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一点微薄的灵力,够给楚庭塞牙缝吗? 把半身灵力贡献给楚庭,自己虚弱得坐不住,被楚庭打横平放在料理台上时,葛丰懊恼地想,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人。 —————— 小淼天性活泼,好奇心重,平日也听些明星八卦,攒了一肚子瓜想跟唐加乐求证。 唐加乐这时候确实也是无聊。 他在这具身体里还不大能流畅说话,在小淼的纠缠下,他断断续续地说些诸如谁耍大牌,谁看谁不顺眼,谁出过什么糗这样的事,全当锻炼自己的口齿。 楚庭进屋的时候,两个人不知道聊得什么,满屋子都是小淼“咯咯咯”的笑声。 楚庭把托盘放到床头桌上,横了小淼一眼,揶揄道:“我煮个馄饨的工夫,你就由人变成一只咯咯叫的老母鸡了?” “庭哥!”小淼对楚庭这种卸磨杀驴的行为深感不满,“不是您让我陪唐先生聊天解闷的吗?” “让你陪他聊天,不是让你在他床上装母鸡下蛋。”楚庭沉着脸把馄饨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开始轰人,“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去厨房帮老,师父。” 什么床上?谁的床上? 小淼低头看见自己一对白嫩嫩的脚丫子。 妈耶,唐加乐现在魂魄虚弱,力气小,声音也小,聊到兴头上,小淼往前蹭啊蹭,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盘腿坐到他床上来了。 当着楚庭的面,他居然爬上了唐加乐的床! 小淼吓得当场毛都要炸了,鞋都没穿对,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唐加乐不明所以:“他怎么了?” 楚庭说:“怕我揍他。” 唐加乐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揍他?” “因为他爬到你床上了。” 唐加乐反应机敏:“他不能碰这张床?是只有他不行,还是谁都不行?” 这床上躺着的可是唐加乐! 纵使只是一抹寄居在藕人身上的游魂,也是唐加乐的游魂,楚庭当然不可能允许除他自己外的任何人滚到唐加乐床上去。 他低头在拆一件什么东西,头都没抬,理所当然地回答:“谁都不行。” 唐加乐不知道楚庭的心思,没往这方面想。 两个男人有什么好忌讳的,何况,他甚至霸占过楚庭的卧室美美地睡过一晚。 此时,他一心扑在唐嘉阳身上,下意识地就以为因为床上放了这个藕人,所以别人不得靠近。唐加乐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藕人唐嘉阳,勉强抬起手,勾着手指了指藕人:“是因为这个东西在这张床上?” 那头,楚庭终于拆开手里的袋子。 抬头看见唐加乐指着他自己,他刚刚拆塑料袋的声响有点大,没听清唐加乐的问题。唐加乐现在说话还费力,楚庭也不舍得他再重复一遍问题,联系他们刚刚讨论的事儿,他大致能猜到唐加乐是在问他不让别人靠近那张床的原因。 他倒是聪明,一点拨就知道他的床不能让人随随便便上去蹦跶。 楚庭满意地点头,提醒一句:“是,你以后要多注意。” 说谁也不许碰那张床的是楚庭。 可也就隔了几秒钟,拎着一条老式口水巾,大大方方地在床上坐下的也是楚庭。 这是干嘛?知法犯法! 唐加乐提醒他:“你刚刚说不能碰这张床。” 楚庭拆开口水巾,往前凑了凑,试图把它系到藕人唐嘉阳的脖子上。 他边给唐加乐系口水巾,边说:“我又不是别人。” “怎么不是?”为了防止藕人因为外人入侵而受损,唐加乐试图躲闪,可是身上没有力气,挣扎几下,重心不稳,就带着那具身子斜斜倒下去。 楚庭眼疾手快伸手把它接住,沉声吓唬唐加乐:“别动,小心把唐嘉阳被摔坏了。” 楚庭这话一出,唐加乐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 这个东西不是活物,也不能动。 可是,它长得跟唐嘉阳一模一样。 所以—— 什么这张床别人不能碰,敢情这都跟那些玄学忌讳没什么关系,不过是因为床上躺着个跟唐嘉阳一模一样的藕人,楚庭才不许别人靠得太近。 怪不得别人不能碰,而楚庭不算是别人。 看来,这位粉丝朋友的占有欲还不是一般的强。 楚庭不知道唐加乐心里百转千回的想法,把藕人扶正了,继续往它脖子上系口水巾。 唐加乐认得这种口水巾,现在已经很少见到这样的式样了,好像他还是在自己小时候的照片里面才见到过的。 仔细看看,楚庭手里的这条口水巾的年纪估计不会小,白色的布料都微微发黄了。 如今被唐加乐控制的藕人唐嘉阳行动上与婴儿无异,可身体却已经是大人模样。 那条口水巾是婴儿的款式,果然是太小了。系带短短的一截,根本不够在唐加乐脖子上打个结。 可是楚庭很执着,扭头去外间拿了两个长尾夹进来,一左一右,把口水巾夹在衣领上面。 这仿佛是个仪式,楚庭理完了口水巾,才能安心地坐到床边来,托着碗,舀出一颗馄饨喂到唐加乐嘴边。 唐加乐不习惯被喂食,侧了侧脸:“我自己来。” 楚庭从善如流,一手托着碗,一手托着唐加乐的右手,举到相同的高度,用下巴指了指碗:“行,你自己来。” 