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陈岁安纳闷:“难到连你也调查不到她吗?” 接着他思虑片刻,摊开双手郑重回道:“不管曾经的我欺骗了你什么,只要现在我能回忆起我都会告诉你,当然现在你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陈岁安做好了赵渡问你为什么要欺骗我,或者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的我之类。 然而,只见赵渡淡淡瞥他一眼,指着病床上紧紧相贴的两人和掀翻的被子,漫不经心地问:“这样做恶心吗?” “……” 本来都快忘记这令人脸红耳热的画面了。 陈岁安猝然一噎,硬着头皮说:“虽然我是个有底线的人,但我……觉得不恶心,人人生而自由,只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就好……” “哦......”赵渡表情颇有意味深长的味道:“那你底线挺灵活。” 陈岁安腾地一下脸烧了起来,逃也似的离开病房。 病房门被关的巨响,他贴着冰凉的走廊墙壁平复心绪。 一抬头,发现白鹤正抱着双臂,坐在对面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他脑子一抽:“好巧,你怎么坐在走廊不进来。” ——咔哒,身后门开了,不用想也知道谁出来了。 白鹤流里流气的视线在仰头望天的陈岁安和整理衣襟的赵渡两人身上来回打转,半晌翘起嘴角,意犹未尽地说:“我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而与你们格格不入。” “......” “......” “好了还看吗?”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层地狱的回溯还剩最后一点儿,不看咱就回铁树地狱了,桑居都还算跟我有点交情,尽量快点到下......” “不看,立马回。”陈岁安急吼吼上前。 “哈哈哈哈哈。”白鹤一遍放声大笑一边偷偷打量赵渡脸色,发现来者不善立刻收敛了笑意,正色道:“是么,那就不用了去了,在你们......这样那样的时候我已经跟桑居都交涉过了。” “那快点的,我赶时间。”陈岁安满脸催促道。 “......” 身旁场景再次陡然变换,如同被抹乱的油画那般光怪陆离。 在下坠感即将到来之际,陈岁安突然想到什么,刻意地、主动地上前一把抓住白鹤手腕,问:“在铁树地狱里我是什么罪名?” 白鹤一眼难尽地瞅瞅赵渡,又瞅瞅陈岁安,踌躇着吐出几个字:“唆使他人行/淫。” “.......” 陈岁安霎时愣在原地,哑了火。半晌扭着僵硬的脖子,睨着身后冷淡寡言的赵渡,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怎么不把自己也判进去??”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作者有话说: 陈岁安:神他妈举手之劳。
第22章 孽镜地狱 整整三四个小时呐! 十八层地狱第四层——孽镜地狱 孽镜地狱是指在宇宙岛对他人使用暴力, 大规模杀戮,上下打点瞒天过海,就算其逃过了惩罚(不逃则好)到地府报道打入孽镜地狱, 照此镜而显现罪状, 生受剥皮之刑8万年。 四周铅灰色浓雾竟在缓慢游走,随着陈岁安等人靠近自动散开,不多时一面通天巨镜显现轮廓。 “这是第四层孽镜地狱的判官,单字一个楼。”白鹤低低解释道,“他为人挺好的, 就是不怎么爱说话,还曾是你的下属。” “不怎么爱说话是多不怎么?”陈岁安摒弃重点问侧点:“像赵渡哪样?” “你真的一点儿都记不起来吗?” “我应该记得什么?”陈岁安拢着眉心,悻悻地觑了眼身后沉默寡言的赵渡,“我还没问你为什么我......犯罪每一个回溯都有他?”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这个呢。”白鹤没好气地说:“为什么每次都有他,你应该问问曾经的自己啊!我怎么知道你们怎么整天都鬼混在一起......” “?” “感情你逗我玩呢?”陈岁安看着孽镜里越来越清晰“楼”的身影,突然发现赵渡不见了, 他环顾四周一圈,趁此机会小声问道:“前几层判官们看到赵渡好像都不怎么畏惧他, 跟宇宙岛差别有点大啊?” 白鹤顿住脚步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镜子浮现一行醒目的字眼时, 他抿唇着说:“可能这里没人认识他吧,毕竟地狱按照划分职权其实是隶属执行部——换言之, 这里曾经是你的地盘。” “......” 【陈岁安, 曙光12年, 在宇宙岛对他人使用暴力,大规模杀戮, 照此镜而显现罪状, 生受剥皮之刑8万年。】 可真是印证白鹤那句话, 楼一个字都不愿意说,直接孽镜显罪名。 那面高耸如云的镜子清晰地照出三个人,分别是穿着黑袍庄严肃穆的楼,其次是陈岁安,最后是白鹤。 【您是否认罪?】 【如果您认为罪名有失偏颇或不合理,应当采取疑罪从无,即可前往下一层蒸笼地狱。】 说好的不论情分只论罪状的呢?? 陈岁安气笑了,吗的铁树地狱里机制想弄死我,怎么摇身一变自己杀戮他人,不应该是正当防卫吗?他正琢磨着那句你的地盘,懒散地抱着双臂站在镜子前,大言不惭地说:“你认识我吗?” 【认识】 【部长,这些年您过的好吗?】 “......” “好吧,你是谁?你现在告诉我裁决官去哪儿了?”陈岁安状似随口问,在他背后的白鹤霎时有些紧张。 