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到目前为止,自己身上的淤青只是看着可怖,到了第二天,感觉上就没有那么痛了。 虽然谢司珩和那东西只是打了一个照面,它就自己离开了。 但宋时清就是不安。 两人都没有说话,露台水汽氤氲,雨声哗哗。 宋时清的担忧和在意毫不掩藏,这样近的距离,令人轻易心动。 突然,谢司珩伸手,捂住了宋时清的眼睛。 然后,非常快速地,在宋时清唇珠上亲了一下。 真的是非常快的一下,偷东西一样。在他离开的时候,宋时清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足足过了半分钟,谢司珩才感到手下的睫毛刷过他的掌心,像是有幼鸟抬起了自己的小翅膀。宋时清呆呆地张开了一点唇,露出了一点点雪白的牙齿。 谢司珩放下手,整张脸爆红。 “咳。” 他装模作样地咳了声,偏头不看宋时清,但过了一会又没忍住,偷偷回来扫了一眼。 却见宋时清还是那副呆呆的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谢司珩真受不了他那双眼睛。 又干净又漂亮,还带着一点类似委屈的茫然。跟他怎么欺负他了一样,死戳谢司珩不多的良心。 你在干嘛? 谢司珩竭力平复心情,但良心的谴责还是一句一句地朝外钻。 你对着你兄弟下手? 还是趁着这个时候? 你是不是在乘人之危?谢司珩你是个人? 谢司珩又想去捂宋时清的眼睛了。 但这下,宋时清没让他得逞。 他受惊一般站直,连着退了好几步,退到了露台栏杆处。 要不是有栏杆挡着,谢司珩甚至感觉他能跟自己拉开一个几百米的距离。 宋时清用手背挡住了自己的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心跳得极快。 但和这几天的其他那些次不一样。这次,他在害羞。 指尖酥麻,思维混沌。 他几次张嘴,但都因为脑中没有组织好话语再次闭上。 “谢司珩……” “——我们先解决眼下的事情,再讨论要不要拒绝我行吗?” 谢司珩人生第一次这样硬着头皮。 宋时清人生第一次这样不知所措。 都是第一次,谁跟谁比纯情呢。 反应过来以后,宋时清本能地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那你定机票先走。”他语气略强硬。 谢司珩沉默了一下,诚恳,“不行。” 他说完还强调了一下,“只有这个不行。” 宋时清咬牙,快要被气哭了。 谢司珩前十八年从来没在恋爱这个技能上加技能点,好在他不是个东西,什么都能说得出来。 谢司珩没办法地笑了下,破罐子破摔,“我总不能任由你被什么孤魂野鬼抢走做老婆吧。” 楼下,谢母不经意间朝外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地挑眉,“警车这么又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明显被撞进去了一大块。 并且,正朝着宋家驶来。 车里—— 历允坐在驾驶位,眉间跟被刀割了一刀一样拧着。他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朝身边看一眼。 “你看出什么了?”他问道。 车被撞到不能用的某人将透明物证袋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这皮是狐鬼剥下来的。”他说道。 历允强忍挑刺的冲动,但一时间真的有点忍不住。 他在生活中听过狐仙,在电视上看过狐妖。狐鬼,这说法他听都没听说过。 开车的民警感觉自己为祖国奉献出了脑子。 他虚心求教,“什么叫狐鬼?” 顾青闭上了有点疼的眼睛,修长的手指放在证物袋上。 “就是助纣为虐,最终沾染因果成邪的狐仙。这张皮,应该是它覆在人身上割下来的,上面有狐鬼留下的气息。” 顿了顿,这位风水先生又自己问自己一般。 “但是好奇怪啊,狐仙在作恶以后沦为狐鬼,会失去理智流窜于山间。随着时间消亡。怎么会目标这么明确地割一张皮给你说的那家人送来呢?” 历允感觉自己的三观被身边这人碾碎了。 他捏着鼻子合,“被人指使了?” 顾青无言地看他。 历允嗤笑,“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 “家仙在为正的时候都不见得会有求必应,成了邪只剩恶念,还能说什么听什么?” 车到了宋家门口。 顾青把鹿皮拍还给他,“少看点电视剧,那上面都是唬鬼的。” 历允:…… 你一个搞封建迷信的跟我讲电视剧骗人? 他下车,弯腰撑伞。 抬头,目光所向的地方,正是露台上的宋时清和谢司珩。 一下子,风水先生就蹙起了眉。 阴缘煞。 他看到了铺天盖地快要成型的阴缘煞。 纳采。 问名。 纳吉。 纳征。 六礼成四礼,只差请期和亲迎。 等双方父母择定佳期,将新太太迎回家,这阴缘煞就彻底成了。 空中无形的红煞仿佛密密地织成了一张不透风的网,只待时机成熟,就将宋时清死死缠住,再不放开。 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再无阴阳之隔。 谢司珩:不好意思第一次谈恋爱,直接抢初吻没关系的吧(狗狗歪头) 某鬼:……(拔刀)
