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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风向翼

时间:2023-08-15 16:40:39  状态:完结  作者:舟上客


程燕冰听着这一席说辞,神色略有松动。对于夏衍的话,他一向是秉承着“听不懂就信”的态度。夏衍见他眉目缓和,继续说道。


“况且,两族开战,也是如今能救台上两人的唯一办法。”


“怎么说?”程燕冰问道。


“一入杀阵为绝路。”夏衍眸中有着悲悯与不忍,“我所布的阵法,是一道无法向回走的桥梁,自谢玉台踏入魂灭之阵起,就已经被内里的恶念锁死了。除非长老们撤回灵力,让阵法自行消解,否则就算没有外力攻击,凶灵也会慢慢消磨掉阵中之人的元神。”


“灭了杀阵,才能为他们搏一线生机。”夏衍道。


“原来是这样。”程燕冰苦笑道,终于松开缰绳下了银狼,重新安分地立在白玉轮椅边。


“那个,刚才有些着急,语气凶了些。你……别在意。”程燕冰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大狗狗一样卑微又可怜。


夏衍面上划过一抹浅淡的笑意,缓缓摇了摇头。


二人谈话间,八位长老已纷纷表了态,最后只剩下最后一位慧真,也在旁人的劝说下点了头。


谋局已定,于是女君起身,挥袖道。


“好,既如此,本座命诸位长老即刻押解罪徒段冷至洞庭,夺回灵粮,讨还公道!”


话音刚落,常烟就第一个收回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挟了段冷入乾坤袋,向东南方向而去。


“啊!段冷——”


变故陡生,谢玉台的唇齿间还留有那人的余温,怀中却忽然落了空。他下意识想去抓住段冷的衣角,却只握了一团空气在手中。


继常烟之后,其他长老纷纷使出轻功跟上。偌大的峡谷中,转眼就只剩下谢、程、夏三人。


“燕冰,借你的银狼一用!”


谢玉台飞奔过来,直抢银狼的缰绳,那庞然大物吓得不住向程燕冰嚎叫,却偏偏不敢对主人的朋友下嘴。


程燕冰抚了把狼头,无奈笑着,长腿一迈跨上座鞍。


“帮人帮到底,送阿台送到西。”他向谢玉台伸出了手,“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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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捌拾柒·逆鳞


程燕冰和谢玉台的修为到底不如长老们高,就算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比长老们晚到了两个时辰。


已是一天一夜过去,紫电银狼披星戴月,终于赶在第一缕朝霞散尽前踏入湘水。程谢二人赶到时,两族之人已站在象征着洞庭之门的望月江两岸,严阵以待。青丘长老与洞庭蛇妖们均祭出了自己的护命法宝,五花八门的灵器悬浮于空中,颇有剑拔弩张之势。


洞庭芳草萋萋,水波清浅。一众青影与白袍分江而立,泾渭分明。


“不交出灵粮,就休怪我们不讲礼数!”女君斥道,指向江面上的一人,“这妖男——就是你们的下场!”


段冷被悬吊于两座浅峰之间,眼覆黑绫,手脚都戴着沉重的枷锁。长老们怕他没到洞庭就断了气,已经将他身上的血石取出,现下伤口虽已愈合,那些骇人的血迹却还残留在裳袍之上。


一名头戴羽冠的洞庭族人冲出来,喊道,“不是与你们说了吗?!灵粮早已被我们拿去修补鬼界裂缝了!一点都不剩了!”


“哼,灵粮究竟剩没剩下,仅听你一人之辞怎么作数。”女君凤眸微眯,语气陡然冷厉,“我只信自己的人。诸位长老,给本座搜!”


女君玄弓一指,长老们立时越江而过,江面水波震荡,浪花翻滚。


而洞庭蛇妖们岂容他族放肆?亦纷纷举器迎上,直面应敌。


两族就此交战,妖力碰撞、火光四起,江面上不住迸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战场上有人身、有狐身、有蛇身,亦有将灵脉融入法器的物身,此间混杂纷乱,简直到了敌我难辨的境界。双方都只能通过行进的方向来判断敌友——从江岸对面冲过来的就是敌人,从自己身后掠过的就是友人。


而谢玉台和程燕冰不一样,他们在望月江的支流上踏水而行,不偏不倚,愣是没有吸引到任何一点火力。


谢玉台目标明确,直接飞奔到段冷身侧。他用玄冰割断无影线,又劈了束缚着他的枷锁,将人稳稳接在怀里。


“段冷?快醒醒!”


谢玉台怀中的男人双唇紧抿,仍处于昏迷状态。程燕冰看得着急,直接掬一捧湘江水洒在人面。


段冷呛咳几声,悠悠转醒过来。


“段冷,你怎么样?”谢玉台心疼地看着段冷手足上血肉模糊的地方,吸了吸鼻子,“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好……天涯海角,我随你去。”


段冷已被谢玉台带到望月江的岸边,随着元神恢复,他的身体也在逐步恢复力量。谢小皇子却心疼他,还让他勾着自己的背。


程燕冰将紫电银狼牵到他们面前,努力不去看这对黏黏糊糊的小两口。


“快走罢。一路向北,到了秣厉山就有我的兵马,他们会给你们安身之处。”


程燕冰将银狼的缰绳递给谢玉台,这回银狼没再发出抗议,顺从地对谢玉台弯下了前腿。


“大恩不言谢。”谢玉台跨上狼背,信誓旦旦地说,“等再见面,请你喝酒。”


