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昼听到军师二字,眉宇微蹙,抿了抿唇,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没骗过你?” “你傻么?本座是大邪,他们是本座的手下,为什么要骗本座。”沈洱白他一眼,好像这是什么再显而易见不过的事情。 顾明昼:…… 到底谁傻。 “总而言之,你命我做什么都好,想怎么羞辱也罢。唯有此事,绝对不可能。”顾明昼再次表明立场,这件事是他的底线,绝不允许沈洱跨越半步。 沈洱咬了咬下唇,闷闷地甩出一句,“那本座要你有何用,出尔反尔,不守信用,你滚吧,本座现在不想再看到你了。” 说罢,沈洱便不再看他,转身走回山洞。 兔子生气了。 顾明昼还是头一次见到沈洱这幅模样,恼火之中又带着一丝委屈和憋闷,好像打算彻底放弃和他交流似的,心头不知为何多了几分烦躁。 孩子生下了,往后他和沈洱,究竟该如何相处? 他想不出结论。 * 另一边, 沈洱气冲冲地走回山洞,越想越难受。 分明顾明昼都答应他了,居然说到不做到,真是可恶。 人类果然都是骗子,一点也不可信,他以后再也不要理顾明昼了。 反正顾明昼被天道束缚,也奈何不了他,就让这个人永远消失在他眼前吧。 他和超坏才不需要这种人。 沈洱坐到软榻边,看到小超坏还在嘬手指,想来是肚子饿了,小崽乖乖巧巧不哭不闹,比外面那个讨人嫌的人不知好上多少倍。 他心情稍稍好了一些,把超坏抱进怀里,小崽察觉到自己进了沈洱的怀抱,便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那模样可怜极了。 沈洱心疼地在小崽头顶亲了亲。 不吃东西宝贝会饿的,可眼下他上哪去抓恶念来喂超坏吃,太费时间了。 怀里的小崽扒拉着他的衣襟,令沈洱微微怔忡。 兴许……超坏真的会想吃奶呢? 这样想着,沈洱抿了抿唇,轻轻解开了衣襟。 * 山洞外,乌云仍密布在天空中,不多时便落下一片濛濛细雨,这是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 顾明昼伸出手去,以掌心接了一些冰凉的雨水,肩头的衣衫在雨中湿透,也渐渐浇灭了他心头的燥意。 或许,沈洱只是觉得他没有遵守约定才会发火生气,并不是真的那么想吃恶念。 十个月来,沈洱都好好管住了自己没有吃恶念,不是么。 他是不是应该和沈洱讲清楚道理,毕竟沈洱从小生活在大邪的环境,周围都是些妖魔鬼怪,若是他从小在这种地方长大,兴许也会听信那些谗言。 如果他加以引导,沈洱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这件事说出去,修真界必定认为他在说什么疯话,若从前的他自己听了,也会觉得简直天方夜谭。 大邪会变好,一团恶念的产物,会心存向善。 他真的可以做到么? 可眼下好像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不止为了沈洱,为了自己,还为了他们的孩子,他必须这么做不可。 思及此处,顾明昼眸光冷静几分,转身朝山洞里走去。 “沈洱,我有话想跟你……”他话音未落,抬眼看去,恰巧和不远处的沈洱对上了目光。 衣衫半解,墨发低垂,这个角度甚至可以清楚看到沈洱胸前那片白皙锁骨,和锁骨下小崽认真吸吮的光景。 他登时怔在原地,哑了嗓子。 脸上很快甩来一个枕头。 “滚开!!” 沈洱脸颊红透,连忙把超坏拿开,将衣襟合拢,可他刚把超坏搁在软榻上,小崽还没吃饱,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哭声越来越大,顾明昼自觉地转过身去,脑海里却抑制不住地来回回放着刚刚那一幕,心跳在胸口如擂鼓般敲打着,呼吸也微微急促几分。 他无端听到心底传来自己笃定的声音。 ——沈洱还是听了他的话,因为沈洱会心疼他们的孩子。 以及, ——沈洱和其他大邪不一样,他是可以变好的。 兔子并没有那么坏,他的直觉也没有错。 而不知他内心在琢磨什么的沈洱,还沉浸在被人撞破奶崽的愤怒中,咬了咬牙,再次把小崽抱回怀里。 可恶的顾明昼,最讨厌他了! 这样搞得好像是他认输了一样,好像他觉得顾明昼说的才是对的似的! 好生气,他一定要想个办法,报复顾明昼!! 半晌,给小崽喂完奶,沈洱总算放下心来,至少他以后知道要怎么照顾超坏了,原来给超坏吃奶就好,一定是超坏怕累着他,所以才肯吃奶,才不是因为顾明昼说的对。 超坏真乖,让爹爹还省了出山打猎的力气。 小崽吃得小肚皮圆圆滚滚,小手小脚懒洋洋地平摊在软榻上,嘴角还沾着些微的奶渍,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哄睡了崽崽,沈洱才抬头看向了顾明昼,气势汹汹地秋后算账,“你过来,那边那个本座的姓顾的奴隶。” 他的新名字还挺长。 顾明昼心情早已好了大半,暗笑了声,乖顺地走到沈洱面前。 “谁让你又擅自偷看本座,你是不是下流胚子?” 闻言,顾明昼讶然地抬眸,像是没料到兔子居然会说出这种词形容他,“我不是。” 有时候可能是,但大部分时候真的不是。 “以后说话之前要跟本座加上一句,回尊上,记住了么?”