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历允:“看见男性偷窃不上前阻止,拍视频留证是正确的,下次还要注意隐蔽身形,小心被发现。” 猝不及防被警察夸了,女生一时有点受宠若惊。 还不等她说话,历允就接着问道,“你说的柠柠是谁?” “啊,是刘柠。我高中同学。她家在那边。几天前,她奶奶去世了,家里现在在办葬礼,所以很多东西都堆在院子里。” “死人的这一家,经常偷我们村子里各家各户的东西,所以我想,你们能不能看视频,把柠柠家被偷的东西找出来,还给他们。” 经常偷各家各户的东西? 这倒是个可能结仇惹祸上身的线索。 历允点开了视频。 宋家的院门大,女生拍的角度也很好,清清楚楚地拍到了吕老三将一整张鹿皮收进怀里的动作。 “你先跟我来。”历允示意女生跟着过来,“还有些问题要细问你。” 大学生对政府工作人员一般都有天然的配合热情,历允带着她回到吕家的院子里,让人先等一会女生也没什么意见,就坐在院子里,和发现现场的大娘一起。 吕家并不大,但里里外外找过一遍,众人也没有发现那张鹿皮。 陈队敏锐,一下子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有人来过。从上午,吕志明带鹿皮回家,到中午,隔壁邻居听到他家的咚咚声,这期间有人来过这栋房子。可能是买家。” “也有可能是刘柠家的人。” 历允将截出来的图片放大,“刘柠的父亲叫宋翔,是我省有名的企业家,给母亲办葬礼用的东西应该不会太便宜,不然吕老三没道理放着那么多其他的不要,只拿这个。” “吕志明曾经因为偷窃进过看守所,村里人都知道。谁家东西丢了,都会怀疑他。走访中,这点很多人都反馈了。” 市局办案的速度是很快的,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就联系上了宋翔。 虽然宋翔没办法立刻赶回来,但在加上微信以后,他还是马上辨认了视频的截图。 【这个,不是我买的东西。最近我外甥和他的同学在我家,我问问是不是他俩的东西。】 “哗——” 大雨倾盆而下。 砸在车窗上,汇聚成水流,将车窗上的人影蜿蜒分成好几块。 “凶杀案?村子里怎么会出现凶杀案呢?”谢母坐在副驾驶上低声呢喃。 虽然警方没有在电话里跟宋时清详细交流吕家三人的死亡细节。 但光是一个“疑似出现谋杀案”的说法,就够家长忧心的了。 后座,宋时清悄悄拉开谢司珩的卫衣袖口。 没有涂药,谢司珩的指关节已经出现了青肿。 鱼府二楼的厕所看样子确实是没什么人用,直到他们走的时候,都没有听见服务人员讨论这件事情。 但谢司珩还是主动去交代了,并留下了五百块钱赔偿。 那个收钱的经理在听见他“和朋友吵架,砸镜子上了”的理由以后,目光极为震撼。 属于截下来能做表情包的那种。 车里,宋时清低头看着他的伤处,欲言又止。 为了不被前面的谢父谢母听到,宋时清拉着谢司珩的衣襟,覆到他耳边轻声问,“会不会伤到骨头啊?” 谢司珩耳朵痒,手指跟着蜷了蜷。 他像是觉得这种说话方式很有意思似的,也揽着宋时清的肩膀,低头咬耳朵。 “没有,放心吧。” 可这种伤,不去医院拍个片子,怎么可能让人放心。 宋时清微微张了张唇,想说什么。 谢司珩笑,硬按着不让他动。 “真的没事,我从小打拳,伤到骨头是什么感觉我自己知道。没事的嗯?” 前面,没听到俩小孩回应的谢母忧虑地抬起了眼睛,看向了后视镜。 ——然后,她闭上了眼睛,摸索着拿出了放在车子储物格里的墨镜带上。 开车的谢父心想大阴天老婆带墨镜干嘛,也茫茫然跟着看了眼后视镜。 他要开车,没法装瞎,只能看着前方,目光复杂。 再开明的父母,也需要一点点的接受时间。 自己狗儿子为什么不明白这个道理! 谢母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心情,然后若无其事地开口。 “发生了恶性案件,我看你俩一参加完葬礼就赶紧回去吧,别在这边久留。” 宋时清和谢司珩当然同意。 那种东西的影响范围有限。 除非是像泰国的佛牌那样,给了它一个容身之所,让它能跟着人走动。 否则一般情况下,超出一定范围以后,它就没法再有动作了。 谢司珩捏了捏宋时清的手指,“对了,妈,我记得咱们家在海外的分公司成立的时候,请了一个风水先生来摆办公室的家具,你能把那人的电话给我吗?” 谢父“嗯?”了一声,“找他干嘛?我当时还被你爷爷好骂了一顿。” “有个朋友说是住进新房子以后一直莫名其妙牙疼,问我有没有能用的人。” 儿子自小主意大,谢父谢母没在这上面多纠缠。 谢母拿着谢父的手机翻了一会,就将电话号码发给了谢司珩。 谢司珩低头扫了一眼,又递到宋时清面前。 虽然还没有确定这人是不是有用,宋时清还是抿唇笑了一下。 “没事,别担心。”谢司珩用口型对他说道。 “嗯。” 车子在宋翔家门口停下。 市公安局的人也知道让蒙村的人跑去市里配合他们的调查工作不太现实,所以历允和另外两个警员,直接到了宋翔家等着宋时清和谢司珩。 雨点很大,四人快步走进客厅。 才进门,宋时清就觉察到气氛的凝滞。 