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斯望瞥了他一眼,说道:“我也不是gay。” 林思月在一旁连连咂舌。 温言椿看着这一幕,笑了一下,而后凑到猫宁耳边说一句:“他俩总是这样。” 猫宁问道:“所以他们不是gay吗?” 温言椿缓缓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说自己不是,但是我感觉…..” 温言椿的话没说完,但猫宁已经懂了,他点点头。 猫宁又看了杜浣纯一眼。 杜浣纯却像被惹毛了一般直接炸毛,他说道:“猫宁,你那是什么眼神!” 猫宁淡淡说道:“我只是看你一眼而已。” 杜浣纯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不信!你绝对是用有色眼镜看我了!你是不是先入为主了!你是不是用辨别gay的眼镜来看我了!我不是gay!!” 杜浣纯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蹦出来,语调都是上扬的,没说完一句,他还要虚张声势地拍一下桌子。 但猫宁没理会他的狡辩,而是扭头问温言椿:“舌头还疼吗?” 猫宁的声音不大,但是几人刚好完全听清没一个字。 温言椿本来还眉眼含笑的看杜浣纯,冷不丁地被猫宁这么一问,他条件反射般地用牙齿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而后被疼得皱了下眉头。 猫宁便知晓答案了,又起身给温言椿倒了一杯凉水,说道:“宝宝,你先喝凉的,缓一缓,一会儿我去外面给你买药,然后我再给你上药,就能好一点儿了。” 温言椿红着脸摇摇头,说道:“不用,我没事的。” 那边的杜浣纯脸都黑了。 不是。 他在为自己的清白做解释,怎么没人听啊!! 杜浣纯扭头看了眼林思月。 行。 林思月一脸姨妈笑地看着那两个人。 杜浣纯又扭头看了眼齐斯望。 ……….. 齐斯望也在看那两个人,但是却在他看过去的时候有所察觉,直接扭头和他对上了视线。 杜浣纯立马叫道:“你看我干什么!我不喜欢你啊!” 猫宁和温言椿直接的交谈被这一声打断。 猫宁在桌子底下牵好温言椿的手,十指相扣,才抬眼看向杜浣纯。 只见,杜浣纯就像是古代官府里对着县令喊冤的愁眉苦脸的百姓一样,他皱着个脸,说道:“不是,我真不喜欢齐斯望。” 顿了顿,杜浣纯想找到个合适的理由,便直接问猫宁:“猫宁,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那你肯定能看得出来我不喜欢齐斯望对吧!” 猫宁无言半晌,笑了一下。 他这一笑,杜浣纯莫名有些发怵。 不是,猫宁这笑什么呢? 不会是笑他呢吧?! “喜欢就是一直待在一起,一起吃饭睡觉,一起爬山丘,一起探险。” 杜浣纯顿时松了口气,扭头对着齐斯望说道:“看吧,我不喜欢你。” 但他总觉得猫宁那话有些不对劲,哪有用“爬山丘”和“探险”来判断到底喜不喜欢一个人的,万一这俩人天生都不爱干这些具有挑战性的事呢? 况且探险多累啊? 但现在为了证明他不喜欢齐斯望,他已经不想去挑猫宁的那些字眼了。 但那些词他听不懂,温言椿可是懂得不能再懂。 猫宁学坏了。 猫宁在用从他这个老师这里学来的知识。 温言椿垂眼看着桌下牵着的猫宁的手,他伸出手指戳了下猫宁的手背,小声说道:“…..猫宁,不要在这里说这个。” 猫宁“嗯”了一声,说道:“杜浣纯问的,我只能这样回答了,这样回答不对吗,那我应该怎么回答呢。” 温言椿触电般收回手指,深吸口气,才说道:“猫宁……..你至少应该说…..” 但之后就没了下文。 温言椿也不清楚到底应该说些什么。 喜欢从来都是抽象的感觉,而非具体的应该做的事。 或许他辞藻贫瘠,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喜欢了,他只知道喜欢就是猫宁这个人。 就好像条条大路通罗马,而罗马就是猫宁的身边。 猫宁垂眼,用大拇指摩擦了下温言椿手指上的两个戒指,开口问道:“要不要再去做两个戒指,这两个已经泛黑了。” 是了,银容易氧化,此刻的戒指表面已经黑了一片,看起来有些斑驳不堪。 温言椿思酌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好,但是这两个戒指也要留着。” 猫宁仔细看了看戒指表面刻着的花纹,笑了笑,说道:“宝宝,我才发现,其实刻的这个小人和你不太像。” 温言椿以为猫宁终于察觉到这个小人像火柴人了,便应声道:“是不太像。” 但下一刻,猫宁便说道:“…..他的嘴巴没你的好看。” 温言椿看着两个小月牙组成的嘴巴:“……..” 第75章 回甘 酒足饭饱,那三人便各自回了家。 猫宁和温言椿慢慢收拾厨房。 其实已经没什么好收拾的了,用的餐具都是一次性的,丢掉就好,只要把桌子擦擦,而后把涮火锅的小锅洗了就好。 猫宁擦完桌子,就凑到温言椿身旁去洗手。 