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庭边搓洗雪白的藕人,边不紧不慢地说:“眼睛看不见,得费点功夫。” 边说着,楚庭往藕人身上掬了一捧水,接着伸手进浴缸里,伸展开藕人???我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地方它真的只是个四肢干不了什么坏事T0T,尽职尽责地往上面涂沐浴液,仔细揉搓清洗。 “喂,你往哪摸。” 楚庭的手顿了顿,轻笑出声:“我没打算干晋江不让干的事,我只是在洗藕。” 唐加乐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究竟是谁想借机满足私欲?还倒打一耙说他思想龌龊。 他决定闭嘴,既然某人在“洗藕”,他就安安静静地当一根藕。 可楚庭是真没打算放过他。 过了一会儿,楚庭突然伸手把藕人搂进怀里。 这是干嘛?洗藕需要抱着藕吗? 哪家澡堂给人搓背有这个动作? 浴室里是哗哗的水声,楚庭抱着藕人唐嘉阳,时不时把浴缸里的水洒在唐加乐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搓洗藕人的皮肤。 这分明是借搓澡的名义,调戏唐嘉阳……的身体? 唐加乐忍无可忍:“喂,差不多可以了吧?” 楚庭说:“慢工出细活。” 唐加乐直接戳穿他:“你有在干活吗?” 他话音刚落,楚庭搭在藕人身后的那只手敷衍地往它身上泼了几捧水,揉搓几下。 某人理直气壮:“嗯,在干活呢。” 唐加乐懒得理他,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可楚庭得寸进尺,更用力地搂着藕人,搭在它背上的那只装模作样搓洗的手顺着不让说的地方一寸一寸往下滑,在藕人不让说的地方流连辗转着,雪白的藕人在楚庭的撩拨下浮起一层浅浅的粉色。 唐加乐被楚庭的气息重重包裹住,他听见楚庭抵在他耳边轻声说:“想起我是谁了吗?” 唐加乐目光依旧清亮如水:“你是谁?” “你再想想。” 毫无预兆,唐加乐唇上一凉。 那是一个冰冷而执着的深吻。 楚庭的手还紧紧贴着藕人,隔着一具藕人身体,唐加乐依然能感觉到楚庭的指尖划过的地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飞快长出嫩绿的叶,在水波里摇曳。 有一种奇异而熟悉的感觉包裹住唐加乐。 唐加乐猛地睁开眼,近在咫尺的是楚庭那张极度清俊而极度苍白的脸,他血色淡薄的唇此时正贴着藕人的唇,微凉的温度,从藕人唐嘉阳的唇上传递过来,烙在唐加乐的魂魄里。 这是什么意思? 楚庭为什么会吻他? 不对,他现在在藕人唐嘉阳的躯壳里。 所以楚庭吻的是—— 唐嘉阳! 原来,楚庭竟然对唐嘉阳藏了这种心思! 唐加乐恨不得给他一拳,可是虚无缥缈的魂魄困在这具身体里,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不能把藕人唐嘉阳从他的魔爪里救出来。 忽然,楚庭“嘶”了一声,松开藕人,腾出一只手来扯下蒙着眼睛的布条。 楚庭和藕人唇上都沾了血迹。 他松开藕人时,被咬破的嘴唇还在丝丝渗血。 唐加乐以为楚庭觉得羞耻,又或者他会生气。他替他想了很多种情绪,可楚庭琥珀色的眼瞳里竟然是沉甸甸的悲伤,他盯着藕人的眼睛,唐加乐借用这双眼睛与他对望,指责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一时说不出来。 两人一言不发地对视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楚庭先退了一步。 苍白的手指拭去唇边的血迹,他勉强挤出一点笑来:“抱歉,刚刚是我失态了。” 楚庭的神色露出一点疲倦,脸色白得吓人,擦去血迹后,唇色也淡成青白色。他起身时大概是脚下打滑,身子晃了一下,人影一闪就转到唐加乐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唐加乐没法转头,不知道楚庭去做什么了。 在浴缸里又等了片刻,楚庭才把藕人从浴缸里捞出来,裹上浴巾送到床上去。 藕人没有体温,感觉不到寒凉,被冻得面白唇青的是浑身湿透的楚庭。 可他没顾得上收拾自己,用浴巾给藕人擦干身体,换上睡衣,把人放进被子里。在床边踟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跟唐加乐说:“刚刚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行不行?” 唐加乐看着楚庭冻得惨白的脸色,既觉得他活该,又觉得他有点可怜。 他现在对楚庭的心态有点复杂,既然已经发现楚庭对唐嘉阳存了那样的心思,在这个他和唐嘉阳都无力反抗的时刻,他当然不希望他在唐嘉阳身边打转。 可是,楚庭能救唐嘉阳,也愿意豁出性命去救唐嘉阳。 唐加乐心里天人交战了一会,面无表情地看着楚庭,只要求:“我可以当做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但如果让我知道你再做了什么不尊重唐嘉阳的事,我——” 他其实没什么可以威胁楚庭的,打不过他,也没他有势力,唐嘉阳的命都在他手上捏着呢。 他顿了一下:“我不怕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听到这四个字楚庭脸色霎时雪白,他难得对着唐加乐也挤不出笑意:“好,你放心,不会有下次了。