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温时被那把金钥匙晃的眼花,无奈放下手里的吹风机,起身拾起毛巾胡乱在头发上擦一下,“你也发现了?” “啧,多新鲜。”岱余宴收回钥匙,把腕表往温时面前亮,“用不用再重新对一下时间?” 岱余宴的腕表上,时针已经指到五点钟。 温时看着那个时间愣了会儿神,“这个时间似乎……” “当然是不对的。” 岱余宴收回手,解下腕表卸开螺丝,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是磁场,游丝被磁化,导致和发条之间的平衡遭到破坏,指针走不准了。” 温时看看自己手腕上的钟表,果然指针乱摆一圈后,停止走动。 那于途他们的手机…… 不用说,温时马上就明白了,这应该是地磁,手机信号也会受到不同程度地干扰。 “调频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岱余宴冷静得一如平常,他绷着张冰柜脸,十分正经的继续:“绕过地磁干扰,把频率调到贝塔最大值,之后叫醒他们,保证大家能通过无线配对房间进行交流。” 岱余宴话没说完之前,温时已经从随身空间拿出调频设备在操作了,等岱余宴话音一落,温时手指也正好按在调频设备确认键上。 动作很快,干净利落。 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一种完美的配合,那就是温时和岱余宴。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那丝复杂的情绪。 空气突然安静。 良久,岱余宴才转开视线,冲床上睡着的两个人抬下巴,“叫醒他们。” 温时走过去,推了推床上的两个人。 于途睁开眼,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揉揉脸坐起来,刚想说话,忽然愣住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旁边这几个人是谁? 心里一咯噔,完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看看温时,又看看岱余宴,张张嘴,迷茫的问:“我是谁?” 李思瑞也没好到哪去,搓搓眼看着他们满脸茫然。 岱余宴眼睛眯了眯,看来之前系统对他们的记忆清除开始生效了。 本来就是卡着副本漏洞进的巫土楼,以于途和李思瑞这种资质,能撑好几个时辰已经算很不错了,岱余宴对他们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意料之中。 基于事情已经发展到此,和副本硬杠基本赚不到什么便宜,岱余宴操手,思考了两秒钟,回答了于途的问题。 “你的名字叫于途,这里应该算是个封闭的恐怖游戏副本,副本强制清除玩家记忆,暂时性的,闯关后就会失效,记忆恢复。我们同队,有六名队员,除了我们四个,还有两个现在在上面,之前进副本时说的话我再给你们复述一遍,手机无线房间号是10010,遇到任何危险通过房间号联系。副本危险系数对你们来说大概是6级,不要擅自行动。” 讲解不算完整,于途和李思瑞都没听懂。 他这么不爱说话的人,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再开口,估计难。 温时适时替他补充了下,“另外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叫高祈,女的叫丁瑶,是对情侣,现在在做别的任务。副本比较血腥,把你们叫醒是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按照系统提示,你们现在的状态,应该是被副本同化了,说说你们知道些什么线索吧。” 于途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难民……难民甲……鬼叫岭,同伴……” 李思瑞的眼神早就变得混沌,他机械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鬼叫岭村长,找鹌鹑。” 温时说,“巫土楼原来不叫巫土楼,叫鬼叫岭,挂鹌鹑的那个房间,看来就是第一个线索。”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考生进入巫土楼,就变成了副本触发条件中,能帮玩家找到失踪难民的村民甲乙丙丁。”岱余宴揩嘴唇,毫不客气的评价系统:“不干人事。” 温时表示赞同。 不过,他看着宛如智障的于途和李思瑞…… 骂系统又不能让他们恢复正常,当下要考虑的是,等会儿怎么安置这俩人。 高祈迟迟未归,连个照应都没有。 岱余宴知道温时的考量,打个响指把卧室单独隔离在结界内。 意思很明显,是告诉温时不用担心。 把于途和李思瑞安置好,他们走出卧室,来到那扇挂鹌鹑的黑色铁门前。 岱余宴将钥匙插/进锁眼轻轻一转,锁开了。 与此同时,挂在门上的两只鹌鹑突然瞪大双眼。 鹌鹑这种小型禽类,长相和麻雀差不多,羽毛也是花花离离的,很丑,看久了,还有种心里毛毛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可爱。 活鹌鹑看久了都发毛,就别提死鹌鹑了,更瘆得慌,现在死鹌鹑还眼睛瞪得像铜铃,颇有种死不瞑目的意味。 