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那些从嘴里溢出来的一股股血沫,晕染着胸前白净的衣服,就连整个身体也开始虚虚实实。 看着自家大人快要魂飞魄散的样子,崔言酌只感觉心瞬间被拧紧。 他连忙扶住谢九尘的肩膀,双指点在他的额头,不断地传输自己体内的异能来维持对方魂体的稳定。 谢九尘已经说不了话,胸膛犹如被斧头劈开般剧痛难抑,耳朵里也灌满了血。 那只想抬起来阻止崔言酌别再浪费精力的手臂忽而垂落下来,再没了动静。 “冥主大人!” 一声激烈沉痛的呼唤惊天动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久久不能平息。 他抱着怀里已然没有了呼吸的人,抹掉那人唇角的血,又轻声叫了一句: “九尘哥……” SNE特务所。 江楼弃跟往常一样走进所里,而且还是按时按点,头一回没有迟到。 只不过他人刚走到前台,那几个同事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戛然而止,只剩下一副副要死不活的面孔盯着他看。 江楼弃实在受不了这突然间怪异的气氛,质问道: “干什么啊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周嘉翊环顾了一圈周围同事们的眼色,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没……” 对方直接将一叠还没完全改善好的资料扔在茶几上,怒视着几人: “没还不快去工作!整天就跟农村大妈一样乱嚼舌根,真无聊。” 苏浅拖拖拉拉地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过头问他: “江所,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只要有人先当出头鸟,周嘉翊立刻就屁颠屁颠地跑回大厅,试探性地提醒: “比如忘了某些东西,或者人?” 见状,褚知行一阵烦恼,立马伸手拉住了正要过去的西诺•格里菲斯: “冥主大人的命令你们都不听?” 西诺•格里菲斯眯起双眼打量着不远处的男人,低声道: “听啊,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不能在江所长面前提起他……” “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我记性好着呢,能忘记什么?” 说完,江楼弃顺势坐在后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着水。 周嘉翊连忙坐在他旁边,“你是不是跟谢老师吵架了?然后你惹他生气了?” “谢老师……” 江楼弃咬着塑料水杯,仔细回忆一遍,对他们紧张的表情感到困惑: “谁?我有认识叫谢老师的吗?” 身边的少年腾地站起来,絮絮叨叨个不停: “我去,江哥你没在开玩笑吧?你真把谢老师忘了?!完了完了!” 看着几人唉声叹气的状态,江楼弃下意识放下了水杯,心里疑窦丛生: “咋了?我应该记得他吗?” “不行,我管不住嘴巴了,就算被打回十八层地狱我也要说!” 苏浅:“谢老师就是谢九尘啊,你之前死缠烂打追了人家好久才追到手的,你这个负心汉怎么说忘了就忘了!” 西诺•格里菲斯期待地看向他,“怎么样?有想起来什么没有?” “哦!” 江楼弃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桌子,在几双炯炯有神的目光里泼了盆冷水: “没有,我的记忆好像不存在这个人,你们不会是瞎编出来玩我的吧?” “不是,江哥你听我说……” 周嘉翊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褚知行捂住了嘴巴,还用凶狠的眼神警告了几人。 “行了,有完没完,赶紧工作!” 江楼弃呵斥了一句,心里头不免被那他们神神叨叨的样子整得无比郁闷,只好佯装不在意地走上二楼。 等到楼梯口的脚步声停止后,周嘉翊跳到一旁,埋怨道: “褚哥你干嘛不让我说啊,江哥这样子明显就是被冥主大人抹去记忆了,傻子都能看出来!” 对方冷冷哼了一声,自顾自地走向二楼办公室: “冥主大人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我还不想回十八层地狱。” 在屁股沾到转椅上的第一时间江楼弃就立刻打开了电脑。 随后在阳城的各个学校网站查询起这个叫谢九尘的人。 众多的网络信息就像在大海捞针,经过一系列的筛查和特殊技术手段后,他依然没有找到有关于这人的任何资料。 不,准确的说,是查无此人。 既然这个人不存在,为什么那群八婆同事的反应跟举动会这么奇怪? 江楼弃坐在桌前,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拿着一只笔,在桌子上缓缓地敲动。 他的眉毛微微皱着,眼神深沉,似是幽潭一般,脑子也在不停地飞快运转。 可无论他怎么苦思冥想,对于谢九尘这个陌生的名字依然没有一点印象。 那种拼命想从脑海里挤出某些记忆的感觉就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束缚着,越网越紧,直达心脏。 仅仅只一瞬间,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和焦虑感莫名地席卷而来,无缘无故让人感到烦躁不安,欲罢不能。 他这是怎么了? 从刚才听到谢九尘这个名字开始,原本空白的脑子就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了。 难道自己是失忆了? 可这个问题一出现时他又立马否定了。 除了不认识谢九尘以外,别的事情跟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毫无遗漏。 江楼弃重重锤了下抽痛的额头,电脑一关靠在了椅背上。 