沈洱嗤笑一声,似是为了试探,缓缓解开自己一半衣襟,若隐若现地露在顾明昼面前,他懒散抬起眼眸,语调缓慢,“顾明昼,你其实很喜欢吧?” 顾明昼眸光陡然暗了下去,喉结轻轻滚了滚,下意识撇开目光,声音很轻,“回尊上,不喜欢。” 见他的反应,沈洱眼前一亮,心底恶劣坏笑了两声,原来顾明昼硬的不爱吃,喜欢吃软的。 没想到“正人君子”的弱点竟然是这个,哼哼,看来顾明昼跟普通凡人也没什么两样。 既然有弱点,那就好办多了,报复他岂不是手到擒来? 沈洱信心满满,伸出足尖,轻轻在顾明昼的衣带上勾了勾。 白皙漂亮的足尖,探入衣带,很快便将那雪色衣带勾落在地。 顾明昼呼吸微滞。 蠢兔子又想出什么损招。 他真的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吗? 顾明昼克制着心口的悸动,轻轻推开了沈洱的足尖,“尊上,别闹了。” 那只脚丫却仍然不知死活地踩了上来,甚至踩在了不该踩的地方。 过了。 沈洱,真的过了。 顾明昼嘴角微抽,呼吸都停了片刻,他咬紧牙关竭力压制着自己,再次推开沈洱,软下声音认错求饶:“尊上,我跟你道歉,我刚刚不该不打招呼就走进来,别再这样了。” 可这话落在沈洱耳朵里,无疑是一种软弱退让的表现,顾明昼果然就吃这一套。 而且,他很害怕自己这样对待他! 如果顾明昼真能听到沈洱的心声,估计此刻脑袋上会挂着个巨大的问号。 兔子究竟是怎样才会觉得他是在害怕? “不许反抗,你现在是本座的奴隶,别忘记你的身份。”沈洱阴险地笑了笑,足尖再次在身前人的身上大胆地踩上去,“其实你心里很高兴吧?嗯?” 混蛋顾明昼,你看本座怎么收拾你吧! “回尊上,没有高兴……”顾明昼深吸了一口气,理智在兔子放肆的足尖的缓缓揉按中逐渐崩塌,他沉下声音,“我再说一遍,别闹了,沈洱。” 被他突然转变的音调吓了一跳,沈洱本是有些害怕的,可他却忽然察觉到脚下似乎有什么微微硌着他。 他愣了愣,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后,心头猛地快跳一下。 好好好!再努力一下,就能让顾明昼生不如死了! 绝对不能在这时候被顾明昼吓到就半途而废! 兔子更加胆大妄为,肆无忌惮地在顾明昼身上为非作歹,挑逗玩弄,甚至还不忘哼哼两声,“顾明昼啊,本座这是在赏赐你,你应该跪下感谢本座。” 顾明昼干脆沉默不语,想让沈洱失去兴趣自己放弃。 他冷着脸,仿佛沈洱的动作未能撼动他分毫。 沈洱有些困惑,难道混蛋流氓顾明昼真能忍住? 他仔细观察着顾明昼的神情,却意外发现顾明昼额头渐渐冒了一层薄汗。 呵呵呵,还挺能装的嘛,不过,再能装也装不过本座的眼睛。 他脚下重了些力道,而后便听身前人微不可察地闷哼了声。 沈洱眼睛微微睁大,莫名有种自己可以随意操纵顾明昼的快感,他意识到终于是时候收网了。 兔子忽然把脚收了回去,坏笑着说:“好了,听你的,本座不闹了。” 此话一出,顾明昼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沈洱是故意为之,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无名火气。 呵,兔子的确是聪明了,也学坏了! 他陡然抬眼,眸光沉沉地落在了沈洱脸上,倏地伸出手,攥住了那截雪白的、骨节分明的足腕,声音压抑, “现在,晚了。” 沈洱愣了愣,心底升起一阵不妙的预感,连忙推他道:“不行,你不能随便碰本座,你是奴隶,我才是主子。” 不应该这样发展的,应该在他把顾明昼欺负一通之后,顾明昼无处发泄,跪在地上呜呜呜地难受到哭着求他,然后他再把顾明昼一个人扔在地上,冷眼笑着看着他求饶。 应是这样才对,而不是…… 身前人眼底沉如浓墨,哪里像是听得进他说话的样子,沈洱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脊背微微颤抖着,耳边听到一道怒极反笑的声音, “尊上,奴隶也该是时候伺候主子了。” 顾明昼忍无可忍,冷笑了声,将沈洱按入软榻,眼底一闪而过浓重不加掩饰的欲念。 “沈洱,你自找的。”
第27章 诅咒 (二十七) 山洞外, 雨丝如冰,淅淅沥沥地飘落在岩石洞壁上,寒风入骨,山洞在深秋的夜更加幽冷。 可洞深处, 却是一派暖玉温香的春色。 “沈洱, 你自找的。” 脚腕被死死攥紧,眼前人眸底涌动的欲念令沈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脑海里抑制不住地浮现了一些过去的场景, 同一个地点, 同一个人, 居然又来第二次? 不要,他不要了! “顾明昼你给本座……”沈洱刚想开口命令顾明昼从自己床上滚下去, 唇瓣微启, 身前人便很快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大手瞬间覆在他的唇上,将沈洱未能脱口的声音尽数掩藏。 沈洱猝然睁大双眼, 呼吸急促, 眼睁睁地看着面前人俯身下来, 居高而下地沉沉睨着他, 声音清冽,泛着一丝幽凉的嘲笑意味,“尊上想我怎么伺候?”
102 首页 上一页 25 26 27 28 29 3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