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咋办?”孙铭傻傻的问。 瞎子:“你看我像是知道怎么办的人吗?” 敬苍扶额无奈叹气,安慰到:“没事,既然要找我们办事,他总会自己出现的。” “现在就到处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有用的线索。” 瞎子看了眼外面太阳的势头,决定还是再去挑几桶水回来。林逾静则打算去把草药熬了,顺带准备一下午饭,敬苍打算去帮忙。 但林逾静一想到旁边还会站个监控似的瘟神,她就浑身难受,当即就委婉的拒绝了敬苍的好意。 敬苍只好和贺逐山两人在楼房里瞎逛。 这栋楼建的时间估计挺早的,很多地方都设计很不合理。楼梯间十分逼仄,一楼楼梯下面的空间中垒着两口木箱。 敬苍靠近看了眼,伸手碰了碰木箱上的铜扣。 箱子表面积着薄薄一层灰,敬苍皱着眉轻啧了一声,干脆彻底打开了木箱。 木箱里有股陈旧的灰尘味,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打开过。 贺逐山站在敬苍身后,粗略睨了一眼。 箱子里面放着锤子榔头之类的工具,还有一包拆开了但几乎没用过的卡钉。 敬苍拿起来看了眼透明包装上打印着的生产日期。 1993/1/13 “现在是什么时间?”敬苍问。 时间这个概念对贺逐山来说可有可无,他几乎没有刻意去过注意时间。 “不太清楚。”贺逐山坦诚的说。 堂屋里贴着的日历画报是1993年,再结合太阳的方位,敬苍下意识推测出现在大概率在93年六月份。 敬苍把卡钉放了回去,锁好了箱子。 他们在一月份买一大包卡钉打做什么?为什么又没有用。 “楼上要去看一眼吗?” 贺逐山立在楼梯的窗户下,充盈明媚的阳光正好笼罩着他,翻涌的浮尘像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他微微垂眸,不经意间和敬苍视线相接。 敬苍看着他出了一刻神。 此时此景,他好像曾经看到过,有一种陌生的熟悉和异样的悲凉。 贺逐山也不催促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敬苍忽然觉得额角静电般的酥麻了一阵,他用手背碰了碰,感触到了不正常湿黏感。 他愣了愣,拿下手一看,手背上竟然血红一片。 “嘶……” 敬苍这才后知后觉到头皮的刺痛。他倒吸一口冷气,捂着头走了出去。 贺逐山不明所以的留在原地。。 他这伤口怎么崩得莫名其妙的。 敬苍坐在堂屋的八仙桌边,桌子上压着一张符纸,他手里拿着朱砂笔,却迟迟下不去笔。 他脑袋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到贺逐山的眼神,一会儿又想到头顶的伤口。 这伤口早不崩晚不崩,偏偏在和贺逐山对视那一刻崩开,显得他好像是因为对视变得很激动。 呼…… 敬苍用力搓了搓微微发烫的脸皮,深呼一口气,摒除杂念画下了个符头。 接下来的部分讲究一气呵成…… 哐啷—— 突如其来的巨响让敬苍手抖了一下,朱砂直接划过了整张符纸。 啧。 敬苍看着画毁了符纸,心情突然有点焦躁。 他把符纸团成一团塞进兜里,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厨房。 只见砂锅在炉灶边碎成两半,地面上漫延着褐色的液体,草药的苦味弥漫在厨房,林逾静僵在那里,手背微微泛红。 敬苍来不及说话,一把抓着林逾静往水缸边跑。 他舀起一大瓢冷水从林逾静手背上缓慢冲过,一边冲一边问:“其他地方烫到没?” 林逾静似乎还处于懵懂状态,皱着眉思索着什么。 “说话啊。”敬苍把林逾静的手轻轻按进了冷水里。 “不是野猫……”林逾静声音飘忽不定,像是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那个东西不是野猫。” “什么意思?”敬苍松开了手,一边发问,一边从包里拿出了张符纸。 林逾静盯着自己的手,回想着刚才的场景,大脑中不同的记忆相互碰撞撕扯,太阳穴仿佛都在抽搐,她头晕目眩,口齿麻木得不属于自己。 好像有另一个东西扒开了她的嘴,把她的舌头扯出来,操纵着她。 “我……”林逾静张开了嘴。 “嗯?”敬苍挑眉,困惑的盯着她。 “我……没事,就是走神不小心把瓦罐打破了。” 林逾静感受到自己的嘴在动,听到自己的嘴巴在说话,可是这完全不是她想说的话。 她现在好像是一具木偶,完全被迫配合着背后的人唱双簧。可她完全不知道背后这人是谁。 “你先泡着。” 敬苍拿着符纸进了堂屋,拿起来刚刚丢下的朱砂笔画了一道治疗烫伤的符咒,点燃后收集灰烬,再把灰烬混合着水搅拌,最后涂在烫伤处。 他受黑狗血影响后,术法效果还没有完全恢复,这符咒的作用只能说聊胜于无。 贺逐山抱着手溜达过来,随口点评道:“你还真是平等的关爱每一个人。” 敬苍本想怼他两句,可一想到他给孙铭写的护身符,随即又闭上了嘴不再多搭理贺逐山。 “姐!”孙铭陪瞎子挑完水回来,大老远的朝林逾静挥着手,扯着嗓子问,“你坐外面干嘛呢?” 瞎子不耐烦得恨不得一脚把孙铭踹沟里。 这俩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吗?