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目前为止,付皓至少已经复制了两只。 他也可以试一试。 他揉着姜继尾的脑袋:“有时候想想,出去其实也有好处,脑子会活泛些。” 姜姬宇说完,对上弟弟那双略带茫然的眼睛,又摇摇头。 “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活泛些。” 姜继尾这句听懂了,咬着哥哥下巴质问:“你是不是又在说我傻。” 姜姬宇不置可否,只点着小金蟾的肚子,发出一声“呱”来。
第110章 110、蛊油 姜继尾端着碗凉拌米线靠在书房门口看姜姬宇对着书本研究。 一碗米线都吃完了,他哥还是皱着眉头对着一页书发呆,不由问道:“很难吗?” “嗯,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了什么虫做引子。” “那我再去铰蝶娘缕头发回来?” 姜继尾说干就干,转身就要往外走。 姜姬宇赶紧叫住他:“不用那么多。你再剪她的头发,她怕是要哭了。” 为了研究明白付皓仿制的蛊究竟是什么样子,问题又出在哪里,姜姬宇剪了蝶娘一缕头发,又问清了她山洞中蛊油的用法,果然和他的一样,是用来养头发的,只是付皓大抵不知道烟霭蛊是要吞吃蛊油,故而以往都是抹在蝶娘和茉莉头发上。 姜继尾想到茉莉头发上的腥臭味道,抱着蝶娘闻了闻,很疑惑地问道:“茉莉头发上都是蛊油的味道,你怎么没有?” 蝶娘刚被剪掉一缕头发,正歪着脑袋让阿姐给重新扎辫子。 听到头发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冲姜继尾翻个白眼:“老娘不会洗吗?” 姜英一愣,扬手就一巴掌:“好好说话,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我会洗!”蝶娘挥着小巴掌就打到姜继尾身上,“那么臭,我才不要呢!他每次给我抹完我就偷偷洗了。” 姜继尾平白挨了一巴掌,很委屈,看了姜英一眼,心说你还真就是这么教她的! 他带着问题弯腰压在椅背上,从身后搂住哥哥:“哥哥,还是你的头发香。” “嗯,混了花汁。”姜姬宇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对话,随意地扣住弟弟从后面伸过来撑在桌子上的手,与他一起点在面前书页上,“起初拿来的蛊油也这么臭,阿公受不了,每次都要呕出来,他说他都受不住,更何况是我。” 说起长老,姜姬宇眼眶有点酸:“阿公亲自试了许多花,才弄成的。” “以后我给你摘花,我给你弄。” “你不怕蛊虫了?” “不怕了。” 姜继尾俯身紧紧圈住哥哥,为了你,什么都不怕。 姜姬宇抚着他圈在胸前的手臂,轻声笑道:“好,明天你就去把那只蟾蜍蛊杀了,把他背上疮毒戳破放在罐子里,用火烧……” “行了,你别说了!” 姜继尾看着对面罐子上土黄色、满背烂疮的蟾蜍,手臂上寒毛直竖。 蟾蜍顶着两个小黑眼睛,冲姜继尾“咕”了一声。 惊得他又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怎么忘了,哥哥的蛊并非都是漂漂亮亮的小蛇、小金蟾,还有癞蛤蟆、蜈蚣之流。 姜姬宇问:“怎么?怕了?” “不怕!我杀就杀,把毒都放了是吧!你……你别形容了!” 姜继尾说着便放开哥哥,冲过去闭着眼睛,一把抓起蟾蜍,掐得小蟾蜍两腿蹬直、不住扭动,咕咕乱叫。 滑溜溜的触感在手心乱蹭,姜继尾头皮发麻,恨不得把它扔出去:“你别动!” “好了,把它给我。” 姜姬宇见弟弟额头冷汗都吓出来了,也不再逗他,两根手指敲敲姜继尾手腕内侧,拿回小蟾蜍放到腿边的小柜子上。 小蟾蜍立即蹦下去,躲到桌子底下,一双小黑眼睛既委屈又怨毒。 姜继尾赶紧解释:“哥哥,我真不怕。” “我怕。”姜姬宇揪着姜继尾坐到他腿上,“你别折腾我的蛊。” “不是你让我……” “逗你一句也当真?我还没有沦落到要杀自己的蛊虫炼蛊油。” 小蟾蜍立即附和地“咕”了一声。 姜姬宇敲敲小蟾蜍的脑袋:“一边去,别在这里撒娇。” 等小蟾蜍跑了,姜姬宇才道:“不过蛊油的确是这样做的,用蛊虫尸体炼成……” 他顿了一下,观察着弟弟的表情。 见姜继尾脸上顿时褪去了血色,姜姬宇暗暗咬牙,心里又气又委屈。 原先他一直不说,就是知道姜继尾本来就不喜蛊术,听到他头发上这恶心恶毒的养蛊法子,一定会讨厌他。 如今经历了这样多,他本以为不会,没想到弟弟还是免不了要嫌弃他。 越是如此,他越是想说,还要说的更加恶心,大不了一拍两散,正好打断了姜继尾的手脚,让他不能跑出来惹是生非。 况且,倘若他日后出了事,这法子总要有个人知道。 “我过去是知道你害怕,所以一直没说。现在蝶娘的头发虽然不用这蛊油养着了,你还是知道的好,万一以后用得着呢?”他盯着弟弟的表情,语气中带着点刻骨的恶意,“不光是蛊虫的尸体,蛊师的尸体最好,先把皮都剥了,再放到……” “哥哥!”姜继尾的确觉得害怕,更觉得哥哥可怜,于是打断他的话,很认真地抱住他:“难怪小时候你夜里总睡不着,是不是因为头发上抹了太多尸油,那些蛊虫变成鬼,一直在你耳边呱呱叫,所以做噩梦?” 姜姬宇对他弟诉情衷、搞破坏的心思顿时散了,抽了姜继尾一巴掌骂道:“那是因为你老踹我!滚下去,重死了!