恰巧温言椿也弄好了,要洗手,但见猫宁过来,他便后退两步,示意猫宁先洗,还顺手帮猫宁把水龙头打开了。 但猫宁用户脚别住他后退的路,伸手抓过他的手,就这样,两个人的手一起送到了水龙头下面。 猫宁还不忘用洗手液打泡沫抹到温言椿的手背上。 打了泡沫后,温言椿想要自己洗,但猫宁的力气很大,他没法抽出自己的手,最后,也只能任由猫宁摆弄他的手。 猫宁又来了。 他用手指勾勾温言椿的掌心,一下接着一下,泡沫在手心处留下痕迹,留下香味。 温言椿被弄得很痒,他下意识地开口叫了一声:“猫宁……..” “嗯。”猫宁应声:“怎么了。” 猫宁的动作没停。 温言椿就像泄了气一般,也没再叫猫宁的名字,干脆蜷缩着手指忍着。 就是一点儿痒而已,没什么。 温言椿在心底这么想。 但也正是这么想,他看着身旁并未言语的猫宁,愣了下,想到了什么,便问道:“…..猫宁,你还能听见我的心声吗。” 猫宁勾他手心的动作一顿。 猫宁扯扯嘴角,笑了一下,抬眼看着他,说道:“…..听不见了,你想了什么吗?” 温言椿鼻子一酸。 这样的事实就仿佛猫宁真的像是被老天爷抛弃的弃子一样,收回了他的特权。 温言椿又说道:“…..猫宁,那你现在能不能在心里想一句话。” “嗯。”猫宁应声,而后无言数秒,才说道:“你听到了吗,我的心声。” 温言椿彻底忍不住紧紧攥住猫宁那还触碰着他手心的手指,他有些用力,将猫宁的那根手指攥得有些发红,但猫宁也不就此说些什么,只是再次亲了亲他的脸颊,才轻声说道:“听不见了吗。” 这是个陈述句。 温言椿咬紧牙关。 此刻的一切让猫宁那句——或许他已经死过一次了更显真实。 只有死去的人才会失去他曾经拥有的能力。 温言椿止不住地掉眼泪。 他的眼泪变多了,泪点也变低了。 温言椿都在想,会不会是因为他的年纪大一点了,他记得的,以前总人说,人老了之后泪点会变得很低很低,有时候分明还没触景,便因回忆的联想而生情,泪花便出现了。 或许在十年后、二十年后,他安静地看着猫宁的侧脸,再想起他们的分别,他都会忍不住地想要掉眼泪。 “别哭,宝宝。”猫宁用清水把两个人的手冲洗干净,而后便用那沾着凉水的手抹了下温言椿的眼泪。 温言椿温顺地站在那里,被弄得满脸水渍,但他只是垂眼牵起猫宁的另一只手,说道:“…..猫宁,没事的,没办法听到心声也没关系的,我们直接说出来就好了。” 但猫宁的话却弄得他羞了一下,“可是有时候你不会出声,你总是在心里偷偷的。” 温言椿快速捂住猫宁的嘴,说道:“猫宁,你别…..” 下一秒,他的掌心便感觉到一瞬温热。 他又快速收回手,像是不知道手究竟该放哪了一般,有些无所适从。 ……….. 一切都收拾好了,但时间还早。 温言椿便牵着猫宁出去走走。 他嘴上说的是散步,但实际上,他是朝着祖父家的方向走去。 猫宁也清楚。 到了祖父家的那条路口,二人便停住了脚步。 猫宁缄默地盯着那一条路,半晌才说道:“宝宝,我还记得这里,狗六的气味就是在这里断掉的。” 温言椿点点头,抓着猫宁的手更用力了些,说道:“是啊,但是他不会再被偷走了,猫宁,一切已经在一点一点地变好了。” 猫宁说道:“我知道的。” 他知道温言椿在试图向他证明什么。 证明动物已经在被好好对待了。 温言椿的那些话是想抚平他心里的伤,是害怕他再次恐惧人类。 但不会了,他已经努力变好了,病治好了,他靠自己在每个日夜苦昼里颤抖着隐忍而治好了。 天上的月亮很大很亮,迷蒙之间,似乎与五年前的月亮无限重叠,不知今夕何夕。 草丛里的蝉叫清脆,那叫声四窜开来。 “……..猫…..猫宁。”有人喃喃般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 猫宁抬眼看去。 是温麟阁。 温麟阁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些,两鬓的黑发几乎微不可见、少得可怜,他的人看着也苍老了许多,鼻梁上架上了老花镜,脊背弯曲的弧度也更明显了些,他似乎在怀疑这是梦境,便踉跄了两步。 但他手里牵着两个遛狗绳,绳子的那头分别是已经长了些肉的将军,以及明显消瘦了许多的狗六。 狗六脸颊上的肥肉少了,看着也不再是个圆滚滚的冬瓜,恢复了正常体型。 狗六一瞬便狂吠着奔向猫宁,温麟阁抓不住绳子那头,便顺势松了手。 他以为这是梦,他以为他当真是日有所思便夜有所梦了。 温言椿一直告诉他猫宁是不得已才回了老家,没办法回来。 但他不是傻子,他比温言椿要多活将近五十年,他哪里会看不透一个小辈的谎言。可他始终没有拆穿过,因为他知晓,温言椿嘴里的谎言不是为了骗他,而是为了骗自己。 温麟阁出神之际,狗六已经扑到了猫宁身上。 猫宁松开牵着温言椿的手,张开双臂抱着狗六,还特意和温言椿拉开一段距离,怕哪下狗六一个爪子伸出去就抓到温言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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