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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千山

时间:2023-11-15 22:00:07  状态:完结  作者:一碗大橙子

  “你知道这画师?”程栖问。

  蜻蜓答道:“李微识原是岐国画师,后来岐国被虞国吞灭,又做了大虞的宫廷画师。他尤善画人,形神皆俱,我家中也有一幅他的画。”

  程栖把这画递给也在翻笛谱的程千遥,“哥你看,真是巧了,这画中人多像小道长。”他玩笑道:“说不定这就是小道长的前世。”

  程千遥瞟了几眼,脸色刹那间一变,随即道:“哪儿像了,我看不像。”

  “不像吗?”傅风回也看向这幅画,“连我自己都觉得挺像的,只是这张脸似乎带着些愁气。”他轻轻抚着这幅画,道:“若真是我的前世,也不知道过了怎样的一生。”他对程千遥道:“我还是把这幅画还给郁家吧,说来也奇怪,每次看到它,心中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他将这幅画小心翼翼地卷了起来,准备拿去自己的房间,刚离开桌旁,却忽然倒在地上。

  “风回。”程千遥着急地将他抱起来,可傅风回已是昏迷不醒。程千遥抬起掌来,一团蓝色波光在他掌间泠泠闪动,源源不断地被渡送给怀中人。好一会儿,傅风回才慢慢睁开双眼。

  程千遥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怀中的人动了一动,程千遥却骤然面色一凛,紧抓住他的手腕,厉声道:“你不是风回,你是何人?”

  “我是……我”,说话的似乎连自己也不甚清楚,想了片刻,才缓缓道:“我是贺知雨。”

  “怎么是你?”程千遥神色更冷,不自知地更加用力攥紧对方的手腕。

  那人细看了程千遥的样貌,说:“我还未道怎么是你?你倒问起我来了。”他似乎想从程千遥的怀中挣扎着站起来,但程千遥让他丝毫动弹不得,不依不饶地问:“傅风回呢?你把他怎么了?”

  一旁的程栖和蜻蜓亦不明白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明前一刻小道长还同他们看着那一幅画,有说有笑,为何下一刻就忽然晕倒,醒来就不是原先的小道长了。蜻蜓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捡起遗落在地上的那一幅古画,急急忙忙凑到贺知雨的面前,问:“你同这幅画有什么关系?”

  贺知雨一瞥,道:“这画上的,不就是我吗?”

  他动了动自己的手臂,感到程千遥的桎梏,又道:“这到底是怎样一件事我也不清楚,不过,这身体可不是我的,你再用力,这手可就断了。”程千遥听罢,这才松开自己的手,那手腕处已经留下一片淤青。

  贺知雨揉了揉手腕,这才站起来。这下不止是程千遥,就连程栖和蜻蜓也看出来了,即便仍旧是同一张脸,眼前这个人举手投足间同傅风回完全不一般。他往桌边颇有风度地一坐,一手拿过蜻蜓的手中的画,沉默不语地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无奈地轻笑了一下。

  他放下这画,对程千遥道:“你这狐妖,也别用这般眼神看我。连我自己都诧异,我不是早死了吗,为何今日又在别人的身体里醒来?”他又转头问一旁的程栖和蜻蜓,“两位小哥,你们这儿可有史书?”

  蜻蜓问:“你要何朝何代的?”

  “章国及之后的,我全都要。”

  程栖嘟囔着:“我们现在上哪儿去给你找这些书,倒是你,快想想办法,把身体还给我家小道长。”

  蜻蜓拿出自己的述妖录,簌簌一翻,一撕,地面上赫然出现个棕色大木箱。他蹲下来打开这个木箱,随意扔出许多本,又从木箱中拿出一本抛给贺知雨,“这是章国的,剩下的,都在里面。”

  “你要的,我们已经替你做了。”蜻蜓直视着他,“请你也尽快把身体还给傅道长。”

  贺知雨似若未闻,只是翻着手中的书,翻至其中一页,递给程栖和蜻蜓,“这就是我。”

