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褚知行的号码,丝毫不给对方问话的机会: “把其他人叫上,来特务所。” 说完,他利索地挂断电话,外套一披,火急火燎地狂奔出公寓。 SNE特务所。 “你身上的地魂还在,三魂都没缺。” 褚知行将没了效果的追魂符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靠着前台昏昏欲睡的周嘉翊强打着精神,哈欠连天: “不是吧江哥,你大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看地魂?而且你看就看呗,干什么叫我们啊?困死了……哈~” 苏浅:“就是就是。” 江楼弃冷哼了一声,愤然道: “你们帮着九尘一起欺骗我的事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还想安心睡觉?” 听到这,周嘉翊瞬间就不乐意了,脑子也立刻清醒过来,叉着腰回怼道: “诶诶诶,江哥,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们几个明明提醒你了,是你不中用,没点意志力就被冥主大人抹去记忆了。” 这番话头一回把对方怼得哑口无言。 西诺•格里菲斯有点不耐烦了,“江所长你到底叫我们过来什么事啊?” “我要去地府,你们帮我打开阎罗令的大门。” 说着,江楼弃把阎罗令塞到褚知行手里,连眼神都刻着无法撼动的坚定。 “什么?!地地地府?!” 周嘉翊掰正惊掉的下巴,脸上顿时苦恼,“江哥,看来你不仅被冥主大人抹除记忆,脑子也顺便被弄傻了。” 只有褚知行看出了对方是来玩真的,二话不说就将阎罗令扔回去,拒绝道: “你疯了?凡人是进不去阎罗令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进去?” 江楼弃捡起地上的令牌,说: “我有玉简护身,不会有问题的,顶多就是受点皮外伤,再说我一定要去冥界找九尘,我很担心他。” 苏浅提议了句:“你把崔判官召来不就行了,他肯定知道冥主大人的情况。” “没用,我试过了,那判官老儿压根就把我拉黑了。” 江楼弃叹了一声,语气有些暴躁:“你们就说到底帮不帮吧?如果不是需要用鬼做媒介,我才懒得跟你们废话。” 旁边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愣是纠结了好半天,屁话都没憋出来一句。 这时周嘉翊从后面走来,犹豫再三,随后咬咬牙说道: “江哥,我倒是可以帮你,不过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别怪我啊,更不能让冥主大人来抓我!” 对方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我变成鬼就跟九尘在下面逍遥快活了,谁有闲工夫找你。” 见他完全魔怔听不下去劝阻,褚知行走上前,“我们跟你一块去。” 江楼弃摇摇头,“不行,你们跟我一起去那特务所怎么办?而且别忘了你们还是罪犯,阎罗令会根据你们的罪行传送到不同监狱,这不是给我添麻烦吗?” “唉,天意不让我们帮你。” 周嘉翊窃喜地感慨了一句,随后将令牌放在自己的额间,又说道: “江哥,逢年过节记得来看我们啊!” “神经病,还真咒我。” 阎罗令迅速弥漫出滚滚黑烟。 周嘉翊眼疾手快将牌子反过来面向男人,双手紧紧握住抖动的令牌,大喊着: “快!江哥,进门!” 褚知行飞快塞给他一串红线穿起来的铜钱币,“地府不能用符咒,这个给你。” 话音刚落,江楼弃见准时机跨入阴门,整个身体埋没在浓郁的雾里。 他前脚刚进去,阎罗令后脚立刻就关了门,又变成了一块冰冷的令牌。 苏浅翻着那块牌子,不可置信地说道:“还真进去了?希望他人没事。” 果然就跟刚才说的不假,玉简成功护着他穿过了那层诡异的浓雾。 只是身上莫名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脸上也多出了几道血痕,虽然不致命,却疼到人骨头里。 进了地府后,止痛的符咒也失效了。 江楼弃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晃了几下晕沉沉的脑袋,视线落在面前的石碑上。 那块被无尽昏暗侵蚀,已然面目全非的苍黄石碑上,刻着醒目的三个大字: 鬼门关。 他收回目光,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黄泉路上,拘魂使牵引着无数鬼魂踏过那寸草不生的幽暗之路。 可偏偏那路的两旁,却开着一簇簇妖冶的彼岸花,红得刺眼。 江楼弃跟在一堆没有意识的亡魂后面,特意离黑白无常远了点,脑子里也将去往阎王殿的路线过了一遍。 就这样一直走到了路的尽头,视角也开始变得昏暗。 周遭仿佛如残阳般,天边就跟泼了血一样红。 而眼前便是一座黑色的、简陋的石桥,它被尘世间的人称作——奈何桥。 奈何桥下流淌的是如同水银般耀眼精光的河水,据说哪个鬼魂不慎掉下去,便永世不得超生。 那是忘川河。 走过奈何桥口,就到了望乡台。 不远处屹立着孟婆亭,路过的鬼魂必须喝上一碗孟婆汤才能过桥投胎。 江楼弃低着头,手臂遮住了半边脸,正想蒙混过关逃过去时,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他: “小伙子等等,你还没喝汤。” 