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沈洱抓住他的手腕想要挣脱开他的钳制, 却丝毫无法撼动对方, 努力地想摇摇头, 也根本无济于事。 眼底渐次染上几分恐慌, 沈洱第一次认识到,顾明昼如果真要这样做的话, 他好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 毕竟顾明昼是炼虚期,三辈子沈洱都没打赢过他,如今他的邪力又如同虚设,赢不了的,绝对赢不了的。 想到这,兔子气势一下子弱下去,一边用眼神祈求着顾明昼松手,一边尽力向后退缩着。 “现在知道怕了,”顾明昼冷笑了声,“方才尊上不是玩得很开心?” 只要沈洱说不出命令他的话,天道的雷劫就没办法劈下来。 他也是刚刚才发现这一点。 听到他的话,沈洱心头陡然凉透。 完了,死定了。 混蛋顾明昼要报复他了。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他得想想办法,他可不要再被顾明昼做那种事! 顾明昼本意只是吓唬一下兔子,想让蠢兔子从今以后老实些,好好长个记性,别再使出这样龌龊的花招折磨他。 比如现在兔子害怕的眼神,效果就刚刚好。 顾明昼唇角微勾,手上力道稍松,缓缓道,“以后还敢不敢再……” 话音未落,手心里的兔子身上忽然冒起一阵青烟,顾明昼瞳孔微缩了瞬,下意识去抓,却抓了个空。 沈洱竟在察觉到他手松开的片刻时间,立刻变回了原型兔子。 小兔子从他手心滑落,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洞口外逃去。 只要能跑出去就好了,只要能跑出去,顾明昼抓不住他,他就可以用天道雷劫把顾明昼给劈成煤蛋…… 这样想着,沈洱更加拼命地跑着,眼看那梦寐以求的洞口只差半步之遥,沈洱简直像看到了仙境,迫不及待地将要迈出洞口的刹那,后脖颈便被人捏住,四脚悬空—— 他还是被逮住了。 “往哪跑啊?”顾明昼幽幽地笑着,指尖在沈洱的后颈揉捏两下,声音沉沉,“嗯?尊上想去哪?” 蠢兔子撒手就没,本来只是想简单教训一下便罢,现在逃跑,性质可就更加严重了。 往后还要再相处四年,他非要把兔子这坏毛病纠正过来不可。 如此想着,顾明昼眸光缓缓下移,落在了那因兔子竭力挣扎而颤动摇晃的小尾巴上。 尽管已过去很久,可兔子尾巴的手感他到现在还记得。 顾明昼眯了眯眼,伸出手,毫不客气地在兔子柔软的尾巴上捏了一把。 “还不说?” 尾巴被人捏住,沈洱只觉自己头皮都炸开了,一股酥麻暗爽的异样感觉迅速沿着他的尾尖传至脊背,再传到他的脑袋里,如同一道带火花的闪电,很快便将他四肢百骸的血液都点燃至沸腾。 惊人的愉悦感令沈洱大脑空白了瞬,他情不自禁地轻哼出声。 随即便失去力气,整只兔塌成一张兔片,瘫软在顾明昼的手心,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眼底蕴着朦胧的水汽。 沈洱抬起眸子,想要看清面前人的模样,对方的面容却渐渐模糊在这层水汽里。 见他被摸两下便舒服成这幅模样,顾明昼忍不住有些好笑,懒声道,“尊上,这回可别再说是我摸你两下就怀上了。” 当初要不是兔子假孕栽赃他在先,兴许后来他也不会跟兔子做一夜那种事,也不会导致沈洱后来怀上孩子…… 等等。 顾明昼微愣。 之前,他们是因为什么才做那种事来着? 脑海里缓慢回忆起什么,想清楚那日来龙去脉的刹那,他心头陡然涌上一阵悚然的凉意,立刻毫不犹豫地把手心的兔子搁在地上,转身就走。 只要能跑出去就好了,只要能跑出去,沈洱摸不到他,他就可以等沈洱自己冷静下来,不必受那诅咒的影响…… 可他还没来得及走出洞口,一只手猛地攥住了他的脚腕,顾明昼下意识停下脚步,紧接着鼻尖便嗅到一股奇异的甜香。 完了! “沈洱,你冷静听我说,你我绝不能再……”顾明昼屏住呼吸,心脏狂跳,想推开身上的人,可一张开口,舌尖竟也尝到了那诡异的甜香。 沈洱那能令他动情的诅咒,彻底缠绕住了他。 甜香的气味如同勾人的妖精,无孔不入地蔓延徜徉在整座山洞。 紧接着,一颗名为情.欲的火种落入满是干草的荒原,仅交换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将两个人残存的理智蚕食殆尽。 沈洱蜷缩在顾明昼身边,彻底连拉住顾明昼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底蕴着一汪泪,沈洱已经连自己姓甚名谁也忘记,只觉得身边的人气息清冽冰凉,像沙漠解渴的绿洲、山间沁爽的清泉,可口至极,让他想要一个劲地往对方温暖的怀里钻去,嘴里还低低切切地哭着,“好难受,呜呜,本座好难受……” 听清他的话,脑海里最后一根竭尽全力紧绷着的弦也倏然崩断。 顾明昼深吸一口气,看向软榻上熟睡安恬的小崽,他认命地闭上眼,将已经腿软无力的沈洱从地上打横抱起,叹息了声,咬牙开口, “别让孩子看着。” “去外面。” …… 不知是第几次,沈洱在冰凉月色下呜咽地恳求着,对方却铁了心像是要他记住今日的教训,不肯放过他。 