作,只见银光从眼前闪过,手腕处便被割了一条口子。 鲜血流出时,明州疼得想要抽回手,常郗却紧抓着不放,放了明州半个茶杯的血才松开。 他说:“宗枭说鲛人血无用,可我天生喜欢自己去证实,所以抱歉了,这血就当是诊金了。” 明州捂住自己的手腕踉跄地逃走,常郗瞧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好笑,喃喃自语道:“好得很啊,说什么鱼质,说什么双修养伤,都是骗鬼的,这么难得的药都舍得给。” 明州从常郗那回来后格外沮丧,手腕的伤口倒是没流血了,但痛得他忍不住掉眼泪,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能包扎的东西,最后只能将白色里衣的下摆撕成方巾裹住。 人受了委屈,会想念家。 鱼也一样,明州趴在窗台上,瞧着浑浊浸了血一般的天空,想念距自己不知有多远的南海。 翌日,明州无精打采,手腕依旧在疼,他坐在光秃秃的小院里发呆,蔫头蔫脑,昏昏欲睡之际,门外却出现一个身影。 抬眼望去,长得那叫一个狰狞,露出恐怖的獠牙,快有两个明州那么高。 明州见过这个魔,第一次被宗枭抓回魔宫的时候,这魔长得像狼又像虎,当时看明州的眼神格外凶狠,也是他提议让宗枭杀了自己。 “鲛人,过来。”他站在院门外喊。 傻鱼才过去,明州摇头,甚至准备往屋里跑。 结果那魔急忙道:“跑什么!有人让我传话给你!” 明州当然不信,可站外面的魔又说了一句,“是你们云笈长老叫我给你的!” 听见长老的名字,明州停下脚步,回头见那人手里拿了一串幽蓝的珊瑚珍珠手串。 明明现在还未天黑,那珊瑚却也微微亮着光。 是南海,独鲛人族的水域里才有的。 明州信了,跑去他面前拿过手串端详。 无论是珍珠还是珊瑚,都是南海鲛族的东西,明州鼻头一酸,更加想哭了。 他咬了咬舌尖,将酸楚压住,问道:“长老让你传什么话?” 对方塞过来一封信,“你们长老给你的。” 明州顾不得其他,当着此魔的面便打开了信件,上面的字迹明州没见过,口吻是云笈的口吻。 【吾族明州,见信安好,魔尊宗枭欺人太甚,屡屡进犯仙族威胁鲛族,扰生灵涂炭,天道难容。尔在魔界,小心谨慎之际,望探情报回之仙族,助一臂之力,铲除宗枭——长老云笈。】 明州皱着眉头,磕磕绊绊看完信,不禁感叹,“不愧是云笈长老,写得信文绉绉的。” 狼魔有些紧张,忙不迭问他看完没。 明州点了点头,对方就将信抢过去一口吞嚼。 好生粗鲁,明州不着痕迹躲开他的口水。 “你们长老让我问,你在魔宫这么久,可曾发现什么?” 明州摇了摇头,对方骂他废物,面上愈发狰狞。 明州有些害怕,在逼迫下努力回想后道:“他、他好像受伤了,肩膀处有一道未好的疤......”
第9章 折磨 宗枭有伤的事,除了明州这枕边鱼,没再有谁知道。 “你说魔尊受伤了?”那狼魔声音带着些激动,面上的表情也狰狞得骇人,连声音都不自觉提高。 他突然凑上前,将明州吓了一跳,说话都磕绊了,“是、是啊......” “当真?!” 明州不知道他为何这般严肃,只是慌张地点了点头。 那狼魔笑了笑,拍了拍明州的肩膀,心情颇好道:“行了,回去吧。” 明州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手腕上被常郗割的伤口还在疼,他们鲛人一族,受伤以后都恢复得很慢,痛感似乎也比其他族类更觉得疼。 手腕上的伤,以及胸腔时而的隐隐作痛,日日待在寸草不生的魔宫里,没有新鲜的水源,苟延残喘度日,还要承受宗枭偶尔的残暴掠夺。 明州本来心如死灰,心情一日比一日痛苦,今天好不容易收到族人的消息,哪怕传递消息的是自己恐惧的魔,他依然抑制不住涌上头的委屈。 明州回过头,一身洁白,宛如最纯洁的白山茶花,引得狼魔看得有些痴了。 明州很认真地问:“云笈长老可曾告诉你,我还要留在魔界多久,何时才能让我回南海。” 他只说着心中念头,全然没注意到狼魔的眼神变得有多肮脏下流。 “我不想再留在这了。” 清清脆脆的声音,落下之际仿佛将魔界的浑浊之气都扫干净了。 狼魔色.欲熏心,更加坚定了心中的计划,他语气怪异地凑上前,似乎想将明州揽入怀里,幸好明州一直防备着他,在此人上前时便赶忙后退两步,只被对方抓住了一点衣摆。 狼魔没碰到明州,却觉得抓住对方的衣摆也足够心潮澎湃。 “你要做甚?”明州看着他还放在半空中的手,急忙又后退了两步。 狼魔笑了笑,“无事,安慰你罢了。” 他望了望明州身后的寝殿,意味不明道:“不想留在这儿,没关系,过不了多久,我接你出去。” 明州以为他这话是云笈跟族长还有云笠长老们的意思,听后很是开心,没什么心眼道:“那好,我等着你。” 他回到寝殿,不如之前那般消沉,盼着能早些离开魔界。 然而这样的期盼日子才过去两天,便被回来的宗枭打破。 宗枭回来的时候,明州无所事事,午饭后正在休息,宗枭闯进来的动静不小,险些将门都给劈坏。 明州被惊醒,带着睡意的意识还未彻底清明,他揉揉眼睛,以为自己花眼了。 