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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千山

时间:2023-11-15 22:00:07  状态:完结  作者:一碗大橙子

  迟舟听得笑起来,又听何三娘道:“说起来,逸川这一走竟也有近二十年了。他走时,阿誓才这么高。”何三娘用手比划了一下,“可我们阿誓……”

  她停住不说了。

  迟舟也哽住了话语,只听何三娘道:“他父子二人呀,是青山忠骨,独独留我。但我可不愿做那哭哭啼啼一人,以后我死了,在地下同他们团聚,便告诉他们,你们父子俩为家为国,堂堂正正,这一生真是了不得,可我也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治病救人,替你们看着这人世间。我同样的,也了不得。”她为自己斟满了酒,碰了碰迟舟的酒杯,“何况,我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你说对吧?”

  “当然。”

  迟舟端起那酒杯,并不饮下,她将酒杯过到自己右手,碰了碰祁誓的心,像与他快意对饮似的,默默道:我们回家了,祁大哥。

  她饮下一大口,夸赞道:“好香的酒。”

  何三娘听闻,又为她斟上一小杯,道:“你若喜欢,我过几天再去买些回来。”

  “三婶婶,你才是……一个……一个真正的侠女。”

  “不敢当不敢当。”何三娘去摇她的手臂,“迟舟,你怎么这么快就醉了。”

  过了几日,何三娘果真去熠扬有名的大酒庄买酒。她要买的是酒庄里一种名叫薄春葚的一种果子酒,甘甜清香,因为迟舟喜欢,她便想买两坛回去备在家中。那替她取酒的年轻伙计夸她有眼光,说这酒虽不名贵,却是他们酒庄独一份的好酒,就连祺王殿下也常常派人来买呢。

  何三娘听了,心道人家祺王可不知尝过多少珍品佳酿,怎么会跟我们一样,爱喝这清野果子小酒呢。

  那伙计见她不信,手顺势一指,“你看,说来就来,那就是祺王府的管家。”

  一个老者走进来,与那伙计交谈了几句,便让人把所有剩下的薄春葚搬走。这些人动作极利落,伙计悄声对何三娘说:“看到了吧,这位大娘,您要是再晚几步,这两坛都不一定能买到。”

  何三娘抱着怀中的酒,探头一望,那老者已经带着那群人和坛坛薄春葚走出酒庄门口了。

  长槐回到祺王府,让下人去小心放置这些酒,自己则提了两坛,往那宽阔无比的花园走去。长槐看见这花园中,种满了各类珍奇花草,甚至,还有小世子亲自搜寻回来的妖花。跟凡间只需雨露的花草可不一样,它们都是要饮血吃肉的。因而,祺王府里专养了动物,来喂养它们。不过,除了祺王殿下和小世子,只有长槐一人知道府中这些妖花。

  长槐恭敬地喊了几声祺王殿下,霍衍这才从一簇花丛中钻出,这花园中的花草俱是由他一人打理,他出来时头发上甚至沾着好几片枯叶。

  “酒可买回来了?”

  长槐朝他微微躬身,道:“都置放好了。”又将手中的薄春葚双手奉上。

  霍衍接过,往花园中的石玉桌旁随意一坐,问:“青渟还没回来?”

  长槐摇摇头,道:“要不老奴派人去打听打听小世子的消息?”

  霍衍摆摆手,“随他去吧。自他小时候拜了那个除妖师门下,可不是整日在外面奔劳着。我看,倒也落个自由自在。”他看向长槐,又问:“你说,当年阿溪离开我,是不是真因这王府规矩繁多,她不得自由呢?”

  长槐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沉默着站在那里。霍衍笑道,“行了,你下去吧。”

  待长槐退下,霍衍收起脸上的一丝微笑,看着花园中的众多花花草草,叹道:“阿溪,你当日留下诀别信消失不见,你以为我当真会相信你那信上所言?”

  “阿溪,我难道不知道自己这条命是谁救来?不知道沿云城无数将士与百姓的安然无恙是用什么换来的吗?”

