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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一个小孩子啊！大人怎么能打小孩呢？ 他瘪嘴想要使出那一招，还没来得及假哭他瞥见那男人的眼神，冷冰冰地不含一丝温度，他汗毛立起，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死人，怀疑自己只要一哭就会被打。 这下他是真的怕了，眼泪在眼眶打转，但嘴不敢松开怕一不小心哭出声，其他小屁孩也一句话不敢说。 他们一开始想来打劫这几个人，是因为观察到这几个外乡人穿得好，看起来像是有钱的样子，又接连碰壁，性子应该比较好欺负，要是真能抢到钱，他们阿爸就不用外出去打工了。 也不用时刻担心阿爸会被恶魔伤害了。 所以他们的计划就很直接，先威胁，再透露一点信息打发对方，虽然对方是成年人看起来人高马大的，但他们有木棍又突然出手，不是谁都会有防备的。 况且，他们其实也十五六岁了，只是看起来瘦小。 抱着一丝侥幸，他们都觉得自己不会失手，可谁也没想到，那群愚蠢的外乡人居然听不懂他们讲话。要不是为了钱，他们现在也不会这么懊悔。 米契德见那小孩想哭又不敢哭，有些无奈地喊：“卡萨，算了吧。” 面色不善的卡萨勉强收回手，只听见不远处又传来一句叫喊声，那声音由远到近，那人马上就要到这个转角。 小男孩听见声音不淡定了，焦急转身想要往反方向跑，他这心虚的样子被卡萨逮住，又轻易拽住了对方的后衣领。 卡萨友好地一笑。 小男孩：“******” 那是个戴眼镜的灰发小姐，穿着条破旧围裙，见到这画面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估计是她弟弟又伙同其他小孩欺负外地人了。 她连忙开口解释了一大堆，大致意思是都是她弟弟的错，希望请求原谅。 见对方都一脸懵逼她才反应过来他们听不懂，于是她又用不太熟练的通用语复述了一遍，并邀请对方去她家吃饭。 这送上门的好意，陆西泽思考了一秒果断接受了。 她说她叫埃菲，旁边那个红毛小孩是她弟弟叫奈登，他们一家三口，阿爸白天会去远一点的地方摆摊挣点小钱，她负责在家照顾弟弟和准备食物。 她带他们回了那个据说很寒酸的家，陆西泽初步看了看，除了破烂了点，蟑螂在桌上爬，挤不下他们这么多人以至于就陆西泽和卡萨进了屋以外，其实也还好。 陆西泽这样安慰自己，毕竟光线还挺好。 想着他抬头看了眼光线来源，原来不是错觉，的确是自然光，用几块木板勉强盖住的屋顶中央一大块空缺，光线毫不吝啬地透进来。 他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埃菲注意到了，羞涩一笑：“抱歉，环境实在不太好。” “没事，”陆西泽想着套近乎，随口问道：“你弟弟呢？” 刚刚是和他们一起进屋的，这屋这么小怎么突然就看不到人影了。 埃菲擦桌子的手一顿，低着头说：“没注意，可能出去了吧。” 初步了解 “你们先坐，我去准备吃的。” 屋里只摆了两条凳子，陆西泽“嗯”了一声，和卡萨一起顺着她的动作坐下休息，又见埃菲搬了几个木墩子去外面。 门外传来米契德的声音，他和埃菲似乎闲聊了几句，没一会埃菲又进屋在角落摸索了会，拿了个木桶出去。 她先前有提到过这里都是公共用水，得去中央大棚那边排队取水，一般她早上会去打一次水，足够一天的用量。 听声音米契德跟她一块出去了，而伊里菲斯在外面逗那几个孩子玩。 他们面前这张小木桌应该也是自己做的，桌面有些粗糙，就一块普通的木板，下面用钉子固定桌脚。 旁边的小柜子上放着跟这个屋子完全不搭的一个罐头，柱身精致，贴着的标签朝内。 陆西泽总觉得有种怪异的违和，刚碰到罐身想看一下标签，听见卡萨问他。 “哥哥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意识到这是在别人家，私自查看东西的行为不太好。陆西泽将手缩回，轻叩桌沿。 “以前啊……”他也不知道公主以前什么生活，含糊着说：“就天天学魔法呗，还能干啥。” 卡萨笑了声，“那哥哥学的时候一定偷懒了。” 这是在内涵他魔法学得不好呢。 陆西泽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你呢？别又想敷衍过去。” 虽然按卡萨的说法是被他意外召唤出来的，但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刚孕育出的精灵，他以前应该经历过什么。 “我啊，”卡萨单手撑脸，黑色的瞳孔定定看着他，“很久以前的时候还没化形，待在精灵谷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那时候挺无聊的，后来。” 他轻抿了下嘴，“后来发生了些不太愉快的事情，也算是幸运吧，在那以后遇到了很好的人，见识到了很多认知范围以外的事情。再然后因为某件大事就变成哥哥看到的样子了。” “什么大事，受伤了还是中了什么魔法？”陆西泽见他低下头轻笑了几声，不由得皱起了眉，“你笑什么？” 卡萨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哥哥是在担心我吗？” 眼见陆西泽又要投来无语的眼神，他识时务地立马回答：“都不是，是因为被讨厌了所以被封印了。” “你干了对不起别人的事？” “算是吧。”卡萨声音越来越轻，似是陷入了回忆，又是浅笑又是蹙眉的，不知道在纠结些什么。 能肯定的是那个人对卡萨很重要。 