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斯望对这些视线视而不见,他只是一心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杜浣纯这一路上都不老实,时不时地喃喃两句。 “齐斯望…..你走路稳一点儿……..” “谁……..是谁要刺杀我…….” “………..” “别暗恋…..哥……..哥会…..害羞…..” “追我的…..时候…..别让齐斯望…..看见…..” 齐斯望:“………..” 陡然间。 天上又开始飘毛毛细雨。 齐斯望没什么感觉,淋雨而已,况且雨还不大,不痛不痒。 但下一刻,也不知道杜浣纯是刻意还是无意,他的一只手好巧不巧地就搭到了齐斯望的头顶上,给齐斯望挡去一部分雨。 齐斯望的脚步一顿,叫道:“杜浣纯。” 过了半晌,没人应。 齐斯望抿抿唇,垂眼看着地面的水洼,水洼表面有着两人的倒影,只见,杜浣纯仍是闭着眼睛,呼吸平稳,脸上有些许泛红。 齐斯望最终什么也没说,接着向前走。 到了家门口,齐斯望要将杜浣纯放下莱才能拿钥匙,但杜浣纯就像是胳膊被悍在了他身上一样,怎么也不肯松开,腿还死死地盘着他的腰。 齐斯望缄默两秒,垂眼盯着钥匙孔,轻声说道:“杜浣纯,你再不下来,我就把你摔下去了。” 接着他试着挣脱了下,但杜浣纯还是没卸下力气,仍是死死地赖在他身上。 齐斯望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了耐心,干脆松开抱着杜浣纯腿的两只手,任由杜浣纯完全靠着自己来盘在他身上。 但过了数秒,杜浣纯仍然还是那副姿势,就仿佛他已经黏在齐斯望的身上了一样,像个撕不下去的狗皮膏药。 齐斯望陡然开始数数。 “五。” “四。” “三。” “二。” “一。” 齐斯望干脆利落地用手去别住杜浣纯的腿,而后自己开始进行九十度鞠躬,说道:“下去,杜浣纯。” 杜浣纯没有动静。 齐斯望便接着向下弯身子,最后,在几乎接近一百八十度时,他耳边传来杜浣纯的嘟囔声:“奇怪,世界怎么颠倒了啊。” 而后,杜浣纯便开始挣扎着想要松开盘着齐斯望的双腿,但他的双腿被死死地别住,根本松不开。 齐斯望没吭声,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 过了半晌。 杜浣纯才睁开眼,开口说道:“行了行了行了,齐斯望我的脑袋好晕啊,你快放我下去。” 你看他现在说话那利索劲儿,哪还有几分喝醉了的样子。 杜浣纯想从齐斯望后背上下去,但齐斯望就是死也不松手。 杜浣纯连忙说道:“齐斯望,你不晕吗,我要晕死了。” 齐斯望这才直起身,松手。 杜浣纯就在此时利落地滑下去,在地上站稳。 但过了两秒,杜浣纯又用脑袋抵着齐斯望的后背,说道:“齐斯望,我好晕啊,好难受啊,我有点儿站不稳了,我好想喝多了。” “你用钥匙打开门之后就背着我进去吧,我感觉我可能走不动路了。”杜浣纯几乎得寸进尺般说道。 齐斯望从裤子侧兜里掏出钥匙,插进钥匙孔,扭动一下,打开门,而后,杜浣纯还等着他转身来背自己呢,但是他却直截了当地走进门了。 杜浣纯踉跄了一下,险些直接摔倒。 站稳后,杜浣纯忍不住抬手拍拍自己的胸脯,深吸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齐斯望,我要是摔倒了的话,可就毁容了啊。” 齐斯望头也不回地淡声说道:“你不是没摔倒吗。” 杜浣纯立马瞪大眼睛,指责道:“喂,齐斯望,我可是喝醉了的人啊,你知道我刚才直接摔倒的几率有多大吗!” “喝多了?”齐斯望稍微扬起尾音,他转过身,双手抱臂,眸子很深邃,视线笔直地落在杜浣纯眸底。 杜浣纯有一瞬心虚。他的视线飘忽不定,咳嗽了两声,说道:“对…..对啊!我喝多了!我很容易摔倒的!” 齐斯望没吭声,这让杜浣纯的心虚感更加强烈,他连忙向前走了一步,而后就像没骨头一样倒在齐斯望的身上,嘴里还不忘“哎呦”一声。右手捂着脑袋,紧皱着眉头,嘟囔了句:“脑袋好疼啊,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这个啤酒怎么后起劲啊,够冲的。” 齐斯望一动不动,颇有几分笑看他演戏的模样。 杜浣纯干脆将下巴抵到齐斯望的肩膀上,不去看他的眼睛,这样好歹没那么心虚了。 但杜浣纯一抬眸,又对上黑烟的眼睛。 “………..” 黑烟的眼睛和齐斯望的眸子有些莫名的相似。他们分明一个是黑眸,一个是粉眸,但杜浣纯看着那双眼眸,总觉得像是在被齐斯望盯着一样,心虚感一瞬又涌上来了。 杜浣纯一时忘了装醉,抬起一只手,虚张声势般比了个虎爪的手势,呲呲牙,问道:“齐黑烟,你看我干什么。” 黑烟像是听懂了一般,懒洋洋地甩甩尾巴,扭头就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窝窝里去。 但杜浣纯总有种被猫看穿了的错觉。 靠。 齐黑烟不会像齐斯望那家伙一样聪明吧。 但是之前好像就感觉齐黑烟挺聪明的。 算了算了。 不去想那么多了。 他的演技那么好,怎么可能被看穿啊。 杜浣纯无所事事地放下手,又开始装醉,眯着眼睛佯装醉态,尽管齐斯望此刻根本看不见他的脸。 “…..齐斯望,我好难受啊,我好像要吐了,我喝酒喝的太多了。” “你只喝了两瓶。”齐斯望说道。 “对啊,我明明只喝了两瓶,怎么就醉了啊,是不是这酒的度数太高了啊。”杜浣纯将错揽在酒身上。 齐斯望无言两秒,才有条不紊地说道:“上次,同样的酒。你喝到第四瓶的时候说话声音开始有些哑,喝到第五瓶的时候,你的视线开始迷离,看向我的时候瞳孔有些不聚焦,喝到第六瓶的时候,你的手就已经没法准确地摸到我的手的位置了,喝到第七瓶的时候,你的意识开始混乱,你开始辨别不了我到底是齐斯望还是林思月。” 这话砸到杜浣纯身上,他紧抿嘴唇,胸膛里跳动剧烈,他有种谎言被拆穿的紧张感。 但是不过两秒,他便破罐子破摔,推开齐斯望,果断地说道:“对,我就是骗你呢,我其实没喝醉,我现在的酒量根本没这么差。” 之后,两人之间又陷入死寂,面面相觑。 齐斯望问道:“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杜浣纯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齐斯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问道:“想知道探险是什么意思?” “什么?”杜浣纯完全忘了他在婚礼上说的话。 下一刻,他就被齐斯望抓住了胳膊。 齐斯望用力一拽,直接将他抵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杜浣纯还在错愕之中,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但齐斯望已经用手掐住他的下巴,大拇指压着他的下唇边缘,视线也落到那一处。 杜浣纯嚅嗫了下嘴唇,问道:“齐斯望,你要干……..” 什么。 剩下两个字被噎在了他喉咙里。 因为,齐斯望已经附身压了下来。 嘴唇贴着嘴唇。 炙热气息。 齐斯望半阖着眼,随意地伸出另一只手,用手指勾过来门把手,直接将门关上。 “啪”得一声。 一切都被隔绝在房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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