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和莫工在南寨被人阴了,那什么赏金猎人是警方掉包假扮的,我们上了神山之后,全他妈中招了,米娅自己往警方手里跑,我有什么办法。” “接应的那批人还全栽了,为了等你们接应,在和警方的伏击里,我的手差一点就废了!” 程所期握了握双拳,还能感觉到肌肉牵扯中带来的疼痛。 那男人看着他面前的绿灯,偏头和另一个对视——没有变化。 和前面十八次一样,他没撒谎。 男人问:“除了这些,你们在南寨还有没有发现什么别的事情?” “我他妈为了帮老板拿回那个面具,命都快没了,你还盼着有什么事,艳遇算不算?” 任何人重复回答了一个问题十几次,都会不耐烦。 男人还是问他:“你艳遇的那个人是谁?” “……谁知道,拉了灯滚个床单,第二天谁也没见谁,不然怎么叫艳遇。” 程所期蹙起眉,记忆里他好像确实跟人滚过床单,不过那个人是谁,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连那个人长什么样,印象里都是模糊的,记忆像是被什么东西蒙着一样,压根看不清他的脸。 不过被他带回来的那串银铃,应该可以证明这件事确实是真的。 他前面的绿灯依旧没有变化,证明他的心跳没有因为撒谎而紧张。 “那么程先生,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真的没有背叛老板?” “是。” “考核通过,辛苦程先生对我们工作的配合。” 男人进来解开他的手铐,程所期却没有马上起身离开,而是提出要求: “现在可以让我去见见司柳了吗?” 里面的男人隔着玻璃去看对面的男人,那人起身离开,过了一会儿才回来,然后对他点头。 男人对程所期道:“老板已经同意了,程先生是要现在就去,还是再选个时间?” “现在。” “好的,请你在外面稍等,我去安排车子送你过去。” 去见司柳的路上,向来都是有专车接送,程所期不能自己去见她。 “等等,在前面的花店停车。” 司机没有多问,已经习惯了程所期每次都会要求他在这个花店前停一下,因为他去见司柳,从来都不会空着手去,一直以来都有买束花再过去的习惯。 三月份的M国天气还很冷,一层薄薄的雪花往下飘洒,街面堆积的雪,随着鞋子与地面的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微声响。 花店里暖气开得很足。 程所期一进来,就被暖气扑了一脸,在外面被冷风吹僵的脸有种化开的感觉。 他拢了拢领口,伸手拍掉头上的细雪。 “噢~好久不见了程先生。” 花店老板娘一眼注意到他,走过来热情的跟程所期贴脸拥抱,招呼道: “最近过得好吗?噢~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老板娘留着一头金发,蓝色的瞳孔很漂亮。 她也很年轻,三十来岁的模样。 还很喜欢跟程所期练习她的中文,现在用中文对答已经很顺畅了。 “还好,米琳娜小姐,你今天看起来又漂亮了。” 老板娘显然很受用,她大方地笑起来: “谢谢你的夸赞,我也这么觉得。” 她转了个圈,给程所期展示了一下她的新裙子,又抱着手满是歉意道: “不过亲爱的,你得在旁边等一下了,我今天的客人有点多,他们的爱情见鬼的都发生在今天了。” 程所期让她先忙,自己找了个角落等着。 米琳娜说得没错,今天她的店里来了很多人。 “噢见鬼的,我差点忘了——”米琳娜抱着一束玫瑰花又返回来,“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 “米琳娜小姐,看来你今天是真的太忙了,我不要玫瑰花,还是以前的老样子。” 程所期没有接,米琳娜已经将花塞进他怀里,侧着耳朵跟他说: “有位先生特意跟我定的,他点名说是送给你,务必让你收下花,希望你能到后面跟他叙叙旧。” 米琳娜更小声道:“那位先生很帅气,是不是你的爱情,谁知道呢,我觉得你应该去见见,实在不行那位先生的朋友也很漂亮。” 米琳娜一脸“你太有福了”的八卦表情,指了指她店铺后面的隔间。
第55章 我得叫你一声弟媳 去见司柳的路上,买上一束鲜花是程所期的习惯。 等在外面的人不会对他起疑,但这个时间不能太长。 程所期拿着玫瑰花朝隔间的方向走去,警惕着掀开帘子。 背后敏锐的觉察出有人靠近时,他的动作已经快一步的将那人一把扯进隔间,花束横压在来人的脖颈上。 “你是谁?” 这人大概二十七八岁,东方面孔,模样确实不错,瞧着并不像他们这些人身上带着戾气,而是满身书香气。 程所期并不记得自己在哪见过他。 “我觉得你还是松开我说话比较好,不然——” 青年话音一顿,程所期手中的花束已经反手向后甩去,动作几乎没有停顿的甩出折叠刀的刀刃。 在满是金发碧眼的M国,看见东方面孔的人并不稀奇,但是一个漂亮的,留着长发的青年,确实挺惹眼。 而且这个人的身手,完全在他之上。 且不说自己重伤未愈,就算是在正常的状态下,他也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见鬼的。 