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蛋。 渣。 幸好这么多年自己看得紧,不然就凭这一手,他鱼塘里的的鱼估计都得两位数打底。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非常不值钱的谢司珩弯腰,贴在宋时清耳边。 “我找的那个大师的一个晚辈,据说还挺厉害的。” 宋时清诧异。 他打开了那只小竹筒,里面是两根灰白色的香和一张匆忙写就的纸条。 宋时清不动声色地避开大人,到一边打开,之间上面字迹笔走龙蛇。 【下次再被拉进幻象里,就点燃香,跟着烟走。放心,它缠不了你多久。】 宋家外不远处的路上,顾青在伞下点烟。 他真的太瘦了,瘦成这样还抽烟,真的很让人怀疑他命不久矣。 历允朝宋家扬了下下巴,语气中显然是不信,“按照你说的,那家的小孩身上有鬼定下的那个什么煞,你给两根香就能救他?” 顾青干这行这么多年,早就见惯了不信鬼神的人。 吸了口烟,耐心地解释。 “缠着宋时清的鬼不可能得偿所愿。” 历允“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顾青伸出左手,“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六礼中的前四礼,知道为什么一个鬼要行活人的礼吗?因为当一个习俗被千万人,或者一个区域中绝大多数的人所认可,它就具有了‘法’的性质。活人遵循,那些东西也同样。” “它想在‘法度’上,与宋时清产生联系,或者你也可以称之为标记。礼成,他们就是夫妻,越过性别、生死、时间。” 历允:“那你为什么不管?” “因为没必要啊。”顾青笑道,“死人想做活人的礼,哪有那么容易。六礼中的第五礼,是双方父母商定佳期。你不会觉得它能找到自己的父母吧。” “恶鬼的兽性很强,根本忍受不了自己的地盘上出现别的同类。所以它们会相互厮杀,乃至于,进了它们地盘的活人也会被驱逐。” 见历允有点愣,顾青点了下远处。 “它很快就会发现流程走不下去。但到了那个时候,宋时清也该离开这里了。” “没事的,放心吧。” 顾青身上有那种天纵奇才与生俱来的疏傲,历允不知道这人在他们的圈子里到底是什么地位的人物,但他隐隐能猜到一点。 “真的?” 顾青:“当然。” 历允举了举手上的鹿皮:“那这个怎么办?” 顾青狡黠,“我个人是劝你别带走,留给那东西。毕竟我只有一辆车,没法在每一次它想杀你的时候,救下你的小命。” 他是被宋翔家隔壁方大娘一家请来看鸡棚的。 顾青估么着,狐鬼和缠着宋时清的恶鬼应该是两派,这张鹿皮,应该是那东西拿了狐鬼丢下的猎物。 至于吕家的死人,还得等他去看过了再下定论。 他朝两个民警挥了挥手,打着伞缓步朝远处走去。 但如果这位风水先生能朝地上的积水看一眼,就会发现,地上的影子,是四个。 从头到尾,它都在旁边听着。 思忖要不要杀了这个给宋时清留下了引路香的年轻人。 真烦啊。 有这么多这么多的人不想让时清和自己在一起。 鬼攻:(磨刀)(摸刀刃)(准备宰人) 我最近打算日六,所以更新时间从九点挪到十点半到十一点,我相信你们不会拒绝的对吧(亲亲)
第二十六章 顾青留下的两根引路香看起来平平无奇,宋时清低头嗅了一下,也没有闻到任何气味。 说句不那么恰当的比喻,这两根东西看起来很像是老式的仙女棒。 “他很厉害吗?”宋时清小声问谢司珩。 谢司珩若有所思,也不那么确定。 “我没告诉他咱们具体的位置,能自己找上门来,应该是有点本事的……吧。” 两人对视。 片刻后,宋时清带着点期待地,“那,咱们只要参加完葬礼,立刻离开,就不会有事了。对吧?” 比起会长篇大论做法开坛的“大师”,顾青这种跟个魂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留东西还不要钱的高人显然更容易给人安全感。 虽然是在问的,但心底,宋时清已经相信了那人留下的字条。 “给我推荐他的那位婆婆,前几年给s市的跨江大桥做过法,所以——应该是真的吧。”谢司珩笑了起来。 好几天来,一直如同阴云般压在两人神经上的恐惧在此时消散开来。 顾青的话让两人都放下了心。 不管那只缠着宋时清的鬼还打不打算再害人,反正等葬礼一结束,两人就能离开这里。多年以后,这段经历也不过就是宋时清和谢司珩心照不宣的秘密。 只要熬过这二十多个小时—— “司珩、清清。” 两人回头。 宋翔站起来,“你俩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我们马上去灵堂,今晚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谢司珩反问。 谢母收拾手包,“村子里的案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万一真是杀人案,那个杀人犯很有可能现在还在周围流窜。你们两个小孩待在家里哪行。赶紧收拾收拾,准备走了。” 不管多大,在家长眼里他们永远是小孩。 谢司珩忍俊不禁。 正准备拉宋时清,身边人就在应了一声以后,转身朝柜子那边走去。 “嗯?”谢司珩不解。 宋时清走到柜子前,从最上面拿下一只装长绣针的管子。