第二十五章 宋时清还没有注意到下面去而又返的警车。他拗不过谢司珩,气得只想把这人捆起来扔车里面送走。 谢司珩反正是任打任骂,耳朵还是红的,那么大一只仰着坐在椅子里,倒跟宋时清不讲道理单方面家暴他一样。 宋时清又累又气,更难捱的是,他只要目光和谢司珩对上几秒,就会在脑中回放刚才那一瞬间的亲吻。 明明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却像是在两人心头安上了一个定|时炸|弹,弄得谁都没法像以前一样自在地接触。 谁都没有多说什么,但空气中就是带上了点不分明的暧昧。 “……你烦死了。”宋时清低声,拿手机进了房间。 谢司珩抿唇,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露台拉门后。 雨水砸在瓷砖边缘,又溅起落到他的小腿上。 片刻后,他捂住了自己的脸,胸腔中烧成一片。 ……我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今晚宋时清肯定不愿意和他睡一张床了。 脑中因为刚才的冲动仍是一片混乱,但手下,谢司珩却很利落地打开了微信聊天页面。 他在车上的时候就加上了谢母给他的“大师”的微信。 聊天页面上,消息停留在二十分钟前。 【婆婆您好,我的朋友可能被一只恶鬼缠上了,它给我朋友送了诸如翡翠手镯等礼物,并且多次现身纠缠他。最近,我们所在的位置还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我个人怀疑和那只鬼有关。您方便来看一下吗?价钱不是问题,如果有其他条件,您也随便开。非常急。】 是的。 谢司珩说那东西和吕家的谋杀案无关的话,仅仅是为了安抚宋时清。 那些东西最能摸索人的情绪。 一旦人被它们吓破了胆,心神不稳,很容易被拉进更艰难的处境。所以谢司珩希望宋时清别把两件事连在一起。 聊天框中,那位大师还没有回复。 谢司珩摩挲了一下手机边缘,在心中思量要不要去村子里找点公鸡黑狗血什么的。 也就是心底的念头升起的一瞬,聊天框顶上的名字跳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谢司珩一振。 【你说的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存在。】 【能一次虐杀三个人的恶鬼,基本已经被除干净了。】 【小孩子不要一天到晚乱想,精神紧张容易产生幻觉。】 谢司珩:…… 你们这些搞玄学的,其实不用这么正气。现在是真的有鬼。 他想了想,给对方回了一句——“婆婆,真的不是幻觉,我见到它了,是很多人形扭曲在一起的一个怪物。而且它送我朋友的东西,现在也都在家里摆着,不可能有错。” 半分多钟以后,那边才怀疑地发来了一个【?】 不等谢司珩解释,那边来了一条语音。 点开,苍老但清晰的女声沉着地传了出来。 【如果你前面说的是真的,这只鬼已经有了能伤人送物的能力,就不可能以很多人形扭曲在一起的形态出现。只有神佛成群,哪见恶鬼同行?】 能听的出来,这位大师已经有点不高兴了。 谢司珩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怎么知道那玩意是怎么回事。 但现在是自己求着别人办事,他只能放软态度。 有些说法谢司珩不敢告诉宋时清。 比如说,他跟宋时清说,一般情况下那东西的影响范围有限,除非给它一个栖居地,否则跟不了人。 所以他们两个只要离开这里,就能逃开它的纠缠。 但事实上,如果这种说法成立,那东西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他俩的高中,还给宋时清送什么婚契。 它没有去找别的任何人,没有受到任何距离限制。 宋时清在哪里,它就去到哪里。 就好像……它早早地就在宋时清身上打了标记一样。 纵使千山万水,千载百世,它也能找回自己的爱人。 谢司珩耐着性子跟对方又磨了几句。 要不是这位婆婆真在某个圈子里有名有姓,甚至参与过某个政府项目的落地,谢司珩早删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面就是认定不可能存在他所形容的那种恶鬼,更不可能对宋时清所求情|欲。 【讲的跟小说一样,你们现在的小孩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算了算了,你把地址给我一下。】 谢司珩估计对面多少还是给了自家爸妈的面子,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希望这位有用。 他在心里想道,快速将蒙村的位置发给了对方。 谁知道对方再次发来了一条语音,声线听得出诧异。 【涂山县蒙村?巧了,我有个晚辈昨天正好接了一家人的单赶了过去。现在应该已经到你们那了,我把他的电话给你,你直接去找他吧。】 【我这个晚辈虽然年轻,但路走的比我远。】 【他叫顾青。】 另一边 宋时清背靠着门板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拿谢司珩怎么办。 这么多年的朋友,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谢司珩的亲昵。习惯到哪怕是刚才被往嘴上亲了一下,他都下意识地没有觉得不对。 谢司珩对他,什么时候变成了情侣之间的喜欢? 还是说只是他们两个从小到大都在一块,现在到了青春期,谢司珩对自己的感情产生了某些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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