为了不惊动前面的鬼差,他只好停了下来,转过头笑脸相迎: “孟婆姐姐,真的不用请我喝汤,太客气了,等我哪天死了再喝也不迟,先欠着啊,我还要去找媳妇呢。” 在看见那张脸时,孟婆突然停下了舀汤的动作,浑浊的眼珠子透出怪异的光彩。 江楼弃被她这反应搞的一脸懵。 见对方没有阻拦的意思,他立马就逃之夭夭了。 忘川河的桥头矗立着一块三生石,记载着世人的前尘今生来世。 江边坐着一个无悲无喜的摆渡人,口中幽幽吟着几句戏文: 彼岸花开开彼岸, 奈何桥上叹奈何。 南来北往摆渡客, 是非不渡忘川河。 江楼弃悄然瞥了一眼,不加理会,径直走过他身边。 忽地,那摆渡人说了句古怪的话: “曾闻八百里黄泉,无花无叶,曼珠沙华之种,便在黄泉也种的活,你过不了黄泉,也去不了冥府。” 闻言,江楼弃停住脚步,看着坐在三生石旁的鬼魂,“为什么?” 对方一直垂着头,沙哑地回道: “再往前五百米便是恶鬼城,它们已经有几千年没吃过活人了。” 江楼弃抬手撕掉了身上只能掩盖二十分钟活人气息的符咒,沉静自如地说道: “多谢老伯提醒,我既然进的来幽冥地府,就过的去恶鬼城门。” “年轻人好大的口气啊,记得第一次听到这种语气的时候,还是在一千年前了,老朽都忘了那人说的是什么话了……” 摆渡人抬起头,一双长年累月被忘川河水灼伤的眼睛始终看不清他的容貌。 只是隐约看见了他脖子上幽闪的玉简,不免怔愣了好些会,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江楼弃自然没发觉他细微的反应,对于他神神叨叨的话也没放在心上。 转身欲走时,江楼弃的目光忽而被三生石上的字眼吸引了过去。 心里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站立在石碑前,暗沉的黑眸闪过一缕光芒,嘴里也不自觉地念了出来: 八字造就命茫茫, 风流愚痴是妙方。 鸿儒先生两指高, 阎王也难逃阴阳。 江楼弃眉宇扬起,随后嗤笑一声: “好狂的诗哦,这刻字人的性格跟我有点相似啊,谁题的?” 听到他的话,摆渡人猛地从地上弹起来,神情有些激动,絮絮叨叨: “对对对,老朽当年听见的就是这段话,年轻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楼弃被他突然跳起来的动作吓一跳,本能地退后两步,指了指三生石: “这石头上不刻着呢吗?” 摆渡人摸索着石碑上凹陷的轮廓,声音很是苍凉: “老朽的眼睛已经瞎了,也记不起到底是谁刻的了……” “老伯慢慢想,我先走了啊。” 江楼弃拍了下他的肩头,一只手插着兜,哼着歌大摇大摆地往前面走。 引魂的队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消失了,崎岖不平的道路上空空荡荡。 在走到城门口,他屏住了呼吸,眼神警惕,将几枚铜钱夹在手指间。 差不多快要走过去时,忽吹来一股阴风,原本死寂的气氛骤然响起一阵嘶吼。 几十只恶鬼循着活人的气息逃出城门,齐齐围堵在路的前面! “靠,该来的躲不过去,老子这就送你们去见祖宗十八代。” 江楼弃双指一转,两枚铜币瞬间燃起炽烈的火焰。 火焰化作两道火龙冲向不远处咆哮的恶鬼,直接将前排的鬼物烧成灰烬。
第102章 烛焰 最后一枚铜币用完,他手里也只剩下子弹不充足的枪支,而攻击的恶鬼却越打越多,个头不容小觑。 “抠门的褚知行,也不多来几串。” 江楼弃暗暗骂了一句,身体往后连退,握紧手枪,目标明确。 电弧子弹穿过扎堆的恶鬼,瞬间爆炸。 登时间满地血肉模糊,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横七竖八的残肢断臂全部都在落地时化作黑烟消失无踪。 他的眼眸映衬着天边的血红,眉目之间,有种浓浓的坚韧之意,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嗜血般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前面围堵的路口被轰炸出来一条小道,只要远离城门,那些鬼物就无法攻击人。 趁着恶鬼还没增多,江楼弃往前冲去,身形快得就像早春衔泥的燕子般敏捷。 忽地,头顶上空猛扑过来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头,举起黑爪就要狠狠扫向他! 江楼弃立刻朝侧边一躲闪。 耳畔突然刮过一阵迅猛的劲风,却轻柔地拂过他脸颊旁的血渍,愈合了伤口。 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温和又强烈,熟悉到让人久梦乍回。 他微怔,难以置信地回头,正看见勾魂笔在狠厉地扫荡一众妄想偷袭他的恶鬼。 江楼弃第一反应却是环顾四周,砰砰直跳的心在找不到想见的人时沉了下去。 勾魂笔是专门来救他的? 还是说谢九尘一直在附近呢…… 不过几秒时间,那群原先凶神恶煞的鬼怪被打得屁滚尿流,四处逃窜。 蓝光莹莹的勾魂笔忽而飘在他面前,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他的召令。 江楼弃不明所以地握上笔,连说话都焦急万分:“九尘让你来的?他人呢?”
119 首页 上一页 83 84 85 86 87 8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