【我无法说出我的真名,但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裁决官了。】 “那他去哪儿了?”陈岁安嘀嘀咕咕,努力在周遭深不见底的浓雾里寻找那抹挺拔修长的背影,却什么都看不见。 白鹤看到这行字陡然松了口气,上前拉住陈岁安说:“别废话了,不是赶时间吗?” “行,回溯吧。” - “三个小时!整整三个小时!”吴克被裁决团外勤部拦在走廊上气急败坏地叫嚷,“就是手术也该完了吧!” 他争得面红耳赤:“ 先说好,手术中使用的一切物品我们全部要带走!用过的纱布手术刀,穿过的病服,哪怕手术床都要带走,谁不知道我们部长从来不在外面治疗,甚至餐都不曾在外用过!谁知道你们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吗的,让我们进去!” “不好意思我们裁决官没下令让进。”彭钰童背着手站在长廊,面上笑得微风和煦,心底狠狠出了口恶气:“擅闯者一律就地击毙哦。” 执行部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听闻立刻端着枪来吧今天高低分个胜负你死我活,吴克眼见与预期效果不一致,赶紧伸手拦截,咬牙切齿地说:“继续等!” 直到一小时后护士检查病况,特护病房的门才从里面打开,赵渡视线朝这边冷淡一扫,众人登时收枪的收枪,站好的站好,恭恭敬敬叫了声裁决官。 彭钰童送上备好的干净外套,昨晚那件早就沾满了血污。 赵渡神色从容冷静,上身裁剪考究的白衬衣收束进腰里,没有丝毫褶皱,裤管笔直轻垂,俨然一幅刚开完会从会议室里出来模样,没人知道几小时里他衣冠楚楚地干了什么。 接着他穿上外套,恢复成位高权重寡言冷淡的裁决官,随即低声训斥道: “你们部长在休息,吵什么吵?” 这一灵魂拷问把所有人都问懵了,执行部和外勤部面面相觑。 执行部:有病吧?你又不是我领导。 外勤部:裁决官被夺舍了吗?好慌张啊。 半晌,吴克僵着脸,木然问道:“部长在休息您在病房里面干什么?” 嗬,这一反击好漂亮啊。 执行部众人在心头不由竖起大拇指,还得是科长! 赵渡轻咳一声:“进去自己看。”说完扭头瞥向电梯,彭钰童眼观鼻鼻观心地按下行键。 - 陈岁安是在三天后醒来的,吴克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期间包括洗脸擦身等一系列繁琐照顾病人的事儿。 床头插着精致淡雅的花,在一片斜薄的夕阳里陈岁安睁开了眼睛。 “部长您醒了?”吴克蹭地从一旁小沙发上站起来,疾步而至病床前,抱着他开始痛哭。 “您不知道我们可担心死了,睡了这么久这么久都不醒,昨晚医生连夜会诊也没商讨出个所以然,怀疑人生还要闹自/杀谢罪。他们说本来只是用了些特效药身体都快恢复好了人却不醒……部长都怪我,那天晚上我来晚了……不然我就是死也难逃其咎,您现在身体好点了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给您叫医生。”说完拔腿便跑。 不怪彭钰童服气,就连陈岁安都有点服了吴克这个老6。他侧目打量了圈病房见没其他人,垂着眸子说:“回来。” 吴克又赶紧赶慢地回来,拖过小板凳规规矩矩坐下。 “我睡几天了?”陈岁安问。 “三天。”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裁决官每天都来看您算事吗?” 陈岁安罕见地沉默了。 吴克看他无话可说,一时有点拿捏不准他是什么态度,只能捡好的说:“按照您那晚指令,萧劲等人由我们执行部接手,现在关在大楼地下最高级别关押室里,兄弟们轮流审了几天什么都没审出来。一开始我担心这件事会从裁决团那边流传出去,没想到好像他们压根没打算管。” “还有就是我们勘察现场发现了许多不对劲。一方面找到了屏蔽仪,但是上面没有任何编码,所以找不到产地,更蹊跷的是走访调查当晚居住在超级大厦里群众,他们好像都被统一催眠完全没有听到过任何打斗痕迹。所以这件事暂时还捂着,群众都不知道。” 陈岁安耳畔不由得响起那晚赵渡站在超级大厦防火门前说的那句不对劲,太安静了。 接着又想带什么似的自嘲一晒,好像自己一句真话没讲过,反而是置身事外的赵渡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另一方面就是从收集到的物证调查来看,萧劲这群人拥有神奇的自愈能力。那晚还没下昆机他全身断掉的骨头奇迹般愈合了,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吴克颇为惊奇,稍后感慨道:“不过裁决官下手也真是狠啊。” 陈岁安一直静静听着没说话,直到这时才问:“是他救的我?”他说这句话有点艰涩的味道,像是压着什么难堪的情绪。 “啊?我也不知道啊。”吴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这点信息还是我们还原现场和旁敲侧击打听来的。” 陈岁安无声动了动右肩,自己用遥控器调整了下病床靠背,吴克赶紧伸手扶。 “喝水不部长,还是上个洗手间?”他事无巨细地问着,手上陡然一沉,陈岁安堪堪坐稳在病床上正欲抬脚,倏地脚下一滑差点倒在地上,吴克头一次见到陈岁安这么虚弱,顿时吓了个大跳:“您没事吧,还好吗,腿是不是没完全恢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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