  程栖读了读书上的文字,疑惑道:“可这也不是你的名字呀,你不是叫做贺知雨吗?”他指指这一页,“这个奸臣,叫做顾悬。”


第36章 城春·三

  长明十年,章国都城外道口旁,贺知雨正持一柄青伞,等在雨中。

  按贺唤竹的来信所言,今日她约莫将于辰时达到,可如今辰时将过,这道上却半点人影也无,只有寒雨纷纷,随风飘进这伞中,扑来一阵料峭春意。

  “二少爷,快看。”旁边的小厮高兴喊道。他手所指的方向,正遥遥跑来一匹快马,马上一个飒爽少女,在雨中扬鞭奔来。她冒着雨,见到贺知雨的身影,才渐渐缓住马,到了这道口旁,她跃下马,脸上的蒙蒙雨水还来不及擦,一把伞便移了过来,替她挡住了些风雨。

  “你怎么淋着雨回来,连蓑衣也不披上一件?”贺知雨微微皱眉道。

  “知雨哥哥,你看我的马背上。”贺唤竹用手示意着,贺知雨看去,马背上,她的绿蓑衣正盖着什么。贺唤竹道:“我在回来的路上救了一个人。”

  贺知雨瞧见那蓑衣下虚虚垂下一只手来,满是泥泞。他上前将自己的手搭在那手上的腕处,对旁边年轻的小厮道:“你先带此人回去,请长济伯伯为其施针,稳住他的生脉,我们随后就到。”那小厮听罢点头应到,随即一跃马上,驾马率先离开了。

  贺知雨与贺唤竹撑着伞往城中走去,途中贺唤竹这才把一切道来。

  贺知雨与贺唤竹原是深平城中贺太医贺长济的侄子侄女,因其父母早亡,他们自幼是由贺长济抚养长大的。因受贺长济的影响,二人皆有悬壶济世之心,贺长济也对此甚感欣慰,他本想将一双亲侄都送去自己的师父无杳山人那儿,无奈贺知雨生来体弱多病,贺长济多有担心,便留了他在自己身边,让他跟着自己学习医术,而贺唤竹则在无杳山人处,每年归家一次。

  今日正是贺唤竹回来的时候,要见到许久未见的妹妹,贺知雨心中自是十分欢喜,不顾这总下不停的纷纷寒雨,亲自到城外路口来接她。贺唤竹亦是思念自家亲人,一大早,便骑上快马,一路急奔。不过在快到深平城外的时候,贺唤竹的马惊扰了一群野犬,搅得狺狺犬声此起彼伏,她不经意回头一望,心中一惊,这一群野犬正围着一个倒下的人团团走动。贺唤竹往前拾了根粗大木枝,费了好大劲儿才将此人救出。她粗粗一打量,此人似乎跟自家哥哥年纪相仿,可他脸上身上满是泥水,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来。她将他驮在马上,继续赶回来,故而才迟了。

  贺知雨听罢,道:“我知晓你是去学医去了,却不知你还学了一套打狗棒法。”

  “那是。”贺唤竹摇头晃脑着,俏皮道:“我整日里在山野间,有什么不会,可比不上你在家里当个娇气少爷。告诉你,最近我还学了做竹笛呢。”她当真从怀中掏出一根碧色笛竹,“送你的,哥哥。”

  贺知雨接过去,笑道:“还算有心,知道给我带礼物了。我们快回去吧,看看你救下的那人情况如何了。”

  回到贺府,贺长济已经为那人切脉施针,并写下一纸药方吩咐下人照此抓药熬煎。贺知雨去看那人,他仍在昏迷中,已被简单擦洗了一下,露出一张端正的脸庞。他似乎十分焦躁疼痛,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抓着,又直直垂下,一件小物忽然从袖袍中被他甩了出来。

