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阳看着他一脸求夸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猫腻,予凉既然敢派卧底,那身手肯定不一般,以他三脚猫的功夫能打得过予凉的卧底?江鹤阳是不信。 方清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兵,平时就老老实实训练,但他也没有什么天赋,来参军是因为家里的人都去世了,就剩了他自己,也没什么好牵挂的,更何况他也打心底里崇拜念卿,是个单纯的孩子。 “人在哪?” “我带您过去,副将。”方清把江鹤阳带到关卧底的地方,还贴心的为江鹤阳撩起了门帘。 江鹤阳进去,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 那人见到了江鹤阳如同见到恩人一般,就差感激流涕了,要不是嘴也被封住了,肯定能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救我!”。 江鹤阳看着地上被捆了个结实楚将暮不仅又皱起眉头。 “松开他。” “啊?”方清一脸不解,“可是……可是他是予凉的卧底啊……” “唔!唔唔……”楚将暮真的要哭了,自己竟然莫名的被当成卧底!这谁能忍? “他不是予凉的卧底,放开他,好生招待,然后带他来主帐。” “啊?……哦。”方清虽然满脸疑惑,但既然是副将的安排,他就必须听。 江鹤阳出来,舒了一口气,他想时刻守在沈念卿身边,但军中的事务除了沈念卿,只有他能处理。 江鹤阳回了主帐,沈念卿安静的躺着,像未曾被惊扰过一样,风花雪月、朝堂暗涌这些通通与他无关一般。 江鹤阳把沈念卿的手贴在自己脸侧,感触微凉,自己体温怎么也暖不透的凉。 “你怎么这么干净,这么好,我小时候你就把我的魂勾走了。”说到这里,江鹤阳自己笑了笑,“你这么好,这么体贴别人,为什么……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呢?” “我喜欢你,我爱你,你知道吗,念卿?” 他抓着沈念卿的手,声音不自觉的染上了哭音。 “沈念卿,你是个骗子,说好要和我在一起的,你怎么……你怎么能……” 他手抚过眼睛紧闭的眼尾,继而向下,摩挲着没有血色的唇。 “我也好想听你说喜欢我,说爱我……” 他不知道在这个干干净净的人身边待了多久。 那件沾了血的战袍被江鹤阳给他换下,换上了沈念卿喜欢的月白素衣,衬得她像是不谙世事的公子,那么素净。
“副将,人带来了。” “进。” 方清给楚将暮撩起门帐,楚将暮进来,就见江鹤阳跪在床边,握着床上那人苍白的手。 “二少……” “对不起……我该早些赶来的……” 江鹤阳红着眼眶看向楚将暮:“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抱歉。” 他低头笑了笑:“我不该责备任何人,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沈将军的实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怎么会……” “是啊,”他轻轻的拨动沈念卿额前的碎发,“他那么强悍,怎么会呢……” “还是因为毒,念卿的眼睛越来越不好,后来还被段玺……视觉消失了,味觉也紧接着失灵,其他感官也都在衰退,身体素质肉眼可见的变差……” “我跟他说了,不要上战场,让他只担任指挥,但是……念卿的脾性你我都知道,他又怎么甘愿什么都不做呢。” 江鹤阳抹了把眼泪:“逞什么强啊……” 楚将暮看着江鹤阳这幅模样,也不由得揪心,在沈念卿向他伸出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追随他,只不过,自己还是来迟了。 “二少,你只于我说过沈将军中毒,却并未同我讲沈将军是为何中的毒。以沈将军的能力,被人下毒倒是不可能,那么……他是怎么中的毒?” 怎么中的毒? 这个世上,能让他心甘情愿服毒的也只有……君上。 江鹤阳苦笑一声:“你觉得,这个世上,什么人能让念卿甘愿的舍弃自己性命?” 沈棠肯定是不可能害自己的哥哥,再排除江鹤阳和桃夭,剩下的就是…… “君上?”楚将暮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毕竟沈家忠于朝廷多年,可称的是天地可鉴,楚将暮不相信真的会有君主伤害忠于自己的臣子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那天啊……” “庆功宴的后一天,君上召念卿进宫,我正好遇见他出府……”
“念卿,这么早,做什么去?” “君上召我进宫,应该是有些事昨日庆功宴不便说,今日交代一下。” “我跟你一块去吧!” “你去做什么?”沈念卿已经掀起了马车的帘子。 “我们不都是将军吗,也许也有事跟我吩咐呢?”江鹤阳抓住沈念卿的胳膊,“带上我吧带上我吧!” 沈念卿扶额:“你别捣乱啊。” “放心放心!”江鹤阳拍拍沈念卿的肩,跟沈念卿一起挤进马车。 不一会儿,江鹤阳就听见外面交谈的声音,他撩开帘子,只见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下来。” “哦。”江鹤阳放下流苏挂帘,跟在沈念卿后面下了马车。 “见过沈将军!见过江副将!”门口的守卫向两人行礼。 “嗯。”沈念卿微微颌首,跟着面前的宫使进去,江鹤阳也亦步亦趋的跟在沈念卿身后。 ----
