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沈媛媛一改刚才活蹦乱跳的样子,居然正儿八经地提议道: “根据科学高新技术来看,国外已经实现同性试管婴儿的技术应用了。” 措不及防来这么一句,江楼弃被刚喝进口的水呛了下,“咳咳,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赶紧点菜去!”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提起有关于谢九尘的事情,他就能感觉到心脏比正常时候跳快了几秒,然后不由自主地紧张。 真的很奇怪。 江楼弃舔了舔牙齿,眼角余光无意识地看向了角落里的一个位置。 暖黄色的水晶灯异常温馨,覆盖着那个地方,晶莹剔透的水晶垂帘被路过的清风吹得“叮当”作响。 在背对着他的位置,恍惚间好像坐着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而他自己,就坐在那个影子的正对面,目光深情款款地看着对方,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很多话。 平常到就像一对浓情蜜意的情侣,弥漫着似曾相识的温柔。 看着看着,江楼弃久久不能回过神,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 衣服忽然被人在旁边用力扯了下,随后那抹角落的身影化作烟雾消散了。 江楼弃忽地从凌乱的思绪中抽离,眼睛再看过去时,那里只剩下空空荡荡。 见他不说话,还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沈媛媛又拉了几下他的衣服,“江哥哥,你在想什么呢?快来吃饭呀!” “你们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楼弃揉了揉产生幻觉的眼睛,最后瞟了一眼角落,头也不回地走出餐厅。 太阳慢慢落下,夕阳染上天空,黄昏没在眼中,灯火阑珊的城市寂静而凄凉。 凌晨两点。 天地之间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见尽头,也没有任何东西存在,就像被冰封住了似的,寒气砭骨。 他突然觉得有些冷,漫无边际的冷,那是一丝一丝拼命往里钻的冷。 铺天盖地的云雾在周围涌动,在那浓厚的雾里似乎有一个黑影朝他走过来。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个人的声音空灵缥缈,竟跟当初在墓地昏迷之际听见的别无二致。 就在他快要看见黑影的容貌时,对方忽然被一股诡秘的力量越拉越远…… 他拼命追了上去,却怎么也追不到,迷糊中感觉好像跑了很久。 但一眨眼又回到了原地,连最后一点黑色都看不见了。 脚底也如同踩空了一般,像掉进空洞,他企图抓住一切,可下坠的过程连空气的阻力都感受不到。 “谢九尘!” 江楼弃猛然坐起身,冷汗浸湿了半边衬衫,嘴里也跟着大喊了一句。 他缓缓睁开双眼,泪水划过脸颊,不是滚烫的热,而是极致的冰。 他困惑地擦去眼角的泪痕,醒来的那一刻仿佛万念俱灰,全身无力。 自己刚刚是不是又叫那个人名字了?怎么睡个觉都不安稳…… 此刻的脑子比白天更清晰了些,心里也没了浑浑噩噩的失落感。 只是依旧控制不住地去回想梦里的身影和每个人说起谢九尘时的动作和表情。 那些人的样子不像在扯谎,再加上自己根本没有头部重伤导致失忆的症状,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他被人抹除或者封锁记忆了! 难道是谢九尘做的? 到底为什么? 想到这,江楼弃莫名开始感到忐忑不安,心里瞬间萌生了一个想法。 他立刻爬下床,身体趴在地上,手臂一伸将床底下偷藏的箱子拉了出来。 解开密码之后,里面看见的都是他前几年从古玩市场淘的稀奇玩意。 “我记得里边还有一本《诡门秘法》来着,怎么找不到了……” 那本秘籍是从一个卖古董书的老头坑来的。 书里的内容有些邪乎,记载的都是些古老禁术跟邪术,反正能害人的不少。 他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抽就买了,愣是背着江老爷子偷藏了好几年。 为了不让江爷爷发现,他能上锁的全给上完了,导致自己差点没找到。 不过现在作用就来了。 他依稀记得看过一门叫做破灵术的阵法,据说是可以让失忆的人回想起过去发生的一切以及遗忘的人。 只要布阵之人的执念足够强烈,阵法的效果也会跟着变强。 江楼弃摸索了好些会,才终于从最内层的暗格里拿到了那本秘籍。 手里这本厚重的旧古书有些泛黄,上面浅淡的黄色透露着一股岁月的叹息。 他打开台灯,仔仔细细翻过每一页,手指轻轻划过眼前斑驳的文字。 不多时,江楼弃就找到了之前看见过的禁术,连呼吸都不免紧张起来。 上面只说了用途和一行布阵方法: 取心头血为祭,红绳缠发为引,三尺明镜通灵,两两摇铃唤识海,倒点高香焚八字,一忘皆空全可破。 后面还不忘附带一句注意事项: 凡人禁用,后果自负。 “这什么狗屁秘术,唤醒个记忆还要心头血,而且我不算凡人吧?顶多也算个道士,应该死不了。” 埋怨完,江楼弃按照书上的指示把穿衣镜搬了过来,摆在窗前,随后又剪了几缕头发用红线缠绕着。 八字这种东西最是忌讳用在阵法里,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反噬而亡。 