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懒得跟小屁孩拌嘴,你有多余的房间吗?收拾收拾给我住了。” 那网瘾少年只顾着埋头打游戏,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过了好几秒才回道: “没有啊,只有一个主卧。” 江楼弃探头往乱糟糟的主卧随意扫了一眼,极度无言以对地走出来,郁闷道: “什么?你这还皇家公寓呢,怎么连个两室一厅的屋子都没有。” “谁知道江哥你要来蹭房啊,我就一个人住,要什么两室一厅,浪费钱。” 周嘉翊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两个拇指快速地点着手机,头也不抬地问道: “不过江哥你怎么不去褚哥他们那里住?怎么偏偏来我这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褚知行睡棺材床我才不去,海飞丝那家伙我怕他半夜起来吸我血,苏浅就更不可能了,他们几个就你还算正常点,所以不来你这来谁?” 沉迷在游戏里的人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接着又呵呵笑了两声,回道: “江大佬屈尊来小爷寒舍一住,太荣幸了,待会就给您磕几个响头。” 江楼弃走过来坐到沙发上,幽深的眸子里闪动着热情,脸上挂着老奸巨猾的笑,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慷慨道: “别客气,哥怕你晚上一个人睡觉太孤独,所以特意来陪你,我就勉强跟你挤在一张床上吧。” 周嘉翊挣扎着从要勒死人的节奏里挣脱出来,双目就像钉死在屏幕上一样片刻没移动,旁若无人地打着游戏,也不理他。 就在又连跪了一局后,他转头看向拿着衣服正要往浴室去的江楼弃,乞求道: “江哥快上号陪我打,队友太垃圾了,完全带不动!烦死了!” 对方直接拒绝:“不要,洗完澡我要睡觉去了,早睡早起健康好身体。” 见来软的不行,周嘉翊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眼睛: “呜呜呜好哥哥救救我,一直卡在晋级赛了,看在你要赖我这里好多天的份上,就陪我打几局嘛!” 江楼弃一只手用力抵着他的脑袋,试图挪开大腿却被他抱得更紧,无奈道: “行行行,你放开我,鼻涕不要蹭我裤子上,恶心死了。” “欧耶,江哥万岁!我去把褚哥苏姐姐海飞丝喊上,咱们来五排!” 宜和公寓。 楼道里以往暖黄的灯光在此刻显得有些昏暗,紧闭的大门前映衬着一个修长的身影,身姿挺拔而又清瘦。 谢九尘驻足在门口,深邃如海般的眼眸微垂,似是低头思考着什么。 少顷,他取出房门钥匙,将门打开。 房间里很安静,厚重的窗帘被拉得严实,只有窗户外透进来的月光,才能勉强看清楚屋内摆设的大概轮廓。 谢九尘抬手按下灯,心不由地紧张起来,随后往屋里唤了一句: “我回来了。” 可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寂静和空荡的房间,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 谢九尘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又习惯性叫了一声那人的名字:“楼弃?” 等到他走进去才发现,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地板干净得一尘不染。 很明显那人没有回来住过。 桌柜上的物品依然保留着他走时的模样,只是少了一些主人的东西,连平日里放在橱柜旁的行李箱也不见了。 不过才分开几天的时间,但居然久到有种好几年的错觉。 谢九尘从恍惚间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按理说江楼弃现在这个时候应该下班了才对,加班对于这人来说完全不可能。 种种不寻常的痕迹表明,江楼弃这是离家出走了! 谢九尘方寸稍乱,转过身正要走,眼角余光忽而瞥见了橱柜上粘着的便利贴。 他走过去将字条拿了下来,在看完上面的留言后,一时之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上面写着: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他拉开了橱柜,里面除了他的西装长裤外,却看不见江楼弃的任何衣服。 看来对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正琢磨着要去哪里找他时,谢九尘忽然想到了能联系的手机。 江楼弃之前有教过他如何使用电话,怎么去拨号,还把特务所的人全加了进去。 他第一时间拨通了置顶的号码,可那边传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not answered……” 什么意思?无法接通? 谢九尘脸上的着急和担忧越来越沉重,又不厌其烦地拨打了十几遍。 可电话依旧打不通,信息也没回。 他抿着唇瓣轻轻叹了口气,又把电话号码挨个拨给了特务所的人。 结果那些同事压根就不知道江楼弃已经回人间的事,除了一问三不知以外,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也对,这群人现在最害怕的就是他们的冥主大人突然问话了。 在不需要的情况下私自打开阎罗令大门已是重罪,更别说胆大包天到竟敢放江楼弃一个普通人去地府了。 如果他想要怪罪下来的话,服刑期间知法犯法这一条就足够这些人回十八层地狱继续蹲着了。 在最后打到周嘉翊的电话号码时,对方却没有跟前面那几个人一样立刻接通,愣是等了好一会。 皇家公寓。 