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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神

时间:2023-08-14 16:00:23  状态:完结  作者:御馔津

  他用山茶花香氛,他们就质疑他男性本质,戴块偏贵手表,他们便定义有炫富心理,就算请客吃饭,也要议论这属笼络讨好举动。柏和桦很喜欢他们,总爱与他们亲近,在他们叽叽喳喳时出现在周围,看他们作鸟兽散。

  但舟一并不在意他,他不看他,不说话,也不害怕,来人可以是柏和桦,也可以是桦和柏,仰望十楼那户铁门,那扇小窗,就像在无垠的黑暗中划亮小根火柴,一星光点的挫败感在深处点燃。

  轻嗅百合花蕊间的气味,柏和桦走到舟一家门口,他站在磨砂玻璃前,看到在窗台上半个月未能擦去的烟疤,他调整着花的摆放位置,想让它稳当地靠在角落,窸窸窣窣一阵动静,窗忽然就从里滑开,有一瞬间,柏和桦期待着看到舟一。

  “我还以为谁呢,吓死我了,小柏。”,今天是每个月李渔来替舟一收拾房间的日子,她把头发盘在脑后,羽绒服脱在里间,招呼柏和桦道,“过会进来啊,正打扫呢,脏得要死,不知道怎么在里面过得。”,柏和桦失笑,“好,那我在门外边等会。”

  她正欲回去拖地,走了几步后停在原地,又转身过来,看着柏和桦手里的花束,像是欣慰又像解脱地长呼口气,“谢谢你啊,小柏,谢谢你还关心他。”,柏和桦却只是笑,那里又包涵什么,无人知晓,李渔继续说,“他第一次回我的短信,让我帮忙把他的头发剪了。”


第24章 24

  ===

  门后,舟一并不在玄关,他坐到小板凳上,头发还是那样,李渔边洗拖把边解释,“等把房间里弄干净再给他剪。”“我都不知道小渔姐你还会理发。”,他把花暂时放到桌上,看了眼舟一,又和李渔说话,她笑笑,“我哪会啊,随便剪剪吧,应该不难。”

  “不然我来剪,我倒会一点。”,李渔朝他们的方向望去,好奇道,“你怎么会?”“我以前是经纪人,艺人去美容室我都跟着,还得确保造型合适,看得多了就会点。”“你还真是多才多艺啊,那你来剪吧,不过都没什么工具,就梳子剪子。”,还是她从家里带过来的,每趟出发前她都会给舟一打电话发消息,即便他从来没回过,其实都快自我说服承认当下无言的环境对舟一更好,就算他这辈子都沉默,也不影响做姐弟,血亲是天生的缘分。

  “没事,我先替他剪短,之后再修整可以去理发店。”,用余光去看,舟一不作反应,就和给宠物作社会化训练一样,能听懂名字是开头,对舟一而言,他愿意改变就是迈出第一步,柏和桦不清楚是什么打动了他,但肯定与他本人无关。

  房子里再度充盈柠檬清香,他们仨又坐回原位,只是天气暖和些,一直光秃秃的桌面中央摆着从垃圾堆里翻出还算饱满的矿泉水瓶,里面插着几支百合和满天星,他们都看着舟一,他抱着腿蜷缩在凳上,李渔翻出短信说,“他就叫我帮忙把头发剪短。”

  “要多短呢?”,理发师问客户,想起中午岳岱讲的那番话,等了半晌,舟一两指像剪刀般夹住遮挡眼睛的部分,柏和桦点头,“你先别动,我拍下来一会好对照。”,舟一便如雕塑,直到他带着笑意说可以。

  柏和桦要了块毛巾给舟一围在脖颈,本应该用喷壶把头发打湿些,可手边缺东西,又怕让舟一洗头,到时他又萌生退意,只好硬剪,轻声告诉他闭眼。舟一只觉头上有只手轻按着,接着梳子把头发分成几块,尖头从发缝划过,他浑身不适,想到是柏和桦,简直被电击过,看不见更使不安感剧增,几近颤抖。

