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教徒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可怕的毒药,能将人给活活毒成一滩浓水。
但殷常宁日渐沉迷其中,他觉得这还不够,他想要毒药的药效时间再久一些,让人晚一些死,多受一些苦。
“毒王”的称号也在此时传了开来。
不知是哪个偷偷逃了出去了的毒人,还没完全失去神智,他在外面将殷常宁传成了一个黑衣红眼,披头散发,头戴银饰,不男不女,脸色惨白,还时不时还挖人内脏当药引子,接着又将毒药逼着被挖内脏的人吃下去的邪恶毒王。
仙蝎教在世人眼中本就神神秘秘的,如今又出了个可怕的毒王,江湖中关于毒王殷常宁的故事也如同雨后冒出的春笋一般,已然不知出了多少个版本,就连吓大晚上不睡觉的小孩都会用毒王殷常宁的故事来吓。
毒王殷常宁的形象也逐渐妖魔化起来,在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仙蝎教的牢房中,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人,凄厉地惨叫声不绝于耳,牢房深处时不时传出几声兴奋的狂笑和愤怒的叫骂声,路过的教徒隐隐约约听到了这些声响,就知道他们的少主又在灌人毒药了。
“少主到底想让苏家人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呀?”
“不知道,但我已经为苏家的人都捏了一把汗了。”
“我看少主这架势,估计是要弄那种把人一直吊着让人痛苦又不让人死的毒。”
“搞这种毒还真有点难,还得把人的命给吊着。”
“我看少主再这么搞下去,都不够人给他拭毒的。”
“谁让少主抓人只抓那些骚扰了女子的男人呢?少主好像也只抓这类人来给他拭毒。”
“估计是在顺便惩罚这些败类吧,据说是因为少主的姐姐惨死于流氓之手,所以少主才会特别痛恨骚扰女子的流氓。”
“怪不得,不过少主也做的没错,这些都是败类,是应该好好惩罚......”
路过的两个教徒边走边聊着关于殷常宁的事情。
这边牢里的殷常宁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观察着一个刚刚被自己灌了毒药,被关在牢房中,一只脚被铁链给锁了起来的人。
那人翻着白眼,躺在地上,浑身七窍流血,还不停的抓挠着自己的身体,发出一声声嘶哑的惨叫。
殷常宁托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他认真思索道:“要是这次的药效能再长一些就好了。” ----
第五十二章(阴阳)
突然,他像是突发恶疾一般,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他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死死地盯着牢房中被他下了毒后要死不活的人,“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他疯疯癫癫地自言自语着:“苏桀,去死,苏桀,去死,苏桀,去死......”
旁边的一间牢房中关着的一个人听到了苏桀的名字,不知死活道:“原来毒王你和苏桀有仇啊,该不会是和江南沪州的那个苏桀有仇吧?”
殷常宁黑着个脸斜着眼看了过来,他的嘴角还残留着刚刚吐血后留下的血痕,红血丝黑眼圈估计是熬夜炼毒时留下的,不知他衣服上有些看起来湿湿的地方是不是因为沾了血的缘故,黑衣也显得他的脸色更加惨白了,整个人如同厉鬼一般。
他艰难地转了一下身子,带着一丝沙哑道:“死人,关你什么事。”
牢里那人见到眼前的殷常宁这副模样,不由得一身冷颤,但他还是不怕死似的大声道:“毒王,你要是有本事,就去毒苏桀啊!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在这里光毒我们这些普通人干什么?怎么,你害怕苏桀,不敢和他面对面硬抗!?”
殷常宁听了这番话后,瞪了这人一眼。
随后,他从绑在手臂上的针套中拿出一根针,又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药瓶,他把针尖往小药瓶中戳了戳后,一扬手,将这针刺到了这人的眉心。
少顷,这人便开始口吐白沫,双目淌血,他感到双腿一软,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很快,这人便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看样子,这种毒也不错,可以加大剂量,直接用来杀人。”
殷常宁捏着小药瓶,看着地上口吐白沫一脸血痕的的人,自言自语道。
其余牢房中的人见此情景,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生怕自己会因为管不住嘴而招来血光之灾,杀生之祸。
这次的毒折磨了试毒人整整五天五夜,到最后,关着试毒人的牢房中只剩下了一堆白骨,拭毒人其它的部位全都化为了浓水。
两边牢房里的人一个个都吓得面如菜色,他们亲眼目睹了这五日的可怕,若是能逃,他们此刻怕是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但自从上次跑出去一个人后,牢房就加强了管理,如今想要从这里逃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谷雨,殷常宁病倒了。
阴阳相冲的内息让他极其难受,白槿守在他的榻边无奈道:“少主,你就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子吗?天天熬夜炼毒,也不休息一下,怎么可能不倒下?你现在这个样子,连站稳都困难,还怎么找苏家人报仇?”