陆西泽眸光意味不明，卡萨现在算是他的契约精灵，对于一个未曾谋过面，甚至以后都不会见面的疑似卡萨前主人的人，他难得有一点在意。 出于某种心思，他突然问道：“你很怕被那个人讨厌？” “嗯？”卡萨回过神，他眼神闪了闪，看向陆西泽想要解释，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真是太感谢您了。” 门外传来说笑的声音，是埃菲他们回来了。陆西泽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到门口自然地接过了埃菲手里的篮子。 里面装着些还算新鲜的豆瓣菜，一罐扁豆，还有一小块猪肉，看起来挺奢侈的，不该是他们吃得起的。 埃菲又不太好意思地低头，“我去找他们借了点…对了，我父亲今天是不回来的，他今早刚出去，得明天才回来。” 陆西泽点点头，帮她把食材放到了屋子里的小角落，那里有一个土坑，里面有残余的柴火。 一个简陋的厨房。 埃菲从墙角放置的柴火处摸出个火石，蹲下身刚想开始艰难地点火，陆西泽开口阻止她，朝门外喊了声。 米契德很快进了屋，虽然有预想屋里条件不太好，真正见到还挺不是滋味，看到埃菲在点火一下明白了意图。 他对埃菲笑了声，抓起一截未燃完的干柴轻念咒语，火咻地燃了起来。 埃菲惊讶张嘴:“这是魔法吗？听说王城那边的人会魔法，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埃菲向他们表达完感谢后，又善意地劝他们先去干净点的地方等待，她一个人就可以。 他们想着也帮不上什么忙，便一起出了屋子，伊里菲斯也恰好告别完那几个孩子，在木墩上乖巧休息。见到他们开口问：“我们今晚怎么办？” 埃菲这里肯定是不现实的，屋子实在太小了，他们都有些难以相信埃菲一家三口能住下。 可又没有人愿意接纳他们，陆西泽看了眼天色，说：“今晚先在外面凑合吧，明天去右半区看看。” 众人同意，又随意聊了会。没多久埃菲将小木桌搬了出来，四周各摆上小木墩，将准备的吃的端上桌，示意他们可以用餐了。 而消失许久的奈登这时才光着脚地从屋里走出，怯怯地将他们全打量了一遍，最后和卡萨对上视线后又飞快移开。 这一顿吃得很平淡，但见奈登大口往嘴里扒拉就知道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可以给我们讲讲加厄吗？” 在路上他们跟埃菲说明了来北郅的目的，对方只是笑却没有搭话。现在听到这话埃菲也神色如常，旁边的奈登好像听懂了抬头看了看他姐姐，几秒后埃菲放下勺子，看向陆西泽。 “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吧。”埃菲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总觉得她异常认真，她语气坚决道：“我不知道外面怎么传的，但加厄真的跟我们没关系。” 陆西泽：“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调查清楚。埃菲你能具体说说吗？” 如果能从这得到一点线索，明天他们去那边会更顺利点。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四周都很安静，好像整个北郅都只有他们几个人。 要是他们细心一点，必能发现有不少好奇的人正从各个角落偷偷看他们，看这群奇怪的外乡人。 “我知道的不多，是听说的。”埃菲下意识看了眼身后的小道，两侧的房门全都紧闭着，“有人说……是诅咒。” “诅咒？” 埃菲略带紧张地说：“这只是听说，说是恶魔做尽坏事，惹到了邪恶女巫，现在遭报应了。不然怎么我们就生活得好好的。” 这类似童话故事的情节，小孩子才会相信吧。陆西泽沉默了一会，无奈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病吗？”埃菲推了推眼镜，又拿起勺子，“半年前吧，对，就是那个恶魔！” “谁？” “休斯顿！就他经常来这附近蹭食，老无赖了！是他先患病的，后来那些恶魔可能是被传染的吧，反正它们那些恶魔经常待一起。” 听到某些字眼陆西泽微微抬了头，埃菲的话有些纰漏。 或许她知道的不太全面，他没说什么，和卡萨对上了个眼色，余光却瞥见卡萨一点东西没吃。 这孩子真是挑剔啊。 伊里菲斯和米契德也只听别人说过，未亲眼见过那病，没觉得哪不对劲，依旧吃着东西默默听着。 “知道了，谢谢你。”陆西泽露出一个微笑。 最终在埃菲的劝说下，伊里菲斯和米契德进屋挤挤，他和卡萨在外守夜，其实晚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纯粹是他们为自己凄凉处境找的借口。 夜深，屋内已经没有声音。 “哥哥信她吗？”卡萨用小树杈在地上画圈，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 陆西泽没回答这个问题，反问他：“你还记得莫尔说的吗？” “记得，”卡萨顿了会，“不像诅咒，也不会传染。” 霉运加身 那埃菲是从哪听说的呢？ 陆西泽按压了下右手腕上的咒语，状似无意开口：“其实今天我试了魔法，你猜怎么着。” 他的魔法卡萨是清楚的，每天靠猜，能不用则不用，主要还是没有用魔法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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