程所期暗骂一声,手臂被人向后扭,肌肉拉伤的撕痛让他蹙眉: “朋友,你我素未谋面,我得罪过你们?” “我们确实是朋友,花呢是替我弟弟送的,你可能不信,我还得叫你一声弟媳。” 之前的青年拉平衣服上的褶皱,一本正经道:“我叫萧榆,说起来,你得管我叫声哥。” 程所期:“……”有病。 现在的疯子都喜欢乱认亲戚? “不好意思,我是独生,家里可没有亲戚。” 程所期猛地踹倒前面的花架,一排排的盆栽乒铃乓啷的砸在地上,碎片和土壤摔得到处都是。 眼见着花架嘎吱嘎吱的晃动,一个重心不稳就要砸下来,陆森不得不先放开他,转身护着萧榆避开危险。 “噢~我的上帝!你们对我的花干了什么?!” 米琳娜听到动静冲进来,被眼前的一地狼藉震惊得合不拢嘴。 程所期飞快地逃离现场:“抱歉了米琳娜小姐,这可不是我见鬼的爱情。” 程所期觉得这特么是来寻仇的。 “花我拿走了,多出来的钱是我的赔偿,祝你今天心情愉快米琳娜小姐。” 程所期从花瓶中随便抽出几枝鲜花,也不打算包装了,放下钱推门就跑了出去。 只留下米琳娜和萧榆他们大眼瞪小眼。 “额,我想我们只是有点误会,你懂吗米琳娜小姐,就是那种……误会。” 萧榆耸肩摊手,表情尽可能的无奈。 “好吧,虽然你们的误会让我的花遭了殃,不过谁让我对你们这张脸该死的没有抵抗力呢。” 米琳娜捂住心口,指了指地上的狼藉:“帮我把架子抬起来就好了,剩下的交给我好吗?” “你真是太善良了米琳娜小姐。” 萧榆看着米琳娜踩着高跟,裙摆摇曳地往外走,估计是在联系人过来清理了。 “看来只能再找机会了。” 程所期的记忆已经被他们改动,现在根本记不得之前的合作。 得找个机会给他解蛊,让他想起来。 他去见司柳之前,会习惯在这里买花,也是程所期告诉他们的。 但是没想到对于不认识的人,程所期的警惕心真是简直了,着实难搞。 陆森一脸严肃道:“他的身体损伤很大,两个月时间根本养不回来。” “阿森,你是说他们用药有问题?” 刚才陆森偷偷扣过程所期的脉,发现他的身体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只是药物麻痹了,强迫丢了快半条命的人,在两个月的时间内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虽然短时间内没有问题,长了完全就是拿命去换了。 他们早该想到的,能拿未出生的小孩做实验,这个研究所收集各种人体数据,又能好到哪里去。 萧榆当初都养了一两年才彻底好起来,两个月时间简直是突破人体极限,想想都不正常。 看来这个计划,是拖不得了。 “快走。” 程所期拿着花上车,确定那两个人没有追出来,才松了口气。 “你看起来不太好,是有什么情况吗?” 司机一边启动车子,一边从后视镜看他。 “我在这得罪多少仇人,你不知道?” 程所期仔细将花放好,一路上都注意着有没有“尾巴”跟着他。 想起花店那两个莫名其妙的人,还弟媳,那家伙不仅瞎,还性别认知障碍。 再说了,他怎么可能会是下面那个。 “程先生,已经到了。” 司机见他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出声提醒他。 下车的地方是个庄园,离城市特别偏。 从进门开始,就必须要通过好几项检查。 最后搜身,确定没有携带任何危险物品,才能被放进去。 有个穿护士服的女人过来接待他。 “程先生您来了,司柳教授是在前段时间才被送来我们这里的,我带你去看她。” 程所期跟着她上了电梯,询问道:“她最近怎么样?” “刚来的时候换了环境,司柳教授还不适应,有时候会闹着要出去,不过安抚好之后,她也是正常吃饭睡觉,您放心。” 护士没有带他进病房,而是从走廊穿过,绕到侧边的阳台花园上。 这里所有的围栏都加高了好几米,花圃的空地上撑着一把巨大的遮阳伞,下面摆着桌椅。 一个女护士和男医生都在旁边坐着,中间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着绿色连衣裙,裹着白色披肩,头发随意盘起的女人。 女人侧对着阳台门口,几缕发丝从耳朵旁垂下来,她也没去管,专心致志做着手上的活。 “莉莉娅跟司柳教授说,等织完那条围巾,你就回来看她了,这几天她一直在跟着学呢。” 程所期在花圃拐角停下脚步,看着司柳专心织围巾的侧脸,和小时候记忆中,看她在实验室里做试剂的样子重合在一起。 握在手里的鲜花不自觉地捏紧,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程先生?” 护士出声催促他,程所期只是将手里的鲜花递给她: “我就不过去了,你帮我交给她吧。” “我想司柳教授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不了,等下次来,她织完围巾了我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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