林逾静没报太大希望的想。 她坐在屋檐下,太阳晒得双脚发烫,看着这俩二傻子就心里泛酸。 “你坐这儿不嫌热得慌?”瞎子问。 林逾静热得快要脱水了,可背后着狗玩意儿就是不让她进屋。她听到自己说:“不热,你别管。” 林逾静:“……” 这背后到底是个什么脑缺玩意儿。 瞎子也不敢多问,毕竟惹到林逾静自己可没好下场,只好闷着头去收拾厨房。 孙铭站在林逾静面前,帮她挡住了太阳。 林逾静眨了眨眼,心想这孩子可没白疼。 “姐,你有啥想法?”孙铭好奇的问。 林逾静冷冷的横了一眼孙铭,龇牙咧嘴的说:“关你屁事,滚远点。” 林逾静在内心痛苦呐喊:弟,你可别怪我啊,这不是我说的。 “啊?”孙铭像是有点懵,随即便尴尬的红了脸,不确定的问,“林姐,咋、咋了?” “你给我滚开,看着你就烦。”林逾静声音十分冷硬的骂道。 林逾静:“……” 这狗东西乱说话,是真该死啊。 孙铭不可思议的僵在原地,他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惹她不高兴了,可想了一大通,确信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 他抿着唇盯着林逾静,生气和委屈全挂在脸上。 林逾静仰头注视着他,忽然问道:“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孙铭以为林逾静又在讽刺他,不太高兴的说:“我找我哥去了。” 孙铭坐在敬苍旁边,手里的笔记翻得哗哗作响,恨不得把纸撕了一般。 一直闭目养神的贺逐山都忍不住睁开眼看,可孙铭任凭谁看都一声不吭。 敬苍和贺逐山话本来就少,孙铭林逾静又不说话,瞎子又不敢吭声,几个人就这么沉闷又怪异的度过一天。 傍晚时分,外面稍微凉快了些,敬苍和贺逐山站在院子外边抽烟,瞎子在旁边无所事事。 竹林中忽地爆发出狗吠声,几条狗在公路上狂奔。 几人一齐看向院子下,只见一男一女从竹林中走出来,妇女手里提着一个麻布袋,男人臂弯上打着一块红布,他们并排而行,两条影子随着竹叶不停的在银灰的公路上晃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收藏,鞠躬! 第37章 “是王姐和易老师回来了。”孙铭用手掌遮着眼睛说。 “哟,鹰眼视力,我还以为是哪对夫妻呢。”瞎子摘下墨镜,虚着眼睛看,“竟然是他俩。” “你别乱说。”孙铭责备到。 “既然他俩回来了,那我就先去睡觉了,挑一天水还怪累的。”瞎子摆摆手回了房间。孙铭也想跟上,但敬苍叫住了他。 敬苍摁灭烟,沉默着看向贺逐山。 贺逐山看着敬苍和孙铭,合着这里就他一个外人。 他和善的笑了笑,说:“祝你们俩兄弟谈得愉快。” 盯着贺逐山的背影,敬苍又在心里面问了一边“他是不是有毛病”。 “哥。”孙铭低着头,率先开口。 “你和林逾静怎么了?”敬苍问。 不说还好,一说孙铭就觉得特别委屈。 “我觉得她好奇怪啊。”孙铭小声抱怨到,“我好好的关心她,她莫名其妙阴阳怪气我。瞎子天性爱嘴贱,说我几句我当他放屁,但是林逾静姐,她就……我都没招她惹他,她凭啥阴阳怪气我啊?” 敬苍看着孙铭脸上消下去的肿痕,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平时人挺好的,上次任务没少帮你,这次也是她把我们带回来,而且还特意熬了药。” “她可能就是一时心情不好吧。” 孙铭同样叹了叹气小声说:“其实我也没太在意,但是她突然说看着我就烦,好像变得很奇怪……” “别这样背后说人。”敬苍拍了拍孙铭的肩膀,“时间不早了,睡觉去吧,明天和她好好谈谈。” 敬苍走进屋,堂口上供奉的灰仙眼珠子在暗光下贼光烁烁,仿佛活的一般。 在诡异的眼神下,他好奇的问:“她阴阳怪气你什么啊?” “她问我,她像人……” 院子外突然吱吖一声,两人一同看过去,孙铭心不在焉的接着说:“还是像神……” 敬苍看着王姐和易老师步伐僵硬的走过来,没太听清孙铭的话,只点点头说:“去睡觉吧……晚上关好门。” 在模糊的月光下,王姐和易老师的动作一板一眼,步调一致,仿佛是复刻出来的,有一种令人莫骨悚然的协调感。 他俩逐步走近,敬苍闻到了一股腥臊味,像狗尿味又像狐狸骚味。 “孩儿,快去睡觉吧。” 王姐忽然抬起了头,青白的竖瞳和敬苍对视了一眼。 敬苍直觉不对,往后退了一步,敲响了贺逐山的房门。 易老师的身后披着一块红艳得不正常的红布,犹如一张浸透鲜血的裹尸布,红布衬得易老师的脸色越发苍白,而眼眶周围却是殷红的,像一个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 敬苍听到了贺逐山的脚步声,同时也听到了叮铃叮铃的声音,甚至还有细微的余音。 谁大晚上摇三清铃…… 这时王姐和易老师同步伸出了手,在昏暗的灯光下,敬苍看清这两只手都是干枯腐朽的,像是木乃伊一样。 敬苍后脑勺突然一阵发冷,背后的人一把将他抓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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