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学会了?” 元宵羞得不好意思看他,只胡乱匆忙地点了点头。 烛轻舟笑的开怀,温柔道: “那小汤圆试着主动一些,让我看看学没学会?嗯?” …… 小汤圆这种好吃的很特殊。 外面裹得那层薄薄的糖衣甜蜜惊人,但如果有目不识丁的人,必然以为他的那层糖衣是无法融化的冰雪。 这层糖衣剥下来,里面软软白白的糯米极其软,极其弹,白净又可爱,如果咬一口,几乎能感觉到那触感在唇齿间跳动。 从来没有人吃过这样的小汤圆,内馅是青涩柔软的——甜蜜又芬芳。 怎么这么好吃。 烛轻舟从来都没吃过,一不留神就吃多了,这会正在道歉。 “……你坏!”气鼓鼓的元宵手脚酸软,什么力气都没有,只能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气哼哼地踢了一脚烛轻舟的腰。 这一脚可一点气力都没使得上,软绵绵的足下一刻就被男人的大掌包裹住了,轻轻地揉了两下。 若不是因为他正跟元宵说话,必然要低下头轻轻亲一口。 “是,我坏,”烛轻舟莞尔,“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烛轻舟替他轻轻擦掉了额头的薄汗。 元宵有点沉默,但烛轻舟并不生气或者担忧,只是有些后悔自己吃的太狠了,或许是让他不好意思了。 擦着汗的帕子忽然被拽住。 元宵将柔软的脸颊凑上了烛轻舟的手心,小声道: “不会不理你。” …… 将元宵抱在怀里哄睡了,烛轻舟又伸手去探了番他腿上的暗伤。 圣火已取,合欢花血脉流转,凤凰血脉相助,恐怕不多时,元宵的腿便能自然活动了。 烛轻舟满意了些许,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 屋子外头刚刚来了凌流,这会正毕恭毕敬地弯着腰。 等着烛轻舟出来商议要事。 烛轻舟悠然踱出卧房,边走边将自己的外袍套好,唇角还尚且含着淡淡的笑意。 他此刻身上都是元宵的合欢花气味,倘若修为高一些,必然是能够嗅出来的。 凌流浑身一颤,强行克制住自己,禀报道:“先生夜安。” “嗯,”烛轻舟微微抬手,“不必多礼,何事?” 凌流这才正色:“凌流近日听传闻,庆宁山众脉对先生早有不满,尤其火雀一脉,他们原本以为先生会因为小夫人找他们,但没有……” “今日神医造访,他们说,说……” 凌流有点支支吾吾的,皱着眉,显然他不敢、也不能说这句话。 烛轻舟凤眸微眯,平静却又压迫感十足,温声道:“说。” “他们说先生不久于人世!我听了生气,命人掌嘴了。” 凌流好不容易才说出来,眸有戾气,似乎正等着先生的责罚。 “……无事,”烛轻舟轻笑了一声,看上去竟然毫不在意,“他们这么以为便这么以为吧。” 烛轻舟是不久于人世。 等着这几日彻底涅槃的日子过去,他便不属于人界了。 只是…… “火雀一脉似乎颇有异心?”烛轻舟微微眯眸,“过两日我恰要闭关塑金身,无暇盯着他们。你切莫记住——” “切莫”两个字被强调了一番。 凌流浑身发麻,紧张万分。 这么些年,烛轻舟从没有过这样嘱咐他,这件事情必然很重要。 他立刻道:“弟子在!” “你记住,这些日子要保护和照顾好我的小夫人,”烛轻舟寒声,“火雀一族,胆敢欺负小夫人、违反小夫人命令的人杀无赦。” 凌流心头一震,立刻道:“是!” “还有一件事更重要,”烛轻舟缓缓开口。 凌流紧张地竖起耳朵:“请您吩咐!” 烛轻舟温声:“我夫人太爱吃八宝饭,不喜欢吃菜。金童玉女又总爱吃甜的,也管不了他。三个都是小孩,在家我不放心。” “你若是有空,便盯着他多吃些饭菜,免得我回来看到人瘦了。” “……” 凌流:“?” 就离谱。 凌流凌乱了,他半晌才讷讷道:“……是。” 烛轻舟话锋一转,上下扫了一眼凌流: “凌流年岁也不小了,还没有夫人?” 凌流僵硬点头:“是,弟子不考虑成婚。” “是么,”烛轻舟莞尔,语气轻松,“可惜了,你怕是不知道我有小夫人多好。” 凌流呆滞应答:“是,弟子不知道。” “你知道怎么才能让小夫人对我好么?”烛轻舟再接再厉,“你若是灵修便好办一些,不是灵修也可,去找最珍贵的东西,穿针引线为你夫人做衣裳,还得学会做饭,要知道夫人的心情好不好,要知道怎么哄。” 完了,他先生这是彻底走火入魔了。 凌流恨不得现在一剑把自己劈昏,就听不到这么惊世骇俗的话了。 凌流麻木点头:“……是,谨遵先生教诲。” “我家小夫人一点都不怕我,”烛轻舟笑眯眯,“乖得很,又缠人的紧。跟你说完我要早点回去,不然我夫人要睡不好的……” 凌流此生第一次大逆不道地打断了自己先生的话: “先生去哄小夫人吧,弟子告退!” “……” 烛轻舟看着他“连滚带爬”的背影,实在是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出来,唇角微挑。 千年来的铁树为了个小汤圆开花了,还不容许他多高兴一会么? & 翌日清晨,元宵刚醒。 金童玉女两个孩子早就已经端茶水和点心,眼巴巴地在他的房门口等着了。 “小夫人在不在呀?”金童听到他起来的声音,所以门框冲着里面喊了声,“小夫人?” “……在!” 元宵刚想下床,只是他刚把一条腿伸出去,浑身好像被雷劈了一般动弹不得,白净冷淡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几分羞赧的红。 昨天晚上烛轻舟…… 他又不好意思直接让金童玉女进来,但是又不好出门直接去迎接他们,坐在床上进退两难,只能赶紧将散乱的衣裳拿过来匆匆的往身上套。 忽然,就在这个时候,门外面传来了男人含着笑意的声音。 “……站在这里吵小夫人吗?外头有客人来了,是凌流。你们去看看他。” 金童玉女虽然很想看到元宵,但是也匆匆的跑去门口了。 元宵终于松了口气,他听到门“吱呀”一声,烛轻舟开了门,笑眯眯地端着早餐,在床沿坐了下来。 “小汤圆,”烛轻舟看他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不愿意看自己,哄道,“乖乖,是夫君错了好不好?” 元宵一身雪白柔嫩的透亮皮肤都被啃的“没什么好肉”了,点点粉嫩或深红的吻痕宛如红梅在雪,漂亮至极。 这景象下一刻便被中衣给掩藏起来了。 元宵还扭着头,脸颊粉红。 “理一理我,”烛轻舟可怜道,“我这两日有急事要办,恐怕不能在家,都看不到你了……” 听到这一句,元宵担忧地转过身来,眼睛亮晶晶的,含着忧虑和不易察觉的恐慌: “……去哪里?” 烛轻舟不太想让元宵担心,但也不想胡编乱造个理由,便沉吟道:“等我回来再告诉你,好么?” “危险么?”元宵眼巴巴地盯着他,好像烛轻舟说一声危险,他便一定要跟着去似的,“你……” “不危险,”烛轻舟轻声,“等我回来,小汤圆的腿应该好了,到时候共跪天地,补我一个成婚礼,可好么?” 元宵的心猛地一颤,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酸软浸透了心脏,他心里无奈苦笑。 倘若他现在的心思还跟刚拜堂时一般,他恐怕不会这般难受。 可如今他早就已经同烛轻舟有了夫妻之实,有了爱意后并不能如同当初一般从容了。 他这一生从未奢求过什么东西,捡的从来都是他兄长不要的东西,都不宝贵,倘若到手了要还回去,他也无甚不乐意。 唯独这一次,他不想让兄长看到烛轻舟有多好。 不想还回去。 不想失去他。 他是卑劣顽徒,占了旁人的宠爱,害了爱人的身体,却还做着小夫人的美梦。 元宵瞳孔微颤,半晌才开口: “好。” 他就是这般坏了。 第10章 冒牌货 烛轻舟果然是有要事,他只来得及再同元宵待了一会,便跟凌流低语了两句,很快离去了。 金童玉女并不很讨厌凌流,但也不像喜欢元宵那样喜欢他,有的时候还在背后对凌流偷偷做一个鬼脸。 元宵有时疑心凌流看见了,不然凌流脸上为何总有一种欲言又止的神色? 总不是害怕自己吧? 该是自己害怕他才对。 原本元宵还对他有些“提防”,不太敢接近,但是凌流沉吟了一会,开口问了元宵那些奇书还喜欢吗。 元宵霎时间明白了,那礼物原来是他送的,这下关系立刻近了些许,也算是真情实感了几分,让金童玉女不许在背后偷偷做鬼脸了。 过了一两日,凌流还没走。 今日外头有雨,天色看上去沉沉的,不甚明朗。 书房外的小兰花也蔫哒哒的,元宵心疼地摸了摸,又谨慎地收回了手,看向了在堂屋外静候的凌流。 凌流今日眉头微皱,看上去心情不佳。 元宵没太觉得奇怪,是金童玉女“受不了了”,蹦到凌流面前,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看。 凌流看看金童玉女,又看了眼元宵平静的神色,试探开口: “……其实我是奉着先生之命,来保护小夫人的。” “……” 元宵一怔,这下冰冷的脸终于变了。 似乎还有点不太好意思。 “多谢,”元宵诚恳道谢,“喊我元宵就好。其实不必保护我。” “不。”凌流微微皱眉,“必须保护夫人。” 也不知为何,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袖子无风自动,似乎是因为提前感知到了外面有人来了。 空气凝滞了一瞬,恐怖的气场已然展开。 “夫人小心!”凌流忽地转身提剑,剑未出剑鞘,剑风已十足,“请夫人退后回到书房。” 元宵和金童玉女俱是一脸怔愣。 但片刻后金童玉女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不太对劲。 金童和玉女看上去就是两个玉雪可爱的小孩,元宵从未见过他们露出这副模样——金童微微躬下身子,像一只预备好攻击的小兽,脸色微沉;玉女则露出了牙齿,从喉间发出了微哼的声音,五指成爪,削铁如泥。 这是两个起死回生过的“贡品”。 元宵毫不怀疑他们能将活人撕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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