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 只剩最后一个办法。 赵渡与陈岁安额头抵着额头, 鼻尖对着鼻尖, 嘴唇擦着嘴唇。 他扣住陈岁安后颈,不容反抗强行入侵了他大脑。 “活下去!” 简短三个字被他强行灌入脑海, 这道声音是那么的急切和惶恐, 一遍遍重复。 顷刻间, 亿万神经元收到命令,犹似不胜枚举的死亡工兵集体复活,激起仅存价值齐声叫嚣——活下去活下去……. 几秒后,好像起了一点作用,至少陈岁安心跳脉搏在恢复。 哗啦啦不停从水龙头涌出的热水蒸腾出浓郁白气,在细细索索水流声中传来赵渡惊慌失措的诱哄。 陈岁安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哪怕无数道活下去命令强行灌入,然而最重要的核心体温其实根本就没有恢复。 陈岁安急需摄取能量。 最好是高糖高热的食物! 急促的脚步再次在厨房响起,怕是赵渡自己也没想到,他会在某天慌了心神乱了气息,神情癫狂地地在别人家厨房乱翻。 若这幅鬼模样被传播出去,至少震惊宇宙岛一百年! 实木抽屉被暴力拉开,赫然映入眼帘的是满满当当的枪支弹药…… 小熊饼干,不行。 哐当被他扔在地上。 特辣辣条。 他更是看都不看直接甩开。 蜜桃味果冻。 太杂乱了!! 下一秒,他硬生生把装零食的所有小抽屉扯了出来。 鸡零狗碎哐哐当当的散了一地。 那双总是没有情绪的眼睛此刻在琳琅满目的小堆中快速查找,倏地,他弯腰抓起那块巧克力,融化后兑着热水急匆匆奔向浴室。 “活下去.......”赵渡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搂着陈岁安后颈,另一只手手掌技巧性地轻轻掐住他喉咙,迫使他张嘴,迫使他吞咽。 “不要吐,听话。” “陈岁安听话。” 喂完所有热巧足足花了十几分钟,恐怖乌紫终于从陈岁安皮肤消褪,转而换成另一种冷白,像在零下几十度的冰窟里冻上千年那般。 “咳咳咳......”甜腻的热巧从喉咙鼻腔不受控制溅射而出,紧接着陈岁安迸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吸进肺部湖水混杂着胃里未消化的食物残渣不停从他嘴角不停涌出,淅淅沥沥覆在他满脸。 “好了好了.......”赵渡轻柔的用手指揩掉陈岁安脸上所有污秽,失心疯般不成章法地亲吻他的眉眼,嘴唇,手掌不停顺着他后背,“不怕了不怕了.......” 等到咳嗽终于平息,陈岁安睫毛颤动着,艰难抬起眼眸,尽管无比虚弱,他眼底那细碎的光亮极了。 他意识混沌迷茫地辨认了好久,终于在看清来人是谁后,嘴唇颤抖不止,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浑身/赤/裸地蜷缩在赵渡怀里,不停地颤抖,哭得沙哑难听。 12年前湖底流不出的眼泪在此刻终于流出。 那些深埋在灰暗的时光长河中,那些明明即将得以逃脱的希望又转瞬即逝的生命,那些压在他肩上无法言说的痛楚,那些无能为力的自责。 他沉重地发泄,他无声地呐喊。 仿佛回到12年那片湖底。 陈岁安如孩童般紧紧抓着赵渡肩膀,像是抓到了苦难与折磨的宣泄口,哭得那样哀切。 赵渡将陈岁安抱得更紧,低头用嘴唇贴住他乌黑湿发,一遍遍亲吻,喃喃不停:“我在,我在。” “痛......” 陈岁安半阖着眼眸,意识模糊,崩溃的反复呢喃。 赵渡心都快碎了,颤抖着指尖揩掉陈岁安眼角冰冷眼泪,什么都没问,径直将他打横抱起跨出浴室,擦干头发后将他放到床上,接着快速脱掉湿透衣物躺在床上,从正面紧紧拥着陈岁安。 “我替你报仇,我在......” “我永远都在。” 飘摇的风雨和闪电兀自狂舞,但都扰乱不了小木屋内紧紧相拥的两人,外界一切纷杂烦扰都仿佛离他们而去。 - 雨后天晴。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透明玻璃窗,穿过粉红碎花窗帘,慢慢游移到地上,只见木地板上到处都是散乱的衣衫、鞋袜。 第一声轻快的鸟鸣划破静谧之时,陈岁安倏地睁开了眼睛。 “......” 他发现自己完完全全被赵渡箍在怀里,皮肤紧紧相贴,两颗频率不同的心脏跳动声混杂在一起,一下一下地击鼓着耳膜。 他的腰也被赵渡用手掌揽住,心脏那块背脊被赵渡手掌贴住,温热呼吸喷洒在额头,他半张脸埋在赵渡肩窝。 陈岁安静默两秒,无声地重重吸了口气,沉缓地吐出。 昨晚...... 他尝试轻轻地一根根搬开腰上的手指。 至少先起来穿件衣服。 脱离了手指的皮肤顷刻间流失温度,像是能自主呼吸了那般带着股凉意。 就在即将得逞之际,那只强有力的手臂将他重重往怀里一扣。 “去哪。”声线低哑暗沉。 “......” 陈岁安默了片刻,鸦翅般地睫羽刷过赵渡胸膛,小幅度挣扎起来:“什么时候醒的?” “睫毛第一次刷过下巴的时候。”赵渡慢慢睁开眼睛,深深凝视着陈岁安恢复血色的眉眼,他像是第一次见到陈岁安,带着力道的眸光像是在用笔描绘或是在雕刻,试图把这一幕镌刻进骨子里。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陈岁安躲避这道炙热的眸光,不自然地说,“下午三点要开听证会,我们该回去了。” 这个消息昨天彭钰童汇报之时赵渡并没在意,因为他一心都想的是怎么找到陈岁安,他安不安全。 