  贺知雨拾起来,原来,这是一枚环玉。

  这玉上系着一根红绳,绳上满满裹着一层泥,可这一枚玉环却是那么洁净。就连贺知雨这个不懂玉的外行,也能瞧出这块玉的幽碧温润处。

  他正细细打量着这手中的玉石,那一只手忽地一下拽住了站着的贺知雨的衣袍。贺知雨将那只手紧紧握住,如同一种温和的安慰。昏沉的少年人面色苍白,贺知雨心道,原来这人跟我差不多年纪,也不知因何,竟如此遭罪。

  那只手仍是紧紧地抓着他,没有一丝要放开的意思,贺唤竹过来叫他,贺知雨这才离开。

  今日贺唤竹回来,府中上下俱是十分欢喜,贺夫人早就吩咐下去,做了一大桌贺唤竹喜爱的菜肴。贺唤竹说了不少自己的山中趣事,逗得大家笑声不断,又说起一件怪事,自己一路回来,竟见到山野道中有一些人的尸骨,这是以前从未见过的,而那少年便是她唯一救回来的活人。

  贺长济长叹一口气,对贺唤竹道:“唤竹,你在山中有所不知,去年冬天时,北方的桐州天降异雪,从冬末一直下到了今年春。”

  “大雪?”

  “对,听闻那些大雪几乎将整个桐州埋了。当地的百姓大都被困于桐州的暴雪中,还有一些想从桐州逃出来的,许多都冻死于途中,即使侥幸逃出来的那一部分,却仍有不少死于长久积得的寒冷疲饿。”

  贺长济又道:“知雨唤竹,想必你们也察觉了,那位被救的少年人,体内寒气郁滞,心力虚乏,我想,他或许也是从桐州出逃的流民。”

  贺唤竹听罢,不禁忧心道:“难道对于桐州一事,朝廷未有任何应对之举?”

  贺知雨冷然一笑,道:“那这可就要问问游意游大人了。”

  贺长济亦是摇头一叹,“如今四方天灾连连,而朝中奸佞当道,这天下,难哪。”

  桌上的气氛骤然冷了,大家脸上都是面带寒色。贺夫人赶紧招呼众人动筷,别可惜了这一桌子好菜。饭毕,贺夫人却压低了声量,道,前些日子,与我素来交好的陈夫人,因为她家老爷在朝中驳了那大人一句,第二日,她便被随意找了个由头,被暗羽司的人请去问了个三天三夜,最后才放出。长济、知雨,你们也清楚这暗羽司到底在为谁做事,如今城中人人自危,你们更要小心谨慎,勿要祸从口出呀。

  贺夫人的一番嘱托,让贺知雨心中更为愤懑,亦更为无奈。这时,一个老仆走过来告诉他,他们所救下的那个少年人已经醒过来了。贺知雨过去瞧他时,他已经勉强自己从床上起来,似乎想要走出房间。贺知雨皱着眉,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背,轻声责怪道:“你不要命了?”

  “我……我还有要事在身。小公子的救命之恩,唯有日后来报。”

  “就你这身体,毋说报恩,就连走出这房间,都要散一身骨头。”贺知雨有些强硬地将他扶回床边,又道:“再说,救你的可不是我,是我的妹妹。”

  那少年只好苍白着一张脸,重新躺回床上。

  “你叫什么名字?”贺知雨问。

  “宋扬旌。”

  “你从何处来?”

  “北边的桐州。”

  宋扬旌本以为面前这位小公子还有一大堆问题要问他,却见他只是伸出来手来,替自己提了提被子,什么也没有再说,转身欲要离开。宋扬旌一下抓住他的手腕。

  贺知雨回身看他,宋扬旌摊开另一只手掌,掌中正是那一环青玉。

  宋扬旌虚弱道:“小公子,可否请你帮我一个忙?”

  按照宋扬旌所托,他想请贺知雨替他将这枚玉以及一封信,送至城中旧槐巷子中的一户人家。可几日后,贺知雨却将这玉连同那封信都还给了他。贺知雨摇摇头,说自己去寻了,那小院中似乎一直无人。以防遗漏,他还另外去了几个听起来颇为相似的地方,但都没有找到宋扬旌所说的那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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