程燕冰失笑,道。“这句话你说了不下八十遍了,唯一一次你请客,还忘带了荷包,夏衍说你八成是故意的。”


“哪有的事!分明是镜花给我拿错了衣裳,不信你去问……”


谢玉台说到这里,神色忽然黯淡下来。程燕冰还不知道水叶之事,见他扭扭捏捏,只怀疑又是什么小心思作祟,索性直接接过话茬。


“好了好了,事不宜迟。过了此劫,有的是我们叙旧的时候。”程燕冰拍了拍狼屁股,催它上路,“一路保重。等鸢尾花开的时候,我去秣厉山看你。”


闻言,谢玉台终于收起眉目间那一丝佯装出的轻松,对程燕冰抱手一礼。“后会有期。”


他转头,对着段冷说道,“快上来!我们要出发了!”


而段冷面对着涛涛江岸,不知在眺望什么。谢玉台以为他还沉浸在元神之枷的掌控中,灵台尚未恢复,抬手就想将他拉上狼背。


而就在这时,程燕冰、谢玉台和段冷三人都听见一个清冷的女声从彼岸传来。


“段冷!你要去哪里?”


循着这道声音的指引,谢玉台看见彼岸混乱的战场中,有一个立在江水边的白衣裙影,右手持杖,左手持剑,身形并不算高挑,站立的姿态却是旁人难及的端庄贵气。


他定了定神,继而看见那女子有着风华绝代的一张脸,目含秋水,巧鼻朱唇,一双自然向下的柳叶眉本身柔情万分,却用墨色的眉黛画成细线,少了温柔,平添上几分肃穆与威严。


没等谢玉台猜测对方的身份,段冷就先唤出声,“母亲……”


“你怎么与青丘人站在一处?”没等段冷再说下去,若嫣就又开了口。“快回来,到母亲身边来。”


而段冷却没有动,只问道,“您没有……和父亲去烟行山吗?”


“族中出了这样的大事,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若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头颅与声音都低了些许,“况且,此事乃我之罪过,无论如何,我也该回来自首才是。”


“这件事,不是母亲的过错!”段冷有些激动,“都怪那只该死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若嫣摇了摇头,“回来吧,阿冷,我们一起守护洞庭。”


她将左手的长剑飞掷过江,斜插在江岸边的浅滩上。


“你小时候,不是一直想堂堂正正地为洞庭而战吗?现在,你有这个机会了。”若嫣的声音多了几分坚决,穿过江面砸在段冷的心头。“拿起这把长剑,我就在所有族人面前亲口承认你是我的儿子,也是我洞庭修蛇族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段冷看着那把离自己脚边只有不到一丈的剑,脑中不断回荡着若嫣的话。


那是困扰他整个童年的梦魇。他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有一天能摘下自己的假面,对所有熟知他姓名的人坦白身份,他是男子,而非女人。


现在这样的诱惑就摆在他面前,他无法拒绝。


段冷鬼使神差地向前踏了半步,靴尖踏上青泥,被迎面而来的一阵江浪打湿。


谢玉台顿时慌了神,“阿冷,不要去!”


他拉住了段冷的衣袖,却被那人冷硬地甩开。谢玉台察觉出若嫣的声音中掺杂了些许魅惑之术,而段冷沉浸其中,竟然丝毫未发觉。


谢玉台不知道对面之人是否真的是段冷的母亲,如果是,那她的心也太冷了些。完全不顾亲生儿子的性命安危,竟想让强弩之末的段冷为洞庭作战,这副姿态,像是恨不得榨干他的最后一丝血肉,为其所用。


转眼之间,段冷已经拔起三尺长剑,呢喃着渡入江水之中。


“男子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渐渐地,他的半个身子都淹没在翻涌不息的江水里,浪潮拍打着他的胸口,不断将水花溅上他的脸庞。谢玉台大声呼唤着,但无论他说什么,段冷都充耳不闻。


——魅惑之术,是解铃人还需系铃人的术法。如果若嫣不主动解开对他的控制,段冷是极难借助外力挣脱其中的。


情急之下,谢玉台忽然想起,自己还有最后的一张底牌。


想当年,他们在有琼氏冷战的那一夜,段冷曾送过自己一个东西。它一直被自己珍藏在心口的位置,除却夜里与段冷榻上缠绵的时刻,从未远离身边。


谢玉台从衣襟的内层中寻出那一枚小小的湘印,横于唇边。


江面嘈杂,浅语不闻,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翻滚的水浪中。微弱的气音擦过湘印起伏的边缘,连谢玉台自己的耳朵都难以捕捉。但他知道,一定有人听得见。


段冷一定听得见。


他答应过自己,只要吹响湘印,不论刀山火海,还是千难万阻,他都会来到自己的身边。


谢玉台阖上眼眸,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吹奏上,他相信睁眼之时,一定能够重新看见那人的笑颜。


一声,两声。


水中的段冷仍在向前走着。


三声,四声。


前进的速度依然没有改变。


谢玉台一声比一声吹得用力,渐渐渗透了几分妖力在里面。他感应得到,若嫣也在加深着对段冷的控制。


两相对抗之间,谢玉台的唇角流下一丝蜿蜒血迹。而这时,江心的段冷终于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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