第58章 放不下的人
“将军,君上在殿里等您。” 沈念卿点点头:“多谢。” 江鹤阳正准备跟着沈念卿进去,就被宫使拦了下来。 “君上请我来自然是有事要交代,既然是关于军队的事,那不是两个将军都该嘱咐一下吗?”沈念卿继续努力道,“您放心,若是君上问责起来,我担着就是,宫使大人放心好了,绝对不会牵扯到您。”沈念卿将几块碎银塞到宫使手里。 宫使掂了掂,分量不少。“还是将军有眼色。” 沈念卿微微点头,带着江鹤阳进了殿里。 殿里缦帐飘飞,刻着繁杂花式的玉柱攀附着龙凤,琉璃珠玑垂下,轻轻晃动,高堂之上,一人端坐,冠冕珠玑垂于眼前,金丝绣线彰显着尊贵。 “见过君上!”沈念卿和江鹤阳低着头,单膝向高堂上之人行礼。 君上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 君上抬眼瞥了眼两人,看见江鹤阳在也并没有很惊讶。 “昨日的庆功宴,沈卿觉得如何?” “回君上,君上为我军办庆功宴,我军不胜感激!” 高堂上的人轻笑着:“念卿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古板。” “……” 高堂之上垂下的缦纱隐约了后面人的面容,但不难看出对方是个年轻且面容姣好的男子。 君上比沈念卿大几岁,与江清阳差了不多年龄,小时候被父亲领进宫的时候,他们也偷偷在一起玩过。 “不知君上今日唤我们前来是有什么要事?” 闻言,缦纱之后的人影换了个姿势:“昨日庆功宴,是为庆祝我军大捷而办,但是啊,孤在庆功宴上听闻了些不好的言语。” 沈念卿心里瞬间一沉。 “孤知道沈家一直忠于皇族,但总是不免有些流言蜚语,沈卿--” “是……”沈念卿心里已经隐隐有了预感,作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君上挥了挥手,旁边的侍女便低着头端着什么来到沈念卿面前。 沈念卿抬眼看着高堂之上的人,那人好似闲暇的用手支着下颌看着下面他们的一举一动。 沈念卿知道这两杯是什么。 他拿起一杯,没有犹豫的灌了下去。 江鹤阳不明所以然的想要拿起另外一杯,却在半道被沈念卿握住了手。 然后沈念卿拿起另一杯酒,径直喝了下去,才放开江鹤阳的手。 对沈念卿的行为,君上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 “可否请君上屏退他人,念卿有要事想同君上单独讲。” 君上挥挥手,在旁侍奉的侍女仆人便都知趣的退了下去。 “行月,你先出去等我。” “我也要出去?有什么事--”他从未见过沈念卿露出这种的神情,虚弱的,请求的,他一直那么骄傲。 “……好,我在外面等你。” 江鹤阳到了大殿外,金碧辉煌的宫殿如同权力,又如同囚笼一般,困住在泥沼里沉浮的人们。 困住了君上和这宫里娇骨,也困住了沈念卿。
“念卿同君上说了什么我并不知晓,大概是有关沈棠的吧,毕竟在念卿心里他最放不下的就是沈棠了。” “你呢?”楚将暮问。 “什么?” “你说沈将军最放不下的是沈公子,那么你呢?你是不是也是他放不下的?” “我不知道。”江鹤阳摩挲着沈念卿的手,“我不知道我在他心里算不算那个放不下的人。” 有的时候,楚将暮真的觉得江鹤阳像个傻子一般,明明那么明显的情意他竟愣是看不出来。 “你觉得沈将军不在乎你?” “不是,只是······” “我总觉得念卿是觉得有愧于我,才答应的······” “傻子。在我见到沈将军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他是在乎你的,没有什么原因,就是直觉。”他都能发现的事情,江鹤阳却看不出来,真是当局者迷啊。 “那你怎么办?这事应该早就传到京城了。” “我知道。”他知道的,他知道他连沈念卿的遗体都不能霸占。 沈念卿是要在英烈山埋葬的人,他甚至不能在想他的时候到他的墓前与他同酌。 “明日我就启程回京城了。”江鹤阳把沈念卿的手恋恋不舍的放在床上,掖好被子,解下腰间的羽令,“这是象征副将权力的令牌,你拿着,”他把令牌递给楚将暮,“我不在之后你先替战士们疗伤,若要有不听令者,就拿出这个令牌,或者你去找方清,他是我们这里最听话的孩子。” 楚将暮将手指收紧:“交给我你真的放心?” “我相信你。”
“今日苏公子怎得来的这么晚?”沈棠捻着白瓷茶杯在书房里百无聊赖地的看着窗外墨绿的桃树,一个个青脆脆只有尖放着桃红的小桃子挂在上面。 沈棠放下茶杯:“阿余,这壶茶有些凉了,你拿去后厨再重新泡一杯。” 等看到阿余关上了书房的门,那人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窗外翻进来。 沈棠并没有很惊讶,他早就察觉到有人了,只是不知道那人目的为何,便没有声张。他说苏殷的时候那人也没有要溜走的迹象,只能说那人可能没有要杀人灭口的目的,不然早就趁他说苏殷未来的时候就该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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