一阵秋风吹过,沈洱脊背忍不住绷直了些,很快便有道温暖的臂弯圈覆在他背后,让他身上渐渐有了些暖意,不至于被冷到发抖。 “过来。靠我近些。” 听到这话,沈洱从近乎溺死的灭顶潮浪里回过神,努力睁开双眼,对上了一双沉黑如墨,晦明莫深的眼眸。 理智回笼,他清醒几分,记起了对方的名字,沈洱发着抖,颤巍巍地说,“顾明昼,都怪你,本座一定、一定饶不了你……” 这次分明是某些人招惹他在先。 顾明昼眉宇微挑,更加不留情面地抓住兔子细瘦的腰际,无情按下,淡声问询,“是么?” “不是,不是……”兔子声音染上些哭腔,微微变了调,“本座胡说的。” 他已经清醒过来了,为什么顾明昼还缠着他不放。 会生小小超坏的,真的会生的! “尊上怎会胡说。”顾明昼笑了笑,“尊上向来都对。” 听到这话,沈洱已经彻底明白,对方就是在记仇在教训他,他咬了咬牙,攀上对方的肩膀,想要狠狠啃他一口。 却没成想,双腿已软成烂泥,他一个没支撑住,竟扑倒了上去。 凉软的唇瓣轻轻贴在脸侧,离他的唇畔只差毫厘,顾明昼怔忡片刻,随后无比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口骤然快跳一声。 如同铮然乍响的弦音,滴入心湖的落雨。 浩瀚的天地仿佛在此刻变作了一片空白,他耳边什么都不再听见,只剩下沈洱微弱的呼吸声,委屈的咒骂声,以及—— 心口燥如擂鼓的跳动声。 根本无法用理智压抑忽视掉那堪称可怕的悸动,他慌乱如麻,下意识想要推开身前人,指尖微微擦过对方的唇瓣,立即如同触电般颤抖着收了回来。 顾明昼愕然地怔在原地,伸手探向自己的愈演愈烈的心跳。 扑通、扑通—— 这里好像……中了诅咒。 * 翌日一早,沈洱躺在被窝深处,四角都掖得严严实实,包得像个粽子,身边人殷勤递上一碗热粥。 沈洱接过热粥喝几口,猛地打了个喷嚏,耳边便很快传来了关切的声音,“可是头晕想吐?” 闻言,沈洱眯了眯眼,缓缓把目光挪向身边的混蛋脸上,“没有。” 他刚说完,一只手已贴在了他的额头上,“不算烫,应该很快就没事了。” 话音落下,沈洱嘴角微抽,干脆不再看他,转头看向被顾明昼搁得远远的小崽身上,“把超坏抱过来,本座要看着他。” “不行,你病着,会传染他。” 沈洱昨夜染上了风寒。 天可怜见,他究竟是倒了什么血霉,这辈子要投胎成大邪,碰上这么个混账色胚王八蛋? 沈洱在心底只骂了一句便无力再骂,没意思,骂顾明昼的词他都已经说腻,就算要报复,沈洱现在生着病,也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那便算了。” 沈洱虚弱地从被窝里伸出爪子,胳膊上尽是昨夜被人啃咬出来的痕迹,“本座的姓顾的奴隶,你立刻去给本座采那感孕仙草过来。” 闻言,顾明昼抬眸看他,低低道,“方才你喝的粥里就有。” 沈洱:? 接收到沈洱的目光,顾明昼摸了摸鼻尖,轻声道:“昨夜里睡不着去采的,过一阵便可以看有没有红痣了。” 那感孕仙草不知究竟准不准确,可上次沈洱吃下之后,手腕长出红痣便真的怀了孩子,这次他们也只好先用这个法子试试。 至于为何睡不着,顾明昼……不想提。 闻言,沈洱马上看向自己的手腕,上面空空如也。 之前似乎也是等了半晌才出现红痣,不着急,再等等看吧。 祖奶奶托梦给他说过,兔子一旦被人类抚摸就会怀孕。 可这次顾明昼没有抚摸他,只是抓了他的尾巴,抓尾巴和摸尾巴不一样,应该、大概、没事吧? 他伸手探向自己的小腹,奇怪的是,这次他没有摸到肉肉,依旧是一片平坦,也没有那种肚子里好像有一个小崽的感觉。 虽然说来奇怪,但是之前怀着超坏时,他的确是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肚子里多出了什么类似血脉的联系。 这次,并没有。 所以沈洱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怀上的,毕竟有没有孩子他能不知道嘛? 他可是已经生过一次孩子的人了。 兔子稍放下心,不甚在意地转眸,看向不远处的桌子,他倏地呆滞,愕然开口:“你、你都买了什么?” 顾明昼顺着他目光看去,起身走到桌边,无比自然地细数起来:“清晨去山下市集买了十个可以喂奶水的灵器,二十件袄子,还有十张尿布、十张口水巾、两架摇椅、入冬的裘皮帽子,还有……” “停!”沈洱呆住了,连忙打断他,“二十件,超坏十头十身都穿不完,你买这么多做什么?” 顾明昼微顿,低声道:“不是……可能还要再生一个么。” 沈洱愣了愣,不可思议道:“顾明昼,本座不一定怀了。” “以防万一。” 顾明昼仿佛已经接受了他肚子里有第二个崽的事实,将那些可爱的小衣服从桌上拣起,轻轻低声道,“这些一定很合适。” 沈洱:…… 为什么感觉顾明昼这次好像很期待呢? 他低头看向自己白皙的手腕,心中惴惴,他可不想再生一个,孕吐和涨奶实在太难受了,老天爷,佛祖,菩萨,谁都行,一定保佑他这次真的只是假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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