  霍衍灌了一口酒,心里默默道:阿溪,自从你走后,我一直都很后悔,后悔带你回到熠扬,娶你做我的妻子。

  若不是我执意娶你为妻,推拒皇兄为我安排的婚事,惹怒了他,又何至于被他派去遥远的沿云,只为了给我一个小小教训。不然,我又怎会被困城中,染上突发的瘟疫,只能和无数将士百姓一起等死。而若不是遇此绝境,你又怎会,怎会化作一汪甘泉来做这解救瘟疫的良药呢?

  阿溪,你明明只是一只无忧无虑的蝴蝶而已。

  我常常想起,在西塞城边,你向我讲起你的大琤山谷,那里很是美丽,还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树。阿溪,如果我们当时就此分别,或者从来都不曾相识就好了,那样,你就只是山谷中的一个小蝶妖,你永远快乐,无忧,那样多好,是我害了你。

  霍衍感到自己有些醉了,其实这酒本身并不怎么醉人。当年故溪随他入了熠扬,尝遍城中美酒,最是喜欢这种清甜小酒。故溪消失之后,霍衍常常喝起这薄春葚,却觉得它甚是苦辛醉人。

  他抱起一坛,走进这花丛中,喃喃道:“阿溪,是我害了你,所幸我也得到了惩罚。”

  此别天涯远,孤舟泛海中。是我活该。

  霍衍往那花下一倒,闭上了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听见似乎有人在叫他。他带着熏熏酒气睁眼一看,道:“青渟,你回来了。”

  蜻蜓眉心微皱,伸手将霍衍拉起,“你又在这里喝醉。”

  “没醉,没醉,我只是困了。”霍衍站起来,看见自己儿子身边环绕着一只细细的粉蝶。他不禁伸出手来,想让那蝴蝶落在他的掌心。

  蜻蜓沉声道:“父王,我有许多事要告诉你。”

  岱湖城的秋天越来越深了,已经有了初冬的绵绵入骨寒气。在这样一个秋日里,几乎素来无客人上门的程家古董铺子,却有个远道而来的少年人。他一身朴素的灰陶色便装,手上携着一本薄薄的书。

  “所以,你说你此番前来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到我家做帮工的?”

  蜻蜓点点头,“不知程兄意下如何?”

  “你说呢,阿栖?”

  程栖道:“你不好好当你的小世子,来我们这儿做什么。当帮工可是很辛苦的,对吧,小道长。”

  傅风回略一思忖道:“在这儿当帮工嘛,比你在王府当小世子都舒坦。只有一点不好,这程老板可不一定付你工钱。蜻蜓,你可愿意?”

  “程兄那点工钱,我倒也不在乎。”

  说完,四个人都笑了。

  晚上程千遥带他们去汀兰楼大吃一顿,说是为蜻蜓接风洗尘。

  蜻蜓难得的话多起来,讲了一些自己回到熠扬城之后的事。他说,他将常声一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他的父王,而他的父王也将其奏于了当今圣上。

  “然后呢?”他们问。

  “常声未受到任何责罚,只有我父王被嘱咐万不可将此事声张出去。但常声,还是死了。”

  看着面前三张疑惑的脸,蜻蜓继续道:“似乎是个晴日,常声将军被杀害于家中,可无人知晓这是何人所为,因为那日将军府上下未有一人感到异常。你们知道他是如何死的吗?”

  蜻蜓顿了顿,只道:

  “不过胸口处,遥遥一剑而已。”

  (孤舟 完。)


第34章 城春·一

  程栖发现,最近傅风回每日都会于午后出门。

  铺子里没什么生意,现在又来了蜻蜓,傅风回自不必每天守着铺子。一连好几天晴日,傅风回便会悄悄出门而去,直到冬阳下落,这才回到程家铺子。程栖心中甚是好奇,原先没事的时候,傅风回向来待在铺子中,更多的时候是同程千遥在一起,最近程千遥忙得总见不着人影,傅风回每日又出门去了何处?于是他在一个下午偷偷跟着傅风回,到了沿河的别柳亭子,偷藏在某一处窥探了好一会儿,心中这才了然。

  他回到铺子里时,蜻蜓正百无聊赖地翻着闲书,看见他一脸忧心忡忡地走进来,关心道:“阿栖,你这是怎么了?”

