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年朝的身影彻底消失,年珩两下抹了脸上的泪,缓了几秒搂着章怀悦打趣起来,“哟,老婆真哭了!” 脸上实在挨了一掌,年珩笑着道:“走走走,咱吃饭去,我给你说,我做了满满一大桌……” 花草隐去,空间弯曲,两位故人的身影消失在时空尽头,留下声声寄语跟随年朝回到时暮身边。 31:02:01 「生命体修复完成。」
第134章 年朝醒来时, 狭小的窗户外已是漆黑夜色,时暮依旧穿着那件破损的作战服,只把脸擦得干净了些,紧紧握着他的手, 目光却落在一侧角落。 他勾着时暮手心碰了碰, 那一缕带着警惕的目光迅速收回,快到年朝没来得及看清, 下一瞬怀里便被时暮填满。 时暮久久没有说话, 身体越发颤抖, 年朝撑着床褥支起身,捞着时暮腿弯让他坐到自己怀里。 抬手卸去时暮的密讯仪, 年朝扫了眼四周,指令低声传出, “撤退,这里不需要防范。” 里里外外围着地下室的一众士兵相互看了看,敛声后退。 时暮一言不发地流泪,年朝俯身轻轻吻着, 心都被揉碎,缓声道出那句, “对不起。”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时暮恶狠狠擦了泪,压着眼尾瞪年朝, 像只脏兮兮的流浪猫, 随时准备亮出利爪。 年朝的心一软再软, 只好换了句时暮想听的话, 佯装怒意冷声道:“知道错了吗。” 时暮垂着眸, 应了声嗯,双手环到年朝脖子上, 埋在年朝颈窝说:“是我先犯错的,对不起。” “做错了事该怎么弥补。”年朝掐上时暮下颌,将他从自己怀里拽出来,冷漠着说:“教了还学不会。” 时暮紧抿着嘴一副可怜模样,一下又勾起抹笑,重重亲到年朝嘴边,“我知道错了,你不原谅我吗?原谅我吧……年朝…唔” 年朝低头吻上那张开合不休的嘴,轻柔舔舐,温情弥漫间,再次见时暮分了神看向角落。 舌尖刺痛,时暮蹙眉轻哼,对上那双雾海灰眸,竭力仰头回吻。 年朝舔去时暮唇上沾的血,“在看什么?” 地下室一角,朱雀的虚影穿透空间,黑洞般的兽瞳冷冷凝视床边亲密的两人,从未离去。 「相关信息进入锁定状态,已锁定。」 时暮想说话却不能,朱雀两个字牢牢锁在喉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抬手摸上被夺去声音的部位。 年朝用力抱紧他亲了亲,挡着时暮的视线瞥向墙角。 死前留给时暮的能量微乎其微,想要救回他毫无可能,而此时密讯仪中不断传来的情报表明。 活过来的人有很多,这一仗,人类的伤亡近乎于无。 这一切都是因为朱雀来过了。 无形中,两道目光撞出火星,凶戾与杀意对冲。 年朝神色一变,捏着时暮温软的指尖,告诉他,“我见到母亲,她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时暮听着这个称呼,想起那一张贴在信息板上的工作照,内心有些无措,“她知道我?” “嗯,父亲说了很多关于我们的事。”年朝解释道:“他们在一起生活,和睦幸福。” “母亲说……”年朝看时暮期待又紧张的样子,严肃道:“不许你经常吃酸的,那对身体不好。” “我能做到。”时暮认真道。 “不许乱喝酒。” “嗯。” “不许逃避我。” “嗯?” “不许不爱我。” “……”时暮反手捏上年朝的脸,“再编?” “我也错了。”年朝拉下时暮的手亲,“没有过问你的意愿留下你一个人,是我错了,你也原谅我好不好?” 时暮往外抽自己的手,“我要是不原谅呢。” 年朝紧攥回来,抵着时暮嘴角轻咬,“那我只能一遍又一遍求你原谅。” “怎么求?” 年朝贴在时暮耳边密语,时暮缓缓睁大眼睛,抬手撩了撩耳边的碎发,不经意问出,“每天…几遍?” 见年朝比出个手势,时暮面上飘红,几秒后点了点头。 “同意了,原谅我了?” 时暮道:“暂时的。” “好。”年朝蹭在时暮耳朵旁,看见他颈子上干涸的血迹,固定住时暮的身体低头去舔,越舔越停不下来,好像要把时暮就这样从头到尾舔干净才算完。 时暮可不想三十个小时有一半的时间是年朝在舔他,目光扫过角落的庞然大物,拍了拍年朝的肩,“好了,我们去洗澡。” 军人对指令的接收一向精准,年朝吮着时暮侧颈的软肉没放,将他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站起身,一路进了洗浴室。 平日毫无用武之地的超大浴池再次营业。 