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仍然滚烫,吴端则冰冰凉凉。本该是他去融化对方,他却感到自己的轮廓已经融在迷幻的边缘中。全身的感官都在向下面冲去,他几乎不知 道何处才是界限。任由灵魂被带着冲向高处。 他求饶,腰却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扭动,只是在迎合对方爱抚的节奏,却仿佛已经被折腾得死去活来。 正当他几乎迷失得时刻,下面传来了从未有过的新的触感。 他向下望去,看见吴端,将两人的的贴在了一起。 这对比太强烈、画面太难以置信。只是刚与他贴上,何月竹便浑身发颤,狼狈地去了。 他发泄在吴端手中过了好一会,才回到现实。看着对方手中粘稠污浊,连忙往床头纸巾盒抽了几张,为他擦拭干净。 他含着泪花,“我、我也帮你解决一下。”脸红得彻底,其实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吴端舒服,只能笨拙地用自己平时的手法帮他。 何月竹大概能想象,前世他们可能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所以吴端才对他身体的感官无比熟悉。他顿时遗憾而惆怅了起来,多想知道一些前世的故事,然后也像如此把对方完全拿捏。 但这辈子如果能重新学起,他也期待。 —他不知道前世也从来没有成功拿捏过。 他把吴端拥在床上,身体缠了上去。手中不断试探吴端的反应。而在他认真而笨拙的套弄中,吴端望着窗外长长叹了一声,于是何月竹有些惶恐地停了下来,“是不是不舒服·····.” 吴端不置可否,支起身体捏着何月竹下巴送上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何月竹完全迷上了接吻,再一次陷进去,早已忘记手上越来越没力的动作,只是虚虚握着,并且被对方的情绪感染,燃起了新的欲望。 吴端放开他红肿的小嘴,“累了?” “啊···我···”在对方炙热的眼神中,何月竹不敢说忘了,他说,“我不会···教教我。” 吴端便手把手教他。 何月竹手上还是使不出力气,只能任由吴端带着套弄。还好吴端对他的耐心永远耗不尽。 他喘着粗气在那肩颈处留下痕迹,可全都迅速消退了。他有些气恼之际,忽然发现了一道没有复原的划伤。 何月竹不知道这是吴端在与完颜於昭对抗时留下的痕迹。只觉得奇怪。 他的一瞬走神被吴端抓进眼底。吴端将他翻身压在身下,从背后探了一根手指进去。 何月竹的身体从未被这样动过,瞬间有了剧烈反应,他抓着枕头想逃,却被探得更深,并且被压得动弹不得。 吴端毫不费力就找到那最敏感的地方。轻轻一试便知身下人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从灵魂到肉体,一点变化都没有。 只是现在的何月竹根本不明白是什么带来了浪潮般的快感,他无助地发出一声声叹吟,而随着被进入更多,除了呼唤对方的名字求饶他已经无法思考更多了。 在喘息声、水声、拍击声中,他不自觉抬起的臀贴上了吴端的胯,比手指更加火热而坚实的触感随之传来,在迷朦而抽象的想象中,他用手碰了碰吴端的脸,浅叹:“让我尝尝你。” 他惶恐不安又小鹿乱撞地等待着,等待着吃到那个苦头。 但吴端似乎并没有那个打算,他紧紧搂住何月 竹,从后面吻他的后颈与耳垂。一手以三指不断插入湿软的深处,穴口收缩开合,完全不满于 此。而他另一手套弄两人交叠的欲望。在高潮到来之时,他低头吻住何月竹,吞下了一声情到深处才会发出的叹息。 几乎同时,何月竹也交了出去。 这一次来得比第一次更加剧烈,而且抽走了他所有力气,让他全身上下从内到外都余味犹存,只能趴在被单里旁观吴端打理事故现场。 何月竹“嘿嘿嘿”笑着。他笃定,跨越百年时光与千山万水,能重逢在这个雨夜,这个房间,这个被窝,一定花光了这辈子所有运气。
第50章 一如既往 两人躺在床上互相温存,空气陷入一种暖和的沉默。 窗外雨渐渐小了,声声点点阵阵,落在积水里溅起无数清脆。何月竹被轻轻拥着,忽然产生一瞬迷惘。刚刚发生的一切真的发生了吗。 为了求证,他环住吴端的腰,把整个人贴上去往胸膛蹭了一把。 是真的。他心满意足地叹息,才发现原本怎么也躲不掉的寒冷,现在完全感觉不到了。 高烧或是情欲,亦或是高烧般的情欲,让何月竹感觉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 他从未有过亲密关系,触碰最多根本不是活人。今晚才知道原来与人拥抱、与人接吻、与人触碰,直到双双都融化,是这样一种如高烧不退般既迷幻又沉醉的昏乱。 而吴端只是望着窗外雨点,失神而恍惚,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怀中人腰窝。好像他们刚刚经历的不是痛快的欢愉,而是互相舔舐深可见骨的伤口。他可能没有算到最后会干柴烈火发生这种事吧。他永远也算不出。 何月竹不知道现在吴端有没有坦白一切的打算。他小心问:“现在对我有没有别的感觉了,道长。” “……”吴端望着他澄澈的眼睛沉默许久,“一如既往罢了。” 好一个不负如来不负君的一如既往。 