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自己是被臭晕过去的,然后又被弄醒了,那玩意儿也是够恶心的,杀了它作为报复就往人脸上喷粪。 秦欢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方才脸上沾染的都是未知东西的排泄物,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 …… 秦欢坐在书房的蒲团上,桌上摆着摊开的十几本书。 害人的绝对不可能是挑粪鬼,那东西所有的能耐就是恶心人,但是为什么挑他们恶心?是背后有什么人指示吗? 挑粪鬼临死最后一刻,口中念叨着你离我不远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楚姑娘端着茶从书房门边路过,看到秦欢在书房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书,忍不住偷悄悄在门边坐了下来,把茶杯轻手轻脚地放在地上的盘子上,倒上了茶水。 秦欢听到了动静,看到楚姑娘为自己倒了杯茶,抬眼时刚好两人目光相对,爱害羞的女孩儿就连忙低了头,不敢再抬起头了。 “谢谢啊,楚姑娘。”秦欢大大咧咧,没察觉到什么不对,结果楚姑娘递过来的茶杯一口闷了下去。 “不用谢的。”声音细细弱弱,软软糯耨的,若是一般男性大概会升起一片怜香惜玉之情,只是秦欢并不感冒,或许他更喜欢强悍一点的,就像…… 池青的手? 楚姑娘感觉到秦欢对自己不来电很多回了,但每一次依然还是带着一种侥幸心理想去碰碰运气,说不准就抽中了幸运奖。 景阔的读书声传了过来,楚姑娘轻轻点了点头向秦欢告辞,端着茶杯去季静秀的卧房了。 这样不是个事儿,楚姑娘总是跟老母亲接触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万一老母亲抱孙子心切,对他施威他就要把自己交代进去,还要毁去一个好姑娘的前程。 自己克妻,没过门的时候就开始克了。 秦欢叹了口气,抓着池青之前给的玉石,拿在手里摩挲了一会儿,止不住自己的步子往熟悉的方向走。 最近骚扰大师的频率挺高,每一次都提心吊胆,每一次都小鹿乱撞,这反应实在不正常。他想不明白一个合理的缘由,难不成自己渴求知识,希望从大师那里学点看家本领,然后独立撑起长安乐的一片天下? 父亲在家的时候他还是懈怠学习的模样,父亲对他的态度无可奈何,软硬不吃,只得恨铁不成钢,经常将他拿出来做批斗。 只是秦欢当时厚脸皮得紧,愣是父亲那样训他,也吊儿郎当屡教不改,气得他爹娘整日拿着鸡毛掸子满院追着他打。 那封信或许是诈。 秦欢摩挲着手里的玉石,在自己的卧房与池青的卧房之间踱步徘徊。 “为何叹气?”池青低沉的声音在秦欢的身后响起。 “大师你每一次来的都是如此巧妙。”秦欢这一次倒是没有被吓到,笑了笑,将手里的玉石收入袖子里。 笑话,家里隔三差五就有人从背后突然出现吓他一跳,被吓多了,就会这样淡定自若。 池青没有接秦欢的话茬,反而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身上的煞气又重了些,果然昨日的挑粪鬼把晦气都洒在你的身上了。” “对,没错,我说我最近怎么这么倒霉,果不其然,连挑粪鬼都不放过我。”秦欢连连应是,撇了撇嘴,左右各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袖子,嘴里念叨了一句“邪祟退散”,神色才恢复如常。 池青抓住了秦欢的一只手,迅速地凑了过去,薄凉的嘴唇再次贴到了秦欢的手上。 经历了上一次浴房事件,秦欢的反应比上一次还要大,短短一瞬脸就跟烫熟了似的,呼吸不均,浑身上下都有了发烧的症状,眼瞅着就要膝下一软,跪在地上了。 池青似乎察觉到了,一只手揽着秦欢的腰,轻轻一提,就将人彻底抱了起来,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嘴唇却始终不离开秦欢的手背。秦欢无力地倒在池青的床榻上,看着自己上方的人,一只腿压在了他的身侧,另一只则支撑着站在地面上。 这是怎么回事? 大师身为鸭子,对他欲罢不能?但是为何只亲手不亲别的地方?那不成是不好意思了? 这样想着,秦欢眼神迷离,阴差阳错弱弱举起另一只手,哆哆嗦嗦拉住了池青的胳膊,却在这不该有力气的时候,力量突然增大,将池青硬生生拉在不过一寸的距离。 两道呼吸交织在一起,一道是炙热的,一道是薄凉的。 明明对方的呼吸凉到足以让秦欢冷却过热的思维,但神使鬼差地却让他的身体更热了。 “池,池哥?”最后的尾音飘到了天上,被一道急促的呼吸打断,池青低垂着眼睛,没有理会,薄凉的气息在秦欢的手背上不停地吞吐,更加焦躁不安了。 秦欢觉得自己不正常,因为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不该对面前的人有所反应,但是在池青薄凉的唇离开他的手背时,他恬不知耻地有了反应。好在他今日穿得东西多,才避免了没必要的尴尬。 池青从他的身上离开,拿起床榻边上的剑,坐在床头上一丝不苟地擦起来。 秦欢:??? 怎么这事儿下来最尴尬的成了他了?明明他才是被轻薄的那一个!为什么池青亲了他的手还能像现在这样若无其事地擦剑?