但进来的确实是宗枭。 “你......”明州刚开口,便被掐住了脖颈。 宗枭周身萦绕着黑气,周遭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危险跟惊恐将明州吓得不轻。 他更宗枭相识以来,从未见过对方如此暴戾的模样。 他想挣扎,但脆弱的脖颈被对方掐在掌心里。 宗枭只需用一点点力,明州的脖子便会被他掐断。 仿佛凡人落水快要溺亡般,明州感觉自己喘不上气,喉咙像是被宗枭周身的黑气给堵住,窒息的闷感让他苍白的脸颊逐渐变得涨红。 回不去南海了...... 明州感觉眼前发白,恍恍惚惚地在想自己是否今天要命丧于此时,宗枭才像扔掉死物一般狠狠将明州扔到一边。 撞在床柱上的力道并不小,心脉受损的明州现在经不起一点儿伤害,哪怕没掺任何灵力,只是后背的撞击,也让他发出了剧烈的呛咳,口中似乎都尝到了血腥味。 宗枭伫立在床边,神色依旧冷的吓人,明州眼前有些迷糊,只看那黑气似乎更加凶猛,仿佛要将自己吞噬一般。 明州还在咳,宗枭却突然抓住他的小腿,往自己面前拖。 明州想问他为何如此发火,却张口只有咳,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咳咳——” 宗枭抓他的力道很大,像是要将明州的腿给掰断一般。 明州吓得眼眶都红了,他的挣扎宗枭全然不放在眼里。 他听见宗枭宛如厉鬼般的森寒,“我真是小瞧你了......” 明州来不及思索,宗枭下一步的动作更加让他挣扎。 宗枭力道很大,撕碎了明州身上的衣衫,用力地扯开他的腿。 明州不甘屈辱,自然不肯,想努力闭拢双腿,却又听见宗枭的寒声警告,“你敢动的话,我斩了你的尾巴,不信你就试试。” 斩尾...... 不如说直接想取鲛人的命。 明州还在咳,口中的血腥味更重了,溢出的鲜红,宗枭视而不见。 毫无任何防备的贯穿。 明州无法挣动。 宗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更凶,发了狠要将明州往死里弄,根本不想让他活。 心口处的灼烧感,以及身体仿佛劈成两半的撕裂感,汹涌的疼痛如倾倒的大山般。 寝殿中弥漫着血腥味,鲛人的痛呼声让宗枭觉得厌烦至极,床幔如同有灵般堵在了明州嘴里。 酷刑一般的行房。 明州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他连咳都咳不出了,手腕本来止住血,还未好的伤口也再次裂开。 刺眼的红沾在了床榻上,一块又一块的血迹,仿佛修罗场。 明州昏迷不醒,宗枭的怒火只刚刚平息了一点。 失了要这条鲛人死的念头,只是不打算这么轻而易举将他犯的错翻篇。 背叛是宗枭的大忌,明州今天没死,都要感念上苍让他身为一条鲛人,身子让宗枭感到契合跟满意。 宗枭并不肯就这样放过他,明州已然没有任何力气,宗枭却给他输送了一些灵力,又从常郗给的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掐住明州的脖颈,强迫他服下。 药是好药,宗枭的浑厚的灵力也让明州有了一点精神。 他蜷缩着身子落泪,化作珍珠的眼泪沾着他流下的血。 宗枭依然暴怒,直接抓住明州的胳膊,将他从床榻上扯落下。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明州声音发着颤。 宗枭不语,带他到了魔宫的正殿中,那地上一团血肉模糊,皮肉被剥离,但明州还是看出来了,那一团无生气的血肉,正是那狼魔的。
第10章 昏迷 明州活了三百多岁,长这么大见过的血腥场面,都没有到魔界所见得多。 那狼魔被皮肉分离,血流了一大滩,头被生生割了下来,眼珠子狰狞地外凸,那嘴张得很大,似乎在最后阶段还在发着惨叫,痛苦挣扎。 殿里还有其他魔也在,各个长得奇形怪状满身戾气,宗枭相貌英俊的不像个魔,跟他们一比更是天壤之比。 但在这大殿之上,明州只觉得宗枭便是最恐怖的存在。 明州刚经历了近乎是残暴的情事,近乎昏迷的状态下,被宗枭强制性抓来这,光着脚,衣衫也凌乱着,身上留下的欢好痕迹,也暴露无遗。 过度缺水让明州眼泪都掉不出来,他未曾见过这样的场景,服过药后,胸腔倒是没多疼,反倒是因为惊吓跟被这血肉模糊给吓得干呕。 宗枭冷眸看着明州难受的模样,似乎还嫌不够解气。 他按住明州的后劲,连拖带拉将他带向狼魔的尸体处。 明州吓得嘶吼,“不要——” 他越是挣动,宗枭钳制的力道就越大,还厉声道:“现在知道怕了?!” 明州拼命摇头,“不,放开我——” 宗枭铁了心要给他长记性,明州那点力气还不足宗枭一个手指,他被按倒在那团血肉旁边,狼魔腥臭恶心的血就这样浸染在明州的衣服上,脚上湿腻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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