  他恐惧被控制,一动不动,将自己交托给他人。耳边开始有剪刀的声音,两块不锈钢片摩擦着,快叫他透不过气,忽然之间,熟悉的音乐声回旋,maki在前奏的旋律后唱着,“请与我同跳一支舞,在阳光洒下的地方。”

  又学会呼吸,活了过来,柏和桦说,“不用害怕,剪坏了还可以再弥补,或者长长了再剪,什么时候都能重新再来。”,舟一违反叮嘱,偷偷垂眼看地上的碎发,再闭眼时感到有什么东西一点点地离开了他。

  很怀疑是否能够重新开始,他的勇气很少,只有指甲盖那样大,心很脆弱,比玻璃还易碎,做什么都会做错,简直一败涂地。

  “好啦。”,柏和桦喊舟一睁眼,把李渔的小镜子给他检视,他的刘海被剪到眉毛处,发尾碎碎的,与他死鱼般的眼睛结合,简直是恐怖电影里的变态,于是再没时间伤春悲秋,自我批判,舟一盯牢柏和桦,看他还在自吹自擂。


第25章 25

  ===

  柏和桦被请了出去,比起请也许赶更合适,他还在夸赞为舟一设计的发型是多么英俊帅气,自夸天生一双巧手,完全没注意到舟一一言不发地站起身,甩着脑袋让掉在面上令他细痒的碎发都落掉,两只胳膊像僵尸般伸直,指尖抵在柏和桦肩头,硬生生把他推出门外。

  他还振振有词说着,“没问题,我觉得不错,不然。”,后半句戛然而止在关门声里,他在屋外等了约莫二十分钟,李渔背着包出来,“我帮他再理了理,你看看。”,手机相册中,李舟一变成个稍显阴郁,但还算清爽的青年。

  他靠近右边眉头处有颗黑色小痣,柏和桦此刻才发现,他不禁放大照片,找不同地检查之前不曾看见的每一处。他面对镜头时很紧张,脸都轻微扭曲,却还是直视前方,漆黑的瞳孔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用心去看,又觉得那是片全无波澜的沼泽地。

  “能把这张照片发我吗?”,柏和桦递还手机,天空没有预兆的飘起小雨,洋洋洒洒,李渔点头,顺便从包里拿出把伞,“你回工作室吗,要不我送你一程?”,电梯门到达底楼,小区大门口停着那辆柏和桦眼熟的银灰沃尔沃。

  有个男人从驾驶座下来,由于隔得较远,雨点又模糊视线,柏和桦只能看出这是个不高不矮,体型偏瘦的男子,咖棕的夹克衫下西装裤,李渔突然开口说,“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想做全职太太的,又没孩子,不知道该干什么。”

  柏和桦尚未开口,她先打起电话,语气与对其他人是截然不同的温柔,“在车里等会儿吧,我马上就来。”,她放下手机,虽然与柏和桦讲话,眼睛却朝着车停的地方,柏和桦低头,她本就娇小的体型显得更单薄,即便是套着件羽绒服。

  一样的白皙肤色,大眼睛,但姐姐的显然更具神采,他们站在屋檐下,看雨像落叶晃悠地落,“我先生是三甲医院的副主任医师,看内科的。”“这工作不错啊,不过医院工作很忙,但我每次都能看见他的车来接你,你们夫妻感情一定很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转成正的,总是熬夜写论文,还要熬到什么时候去?”,话里是有些逃避不得的对生活的无奈,也有想到便觉幸福的骄傲。

  “我以前是护士,没结婚打算,后来我们护士长介绍认识,开始没放心上,后来不一样了,他教会我许多事。”,其实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将这些往事同不太相熟的柏和桦倾诉,大概是因为舟一。因为在很久之前,她原封不动得,对着那个似乎是石膏做出的弟弟,从呐喊到呢喃。