何月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决定暂时先将一切埋在心底,等一个正确的时机。可是... 他意犹未尽咂咂嘴,“以后还能睡你吗?” 吴端坐怀不乱,“……” 何月竹就故意气他,“那我去找别人。” 而吴端闻言立即翻身将他压下,往那大腿的细皮嫩肉上掐了一把,“再敢说。” 被那摄人心魄的眼睛望着,何月竹“呜”了一声,往枕头里缩了缩。感到吴端的右手拇指抚过他的唇角,又探入其中,搅弄里面的湿润。吴端神色是令人忌惮的威胁,追问他:“是不是想吃苦头?” 何月竹可怜兮兮软声软气:“你要做什么?” 吴端笑开,乐得肩膀一落,“我还不知你是故意气我?” 何月竹用舌尖触了触吴端的拇指指腹,然后将它柔柔含住,他眨了眨眼。“可是我想吃苦头。” 吴端愣了足足数秒才收回手,“不行,今晚到此为止。” “……”何月竹撅起嘴,如果不是知道吴端的感情深浅,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魅力太弱了。 吴端叹气,“谁让你淋雨还发烧。” 何月竹趴在枕头上,歪歪脑袋。“啊?” “你吃不消。” 何月竹一呆,脸蛋烧红,嘟囔了好久,也说不出什么反驳对方。他只能在心里感叹:靠,好你个清心寡欲的无情道长。 接下来又是一阵的沉默。 何月竹用手指碰了碰对方小腹,轻声说:“吴端,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嗯。”吴端应了一声,又立刻补上,“今晚到此为止。” 何月竹抱上去笑了好久,他说:“我是想说,你不要一声不吭消失,好吗。上次你说你本来打算离开,我回来郁闷了好久。” “上次也说过,目前不会了。” “以后也不行。” 吴端想了想,“那不成。现在看来,我在就会耽误你终身大事。” “…?” “你的姻缘我算过了,命定之人将在二十五岁往后的日子里出现。” “…?肯定算错了!那、那你呢?”怎么会有人忍心把爱了几百年的人往外推啊? 吴端没有回答。手探向后,支着何月竹的后颈把他拉向自己,让那微微发热的额头抵在胸膛。他想了许多,轻声劝令:“到那时,你要忘了我。” 才不会忘。何月竹嘴唇翕动。吴端平稳的心跳就着点点雨声,成了最好的安眠曲。他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在对方体温中缓缓融化,不知何时睡着了。 雨。 连绵不绝的阴雨。 淅淅沥沥,噼里啪啦。 年轻的班主任把何月竹喊出教室,她犹犹豫豫,最终艰难说出了口:“月竹...你爸爸妈妈出了车祸。” 何月竹大脑一阵发懵:“他们......在哪?” “在...学校外面那条街...你别去看。” 再一次,何月竹跑出了教室。他碰倒了数学课代表的水杯,撞歪了左手边靠门第一排的课桌。再一次,他往校门口跑去。 一辆撞向人行道围栏的卡车,人行道上两滩血肉模糊的残肢碎片。 本该如此。 雨中铁青的初中校门口的围栏。被血液浸成鲜红色的球鞋。 本该如此。 但不再如此。 伴随着三清铃清远悠扬的乐声。他望见父母站在金色的、宛如星辉般的光点中,朝他张开双臂。 “小竹,你要照顾好小柏。”遥远的、遥远的,来自父母的声音。 何月竹失声喊出:“爸、妈——”他朝逐渐消失、逐渐透明的父母扑了上去,却结结实实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介于湿冷的墨香与干燥的木质调之间的气息笼罩着他。 夜色朦胧的卧室,何月竹嘴边带笑,两滴泪水落在吴端胸口。喃喃梦呓:“吴端...谢谢你...。” 何月竹醒来时窗外日光正好,冷锋过后碧空晴朗。望着天花板,心脏有一瞬抽痛,他想起了自己是成澈的转世。从此,生命沉重如铅,再不是茫茫人海里平凡而轻盈的一粒飞沙。 他翻了个身,身旁被褥的轮廓让昨晚一切缓缓涌入脑海。 何月竹立刻捂住脸:靠。烧得稀里糊涂,我都做了什么—— 脸蛋烫得好像又发烧了。他摇摇头,又摇摇头,才冷静下来。 所以,吴端呢?这个残忍无情的臭臭道长,该不会趁他睡着一走了之了吧。 何月竹失望中,听见客厅传来一阵响动。他迅速套上衣服跑出卧室,只见吴端在他厨房里和电磁炉较上了劲。 吴端望见房主人醒了,不愉快地吐槽,“这玩意还不如......” 而房主人轻快地朝他小跑去,张开双臂就往怀里扑。吴端被撞了个满怀,有些无奈,捏着何月竹肩膀,“早。” “早。”何月竹埋头往那颈窝蹭了蹭,“你说的一切,也可以包括这个吧。” 吴端语塞,用力捏了捏那软软脸蛋,“别得寸进尺。” 何月竹坏笑:“那可由不得你了。” 后来他不提,吴端也当那个雨夜无事发生。两人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友人关系,只是多了些恰好的、偶发的、心照不宣的肢体触碰。何月竹还是照常去无所观种花闲玩,那紫藤花廊几乎搭好,只等春天抽芽开花了。 时间临近春节,何月竹发现最近无所观来来往往的客人多了许多许多许多。 其实过去就偶尔有人经吴家人介绍来拜访吴端,只是频率非常低,一个月有一单生意都是稀奇。然而最近几周,求卦看相问风水的人是隔三差五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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