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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萨配合他随口一猜：“嗯…让我想想，哥哥是听见什么秘密了？” “你--”陆西泽故作玄虚，用审视的眼神盯他，对视了几秒后败下阵来，“算你运气好。” “其实应该算是附在木精华上，有植物的地方我都能听见声音。” 用他世界的话来说，就是顺风耳。 卡萨照常夸了句好厉害，随后又问：“哥哥什么时候用的？” “埃菲让我们在外面等的时候，”陆西泽蹙起眉，“还有奈登的声音。” 这房子很小，屋内一目了然，他和卡萨在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奈登，但后来奈登又的确从屋里出来。 他继续道：“听不懂埃菲他们讲话，但感觉她语气不太对劲，似乎是在责骂奈登。奇怪的是，我想不通他们在什么地方，除了厨房那个角落放了菜，屋里其他地方还会有植物吗？” 除非屋里有暗道后门之类的。 卡萨也这么想，但只是问他：“哥哥是怎么觉得埃菲有问题的？” 毕竟一开始埃菲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陆西泽也不会平白无故用魔法去试探别人。 “米契德点火的时候她说是第一次见到魔法。”当时他并没有怀疑什么，直到出门后米契德又暗骂了一句火覃国。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北郅这边没有魔法不是很正常吗？” 陆西泽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米契德上次说话的时候你是不是又没有认真听？” 卡萨‘啊’了一声，回想起上次离开克亚西藤后米契德为他们介绍的背景，期间他提了一句几年前火覃国对北郅的态度。 大夸自己管理得当后还敷衍地派了使者来实地考察，再怎么说也是王城派来的人，还在北郅待了半月久。北郅本就贫穷，又要分出一大笔钱来招待使者，好吃好喝地候着才把人送走，简直雪上加霜。 这么久的时间里使者不可能没使用过魔法，更何况很多被派去远地考察的小职位最喜欢仗着权势欺压人了，用魔法欺负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埃菲看起来差不多二十来岁，几年前的事不可能不记得，她家又在这正中央，怎么也不会是第一次见到魔法。 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撒这个谎。 卡萨反应过来，问他：“那明天和她对峙？” “先别，我们明天先去那边看看，埃菲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 -- 陆西泽觉得自己是有点霉运在身上的。 他们一早告别完埃菲后就出发去恶魔那边，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刚见到石头堆砌的房子，陆西泽竟隐隐觉得自己身上发痒。 恶魔这边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整个半区没有幸免的，全都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说是减少抓挠次数也防止扩散，这个情况反而像是埃菲说的传染了。 一开始恶魔也保持警惕，只是没有像他们想的那样仇视人类，因为那群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完全提不起精神来。 他们分开行动，卡萨和米契德去了其他地方问情况，陆西泽和伊里菲斯待在一起。 许多恶魔的房子是没有门的，他们招呼了一声便往屋里走。一个恶魔正命若悬丝地躺在石头做的床上，用干草盖着身子。 见到他们也只是飘过来一个眼神，没有任何言语，看样子是命不久矣了。 伊里菲斯上前去帮恶魔察看水泡了，陆西泽自然地坐上石头椅，莫名有些同情。 一团绿色的光如阳光般洒在恶魔身上，没一会后伊里菲斯转身向他走来，低声说：“找不到病的来源，我只能先帮他抑制扩散。” 恰好那个恶魔往这边看，眼里满满的期待，陆西泽朝他笑了笑收回视线，也低着声音：“不死就行，还有时间。” 接收到陆西泽微笑的伯尼有些心安，这两个人类突然闯进他的房子，他已经患上了加厄活不过多久，无论对方什么意图他都不在意，就这样静静躺着看那两个奇怪的人类。 谁知对方突然说可以帮他治疗。 从加厄兴起后，很多恶魔都在说是人类搞的鬼，人类就是一群阴险狡诈的东西，可是他又忍不住想起以前不是这样的。 魔界君主虽然没有管过这里，但他们和人类相处得还算不错，那时候他们会在公共区域摆摊子，时不时还有小型活动，用物换物。 这两个人类比他见过的人都要好看，不像是北郅的，可能是远方来的，目的不清楚，但看着像好人。 尤其是这团绿色的光，伯尼一下觉得浑身舒畅，身上的水泡似乎没有那么痒了。 现在伯尼是十分信赖这两人，他的眼神紧跟他们动作。那个长头发的金发人类向他走近了，在他面前微弯下腰，视线在他脖子上停留了会，皱了皱眉又很快散开。 伯尼知道，他看的是自己脖子上的水泡。 “你暂时不会有事，我们先去其他地方晚点过来。” 陆西泽怕吓到对方，尽量和蔼着跟他讲话，结果对方突然狠狠点头反而让他吓一跳，对他们这么信任吗？ 