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曜只听见了第一句,笑了笑,说:“这么漂亮,一看就是阿昭。” “……”路昭不争气地脸红了,给他擦完脸,就要扶着他去床上。 方曜却不肯马上睡觉,嘟囔着:“洗个热水澡……今晚在那儿喝酒,是个室外搭的棚子,太冷了,冻得我……” 路昭嗔怪道:“你们喝酒也不找个好地方,冻感冒了怎么办?” “洗个热水澡……”方曜仍在嘟囔,拉着他的手,“阿昭,洗个热水澡……” 路昭有些为难:“你这个样子,怎么洗澡?待会儿别自己摔在浴室里了。” 方曜说:“杂物间,有浴桶。” 亏他喝醉了还记性这么好,路昭拗不过他,只能去二楼的杂物间找出那个不算很大的单人浴桶,搁浴室里冲洗干净,放满温热水,再出来扶方曜。 方曜身上穿着厚厚的大衣、毛衫,路昭给他一件一件脱下来,只剩了里衣裤。 他抱着这些厚重的外衣裤和毛衫,一件一件抖落平整,挂到角落的衣架上,然后将自己身上披着的大衣也暂时挂起来。 做完这些,他一转身,就看见方曜已经自己脱了里衣裤,两手正放在内裤上要往下扯。 路昭吓了一大跳,赶紧冲过去抓住他的手:“先别脱先别脱!” 方曜微微歪头:“阿昭?” 他像是以为路昭已经走出屋子了,这才自己脱了衣服。 路昭被他臊得满脸通红,眼睛都没地儿放,低着头把他往浴室推:“去洗澡,进浴室你再脱。” 方曜被他推进了浴室,路昭赶紧关上门,背靠在门上,半天才松了一口气。 脑子里又无法抑制地回想起刚刚看到的,方先生的身体。 修长的四肢,流畅紧致的肌肉,结实的腰背和小腹。 还有被唯一的布料包裹着的地方。 路昭觉得脸都要烧起来了,忍不住拿手贴住了脸颊,妄图用冰凉的手背给脸降降温。 然而,越是叫自己冷静,脑子里越忍不住去回想。 没办法,平时看见的都是衣冠楚楚的方先生,猝不及防看见这么个画面,冲击实在太大了。 不知道明早方先生会不会记得,要是他回想起喝醉酒在自己面前脱光衣服…… 不,就算记得,方先生也不会尴尬的。 几年相处下来,路昭已经发现了,方先生的心志坚定、不为外物所动,运用到生活里,就是心够大,脸皮够厚。 他回想起今晚的事,可能只会一笑了之,会尴尬的只有自己这个脸皮薄的人。 路昭心里一边骂他老流氓,一边又止不住地脸红心跳。 谁都会幻想和心上人有亲密的。虽然路昭懵懵懂懂的,也不清楚亲密行为具体是做些什么,但是他看过宋悦塞给他的小说,大概就是亲一亲、抱一抱…… 他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身体有些异样的兴奋,可他自己没能察觉。在浴室门上靠了好半天,才突然想到—— 方先生都进浴室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呢? 路昭有些担心,朝浴室里问了一句:“方先生,你洗好了吗?” 浴室里没人作声。 路昭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打开浴室门。 方曜靠在浴桶里睡着了。 路昭松了一口气,看见他露出的精壮的上半身,脸又红了,不敢走过去,只在门口喊他:“方先生,醒醒,到床上去睡。” 然而方曜喝醉了酒,本来就昏沉,现在泡在舒服的热水里,浑身放松地睡过去,哪里还叫得醒? 路昭喊了半天,最后只能自己走进浴室。 他别过头不敢看浴桶里,先拿了条毛巾把方曜洗过的湿漉漉的头发擦了擦,又用吹风机吹到□□成干。 等到要擦身子,路昭犯了难,先硬着头皮把他露出水面的上半身擦了,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去扶着他起身。 方曜睡得沉,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被扶起来,就整个人压在了他身上。 这样一来,路昭倒看不见他的身子了,只是和他这么相拥着,怪羞人的。他连忙胡乱给他擦了擦,然后抱着他出去,让他躺在床上。 这一躺,该看不该看的,路昭全看见了。 他的脸涨得通红,连忙一把拉过被子,把方曜盖住。 可是,看过了就是看过了,就像颜料滴进一缸纯净的水里,再怎么摇匀,这缸水也没法像以前一样纯粹了。 路昭坐在床边,心脏砰砰直跳,克制不住地回想刚才瞥见的画面。 和自己下面其实长得一样,但是大了很多。 这就是雄虫和雌虫的区别吗? 怪不得方先生的裤头,和自己的不一样。 路昭咬住了嘴唇,摇摇头让自己打住,先起身去收拾浴室。 收拾完,他本打算回次卧休息,可看见床上躺着的方曜,忍不住又走过来看了一眼。 方曜安安静静躺着,睡得很沉,昏黄的灯光将他英俊的面容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路昭忍不住伸手,抚摸他英挺的眉骨、挺拔的鼻梁,还有削薄的嘴唇。 他的拇指轻轻点在他的唇上,感受着那一点湿热柔软,心头疯狂地跳起来。 路昭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其实他幻想和方先生亲吻,幻想了很多次。 他知道这样的幻想很羞人,所以从来不敢讲出口。 但是,现在夜深人静,就算他放纵一些,应该没有人会知道他这些说不出口的羞人心思吧? 