  程栖看了眼四周,压低了声量,“不好了,蜻蜓。”

  “怎么了?”

  “小道长,他在别柳亭子跟人幽会。”

  “幽会?跟谁幽会?”

  他凑近蜻蜓耳边,“我一路跟着小道长,看见他径直去了别柳亭子,在那里站了好一会,似乎是在等人,没过多久,便来了个我从没见过的俊俏小公子,同他有说有笑的,两人往别处走去了。”

  程栖捏紧了拳头,“到底是谁,撬墙角撬到我程家来了。”

  程千遥刚好踏进门来,看见程栖怒气冲冲的模样,问道:“怎么了这是?蜻蜓,你惹他了?”

  蜻蜓一脸严肃地摇摇头。

  程栖走到程千遥身边,见他悠悠闲闲地正喝起茶来,“你还有心思喝茶?我们家小道长快跟别人跑了。”他于是将自己偷偷跟踪傅风回一事又同程千遥说了一遍。程千遥听罢,捏着茶盏,自语道:“怎么是个公子哥儿?我为他介绍的,不是一个老头儿吗?”

  “老头儿?什么老头儿?”

  这事还得从傅风回手上的那一支玉笛说起。这玉笛本是在五云城时程千遥随手送的,见傅风回不时拿出来把玩,程千遥便找了城中妙音笛社的于师傅,教他吹笛。于师傅前些日子很忙,最近才空闲下来,于是这段日子,傅风回便一直跟着于师傅吹笛子。不过于师傅是一个又高又瘦的老头儿,怎么看,也不像程栖口中所说的俊俏小公子。

  正说着,傅风回恰好回来了,见到程千遥,他一笑,“千遥。”见他们仨都望着自己,傅风回十分不解,“怎么了你们?”

  程栖问:“小道长,你的笛子最近练得如何啦?”

  “还行”,傅风回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笛子来,“你们怎么知道此事的,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程千遥笑眯眯的,“那今日于师傅教了你什么曲子呀?”

  “于师傅他啊,教了一曲春湖夜月”,傅风回坐下来,看见程千遥的神色,忽然明了,噗嗤一声,“我说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原来是因为这个。我也不瞒你们,其实,教我笛子的不是于师傅。”

  傅风回说,本来最初说好他的竹笛师父是于师傅,可那于师傅有一个徒弟,叫郁憬,见了他自告奋勇非要亲自教他。于师傅想着,既然只是入门技巧,不如就答应了郁憬,何况这郁憬的确是他众多弟子中资质最佳的那一个。于是这些日子,其实都是郁憬在教他。不过,郁憬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此事,傅风回便答应他,也就没有告诉程千遥。

  程千遥用指腹旋着茶杯盖子,面上似笑非笑,喃喃道,这小子,就叫郁憬是吧。

  第二日,傅风回出门学笛,程千遥也跟了上来,说要同他一起去见见那本事一流的郁小公子,还叫他放心,绝不会让那郁憬察觉出来。到了河边的别柳亭子,郁憬比平日里都早,已经在那里等待着。程千遥在一旁仔细打量着他,他一身雪色锦衣,确实如同程栖所言,是个长相相当俊俏的小公子。俩人碰了头,又往人更少的地方走去,程千遥紧紧跟着,在一片长柳空地,两人说了几句,傅风回便开始吹奏玉笛,有时那郁憬也会让他停下,似乎是指点了一二,傅风回才又开始拿起自己的玉笛。这般看来,这郁憬的确是尽心尽力在教自家小道长吹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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