殷常宁看着白槿,有些不耐烦道:“不关你事。”
白槿道:“我知道少主的脾气现在不太好,但你确实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不管怎样,都要先养好了身子才行啊。”
殷常宁没有说话,他满脸阴郁的看着不远处桌子上放着的一个小瓷瓶,那是他新炼的装在一个小瓷瓶里的毒。
“少主,我觉得你就先不要再练天武门的剑法了,毕竟只要一练那些剑法,你用的其实都是天武门的心法,然后你又练仙蝎心法,练仙蝎心法的法术,炼毒,这样一阴一阳一冲突,你的内息就更乱了,搞不好到时候命都没了。”
白槿看着殷常宁,十分关心。
殷常宁沉默了一会儿,他道:“不练剑的话,我怎么自保?飞针术我还是不够得心应手,那我要是不练剑了,教主会教我刀术吗?”
白槿无奈:“你还想练刀术?你身子都这样了,你还想练刀?”
殷常宁又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道:“那算了吧,我还是练剑吧。”
“唉,这不是练刀还是练剑的问题啊......”
白槿自知拗不过他,叹息了一句后,便不再和他说话了。
几日后,殷常宁能勉强下床走路了,趁着白槿将他喝药用的药碗刚端走,没人看着他,他就这么穿着白色的中衣,用一根银簪子半挽着头发,几步路晃到了桌前,缓缓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忘忧剑。
他摇摇晃晃地来到一处空地,开始运功练剑。
然而他没练几下,忘忧剑便“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殷常宁一手扶着一棵树一手捂着心口呕起血来。
昏倒之前,他似乎听到了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好耳熟啊,殷常宁这样默默想着,要是还能有力气去看看那是谁就好了。
......
不知过了多久,殷常宁猛然间醒了过来,他坐起身来后第一时间望向了房里的桌子,确定了是在他仙蝎教住的房间里,他的忘忧剑在桌上,新炼的毒药也在桌上,什么都没有少时,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你醒了?”
殷常宁听到一旁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是你?是你!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殷常宁惊愕。
何事重逢迎,春醪晚更清。
“我听到了关于你的江湖传闻,也听到了江湖中关于你的各种各样的故事,真是令人汗毛直竖啊,什么取人内脏当药引子,又把炼成的毒药喂回给被取了内脏的人,什么黑衣红眼,脸色惨白,头戴银饰,不男不女,简直跟个魔鬼一样,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所以我就想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变成了这样,现在看来,这些都只是传闻而已,对吧,毒王?”
看着坐在自己榻边说了这么一大段话的风雨潋,殷常宁莫名感到有些喜悦,他此时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面无血色,整个人从头到尾都是个病人的状态。
殷常宁苦笑了一下,道:“假的,传闻罢了,但我确实让人给我做了件黑衣,按照仙蝎教教服的样式做的,至于银饰,是学大家的,大家都这么戴,我也学她们这么戴,毕竟我觉得戴银饰确实好看,你要是想看,我等会就穿,等会就戴。”
风雨潋无奈:“你还是先养好你身子吧,再不调理一下身子,你人都要废了。”
说罢,风雨潋端起了碗床头桌上放着的一碗药,他看着殷常宁道:“先喝药。”
殷常宁看了看药,又看了看风雨潋,那股想要撒娇的瘾又莫名其妙地涌了上来,他看着风雨潋的眼睛,期待道:“你喂我我就喝。”
风雨潋愣了愣,道:“好,我喂你。”
就和从前一样,殷常宁仿佛又回到了十四岁那会儿,他一口口喝着风雨潋喂到他嘴里的药,一直到碗中的药见了底。
“等你可以下床了,就去仙蝎教外面走走吧,你把自己封在一个地方太久了,听白槿姑娘说,你待的最多的地方......是牢房吧?”
风雨潋道。
殷常宁有些局促:“我在牢房里是在拭对付苏桀用的毒,牢房里基本上都是我抓来的拭毒人,他们全都是我见到和打听到的欺负妇孺的流氓混混,他们被我拭毒毒死,死得不冤!”
风雨潋道:“那你也不能整日和这些人待在一起,太不好了,会影响你整个人的气运的。”
殷常宁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那要出去逛的话,你陪我?”
风雨潋看着殷常宁的眼睛,道:“好,我陪你。”
东方清瑶似乎是听到二人最后的两句对话了,她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从外面走入房中,边走边道:“哟,儿子有情郎了,娘还不知道。”
殷常宁脸上泛起了红,他大声道:“雨潋哥哥他......才不是!”
东方清瑶脸上浮现出了不知是什么神情的笑容:“哟哟哟哟都雨潋哥哥的喊起来了还不是情郎,你刚刚要他陪你去哪儿逛?想去哪儿就去,娘不阻止你追逐自己的爱情。”
白槿也在东方清瑶身旁道:“风雨潋刚刚是在喂我们少主喝药吧?少主你多大人了还要别人给你喂药,怎么?难不成,你们两个之间有事情?”
殷常宁语无伦次:“我......我就是......我就是不想自己喝罢了!”
说着,殷常宁不好意思地看向了风雨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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