他们走出伯尼的房子，可能是受到伯尼身上水泡的视觉冲击，陆西泽觉得自己身上更痒了，直到手臂上的搔痒难以忍受。 他掀起袖子，一排水泡，有点熟悉。 他落在伊里菲斯后半步，平静地开口：“那个，我好像患上加厄了。” “加厄啊，”伊里菲斯正琢磨如何对症下药，听见他说话便下意识接话，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怎么会？” 可是事实的确是这样，伊里菲斯凑近一看，密密麻麻有些狰狞，跟恶魔的症状一样。 伊里菲斯啧了一声，表情严肃，“不是说人类不会传染吗？我也先帮你抑制住。” “或许我们要回去找埃菲了。”陆西泽说完后又想起什么，原本上前的步子又退回，“你不怕被我传染上？” “喂！我可是伊里菲斯，不要看不起我!没有什么是我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不满地喊道。 陆西泽笑。 中二少年是这样的，热忱善良。 死亡 怕效率太低，商量过后卡萨和米契德还是分开走，卡萨负责去找休斯顿。 他一路问过来，恶魔为他指了路，只是大多眼神怪异，一脸讳莫如深。 和休斯顿同住的是他的妻子，一个表面凶悍的女性。 她一听说是来找休斯顿的，直接语气激动喊道：“你们这群人类没一个好东西！害死了他还不够，还想来害我是吗？” 那嗓门好像是要让外面的恶魔都听到。 见卡萨很好欺负的样子，她动作很快地掏出来一把尖刀，怒瞪着眼用刀指向卡萨，大有一副势不两立的模样。 卡萨：“……” 精神真好，不像得病的。 对老弱病残妇动手是非常不绅士的行为，还好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是个坏精灵。 卡萨杵着没动，静静看着冲破地面的藤蔓将对方禁锢住，随着一声尖叫，尖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真不要脸！欺负弱小！”被绑着的帕姬很不安分，啐了他一口后剧烈挣脱，只是没有多大用，越用力藤蔓绑得越紧。 卡萨慢悠悠进屋坐下，等她折腾不动才开始问话，“休斯顿是怎么患上加厄的。” “你们别装什么好人了！就是你们人类害得！”帕姬嘴上丝毫不退让。 卡萨无语，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我什么时候装了？” 帕姬被这一问话弄得有些愣，好像对方也没说过他是好人，唉不对剧情不该是这样的啊。 她嗫嚅着：“反正…反正都是你们的错。” 她偷瞄了一眼卡萨，对方对她完全不在意，冷着张脸不太好惹的样子。 “你给我松开我才说！”她壮着胆子加大音量。 卡萨刚打量完屋里的陈设，只能用简陋来形容，连吃的都成问题。听到她话后轻声笑了，“说完再松。” 明明他长得很无害，帕姬却觉得这笑阴森森的。 她打了个寒颤，结巴着开口：“休斯顿…他是去那边患上的，他无赖惯了我也管不到他，大概是误吃了什么，回来身上就起了水泡。” 卡萨打断她：“你们平时吃的从哪来？” 她可疑地顿了一会，有些难以启齿，“有时是去外面找，有时是他…从那边带回来。” 说完她又猛烈摇头，“可是那天我可没吃他带回来的东西，我怎么也染上了加厄。” 然后她自言自语起来，“不对，一定是休斯顿传染给我的，啊啊--他为什么要害我！” 帕姬情绪越发失控，大概率是问不出什么信息。 休斯顿已经死了，帕姬和他关系看起来也不怎样，她更关心自己得病的后果，并且疑似精神有些失常。 卡萨松开她，丢给她一句“好好待着。” 等他按照约定回到最初地点，只有米契德一人，他正放空地轻拍身上的衣服，似乎不慎沾上了灰尘。 被他喊了一声才回神，并告诉他另两个人已经先回去找埃菲了。 “怎么这么突然？”卡萨记得陆西泽说过先不用管埃菲。 “埃菲有点问题，路一染上了加厄。”米契德叹了口气，“我们也过去，路一说最好绕到后面去堵后门。” 卡萨只听得见前半句话，声音沉重，“他被传染了？” 米契德见他脸色不对，想起陆西泽临走时交代的，连忙说：“你先别着急！路一特意给你留了话。” “什么？”卡萨顿住步子，有些不耐。 米契德想了想，模仿陆西泽淡定自在的语气，“不死就行，问题不大。” 卡萨：“……”某人是真会让人放心。 空寂的街道尽头堆放着许久未处理的垃圾，走在路上都能闻到那边飘来的臭味。 来到熟悉的房门前，伊里菲斯对陆西泽使了个眼色，准备抬手敲门。 “叩--” 刚敲了一声，门很轻易开了，刚才只是虚掩着。 陆西泽试探性喊了一声：“埃菲，你在家吗？” 里面没有回应，但有细微的声响，类似衣服摩擦发出的声音，像是行动不方便的人在地上挪动。 陆西泽直觉不对劲往里走去。 跟昨天他们看到的一样，屋子很小，几乎没有什么藏身的地方。不同的是，原本挂在墙面上的一大丛干草现在被散乱丢在地上，一块小空间显露出来。 是个小房间，这下屋子才像是三个人住得下的样子。 “埃菲？” -- 埃菲觉得自己马上要死了。 好多血，胸口上，手上脸上都是血。时间好漫长，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刻，她想起了奈登和父亲，从小父亲就告诉她要好好照顾弟弟，她照做了，弟弟总是很调皮，每次惹祸挨骂的却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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