周嘉翊刚躺下就听见了铃声,在看到来电备注时,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捧着手机哆哆嗦嗦地开口: “江哥,完蛋了,要死了,谢老师打电话来了!他是不是知道我偷开鬼门让你去地府的事了,要不要接啊?!” 旁边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的男人不紧不慢地回话: “怕什么,没出息,都说了有事我挡着了,你接起来,但别跟他说我在你家。” 江楼弃戏谑地勾了勾唇,盘腿坐在床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威胁道: “千万别说漏嘴了哦,要不然九尘追究起阎罗令的事我就不能替你担保了~” “江哥,你真狗,被你拿捏死!” 骂骂咧咧完,周嘉翊害怕地空咽几口唾沫,手指颤巍巍地按下接听,在江楼弃的疯狂示意下又点开了免提。 他佯装没事人一样,装模作样地问道:”喂……谢老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谢九尘:“楼弃在不在你那边?” 江楼弃连忙摇了摇头,无声说着“没有”的口型,还不忘加个抹脖子的手势。 周嘉翊看了下旁边人的眼色,右手紧紧按住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诚然道: “江哥啊?没有哇,他不是……去地府找大人您了吗?”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吗?他为什么脑抽要提到去地府! 电话那头的男人忽而不讲话了,紧张的气氛瞬间凝固了现场的空气和时间。 对方停顿了好些会才重新开口: “小周啊,我知道是楼弃让你开的鬼门,在这件事上你是属于被动的,可以酌情处理,下次不要明知故犯了。” 闻言,周嘉翊想死的心都有了。 明明其他不拦着点领导的同事也有责任,敢情这锅全让他一个人背了?! 他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装无辜的江楼弃,长睫毛扑动的样子有些委屈巴巴。 “知道了……谢谢冥主大人,我下次打死也不会给江哥开鬼门了!” 那边的谢九尘轻轻嗯了一声,半信半疑又问了一句:“他真的没在你那吗?” 周嘉翊本来想破罐子摔碎承认了,奈何在江楼弃威逼利诱的眼神下,泪眼汪汪地缩在角落里,违背良心地否认: “真没在,我这地方太破了,江哥住狗窝都不住我这里,说不定他是生气了自己偷偷藏起来了。” 最后半句话他几乎是看着江楼弃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出来的,眼里满满的怨恨。 “嗯,早点睡。” 话音刚落,谢九尘就挂断了电话。 再三确认对方真正挂掉了之后,周嘉翊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床上,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说道: “头一次对冥主大人撒谎,他要是知道了,我肯定小命不保!” 他悲惨地捂着脸,继续埋怨道: “而且又是开鬼门,又是乱扯谎,江哥,我被你害惨了!” 江楼弃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往后一仰,敷衍道:“行了,回头请你吃饭。” “一顿怎么够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那两顿。”
第105章 江哥你卑鄙无耻下流! “叮铃铃、叮铃铃……” 桌柜上的闹钟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响,伴随着窗外叽喳的鸟叫,如同催命。 江楼弃迷糊地睁开双眼,揉了揉眼睛,翻过身将响个不停的闹钟关掉。 他撑着床边缓缓坐了起来,打着哈欠往身旁一瞥,却意外没看见周嘉翊。 对方什么时候起这么早了? 难道是下楼去给他买早餐了? 这么好? 想到这,江楼弃瞬间感动得老泪纵横,自言自语地感慨: “小周真是越来越懂事了,知道我被九尘抛弃了于心不忍,特意一大早起来照顾我,我昨晚还坑他,太不是人了。” 他随后正要下床洗漱,脚似乎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有点像人的皮肤。 他刹那间就从惺忪的状态中惊醒,本能地缩回大腿,低头戒备地看向地板。 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江楼弃一脸呆滞,把刚才说过的话全咽了回去。 只见周嘉翊四仰八叉地睡在地上,脑袋朝着床底,还流了一地的口水。 江楼弃连忙爬下床使劲摇晃着他,抬手捏住他腮边胖乎乎的肥肉,喊道: “小周!醒醒,怎么睡地上了?可怜的孩子,快醒来!” 在他一整套叫醒服务的招呼下,周嘉翊全身猛地一激灵,霎时就清醒了过来,擦了擦口水后艰难地坐起。 江楼弃弹了下他的脑壳,问道: “你昨晚不是睡在床上吗?什么时候到这来了?果然小孩睡姿就是不好。” 听到这话,周嘉翊耷拉着的脑袋忽然转过来,起床气立刻就爆发了: “江哥你还好意思说我?!” 坐在床边的人有点不明所以,讪笑了两声:“为什么不好意思?总不能是我把你踢下去的吧?” “那倒没有,是我自己下去睡的,但是跟你踢下来也没什么区别!” 周嘉翊盘腿坐在他对面,委屈地撅着嘴巴,指着他骂骂咧咧: “你昨晚是不是有病啊?你睡到半夜发什么疯,居然抱着我傻笑,嘴里还喊着谢老师的名字,我要是不跑到地上去睡差点就被你亲到了,我要告诉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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