很晚了,睡吧。夜里有事就出声,外头有人守着。” 即使藕人不怕冷,楚庭还是仔细地给他掖了被角。他扭暗了床头的灯,顺手收走柜子上装馄饨的那只空碗,往外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对唐加乐说:“你想吃什么就跟我或者小淼说。要是实在不喜欢馄饨,以后就不吃了。” 走出房间,外面已是万籁俱寂。 一秀和二举在外间的屏风旁坐着,看见楚庭出来,两人神色具是一凛,忙站起来向楚庭行礼。 葛丰真正的徒弟有四个。 三红和四进一直在二楼帮着修复唐嘉阳的灵窍,而一秀和二举接了楚庭从珍珠湾大酒店收回来的魂魄碎片,在葛丰的暗室里日夜拼补唐嘉阳的魂魄,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露过脸。 这几天唐加乐这里需要人守着,而唐嘉阳那边也离不了人,葛丰就临时把一秀、二举也叫出来帮忙。 怕吵到屋里的唐加乐,楚庭没让他们多说话,只朝他们微微颔首示意,便朝屋外走去。 夜太安静了,院子内外都睡熟了。 楚庭院子里的这些花花草草有不少是在千年前那场玉石俱焚的变故里受到波及,伤了灵根的。他们虽然不能化成人型,但大多已经修出三魂,能言语,通人性,有时楚庭在前院都能听到他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今天,连他们也安静得好像不曾存在过。 千年了,楚庭一直在等他回来,也一直坚信他会回来。 可他今天有些沮丧。 他分明已经把他的游魂都找回来了,唐加乐怎么会是这种清冷的样子?又怎么可能不记得他呢?他之前以为,是他造的躯壳不够好不够干净,可为什么唐加乐的魂魄已经被装进雪藕做的躯壳里,他以最亲密的方式,依然唤不醒他呢? 楚庭在转角处扶着墙站定,忽然毫无预兆地呛出一大口血。 他的时间确实已经不多了。 唐加乐就是他,也不是他。 楚庭开始觉得,他有生之年,也许是见不到那个少年了。 那,该有多不甘心啊。 作者有话说: 别瞎想,庭庭真的没对藕人做什么,庭庭真的只是在洗藕,那些JJ不让说的部位都是很正常的地方!不要像乐乐一样误会庭庭啊,庭庭和藕人是清白的,庭庭的心里只有乐乐! 另外,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说清楚庭庭想把乐乐装进藕人的原因 假如实在没讲清楚,你们要告诉我啊,我想想要怎么修改 下一更周六晚上喽
第十九章 发烧 穿着一身湿衣服在院子里吹冷风,楚庭回到房间后果然就开始发烧。 他病得悄无声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小淼摆好了早餐,左等右等等不来人,蹬噔噔跑上楼去找人才发现。楚庭陷在被褥里睡得正熟,他气色看起来很糟,颧骨处浮着两抹诡异的红晕,小淼蹲在床边喊了好一会儿,楚庭才悠悠转醒过来。 小淼松了口气,问:“庭哥,您是不是不舒服?” 他边问,边从抽屉里翻了体温枪出来,给楚庭测体温。 楚庭头疼得厉害,捏着额角还来不及答话,房间里已经又响起小淼的声音:“您发烧了!” 一大早咋咋呼呼的,楚庭被他吵得头更疼了,加大了力气揉太阳穴,哑着嗓子说:“没事,昨晚吹了风,有点着凉。” “烧得这么厉害,您躺好别动,我找白风过来一趟。” “别……”楚庭出声阻止,只说了一个字就被压不住地咳嗽打断。 小淼手忙脚乱地去倒了半杯水,把人扶着起坐起来抿了一口勉强压一压咳意,他才继续说下去:“他不是在出差吗?你别给他添堵。而且我们最近忙,他太啰嗦,来了耽误事。” “可咱院子里没人懂治病,又不能上医院,这么拖着,您也是什么事都做不了。” 楚庭坐在床头想了想,觉得小淼说的也有道理,就指挥他:“给我熬点浓姜汤,后院有草药圃,你去摘点驱寒退热的草药来煎水,我发发汗再睡一觉,下午就能好。” 明明他交代得很清楚,可小淼却面露难色:“庭哥,我以前是家猫,没在山里待过,不认得草药的。” 楚庭沉默片刻:“你找老葛,他应该认得几味药。” “老葛昨晚给您输了灵力,体力透支,睡到现在还没醒。” 楚庭又尴尬地沉默了片刻,挣扎着起身:“我自己去摘。” 他摇摇晃晃坐都坐不稳,小淼哪里敢让他顶着初冬早晨凛冽的风往后院去,忙把人拦住,商量道:“要不这样,跟小月姐说说您要的几味草药,她应该能认得。” 楚庭:“小月——姐?” 这谁?他院子里什么时候多了这号人? “就那天您夸过的那个小姑娘,我那棵月季花,还记得不?” 有点印象,可是当时她不是个看上去跟小淼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吗?才几天工夫,就当上小淼的姐了? 小淼知道楚庭的疑问,解释说:“一开始她的人型还没定,每天见的都是我,就随着我长成小孩的样子。那天她发现,她其实比我还要大几百岁,就不高兴跟我一块儿当小孩。反正她现在已经不是小月季,是大月季了。” “她现在化成几岁的人?” 小淼一脸不高兴:“十八九岁的样子。” 那是比小淼大了不少,是少女和儿童的差距了。 楚庭轻咳着笑出声,谁让小淼当初为了骗糖吃,非要化成这么小的孩子。现在后悔了,也无法重来了。 他忽然发现,要做人,就是会遇见各种各样后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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