所以那人到底是谁呢…… 闭目养神了几分钟后,他心里烦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只好起身去询问那几个罪魁祸首的同事。 结果这些人平日里一口三舌,关键时刻居然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第100章 破灵术 被这群同事的话一搅和,江楼弃想好好工作的心情都没有了,手机拿过来塞兜里就往特务所外面走去。 五月的微风,吹过路边槐花的清香,轻轻拂过路人的脸颊和鬓角。 他双手插着衣兜,缓缓行至在绿荫大道上。 目光落在人来人往的街道,肆意感受着柔和的阳光倾洒在身上。 五月天的阳光很温暖,这种不惊不扰、不骄不躁的感觉让他隐约想起一个人。 一个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的人。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现在在城市的哪个角落,可心里却清楚地记得那人淡泊宁静的性格,却始终记不起容颜的轮廓。 走了有好一段路后,江楼弃忽而停了下来,背靠着高大的树干,微微阖着眼。 树影婆娑,光影斑驳,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入美好的弧形。 远处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变得模糊,耳边喧闹的汽笛声和人声也渐渐消失了。 他似乎深陷在自己混乱的世界里。 忽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从头到脚一点点笼罩着他,很强烈,很沮丧。 这种奇怪的感觉,就像一个人从你的世界里突然消失,你会觉得生活中少了些什么,但又说不出是什么。 潜意识告诉自己,那好像很重要。 再这样乱想下去,他真的要彻底疯掉了,而且完全影响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了! 江楼弃蓦然睁开眼睛,晃了晃脑袋,皮肤也被太阳晒的无比燥热。 他掏出手机一看时间才知道,这都快中午十一点了…… 他转身正要走,后背突然间被人用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江楼弃本能地回头去看却没有看见人,正疑惑时,一张俏皮的脸蛋出现在眼前。 “江哥哥,你在这里干嘛呢?” 沈媛媛双手背在身后笑嘻嘻地看着他,旁边站着的还有一个腼腆的女生。 “没什么,今天不用上课?” “上什么课啊,今天是周末!” 经她这么一说,江楼弃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哦哦,记错了,你们玩得开心啊,我先回所里了。” “江哥哥等等!” 沈媛媛跑过去拦在他前面,又探头探脑往他后面看了看,满脸问号地问道: “诶,谢老师呢?我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来学校上课了,是辞职了嘛?” 又是谢老师…… 江楼弃眉宇不经意间紧锁起来,“原来他是你们二中的老师?” 对方听到这个问题很是诧异: “什么叫原来是啊!江哥哥你这话问得好奇怪哦,谢老师怎么没跟你在一块啊?” 见她不依不挠还要继续追问的样子,江楼弃只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他……有事在忙。” “这样啊,哦!对了,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闺蜜唐晓诗。” 沈媛媛一把拉过躲在身后的女孩,“诗诗,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帅哥哥,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那小女生轻轻“嗯”了一声,一直低头害羞地攥着百褶裙角。 要是换作平时被别人说帅,江楼弃高低得夸对方几句有眼光。 不过眼下他是真没心情了,对小孩子的瞎胡闹也不感兴趣,转身就走。 见状,沈媛媛拉着闺蜜跟在后面: “江哥哥!你是不是要去吃饭啊?我跟诗诗逛街逛的好饿,你顺便带上我们两个好不好?我们两个饭量很小的。” “不吃饭。” 见他冷冰冰拒绝的态度,沈媛媛明显有些泄了气。 她摸着饿瘪的肚子,委屈巴巴地说着话: “呜呜呜,我们身上带的钱都花光了,没钱吃饭了,要饿死街头了。” 江楼弃无奈地打开手机,“我没带现金,收款码发来,给你转账行了吧?” “太不巧了,我俩手机都没电了,反正江哥哥也要吃饭的嘛,一起呗!” 说完,沈媛媛连忙拉住他的手臂兴奋地往前面带。 “敢情你们是赖上我了吧?” 江楼弃下意识抽回手,“好了,别拽我了,我带你们去餐厅吃饭。” “好嘞,江哥哥人真好!” 餐厅老板娘赵姨看着旁边那两个打招呼的女孩,笑着应声,随后又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江楼弃。 “别这样看我啊,我可没拐骗少女,是她们硬要跟着我来的。” 江楼弃生无可恋地捂着脸,“赵姨你就给她们做几道好吃的菜吧,我买单。” “行行行,怎么小谢没跟你一起来吃饭啊?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闻言,靠在前台的男人顿了下。 小谢? 对方说的应该就是谢九尘了吧,怎么全世界就他一个人不认识谢九尘…… 看来他跟那人渊源真的不浅啊。 江楼弃迅速从低落的情绪里挣扎出来,嬉皮笑脸地回答: “好着呢,天天腻歪,就差孩子没生了。” 赵姨笑着用勺子打了他一下,“瞎说什么呢?男的跟男的怎么生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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