但是一想到接下来的每天都会被那种摸不透的感觉折磨,他就觉得整个人快要崩溃了,作死也好过天天烦死。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弹开小刀,放在胸前比划了两下,却有点下不去手。 平时割破个手指倒没什么,现在是要狠狠扎进心头了,他真的怕疼啊! “老爷子您在泉下有知得替我拦住阎王啊,我媳妇还没娶,不想死那么早……” 伴随着几句神经病的话祷告完毕,他牙齿一咬,双眼一闭,一不住二不休将手里的刀子深深捅入胸口。 汩汩流淌的鲜血顺着刀背滴落在一个碗里,白色的瓷碗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 连脖子挂着的玉简也不免沾了几滴。 江楼弃脸色瞬间煞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疼痛难忍之际,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也跟他这样在剜心。 他已经没精力去多想了,将刀子拔出来的瞬间立刻用好几张符纸封住伤口。 止血愈合的符咒扩散着一丝丝冰凉的触感,有效地把痛感缓和了些许。 江楼弃颤颤巍巍地蹲下身去,双指沾上碗里的心头血,对照着古书上的法阵图案一丝不苟地画在镜子前的空地上。 写有八字的红纸开始缓缓燃烧。 他盘腿坐在血液凝固的图腾中间,手里拿着一个招魂铃,两下接着两下地摇动起来。 清脆的铃声回荡在阴暗的房间里,镜子里的男人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忽地,面前的穿衣镜居然像水流的漩涡一样渐渐波动,接着在脑海里幻化作好几面残缺不全的镜子将他包围着。 身下的血阵从刚开始的暗红色转变成暗黑色,流动着一股浓烈的气息。 铃铛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诡异。 那一刻,他在心里想的全都是谢九尘这个名字,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空白记忆里的想念像海浪卷起滔滔汹涌,像狂风骤雨呼啸不停。 强烈的意识快要将镜子里的自己逐一湮灭。
第101章 阎王也难逃阴阳 就在快要触碰到被封锁的记忆时,突然间狂风滚滚,黑雾迷迷。 周围的物品也全部都被卷起来旋转在半空中。 江楼弃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天地间的孤魂野鬼,发丝凌乱,不知所向。 面前的镜子瞬间支离破碎,倒映在无数块碎片里的黑色残影不断钻了出来,仿佛一只只狰狞扭曲的鬼魂在咆哮嘶吼。 铃铛的摇晃频率也不再是两下,完全失控起来,愈摇愈烈。 江楼弃极力睁开双眼,手臂下意识想要扔掉铃铛,结果那玩意就跟502胶水一样死死黏在他手心里。 那本古书上还提示过一点: 如若招魂铃无端摇太高或太激烈,是为凶铃的征兆,触犯大忌者,易丧命。 他飞快往招魂铃上打出一纸镇邪符,才勉强压制住了蠢蠢欲动的邪祟。 当目光从手中的铃铛移到不远处的穿衣镜时,江楼弃瞳孔一震,神情陡变。 只见香炉上的三根香烧成了中间一根长,旁边两根短的样子。 都说人怕三长两短,香忌两短一长。 难不成是他八字太轻扛不住禁术的问题? 如果不是因为记忆空缺的缘故,他打死都不去碰这种坑爹的玩意…… 江楼弃拼命拨开眼前的黑雾,僵持着不能动弹的身体,伸长了手臂去够那半张还没被烧完的红纸。 手指刚触碰到香炉,半空中游荡的残影忽然一一朝他扑了过去,直接穿过胸膛! 钻心的疼痛蔓延而来,他全身发颤,胸口一阵血气上涌,“噗”地吐出口,就连面前也扬起一片血雾。 眼看着身下的法阵就要开始逆转,江楼弃迅速扯下脖子处的玉简,双指掐着几张火符贴附在玉牌表面。 燃动的符咒借助玉简里残留的上古力量,将圣火的火势推至顶点! 只一瞬间,周围作祟的鬼物在火焰的燃烧之中烟消云散,房间也安静了下来。 毫无疑问,阵法失败了。 江楼弃微微低头看了眼已经毫发无伤的胸口,忽觉浑身无力,沉重的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了。 他往后一仰躺在了地板上,六神无主地盯着天花板。 那目光里溢满了绝望和凄楚,喉咙也控制不住地哽咽了几声。 被反扣在地面的玉简忽而闪烁了两下,一股幽蓝色的流光旋转着缠绕上他的手腕,将干涸的血液吸食殆尽。 接着,只见失去效果的法阵突然被再一次启动,却没有了原先的黑暗物质,而是萦绕着一种纯澈干净的气息。 万千星星点点的光线汇聚成一道虹光,围绕在江楼弃身旁。 随后无声无息地飘入他的眼睛,额头,最后是心口。 他被那股奇怪的力量牵引着闭上了双眼,任由这冰凉的刺痛侵袭全身。 在漫无边际的识海中,他看见了那片被枷锁禁锢的记忆,此刻正一点点地破裂。 随着执念的越发强烈,沉重的铁链再也支撑不住苏醒的灵魂。 回忆里的种种在这一刻如同冲破堤岸的洪水般汹涌而至,一帧帧拂过眼前。 脑海里那人模糊的面容渐渐清晰,连同那天夜里分别的话也不断回荡在耳边。 他终于又一次看清了谢九尘的眼睛。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眼眶滚过一阵温热,一滴泪水顺着鬓角轻轻滑落。 片晌,江楼弃愤怒地坐起来,用力捏紧了手里的玉简,“谢九尘,你他妈真狠,老子被你害的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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