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但是如果他真的想多了,大师为什么偏偏亲他的手?而且一亲还亲了两次? 秦欢脑袋里太多问号了,但是这种事情又不能明说,加之生理上有点尴尬之处,连忙别别扭扭地连道别也没来得及,就冲了门,拐了个弯进了自己的卧房。 擦?被人强吻手背,被亲出感觉了,对方又若无其事离开怎么破?! …… 片刻之后,秦欢脑海一片空白间,第一时间看到了池青那张俊美异常的脸。 解决完之后,他很想仰天大哭一场,原来他天生克妻是有原因的,是上天不让他留后,愣是对自家院内贤惠能干又漂亮的楚姑娘没有半点心思,却被一个亲自己手背的男人勾去了魂儿。 他承认自己对池青一直崇拜得不得了,但能从崇拜之情转化成生理需求,这也特么太扭曲了。 有毒,绝壁有毒。 秦欢站在铜镜面前,端了盆冷水,抹了一把脸,对着镜子龇牙咧嘴:“秦欢啊秦欢,你的罪过可大了。” 季静秀做梦都想着要抱孙子,最近又跟楚姑娘交往甚密,明摆着就要找机会撮合他们二人成婚了,找了机会拒绝,对于双方又都不大好。 他得想个法子,能够一箭双雕,一举两得的方法。
第二十八章 幻象 长安乐院子里烧了两天两夜的醋才把挑粪鬼留下的味道彻底消除,秦欢则在水里泡了两天两夜,身上的恶臭才少了些。 秦欢为了长安乐的生意,渐渐接受了帮鬼超度的活儿。 群鬼有意识的,互相咬耳朵。 “听说没有,长安乐的店老板可以帮我们超度。” “我还在阳间没待够呢,而且对他们这些活人不是希望我们在世间越少越好吗?” “那是你,你是不知道现在等着被超度的鬼魂到底有多少。” “有多少?” “排队已经从长安乐排队到陈家村口了。” “这么夸张?都急着去超度投胎,在人间为所欲为它不香吗?而且据说被超度时很疼的,还会忆起上辈子的种种苦难,你说这凄惨不凄惨,明明都经历了一次死亡之痛,又要体会一次苦难悲痛……” “唉,每只鬼想法不一,你这样想的毕竟是少数。” “诶诶,正说着话呢,你这是要去哪?” “排队超度啊,不搁你这里浪费宝贵的时光。” 对于长安乐超度的服务态度,鬼说纷纭,活人则人云亦云。 “看到没,长安乐老板又来超度了,太厉害了,听说啊,超度需要耗费修为,这样是三天两头就举办实在是不容易啊。” “长安乐越来越厉害了,之前一直在卖些有用的纸符,只是不知为何突然不卖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在为更耗力的工作做准备。” “买丧礼用的东西来长安乐总是没错的,长安乐保质保量,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且不说长安乐里面的东西怎么样,你们就看看店老板的那张仙气脸,有没有找到内味?” “大师,求牵红线!” …… 秦欢听着群众讨论的话题渐渐跑偏方向,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最近他没少下功夫拉回回头客,紧抓着上一次超度鬼姑娘群众的反映,想着或许众人希望看到的是法事进行的过程,没想到效果竟然不比之前的纸符差。 长安乐再一次火了起来。虽然正面评价居多,但人群中还是不乏负面说辞。 秦欢目前头疼的不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谣言,但其中之一有人说,王路一事,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还是有真实依据的,他是在没办法反驳。 目前看来,他与池青两人两次失手,都导致了人祸,闹出了人命,还让那害人的东西逃之夭夭,到现在也毫无线索。 众人感受到院子里的温度越来越冷,都不由自主地给院子里腾出来一块儿空地,从门口自觉地分成两道,让出一条路来。 秦欢已经开了眼,眼睛一闭,再一睁开,眼前的场景就不大一样了,前方不远处站了一排的鬼魂,面目皆有些呆滞,脸上无光,维持着死前的模样。 每天超度的鬼魂数量都有所增加,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些鬼魂是有意识地奔着他来超度投胎的,颇有种京城名医,家家户户奔着赶着去那里看病。 或许鬼与人相差无几,差出来的只是存在的形式而已。 父亲精通各类玄学,占卜,看病,捉鬼,驱魔,样样齐全,虽说自古巫医不分家,但他这个半吊子倒是什么也没学会。 每一次超度鬼魂,都有种心惊动魄的感觉,看着那些维持生命最后一刻的鬼魂,就像是活动的尸体,起尸了一般。 虽然内心慌得一批,但表面上秦欢维持淡然自若的模样。 父亲曾经说过,做法事好比演戏,看到的东西无论多么可怕,超度的亡灵不论多么固执,这场戏必须完好无损地做下去,不得表露出自己的恐惧之意,否则与人与鬼都有害无益。 与人而言,损阴德,与鬼重则灰飞烟灭。 只是自愿前来超度的鬼魂大多对于世间没有留念,一心想着要超度投胎,一般死相也不会过于凄惨,只是今天来了一个死相较为惨烈的,脸上的两只血窟窿还不断地往出流下恐怖的暗黑色,看上去惊心动魄,秦欢缩在衣袖里面的手抖了抖。 这样的死相大概化成厉鬼都有可能,为何会亲自来这里超度投胎? 秦欢没敢多看,装作一副看不见的样子,垂着眼睛拿着那杯水往地上一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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