我没力气抱着你。” “那我抱你回床上躺着?” “不用。” 姜继尾被哥哥赶出来,蹲在屋外平台,任由晾衣架上的礼服被风吹起,拂过肩头。 他点着五瘟神的脑袋问它:“你说哥哥会不会生气?” 五瘟神不会说话,也懒得理他,甩了他一尾巴水溜了。 小青蛇见小主人被冷落,钻出衣袖,听到小主人问他:“你说呢?” 小青蛇决定为小主人“出口恶气”,一溜烟钻进了水里,和大黑蛇缠到一起。 只有忠诚的大土狗还陪在姜继尾身边。 它蹲在小主人腿边,和他一起看波光粼粼的水面,里面一青一黑、一大一小两条蛇游得欢快,根本无暇理会它的小主人。 大土狗蹭蹭姜继尾的大腿。 姜继尾问:“你说哥哥……” 大土狗走了。 留下姜继尾一个人在平台上看水面波动,月亮被五瘟神的尾巴打散。 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哥哥是要和他好好说事情? 只是他不敢听,他怕听到哥哥那些隐秘的付出和疼惜,更怕哥哥如今这些仿佛交代后事一样的话。 明天哥哥就要去过刀山了,这会让他感到不安。 远处月光下照出广场上的人影,窜天的大树干正在绳子的拉扯下竖起来,上面雪亮的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寒意,隔着这样远也能看到。 姜继尾指尖发疼。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指甲扣进了竹子之间的缝隙,扎得指甲和手指的连接处出了血。 一只素白的手从背后伸过来,抓他的手到唇角吮了吮:“发什么呆?” “哥哥?你怎么出来了?”姜继尾吃惊道。 “你的狗去叫我了。”姜姬宇坐到他身边,顺着看过去,也看到了那指向天空的刀山,“怎么?担心我?” 姜继尾不回答。 只一把扯下衣架上的礼服披到他身上:“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姜姬宇摸着身上的礼服,望着水波叹了口气:“这衣裳阿给隔几天就洗一次,重新晾上,次次都晾的乱七八糟的。明天也穿不了了。” 姜继尾没注意过这礼服的情况,此刻一看,果然很多褶皱。 “下次我给你晾。”姜继尾扯了扯上面的褶皱,“我不会的,我会去问姜英。” 姜姬宇摇头:“你不明白。” 他蜷起膝盖抱住,把脸歪靠到膝头,像是一个孤单的儿童那样:“阿给在等阿雅姐回来。” 姜继尾回头看向竹衣架,仿佛看到阿雅姐气哼哼地站在那里,打开阿给伸过来帮忙的手:“你啥子都做不好,不要来给我捣乱!” “那……”姜继尾握住哥哥抱着膝盖的手,“那我明天给你准备别的衣裳。” “嗯。”姜姬宇回握住他的收,叹了口气,“放心,我不会让你食言,也不会让你这样等着我的。” 姜继尾发过的誓,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我发誓,我永远不会离开哥哥。我发誓,我永远爱你。 他捉着哥哥的指尖亲了亲:“我小时候不懂事,才讨厌蛊,讨厌寨子。现在才明白,你说过,蛊是欲望,欲望有好有坏,全看用的人是谁、是什么心思。如果不是有蛊,阿给和阿雅姐那几年的时光都不会有。” 姜继尾搂住哥哥的肩膀:“哥哥,大姜姬宇不怕姜继尾讨厌他,小姜姬宇也不用怕。” 他侧头把鼻尖贴到哥哥乌黑的长发里,用力嗅了嗅。 “还是那么香。” 之前跑开的大狗回来了,嘴里还叼着一张纸。 被蓝色圆珠笔画满的纸丢到姜继尾手边。 姜继尾刚要去捡起,姜姬宇不等他碰到便立即伸手去抢:“别动,给我!” “什么东西?” 姜继尾盯着哥哥手里的纸,起初还以为是什么被下了蛊的脏东西,却见哥哥慌里慌张地往怀里收,顿时起了好奇。 搂着哥哥肩膀,笑着吻住哥哥的唇,顺势将他手里的东西抢了过来。 姜姬宇急道:“阿鱼,别……” 等姜继尾看清楚那东西后,倒是先于哥哥脸红了:“这个我不是扔了吗?怎么在这里?” 是他当初在城市里学写字时,写的那篇姜鸡鱼,事后被他扔了。 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要你管!回去睡觉!” 姜姬宇红着脸抢回来,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就连耳朵都羞红了。 他才不会说是自己偷偷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这也太丢神的脸了! 五瘟神听到小主人发了火,冒出个水淋淋的大脑袋,啪嗒搁上来,却发现山神家的小狐狸精正歪着头亲他的小主人。 立时又缩回头去,顺便把同样探出水面的小青蛇摁下去。 这太少儿,哦不,少蛇不宜了! 不能看,万一它的小主人又让它下小蛇怎么办? 小青蛇不以为然,绕着五瘟神硕大的躯体乱爬,快到夏天了,这大老黑的身子这么粗,怎么交尾啊? 姜继尾本是主动亲吻哥哥的,却被哥哥掐着后颈攻城略地。 姜姬宇在月光的遮掩下,舌尖勾着弟弟的舌头,灵活地纠缠在一起,拇指摩挲过弟弟凸起滚动的喉结,含笑用舌描摹姜继尾的唇肉,吻的弟弟不住喘息,口水都顺着嘴角流下来才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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