路昭坐在床边,手指一遍又一遍轻轻摩挲着那双嘴唇。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鼓起勇气,慢慢凑过去。 他真的很想很想,尝尝亲吻方先生的滋味。 一点一点靠近,连身子都止不住地颤抖,路昭望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虔诚地、小心地—— 轻轻吻在他的下巴。 蜻蜓点水的一下,路昭飞快缩了回来。 他没有那个勇气去亲吻那双嘴唇,仅仅是亲亲下巴,他的心脏都咚咚咚地快要冲破胸膛。 他捂着胸口,在床边平复了好半天,才悄悄退出了主卧。 第二天,方曜难得睡过头,醒来时头疼欲裂。 床上一直开着抵挡的电热毯,十分暖和,他揉着眉心坐起身,忽然发现自己□□。 方曜:“……” 他努力回想昨晚到家后的事情,可只能想起阿昭把自己背进主卧,自己坚持要洗热水澡,再往后就完全记不起来了。 不过,依阿昭的性格,决不会放任醉酒的人不管,肯定是他招呼自己洗了澡,把自己抬到了床上。 方曜叹了口气,揉着眉心,起身洗漱,穿上衣服,走下楼,就看见路昭正在厨房忙碌。 听见下楼的脚步声,路昭回头一看:“你醒啦。来喝点醒酒汤。” 他给方曜端来一碗热汤。 方曜一边喝汤,一边看他,说:“我昨晚喝醉,没有耍酒疯吧?” 路昭微红着脸,摇摇头:“你坚持要洗热水澡,但是洗了一半,自己就坐在浴桶里睡着了。” 看他这样,方曜便猜到个七七八八,说:“谢谢你昨晚照顾我。” 路昭支支吾吾的:“我、我不是有意要看……” 方曜笑了笑:“反正我又不吃亏。” 他又开黄腔,路昭羞愤地瞪了他一眼。 今天已经正式放春节公休假了,两人得收拾收拾出发去潘州。一块儿吃了早饭,他们就先坐公交车去小陈那儿取了车。 方曜酒还没完全醒,就让路昭开着车,找了个洗车店洗了车,再一起去置办年货。 他单位前两天就把春节的员工福利发下来了,一大堆吃的喝的用的,样样都齐全,只是他考虑到方恒也回去过年,得给小朋友买些糖果吃。 两人在百货商店买了糖果糕点,回到家里吃了午饭。路昭把路上吃的干粮包起来,把几个大水壶装满,方曜便去把家里的电闸拉了,将路昭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和背包拎到车后座放好。 他关上车门,路昭正好从屋里出来,方曜便问:“都准备好了?” 路昭点点头,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有肉包子、□□花、馒头、鸡蛋,还装了三大壶水。我的背包里装着日用品,应该够了。” 方曜想了想,走进屋去,不一会儿拿着本书出来:“路上看。” 他把这本《潘州怪谈》搁在了副驾驶。
第84章 路昭叫道:“你干嘛带这本书啊,我才不看。” 方曜说:“我要看。” 他把路昭手里的纸袋接过来,放在后座,自己坐上了副驾驶。 “我酒还没完全醒呢,你开第一段路。”他一边说,一边翻开了书。 路昭:“……你自己看,别念出来啊。” 他锁上家门,坐上驾驶位,两人正式从家里动身出发。 这个年头交通工具有限,出远门除了坐火车,就是长途客车。 碰上春节前的这几天,陆路交通客流量达到了一年的峰值,不仅绿皮火车上人挤人,出城的长途客车、中巴大巴车也络绎不绝。 两个人下午从家里出发,汇入众多出城的车辆中,慢腾腾地往外挪,直到下午四点,才总算出了城。 路昭加快了车速,在宽敞的国道上开了两个小时,总算看见了方曜说的那个加油站。 他把车开进加油站里停稳,让工作人员把油加满,自己开门下车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方曜早在副驾驶睡着了,那本《潘州怪谈》就盖在他脸上。 工作人员看见车里的情况,一边给车加油,一边笑着和路昭聊天。 “和男人一起回老家过年呐?” 路昭抓抓脑袋,含糊地应了。 “开车回去,要开多久?”工作人员问他。 路昭说:“去潘州,要开三天。” “这么远,那好辛苦啊。” “两个人轮流开车,还好。” “看你又年轻,又漂亮,你男人真是好福气。”工作人员朝车窗里努努嘴,“怪不得睡这么香。” 路昭扑哧一笑,也跟着附和了一句:“他确实是好福气,什么都不用干,就有人伺候他。” 工作人员给车加满了油,收了钱,朝他挥挥手:“一路顺风。” 路昭也朝他挥挥手,开着车继续前行。 这会儿已经过了下午六点,冬季天黑得早,车窗外夜色如墨,国道两旁的路灯洒下昏黄的光,静静照着回家的路。 路昭精神还不错,又开了两个小时,觉得肚子饿了,才把车停在路边,叫醒了方曜。 “……几点了?”方曜睡眼惺忪的,把滑落到胸口的书捡起来。 “晚上八点。”路昭返身把后座的纸袋拉过来,从里面掏出一个饭盒,里头盛着四个大肉包,已经冷了。 “喏,我昨天下午包的,今天中午才拿出来蒸熟。现在有点冷掉了,不过还没发硬,凑合吃吧。”路昭自己拿了一个吃,然后把饭盒递给方曜,“明天中午就能到随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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