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帮忙?” “你顾好自己。”阿给看了眼蝶娘,“和她就行。” 姜继尾点头,从后面一把捞起蝶娘抱在怀里:“你的腿太短了,阿哥抱你走快些。” 蝶娘不满地挥起小拳头砸向姜继尾后背:“我的腿不短!那边!大石头后面。” 姜继尾抱着蝶娘的身影消失在大石头后面。 草叶间的沙沙声再次响起。 一个人影从他们身后的灌木密布的小路间钻出来。 与此同时,阿给从躲藏的树上扑下来,将那人压到在地,手中苗刀堪堪悬在来人心口。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人:“阿雅?怎么是你?” 阿雅身穿那身大红喜服,苍白着一张脸,瞪大眼睛看向他,鬓发间还插着那只他亲手送上的依尼。 阿雅声音轻颤:“我来瞧瞧你们。” ---- 再有一部分就完结了,昨天刚列完最后一部分的细纲,应该这几天都是多更。 姐妹们看完可以给点评论吗QAQ,看到评论会很有动力的!!!
第109章 109、山洞 阿给闭上眼,不去看阿雅的脸。 阿雅已经死了。 他亲眼见着阿雅握着姬宇神的手,把刀插进去的。死的透透的,绝没有复活的可能。 阿给想,大抵是中蛊了。 他大概回忆了一下,今早起来,除了在家喝过一杯水,就一直水米没打牙。 没有实打实咽下去,便是下的虚蛊。 虚蛊,乘着风,混在空气中,无色无味。 没什么厉害的,只是一点点幻像而已。 偏偏这点幻像最往人的心窝子里戳。阿给咽了口唾沫,回手收起刀,掐住身下压着的人:“你还下了什么蛊?” 阿雅没有回答他,只是握着他的手,满眼悲伤的望着他。 阿给怒极,掐着来人脖颈的手猝然收紧,手背青筋爆出。 身下人胡乱地蹬着腿,用指甲去扣他的手指,不多说,只哀哀地叫着:“阿给!阿给!你要杀了我吗?” “滚。” 阿给深吸一口气,放开身下的人,大跨步追向姜继尾二人离开的方向。 他幼年修过蛊术,方知自己这是中了蛊,那一大一小,虽身上都中过蛊,却对蛊术一概不知,得快点过去保护他们才行。 阿给修长的黑色背影消失在密林之中,身后那穿着红衣的男人站起来,从衣袖放出一条暗黑色的小蛇来,蜿蜒着追去阿给离开的方向。 他放完蛇,直接下山去了白姓长者家中,几名老人已经等在那里。 男人道:“阿给没有上当。” “不,他已经上钩了。”长者捋捋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否则你不会有命回来。” 阿给追上姜继尾二人,帮着他们一起扒开挡在洞口半人高的灌木和野草。 姜继尾抓住及腰的灌木推到一边,问正扒拉着野草往里钻的蝶娘:“这么多的草,你过去怎么出入啊?” 这些草最矮的也到了他大腿位置,全都比蝶娘还要高了。 “钻进去啊。” 蝶娘双手抓着两丛野草,小腿一跨便钻了进去。 她进去后,还扒着那堆草探出一个脑袋往上看姜继尾和阿给:“哦,你们太高了,上面让灌木岔子挡住了进不来。那我进去坐着等你们。” 姜继尾忽然就理解了小时候,哥哥为什么总想揍他了。 他们清完灌木进去的时候,蝶娘已经躺在干草上、枕着小书包睡着了。 阿给守在门口,让姜继尾进去。 姜继尾矮身钻进山洞,一进去,便觉得胸口发闷。 山洞里简陋的不像话。 入口因为遮挡着灌木和野草,所以里面很暗,明明是正午,却像是没开灯的傍晚,仅靠着白日一点余光照亮,又冷又阴。 小时候姜继尾虽然也跟着阿妈住在山洞里,但那里至少还有一张石床,和一个一言不发却依旧温暖的阿妈。 他还有卡博,还有阳光。 而他的小妹妹,什么都没有。 光秃秃的石壁上泛着寒冷潮气,地面上只上有蝶娘躺着的位置铺了一层手掌厚的干草。 另一侧用石头堆围着一个泥罐子,罐口浮着一层青苔。罐子旁边的地上,叠放着几个缺口的白瓷碗,浮了一层土。 姜继尾轻声唤蝶娘:“蝶娘,醒一醒,我要开始找啦。” 蝶娘挥挥手,没理会他:“你随便翻嘛。” “那你再睡一会儿,等我找完背你下山。” 姜继尾怜爱地摸摸蝶娘脑袋,换来了小妹妹的一巴掌:“阿姐说要自己走路的!” “好。那你一会儿自己走。” 姜继尾哄完蝶娘,蹲到罐子旁,用瓷碗舀起青苔,向罐子里看去。 这山洞里一眼见底,除了这罐子,再没有什么可藏东西的地方。 舀开青苔,就连这罐子也让他失望了,里面只是放久生霉发臭的水,表面飘了一层青苔。他把手探进去搅,也只是沾上一手臂滑腻腻的水。 什么也没有。 这个山洞里只有…… 姜继尾把手放到鼻前嗅了嗅,臭的差点呕出来。 忽然他又把手重新伸回罐子里。 不对劲。 刚刚指尖的触感不对劲! 太滑了,即便里面长了苔也太滑了,滑的不像是泥罐底部,反而像是什么动物的鳞片。 姜继尾再次摸到鳞片似的东西,狠下心扣了一下。 鳞片扎进指甲和手指相接的嫩肉中,疼得他立即缩回手。 小青蛇钻出脑袋,警惕地看着他,翻身就要往罐子里钻。 “没事,应该是死物。” 