  因为从她被迫来到这个家的那天开始,就被油煎于无休止的挣扎与反抗上,浸泡在恨意与自责的酸液里头,最初她还能吱哇乱叫,随着小火不断炖煮,她终将沉默。


第26章 26

  ===

  所有人都认为舟一是伤心过度,毕竟母亲是他十几年来唯一的依靠,就连李渔都这么想,她已经过结婚周年,建立起属于她的家庭,护士的工作又是日夜颠倒,她忙过季节性流感这阵才抽出空去看舟一。

  她曾在这借住过好几年,睡在一张简易的弹簧床上,翻身时能听见弹簧被挤压的声响,床就支在灶台前,不用时折起放在冰箱旁边,屋子里唯二两扇窗,一扇在舟一房间,一扇在水斗前。

  无论仰面还是侧躺,眼里都是面生冷的白墙,她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没见过悬在天空的月亮。

  每层楼都有八家人家,当走到舟一家门前时,李渔有些犹疑,入户门已被彻底换过,原本的木纹变成一大块铁,连猫眼都没装,她试着去按门铃,出来的确是舟一,他还穿着葬礼时的西装,额前的头发长了点,下巴泛青,她试探性地问,“怎么把门给换了?”

  其实他们关系不大融洽,之前很坏,坏到李渔搬离,眼前也不算好,只讲些不尴不尬的话,比起堂姐弟,他们更像离异后为了孩子不得不见面的夫妻。

  “之前的坏了。”,他把门开得大了点,让李渔进来,屋里的场景更是令她大吃一惊,所有的家具都被清空,连同那张弹簧床,她愣在玄关,半天才走进去。这是套一居室,里边的房间中央上方牵着根杆子,再挂了绒布拖地的窗帘,就此割出母子俩的空间。

  现在连这些都消失不见,空荡荡的屋子里吹着萧瑟秋风,叫年少李渔魂牵梦萦的窗户,似两片要落不落的枯叶。她拢进外套,上前把窗关紧,“这里边的家具东西呢?我记得还有好多你妈的箱子。”“我全烧给她了。”,李渔不敢置信地回头,甚至觉得全身的肌肉已不受调配,要很艰难才能开口,她听到骨头的响动,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后来回忆,这是舟一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从地板下滋生出股寒意,钻进了她身里,她才注意到仅剩的一样东西,就在右侧,那是个金属花边相框,装有舟一一家三口的合照,留下的活人就倚在灰黑铁门与厨房水斗间的狭窄空间,无悲也无喜。

  李渔冲回家,听到丈夫问她是否坐地铁回来,她抬头,看到暖黄色风铃式样的小灯,与厨房中传来干煎带鱼的半点腥气,她才从忽然深秋的冰冷世界里恢复知觉,她抱紧丈夫,感受他居家服上的细绒,怀疑她曾经竟然会拒绝拥有这样一个家。

  不是一个打车时报出的目的地,一块还需还二十年贷款的地皮,一张硬封皮的产证证明,这是狂风骤雨间的容身处,是疲惫痛苦时可寄托快乐的事物,是装下这对相拥男女所有感情的容器,共同挑选的墙纸图案,为尺寸问题而吵架的实木圆桌,就连浴室壁龛中放的两只丑小鸭都是他们在约会时偶然遇到的地摊上买来。

  这是爱情存在的证明。


第27章 27

  ===

  “之后一年里,我被查出子宫肌瘤病变,是多发性的。”,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场很快收场的毛毛雨,老天会开玩笑,原本细线般的雨丝不断膨胀,砸落在李渔脚尖前的台阶,“小柏,你可能不知道多发性是什么意思,反正我做完手术,切除了子宫,在我生平第一次有了想要孩子的念头的时候。”

  几近崩溃,在手术的前夜,她的眼前依旧是惨白的墙,可如今的她不再奢望看一眼月亮,她对这所谓代表纯洁的颜色祷告忏悔,希望神能原谅她的过错,可到最后她陷入责问,凭什么只有她无法幸福,只有她需要忍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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