沙发上的宋翔站起来,似是想迎接众人,但很快被一位民警用手势示意坐下。 “家长请先去那边。” 做生意当然要什么人都认识,谢父谢母熟稔地点头,示意谢司珩配合,走去了另外一边的客厅。 前厅这里,一时只有哗哗的雨声。历允目光在谢司珩和宋时清两人脸上各打量了一遍。 “这些是你们谁的东西?”他问道。 他的腿旁边,两筐沾着雨水的笋依旧新鲜。 被捆着腿的大雁畏缩地蹲着 桌上,七八个老榆木木盒打开。手镯、璎珞、耳环、耳坠等等金制镶嵌玉石珍珠的首饰一字排开。 而在它们的前方,是一张被整整齐齐叠好的鹿皮。 历允的脸色很不好看。 因为按道理说,这张鹿皮应该出现在犯罪现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沾着血,被人好好地放在宋家的院子里。 “这些,应该是老习俗中的聘礼。你们谁的东西?”历允又问了一遍。 他说的没错,这是聘礼。 但如果他能更了解一点古籍上的习俗,就会发现,放在这的聘礼其实是不全的。 鹿皮应该成双。 夫妻双方皆是长命百岁,婚姻才算得上美满。 但这一场姻缘,只有一个人需要好好活着。 无病无灾、福禄双全、长命百岁。 剩下的三千字,夹子那天双倍补给你们嗷 主要后面就是婚礼的剧情了,没法断,所以原谅我懒一点点。
第二十四章 历允的目光只在最开始与谢司珩对视了一瞬,接着就定在了宋时清脸上。 十几岁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人,即使心性相较同龄人时出众优秀,也远没到不动声色能躲过刑警眼睛的程度。 在他提出“聘礼”这一词的时候,宋时清在短暂的迷茫以后,身形极为轻微地朝后靠了一瞬。 这是个融合了震惊和惊惧的本能反应。 相较之下,谢司珩拧眉的反应则正常得多。 历允伸手点了下,“你的东西?” 宋时清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不是。” 历允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锐利的目光直直的仿佛能刺入人心里,揪出其隐藏的一切。 “我现在问你们的问题,可能和一起杀人案有关。有什么说什么,别怀抱侥幸心理,我们警察什么都查得出来。” 撞鬼以后,不能和其他人讨论,防止连累他们。 这是宋时清和谢司珩在带着表姐刘柠一起经历过鬼医院以后共认的规则,但如果对方是警察呢? 宋时清的心跳加快了一点。 他侧眸,征求意见般看向谢司珩。 同一时间,谢司珩也偏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他也有同样的想法。 他也正在思量。 可两人的举动落到民警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历允心下冷笑了一声,站起来,从同事手里拿过记录本,给了他一个眼神。 同事随即会意。 然后,他点了下宋时清的肩膀,“你跟我到这边来。” 这两个人明显有事情瞒着大人,在警察面前还想用眼神交流。 隔开问吧。 宋时清迟疑一秒。 “过去。”另一个民警面无表情地催促道。 谢司珩没说话。到了这个时候,说与不说,让让宋时清自己决定。 历允选的房间是宋翔家一楼的杂物间。 家里退下来的老家具和屯的日用品全在这里放着。 他拖过一个木凳子,指了下,示意宋时清坐这里。 而他自己直接坐在了宋时清面前的桌子上。 干刑侦的气势一般都比常人足,形体和目光中所流露出来的凌厉,隔着好几米就能让人下分辨出来。 历允此时又是故意构造了一个居高临下的角度,笼罩下来的阴影一半盖在了宋时清的脸上。衬得那双黑瞳中的犹疑惊怯更为鲜明。 ——虽然他隐瞒了一些事情,但肯定没在犯罪现场动手。 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不可能和那些血腥残忍的事情扯上关系。 历允在心里想道,只是面上没有表露出来。 “那些东西和你有关是不是?”他沉声问道。 宋时清在心里权衡再三,终于开口回答:“……我不确定。” 历允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接下来自己听到的第一句话会是—— “它们好像,是一只鬼送给我的。” 历允哼笑了一声,他拿起笔录本看了眼,“你在长青高中读书对吧,我听说你们那高中准入门槛很高,就算家里给花钱,中考成绩也必须在全市前五千名里。” 宋时清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他想要说什么,手指不自觉蜷缩了起来。 果然,历允戏谑中压着冷淡的审视,“这么好的高中,应该不会收患有精神病的学生吧。” 宋时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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