这时他顺口说:“纠察队提出召开听证会你大可不必出席。” ”不我必须出席,我让霍伊尔散布消息,等的就是这一天。“ 赵渡沉默不语。 “赵渡。”陈岁安在他怀里抬眼,自下而上地看着他,“没时间了,我必须尽快赶到地球。” 这句话意味着两人合作即将抵达完成,意味着判刑的发生。 “本来在医院想告诉你,当时我脑子太乱了,看着你什么——” “陈岁安,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陈岁安翻身下意识翻身坐起,被子瞬间滑落在他腰间。 “不是......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他紧锁眉头,捂着胸膛垂下眼眸,低低辩解道:“我要去接小斐,她还在等我。” 赵渡同样翻身坐起,对峙般地看着他。 “她对你就那么重要?” “是。” “让你不惜性命,不顾代价要去找她。”赵渡怒急反笑,“甚至等不到心脏彻底愈合,着急忙慌地要开新闻发布会,要认罪,让所有人声讨你,让我给你签判决书!” 裸露在外的肌肤起了鸡皮疙瘩,陈岁安轻轻颤了下。 “她到底是你什么人?!”赵渡不由自主拔高音量,怒不可遏地问:“她到底有多好才值得你这样,你又有多爱她这样奋不顾身!” “你知道你一旦承认意味着什么吗!” “执行部死亡事件,与霍伊尔勾结,炸毁近轨卫星。” “这三件事你只要承认一件,都将会受到长达几百年的刑罚,你会在地球上有着受不完的残酷折磨,监狱星球是与宇宙岛时光流逝不一样,但你自身感受到的时间却是实实在在的,你宁愿忍受几百年的痛苦时光......” 陈岁安表情坚毅,打断他:“我愿意,我甘之如饴。” “呵。” 赵渡眼底闪着愠怒的火光,下一秒不由分说闪电般扣住陈岁安下巴。 两人脸颊近在咫尺,交错着杂乱的呼吸。 他带着危险的语调:“几个月前在审讯室,你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那是为了应付他们。”陈岁安轻轻挣脱,别开眼,苍白解释,“你别太当真了。” “太?”赵渡轻挑地重复这个字眼,“那我们就来试试。” “什么?——” “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xiamian硬。” 骤然之间,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袭来。 陈岁安只感觉天旋地转,随后自己就被压在赵渡身下。 两人裸、露的身体紧紧相贴,还不够,赵渡带着力道将他手腕高高束起反翻在枕头上,凝视着他不安挣扎的嘴唇,俯身重重覆了上去。 “唔......” “赵渡,别......” 强势火热的唇舌入侵温软口腔,带着浓重的怒气搅动,舌尖反复扫过齿列,在喉咙深处舔舐,吮吸辗转着舌尖。 抑制情绪的药/物不堪一击。 (审核你好,这里是因为身体原因才服用抑制情绪的药物。) 很快,陈岁安甚至吞咽不了唾液,仰着头被迫承受,细细碎碎的呜咽不受控制地嘴里逸出。 “放......开。” “赵……渡……混……” 忽地,赵渡停下动作,他喘息着抵住陈岁安额头,紧接着手环绕过他削薄精瘦的腰,不遗余力一摁。 陈岁安倏地睁大双眼,仿佛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疯狂蹬腿想要逃离,但撼动不了那只横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分毫。 耳畔传来赵渡冷冷嗓音。 “你不是爱她么,为什么我什么都还没做……” (审核你好,这里什么都没有,他们只是在吵架。) “现在你想到她会觉得愧疚吗?” “不......放开......我......” “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自己看,他不是很激动吗?” 赵渡手指轻柔地拂过陈岁安脸颊,一路向下游移,带起一阵火花般敏感的战栗。 “不......”陈岁安开始剧烈挣扎,嘶吼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他指尖猝然燃气一朵小小的焰火。 哪知赵渡视若无睹,收回那只作恶的手,双掌撑在他面前。 “动手吧。” “现在就动手,杀了我,还会有新任裁决官,说不定他也会答应与你合作。”赵渡缓缓低下头,深深凝视陈岁安不断颤动的泛红眼眶,有些失神伸手抚摸了下,“至少新任裁决官不会像我一样这么对你,让你现在这么难堪,动手吧,陈岁安,试试看,没人知道我死在这里。” “你昨天问我,如果你杀了我会不会介意。”赵渡苦笑,“然而你不知道,你已经杀过我一次了。” 他恶狠狠贴上那张颤动不安的嘴唇,在上面反复啃咬,咬出血才罢休。 “你每提一次她,都是在诛我的心!” 这个她,两人都很清楚是指谁。 陈岁安眼角被逼的赤红,双眸中似乎盛了一汪浑浊的潭水,他溃不成军地抬起指尖又放下,喃喃不停:“你不能这样对我......” 赵渡根本不肯罢休,温凉的指腹揉在陈岁安咬窝,舔舐陈岁安逸出血珠的唇瓣,按着陈岁安头,迫使他视线扫进往被窝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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