要是旁人看见这种情景,不喊妈也该念二十四字箴言壮胆儿了。 岱余宴和温时,完全无视了它。 被无视的鹌鹑:…… 瞪眼警告不管用?! 于是它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正大光明大摇大摆进了门,费劲的发出一声:“啊!” 听说这届玩家不按套路出牌,万万没想到,这么不按套路。 鹌鹑表示很郁闷。 铁门外是五星级酒店的卧室,门内却是臭味熏天脏乱差的普通地窖。 土墙斑驳,昏暗的墙角处堆着腐烂的青菜、苹果,生满蛆虫,而另一面土墙处支棱着长木板,上面摆放着十来个大酒坛子,酒坛坛口皆扣着大瓷碗。 温时走过去,揭开其中一个酒坛子的扣碗,一股肉质腐烂后的浓厚腥臭味扑鼻而入,味道直冲天灵盖。 他屏主呼吸,用手电筒往酒坛里照。 赫然,浮在酒坛里的东西,竟是个被剥了皮的人的头。 这特么比考古挖坟还渗人。 温时当即把碗扣了回去,回头去看岱余宴。 岱余宴从犄角旮旯里,拽出个蛇皮麻袋,他摸摸手感,确定麻袋里装的,应该是个人。 软的,还热乎。 是活人。 里面的人僵硬的抬抬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第55章 里面的人僵硬的抬抬手, 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麻袋被撑起个三角,绷紧的蛇皮花纹上比着某种字符的手势,像大写的卅。 温时凑过来看了一眼, 问岱余宴,“怎么回事?” “像是要告诉我们什么。”岱余宴很笃定地看着麻袋, “看不懂, 是卅?” 温时又看了看,摇头, “不像,三横一竖代表的意思很多,可能是丰,可能是不恒等于, 可能是E, 也可能是存在量词彐,没办法确定他要告诉我们什么。” 岱余宴挑眉, 示意他继续说。 温时并没打算继续说下去, 他伸手去解绑蛇皮麻袋的绳子,“为什么不解开直接问里面的人?” 岱余宴说, “解不开。” 温时看着拉开的绳结自动又系上, 手顿住了。 他回头看岱余宴。 “就是这样。”岱余宴抱胸, “应该也是副本抓的任务道具, 要触发什么条件才能把他放出来吧。” 温时摸着下巴思索会儿。 人/皮风铃,禁锢灵魂的木偶, 消失的组队玩家, 以及喜欢听话客人的村长, 没打过照面的屠户陈二狗…… 还有酒坛里泡着的剥皮人头,麻袋里的人和麻袋上比划出的不明所以的手势符号。 他起身, 重新把地窖来来回回扫了两圈,喊岱余宴:“酒坛子里面泡的是人头,这里的布局,应该是个分尸场。” 岱余宴闻言,两步走到酒坛处,揭下盖酒坛的碗。 坛口打开的瞬间,血腥味带着浓烈的酒气顿时冲进肺腔。 这味道让他很烦躁,他不喜欢这种味道带来的身体躁动,满脸不悦的蹙着眉带上皮质手套,将那颗没有皮的人头从酒坛里捞了出来。 白酒有一定的防腐作用,人头没有血肉模糊,看上去五官仍然端正,眼睛部分由于眼皮眉毛已经和皮肤组织一起剥了,现在只剩下两个眼珠子瞪在外面,牙齿也是。 …… 俩人蹲在脑袋旁边,和那双恐怖的眼珠子大眼瞪小眼。 “是女人。” 温时说。 岱余宴嗯了声。 “年龄大概二十五岁左右。” “眉骨平坦,前额饱满倾斜度小,下颚骨消瘦却不尖锐,应该有很好的皮相,是个大美女。” 温时仔细查看过头骨,得出结论。 岱余宴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 “还原一下她的三维长相。” 十几分钟后,温时的电脑上就出现一张和安森村长一模一样的脸。 地窖变得格外安静。 好半天,温时才说了第一句话。 “村长原来也是死人。” “不太准确。”岱余宴平静地接话,“这里,整个巫土楼,只有亡灵。” “除了今天进来的这些。”他补充,“天亮以后,外面就是亡灵的序曲。” “你怕吗?”温时咬唇,突然问道。 “怕?”岱余宴稳稳当当的回答,“怕是什么?我不知道。” 温时笑了下。 “也对,你这样的人物,能怕什么。”他起身,将电脑收进空间,“再看看吧,或许还有别的东西。” 岱余宴说不用了。 “其余几个酒坛子里泡的是胳膊、腿、其他的零散肉块,至于这个麻袋,既然里面是活人就直接抗走。” 温时本来是打算再找找看这个地窖里还有什么线索,之后再带这个麻袋出去,毕竟现在他们能得到的有用的道具和提示太少,提示少会影响副本进度。 岱余宴这么一说,他刚迈出去的腿收也不是,找也不是,僵在原地。 岱余宴解释,“或许,是混肴视听的假线索。你现在受系统干扰,记忆停留在某个时间段,不记得114说的话。巫土楼是地狱副本,管理等级12级,面临的任务,系统随机,也就是说,只要系统想在这里玩死我们,它可以随时改变剧情改变任务线。” 某个时间段的记忆…… 温时看着手指上那枚光亮的指圈。 “我记得几天前,我们在绿屋里做的那些事,可能是刺激到了系统,让它失去了稳定,差点疯了。之后为了修复它,你回延迟核控制台,我留在绿屋,但是延迟核控制台失去了对系统的总控制权,绿屋自爆了。” 他盯着岱余宴,一字一顿,“我醒过来,在帐篷里,就在你身边,你却问我,A是谁?” “或者说,真的是我失忆,而不是你的脑子被人动过?” 岱余宴居然被质问的有些语塞。 他承认自己确实丢失过一段记忆,不过,那是现实中的记忆,和这个副本毫无关系。因为徐三他们也都在场,还把当时只剩下半条命的他带回研究中心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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