打开,把里面的针倒出来,放了一根香进去。 谢司珩先是一愣,随即心下升起一股暖意。 宋时清要分一根引路香给他。 他好关心我。 谢司珩脑中放烟花,但他并不打算要。 “别,我又没被那东西缠上。咱们两次遇到它,都是冲着你来的。” “可两次你都被拉进去了。”宋时清说道,将引路香递了过去。 哪知道谢司珩是真的打定主意不要。他手往口袋里一揣,脚下朝后退去。 “我不要。” 宋时清不高兴地眯起了眼瞳,谢司珩笑得痞气。 后面客厅里就是好几个要朝外走的大人,谢司珩吃准了宋时清没法贴上来跟他纠缠。 宋时清无言两秒,索性把两只管子都往桌上放去,“那我也不要了。” 谢司珩:……? “哎,时清……”他赶紧上去拿了两只香,追着宋时清往他手里塞。 宋时清面无表情,搜揣在口袋里,根本不管旁边急得团团转的谢司珩。 他抓着口袋周围的布料,谢司珩想伸伸不进来,只能隔着衣服抓他的手指。 “你别生气啊,我错了还不行吗。咱俩一人一根,别生气。” 跟只惹了人生气以后呜呜咽咽求原谅的大狗一样。 “谢司珩!” 谢司珩抬头,只见谢母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你能不能——”谢母头疼,想让自家倒霉儿子别做的那么明显,看看宋时清,又没好意思说出口。只一个劲地用眼神示意两人后面还站着宋翔。 宋时清本能觉得谢司珩妈妈的神情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毕竟现在,他还没将饭店里谢母谢父的反应,和刚才露台上猝不及防的亲吻联系在一起。 但这片刻的迟疑却给了谢司珩机会。 他直接从后面环着宋时清的腰,将人一把抱起。 宋时清瞪大眼睛,两条腿悬在空中,茫然踩了一下空气,随后才陡然反应过来自己的现况,扭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谢司珩。 谢母简直要被没皮没脸的儿子气了个倒仰。 宋翔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是两个小孩在玩,“嘿”了一声,“你俩干嘛呢。” 谢父也看了过来。 三道目光同时落在自己身上,宋时清又羞又气,小声急切,“谢司珩你放我下来。” 身后人哼笑一声,快步走到车边 谢司珩直接拉开车门,把宋时清团吧团吧塞了进去,不等他反抗,自己也坐了进去,然后嘭一声关上了车门。 被关在外面的谢母额头上青筋直跳,只觉自己儿子真是畜生。 车里,宋时清羞愤难当。 平时打打闹闹是一回事,被当着三个家长的面被抱进车里是另一回事,更何况谢司珩对他还心思不纯。 他抵着谢司珩不让他贴过来,但他那点力气哪里是谢司珩的对手,不仅被压在门上抱了,还被他在脸上亲了一口。 特别响亮的那种。 “谢司珩你……你有病,你神经病。” “嘘嘘,这车隔音不好。”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有歧义,但谢司珩根本没给宋时期反应的瞬间,手就朝人家的口袋伸去。 宋时清只觉口袋里被装进了一个长条状的硬物。想也知道,肯定是那管引路香。 他瞪谢司珩,谢司珩笑着揉他两侧贴着耳朵的碎发,伏低做小。 “咱俩一人一根,别生气了啊。都是我的错。” 宋时清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不喜欢谢司珩将自己的安全放在他之后。 不管谢司珩是把他当成朋友还是对他抱有友情之上情感,都没有必要用这种幼稚又危险的方式证明。 他朝后仰,想要避开谢司珩。 “你离我远点。” 谢司珩才不呢。 他使劲贴宋时清,闷闷地笑,“别啊,时清,咱们两个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你总不能因为我说了几句话,就不要我了吧。” 你那是几句话吗? 宋时清推他。推不动。 “你简直不讲道理。”宋时清低声。 谢司珩笑着也低声,“在这件事上讲道理,我得亏成什么样啊。” 外面,宋翔见宋时清上了谢家的车,就也启动了自己的车。 坐在驾驶位上,他最后给妹妹去了一通电话。 “……喂,真没法回来是吧。” “行,那你好好看心脏,千万别急,公司的事也先放一放,让下面的人忙……好,好。” 隔着上百公里,通讯设备中传出来的,属于宋悦的声音与平时别无二致。 但如果宋翔此时出现在宋悦的房间里,就会发现一切如同恐怖片中的开场。 没有光线的房间里,宋悦的手机躺在地上,屏幕闪烁,其上几道黑紫色边缘模糊的裂痕尤为明显。 手机里传出宋翔时不时的回应,好像手机外真有人在跟他说话一样。 但事实上。 宋悦无声无息地昏迷在床边,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 她仿佛,在竭力挣脱梦境的束缚。 但一直没有成功。 宋翔叹了口气。 【反正有时间,你多跑几家医院,千万别留下病根……行,就这样,我先挂了啊,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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