姜继尾安慰一句,点着小青蛇脑袋让它缩回去,藏起来。 姜继尾拎起泥罐,矮身钻出山洞,借着外面的光线往里看。 微弱的阳光被水面打散,照出罐底一片浓黑,看不清楚,他干脆把水尽数倒出来,倾斜水罐对准阳光,罐底的东西被照了出来。 是一条蛇。 准确地来说是蛇尸。 规整地盘在罐底,身体都被挤压成了罐子的形状。 姜继尾抬头看向阿给:“这是什么?” 罐子里的水倒出来后,味道散开,姜继尾意识到这味道很熟悉,在茉莉身上他也闻到过。 阿给蹲下来和他一起观察地上的罐子,还有倒向地面的水:“这不是水,应该混了清油,泡的这条蛇你给我看一下。” 姜继尾掏出蛇尸递给阿给。 通体土黄色的蛇,活着的时候应该是猎杀的一把好手。不知是不是被泡太久了,全身都盖上了一层白膜。 阿给掐住蛇头,撕下蛇眼上积郁出的那一层白膜,将里面漆黑无神的蛇瞳对准阳光,即刻折射出孔雀尾巴一般、成圈状散开的暗蓝色光芒。 “是蛊虫。”阿给把蛇扔回罐子里,“这一坛应该是蛊油。” “蛊油?” 姜继尾记得这个东西。 哥哥头发里的蛊第一次发作时,长老拿来浇在哥哥头发上,用来平复那发疯蛊虫的东西就是蛊油。 他毫不犹豫地冲进去抱起还在酣睡的蝶娘:“你告诉阿哥,坛子里的东西是干嘛用?” 蝶娘还没有睡醒,伏在姜继尾肩头说话含含糊糊地:“是洗头发的……付皓说,头发里的东西不吃蛊虫是……是会死的。它们饿起来,会想吃我。” 是了,和哥哥头发里的一样!另一只烟霭蛊一定在蝶娘头发里! 姜继尾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哥哥有救了,哥哥不用再一个人想尽办法去修复寨子外的瘴气了。 他转身就往山下奔,根本不顾蝶娘要下来自己走的要求:“你腿太短!” “你腿才短!” 蝶娘捶着姜继尾肩膀,阿哥说她就算了,还勒得她好疼,她不想要抱了! “阿哥,好疼!” 姜继尾这才发现因为过于激动,竟不小心抱得太紧,忙放松一点:“对不起对不起,我太高兴了。” 蝶娘不懂阿哥是怎么了,趴在他肩头看拎着罐子走在后面一瘸一拐的阿给。 “阿给叔,你怎么了?” 姜继尾心思全被发现蛊油,进而得出“妹妹头发里的就是另一只烟霭蛊”的结论所占据,并没有发现阿给的变化。 听到蝶娘问才发觉阿给受了伤,赶紧伸手去接那只罐子:“阿给哥,我拿着,你怎么了?” 阿给摆摆手,满不在乎:“让蛇咬了一口,小事情,回去找姬宇神要点药就行,咱们快下山吧。” 小黑蛇扭着身体从竹门下面的缝隙钻进来,一溜烟便消失在了男人的衣袖中。 白姓长者抬抬眼皮:“咬到了?” “咬到了。没咬到我的蛇不会回来的。” “嗯,是放的普通的蛇吧?” “刚捉得不久,就算咬了人,也只有寻常的毒。” “那就好。” 旁边有人问:“您真打算过刀山的时候动手?那么多人看着……” 白姓长者唇边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就是要人多,这么多年,轮也该轮到他们姓姜的出一次丑了。” 姜继尾把睡得懵懵懂懂的蝶娘一屁股搁到姜姬宇旁边。 “哥哥!我找到另一只……那什么爱爱蛊了。” 手里捏着一只金蟾的姜姬宇低头看向坐在他腿上,半张嘴发愣的蝶娘,手上没收住劲儿,捏得金蟾呱了一声。 姜姬宇扭头看向姜继尾,手里的金蟾又呱了一声。 仿佛在问,你是不是傻? “是烟霭蛊。” 姜继尾赶紧重复,拨弄着蝶娘披在肩头的头发:“哦对,烟霭蛊!就也在她头发里,跟你的一样!” 姜姬宇看看蝶娘,又盯着满脸兴奋的弟弟,不得不打击他的积极性。 “我都说过了,蝶娘身上的不是烟霭蛊。” 他抬手递给蝶娘一包药粉:“拿去找阿给。” 蝶娘拿着给阿给的药跑出去。 姜姬宇看着弟弟垮下去的肩膀,向他伸出手:“过来。” 姜继尾坐到床边,俯身趴在哥哥身上:“哥哥,我以为蝶娘身上的是……” “不是的。”姜姬宇摇头,“应该和茉莉身上的一样,都是仿制的。” 他拿出小金蟾放到床边地面上,用手指点点金蟾的脑袋:“今早你走后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付皓能够复制烟霭蛊,我就不行?” 姜继尾不解地看向哥哥,难道哥哥不如付皓厉害吗?不可能的! 从弟弟眼中看出他的疑惑,姜姬宇解释道:“我之前从没有这样想过,是你告诉我后,我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一点上,姜姬宇很佩服付皓。 他之前从未想过要复制一只烟霭蛊出来。 若不是阿鱼回来告诉他,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要再造一只烟霭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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