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青面色有些白,与他说话脸颊才带了点红润的气色。 他站在水仙花旁,轻声笑道,“父母虽是如此,但我们就像果子,他虽让我们花瓣凋落,但也因此才能结出果实。” “不是说什么道理,如果没有父母,我连生命都不会有,我一直都为了自己而活,所以不会去追究什么。” 或许是太久没能倾诉心声,他意识到自己说过了头。 什么时候还轮到他来教训了。 “对,对不起,一时说得太多了,就当少爷您没有听见吧。” 他知道陆商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但对方的反应还是出乎了他所想。 陆商在照明灯的侧面,部分身子被光亮照明,而另外的则置于黑暗之中。 听到轻笑。 他慢慢走近,直到全身都进入光亮的区域。 度青有些愣,同时被对方的容颜惊艳,他整个人长得温和,只是一看就觉得会相处得很舒服的脸。 在夜下徒增几分反差的精致。 “度青,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 “哎?” 直白的夸赞过后,下一秒,头上落下重量。 那只手在他头上揉了揉。 两只棕灰的尖耳几乎是立刻弹了出来。 他太兴奋了。 “不好意思,我……” 陆商反而觉得能有人因为自己有这些反应很有趣。 “没关系,你真的很单纯。” 单纯得只是喜欢一个人就喜欢那么久。 只是那个人无法回应。 作者有话说: 最近蛮多陆商的情节的
第五十八章 阴谋 陆商心中本就动摇。 他所想的不公只是内心过于空虚,太渴望被爱,反而就不会的得到爱。 慢慢的,好像连自己都看不清自己了。 “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度青双颊微微带着霞红,浅笑:“陆商少爷很温柔,而且,是个很厉害的人。” 明明是伪装出来的面具,却认真被人拂去了灰尘。 陆商似乎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在慢慢变快,这是几年来都没有过的感觉了。 度青的表情不参合一丝虚假。 静下来想想。 可能这就是他欠陆征的。 医院—— 陆征现在已经不能下床,但只要有了力气,还是勉强自己坐起来。 第二天陆商去的时候,老远就看到有人站在病房门口了。 那个人很高,穿着军服,却不进去,只是隔着玻璃观望。 “哥。”他叫了一声。 陆言似是被抓包了一般,但仍保持神色:“嗯。” “来看父亲?怎么不进去?” “我待会就要走了。” 这是他随便找的借口。 暂时休战期间,他并没有那么忙。 里面阿方照常给陆征递上冲剂。 “父亲。” 陆商看到径直推门进去。 父亲闻言,用手挡了一下递过来的玻璃杯,示意稍后再喝。 阿方暗暗撇了一眼来人,只好将杯子放下。 “我来看您。” “门外的,也进来吧。” 陆征似乎在开门的那一刹就知道门口不只有一个人。 陆言有些犹豫的进了门。 “父亲,我最近知道一种疗效更为好的药,能让你恢复恢复精神。”陆商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盒胶囊。 阿方直直的看向陆商,只是表面还是要做管家的样子:“陆商少爷,最近陆征将军已经在服用这类药品了,恐怕忽然换了新的会不适应。” 眼中多少带着些威胁。 “倒没什么适应不适应的,这药性都差不多相同,不如暂且就换成我这种。” 他神色自如,直接忽略了管家眼底的意思。 “你先去休息吧。”语气淡淡的。 阿方的表情总是刻板的,唯有此刻稍稍扭曲,却又不得不听从,退了出去。 剩下他要考虑的,就是该怎么让这个人滚蛋。 这都是他欠陆征的。 “陆言,你来这里做什么?军营里的操练不能怠慢。” 不愧是陆征,即使是亲儿子对自己的关怀,却也不放在心上。 陆言没有反驳,转身就想走。 却听见背后一声自语,“不会结束的,战争,会再来的。” 顿了几秒,才又继续抬脚往外走。 回想方才那句话,从之前善战的老将军口中说出,带着极强的预言感。 同样身为统领军队的将军,他又何尝不知战争的无止无休。 只要利益还在,战争就永远不会停止,目前的休战只是日后更凶猛的进攻。 —— 陆征眼皮越来越塌了。 他总是觉得格外的头晕,很多事都在慢慢忘记。 陆商的借口是找了精通调养的下人将阿方替换下去。 就算对方依旧侍奉在身边,但药材之事,不会再经过他手。 想要动什么手脚,负责药材的下人因精通调养,也会发现猫腻。 陆商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掩掩藏藏,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把事情都安排妥了。 解决完事情刚走出院门,在车旁,慢慢走出一个人影。 “你在做什么?你在公然与国王对抗吗?” 阿方最后几个字说得很重。 陆商并不想回应。 在这种人面前,他也没必要装出一副温和的样子。 那人却直接拦住他开车门。 “你以为你有什么身份做出这些事情?” 闻言,陆商停下动作。 体内似乎在有什么东西要往外跑。 “你是看不起我吗?”他声音冷冷的,却又染着笑意,让人听着心寒。 “你就是陆征捡来的垃圾,你觉得为什么你只能当队长,而陆言却能当将军?”阿方的依旧搬出这一套来。 砰—— 阿方挡在车门前,身后的车窗玻璃破碎。 陆商缓缓收拳,有玻璃刺进他的皮肤,已经渗出血液,可他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下一秒,另一只手从腰部拔出配枪,对准对方的额头。 “那你有什么身份?就是国王底下的一条狗,杀了你我也能轻松脱身,你觉得你有什么本事?” “……” “你见到我只有毕恭毕敬的份,你真觉得我们陆家那么轻易就被毁了吗?” “对,对不起,陆商少爷,我错了。” 僵持下,阿方知道自己处于劣势,他身子微微颤抖,仿佛刚刚趾高气扬的不是他。 “滚。” “是,是……” 陆商最讨厌这些装腔作势的人,只要稍微给点苦头就服软了。 他意识到自己总是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而被威胁,所以这些人才看不起他。 困住他的不是别人 ,而是自己。 他不会再去当笼中兽。 车子快速的在路上奔驰,前方的路一片宽阔。 —— 沈之初花了更多的时间守在小栀身边。 他从未想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体原来那么差,就算这次不是流感,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也会让她变得无比虚弱。 陆言这几天的状态都不好。 脸上的表情更少了。 小栀能吃下去的东西越来越少,持续的低烧不退。 这是连成年人都有些难以招架的程度,何况是一个还不满十岁的孩子。 沈之初无法放下其他病人只关注小栀,陆言只要得了空,就来陪她。 小栀难受了也不吵闹。 “哥,哥。” 陆言投去关切的目光。 他为何如此在意这个女孩?大概是,他能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遗失的童年。 叫了一声之后便没了后续。 大概只是想确认陆言是否还在。 流感不知道何时才能被终结。 特效药的研制还没有消息。 目前,流感的传播率虽然得到了控制,但因流感而死的人数却不断增长。 除了预防的药物,人们再也没有什么办法。 日子过着,每天身处的如同是在海底,昏暗,没有展望。 陆征手术那天。 三个人都来齐了。 沈之初知道这种大事必须亲自到场,他也担心陆言需要安慰。 守在他身边是有必要的。 傅均在手术前,表情略带欣慰:“几天前,陆征将军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我甚至担心会做不了成手术,但竟然调过来了。” 陆商暗自松了口气。 手术倒是很顺利。 陆征出来的时候因为麻醉,闭着眼,看着竟有了几分安详。 但傅均的表情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他招手把三个人都带回办公室,把门关上。 “之前陆征将军的调理药品是谁在负责?”傅均的表情严肃。 陆言和沈之初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审问弄得一愣。 陆言回答:“是父亲家里的管家。” 傅均将手搁在桌子上,垂下头想了想。 “有人一直给陆征将军服用慢性毒药,这种药日常检查根本检查不出来,刚才做手术时,才见到症状。” 他顿了顿,眉头皱紧,“手段谨慎又凶狠,服用久了,恐怕会彻底器官坏死,还差点因为这个无法手术,后果……” 后果不用说,在场的各位也已经心领神会。 陆商在其之中是唯一最不震惊的人。 他明白,这件事情很快就要浮出水面,而自己……也很快要沉入泥潭。 阿方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 陆言的怒意简直要把人整个生吞了般。 在各种拷打之下,阿方都不肯说出实情。 毕竟是国王派出的人,他已经做好了宁死不屈的准备。 不料陆言直接把他的家给抄了。 埋在地里的国王所用来与他交易的宝石戒指也被挖出,毫无疑问,这是属于皇家工艺。 到底是有多恐怖…… 得知这一切消息所用的手段,陆言也只是把怒意发挥了三分之一。 他不仅能抄家,还能把祖上三代都查清楚。 只要怀疑的种子一埋下,手段应有尽有。 阿方自然没能活着。 陆言已经明白,这一切都是国王的阴谋,但很快就不止是只有他知道了。 陆征得知此事,却不如想象之中的大怒,反而冷笑一声:“他很快就会来找我了。” 陆言和陆商都知道话里的“他”指的就是国王。 ———— 陆商当夜在家中,没有去巡逻。 他知道,国王不仅会去找父亲,也会来找他。 只是来得太快,他还没有反应的时间。 几个皇宫里的骑士直接闯进他所住的房内。 当晚,陆家大宅里便传出新闻:陆商被捕。 至于罪名,并无详细,只因他无人在意,所以国王甚至懒得编造罪名,若有人非要追究,那便是反抗国王的罪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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