唐加乐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将手指往前挪了几寸,够到碗里的汤匙。可他的力气还不足以抬起汤匙,手指往汤匙柄上一摁,汤匙翘起来,扬出一勺鸡汤。 楚庭给他系的口水巾太小,还是有一部分鸡汤直接洒在他的衣襟上。楚庭本人也被祸及,衣服上斑斑点点尽是汤渍和油渍。 “你刚刚醒,这样很正常,还是我来吧。”楚庭像是纵容孩子胡闹的家长,适时地把事情的节奏引导回来。他把唐加乐的手从汤匙上摘下来,自己接过汤匙,又舀出一颗馄饨喂到唐加乐嘴边。 别别扭扭的,唐加乐最后还是把一碗馄饨吃了下去。 但这一夜,这碗馄饨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当楚庭镇定自若地跟唐加乐说“我帮你洗澡”的时候,唐加乐才彻底凌乱了。 作者有话说: 稍稍放倒一小下庭庭 周四来看庭庭给乐乐洗澡呀
第十八章 剥皮鱼 浴室就在房间里,楚庭是什么时候放好一池热水的,唐加乐却一无所知。直到楚庭推开浴室的门,热腾腾的水汽从浴室里飘出来,唐加乐才觉察到自己在楚庭手里像一条案板上的鱼—— 一条马上要被连皮剥了,煮熟后吃干抹净的鱼。 唐加乐只用了一秒钟反应,沉着脸果断拒绝:“不用。” 楚庭指着藕人衣领上,刚刚飞溅上的一片油渍:“这具身体必须保持绝对洁净。” 唐加乐脸色更沉,他就不该吃东西,藕人的身体不会饥饿,他不吃东西不会死,可是被楚庭扒光抱进浴室里,他可能会死—— 他打算自杀。 唐加乐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我自己洗。” 这个房间不大不小,从床边走到浴室,大约还有三四步远的距离。 这距离对常人而言不算远,对此时的唐加乐来讲却未必。 楚庭没多说什么,只是站在浴室门口朝唐加乐招招手:“好,那你自己走过来。” 走就走,藕人唐嘉阳总是要迈出藕生第一步的。 无论如何,爬也要自己爬到浴缸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管理员不让我说乐乐爬不过去,但是他就是不让。你们知道魂魄还没跟藕人融合,乐乐动不了会摔倒就好。】 疼痛比预期的要温和得多。 这要庆幸楚庭作为唐嘉阳的真爱粉,对藕人唐嘉阳的爱护细致得令人发指。为了防止磕碰,他早早让人在小楼内外铺上厚地毯,还让小淼领着小月季把所有带着尖角的设施、家具用海绵条贴了一遍。 虽然藕人里的唐加乐会感受到落地的撞击,但在厚地毯的保护下,疼痛不算剧烈。 而真爱粉楚庭在下一秒已经把藕人抱在怀里,一脸焦急地翻看藕人的四肢,确定没有肉眼可见的损伤后,唐加乐听见他松了口气,有些严厉地责备他:“当心些。” 是是是,可别磕坏了他的宝贝唐嘉阳。 他好歹是个活生生的人,在楚庭眼里还没个藕人珍贵。 唐加乐控制着藕人唐嘉阳的眼睛,笨拙地翻了个白眼。 从床上滚下来的那一刻,唐加乐的自救就以惨败告终了。 人在屋檐下,他只能面无表情地由着楚庭把他打横抱起,走进浴室里。 楚庭把藕人唐嘉阳放在马桶上,伸手要解开它的衬衣扣子。楚庭微凉的手指划过藕人皮肤,他的动作很轻,酥酥痒痒的触感在皮肤上游走,藕人唐嘉阳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藕人是死物,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起鸡皮疙瘩。 罪魁祸首还得是藏在藕人里的那片魂魄。 “等等。” 楚庭脱下藕人的衬衣,动手开始解它腰上的皮带时,唐加乐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 有个事情好像很可怕。 此时此刻,楚庭是以什么身份面对一个这样的“唐嘉阳”,葛丰的徒弟楚庭,还是唐嘉阳的粉丝楚庭? 唐加乐不是蒋敏,没经历过那么多事,他对外界的好奇心没那么强,虽然算是半个娱乐圈里人,可全部的关注也仅有唐嘉阳一个人而已。 他无法瞬间就分析出这事的全部风险。 楚庭等了一会儿,没见唐加乐再说什么,问他:“怎么了?” 唐加乐瞟了眼藕人,健康的蜜色皮肤,骨骼匀称,肌肉饱满,不知道可不可以说的地方整整齐齐排列着八块肌肉,实在漂亮至极。 唐加乐命令楚庭:“你把眼睛蒙上。” 楚庭会意,轻笑着问:“要不要手上也套个手套?” “好。”那是再好不过了。 楚庭被气笑了,没好气道:“我家没有手套,只能委屈你了。” 唐加乐原本以为,委屈的不是他,是被一览无余的唐嘉阳。可是被楚庭抱进浴缸里,唐加乐再次懊恼,他为什么要吃那碗馄饨。 楚庭顺从地蒙住眼睛,唐加乐仔细看了他绑在眼睛上的那条带子,紧紧贴在眼睛周围的皮肤上,看上去确实是什么也看不到。 可唐加乐很快就绝望地发现,这眼睛还不如不蒙。 楚庭摸索着挤出沐浴液,一点一点往藕人唐加乐身上涂,洒上热水揉搓出泡沫。 在热水的浸润下,楚庭一向冰冷的手也变得温热,他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在搓洗藕人的时候免不了摸索搜寻,手掌一寸寸轻轻摩挲过藕人,唐加乐只觉得火烧过一样滚烫。 唐加乐催他:“洗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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