雾气萦绕,水珠顺着细韧肩颈滑落,朦胧中只能看出时暮不经意晃动的上半身,一手支在浴池边缘,一手摸向水面下方。 时暮被水下的年朝拽着怎么也站不起身,只能跪坐在他上面,任年朝肆意□□。 几滴溢出的白消失在水里,年朝松了手,掀起一层水花翻身而起。 年朝抬手抚上时暮眼尾,又下滑到被时暮咬得通红的唇上。 水珠一直滴答滴答落着,淌过超乎常人的强健体格,时暮抓走年朝身上的水,别有用心使劲捏了捏,想要坐下去的身体被一只手托着举起,听见年朝低声询问,“给不给亲?” 想来是时暮之前嫌弃过,年朝有了顾虑。 时暮固定着年朝的头,像啄米一下下磕在年朝嘴角,年朝单手托着时暮,久久笑了声,捏着下颏用力亲回去。 时暮晃着腿拒绝,扑在水面溅起一圈微不足道的波纹。 淡去的波纹带出越发汹涌的浪花。 时暮靠在年朝肩上喘息,身体麻了一大半,听到脑海中已经跨到二开头的倒计时,咬上年朝的耳垂开始求饶。 狼来了的故事一旦讲多了就没有人会选择相信,时暮的现状同样如此,加之真相时暮无法以任何方式传达,而年朝又已经清楚时暮的喜好是什么。 多重buff加持下,时暮只能紧紧搂着年朝,哭泣求饶全都助了兴,这一晚时暮不是被浪掀翻沉底的船,而是被拍上岸断裂解体,破烂湿透的帆。 中间时暮昏过去一次,年朝搂着时暮转头接了通讯,另一边的祁伦正口述在他死去后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听到时暮欲殉情时,年朝心里除却不忍,升起股穿透骨髓的兴奋。 随后时暮和柳圆合力唤出朱雀,在时暮与朱雀无声交谈后,朱雀散出神力挽救战争中死去的人。 祁伦交代现场录像正在修复,然而时暮与朱雀交谈的那一段始终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年朝挂了通讯,隐约明白时暮是为了他,为了死去的人与朱雀达成某种交易,交易内容恐无法以任何形式泄露。 是来自神启文明的审判,又或者,只是来自朱雀。 年朝沉眸思索着,直到时暮醒过来挣脱怀抱,年朝以为是犯困,准备把时暮抱到床上休息,不想时暮低着脑袋去含他。 天色亮起时,主动的时暮彻底崩溃,哑了嗓子哽咽着说再也不原谅年朝,这时年朝才停下。 时暮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弯着酸麻的腿往外按压。 年朝贴在他身后,时暮不让他以任何方式再进入,只好拎着时暮脚踝帮忙,看着那些白源源不断在水里晕开,夸赞时暮,“真漂亮。” 时暮哑着嗓子吐出来个“闭嘴。” 历时两个多月的战争结束,阔别百年的太阳重现苍穹,时暮穿戴好衣服和年朝一道走出地下室时,远处林立的建筑顶上,站了不少人。 天气很冷,哈气的颜色已经不像雾一样薄,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人们在迎接日出。 时暮放慢脚步,一直刺激他神经的倒计时在这一刻不再喧嚣。 胜利的喜悦是显而易见的,而对战犯的判决也被早早提上进程。 四大基地唯有华东基地存有余力,海里的异种依旧盯着海岸线,华中建筑破败不堪,近百万难民都在往华东的方向迁移。 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华东司令部临时改造出一层审判厅,对多位战犯的首次处决由章怀湛牵头敲定在一周后。 年朝和时暮对此没有异议,相对这些板上钉钉的事,与时暮重聚的欢喜总让年朝觉得不真实。 等待录像修复期间,两人去了一趟青藤监狱。 青藤监狱不同以往无人问津的冷清,肉眼便可以窥见的红色结界罩在青藤监狱上方,门口聚集着不少群情激奋的人们。 时暮拉着年朝,盖了层隐形结界进了监狱。 知晓任思齐来监狱来得勤,但没想到大早上也能碰到。 任思齐打着哈欠,困倦的脸上像是见了救星,两步跑过来,“你终于来了。” 这话有种时暮与他约定了很久的意味,时暮道出缘由。 “狼青和海棠,也就是先前被关押的两个实验体,如今在外流浪重伤多人,蒋天不关注华中科研所的具体事项,不知晓控制方式,而束华策收押途中遭遇暴行,眼下进了重症监护室嘴都张不开,华中科研所幸存人员所剩无几,挨个寻找不亚于大海捞针。” 任思齐低低哦了声,“他还在原来的牢房,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样的任思齐着实让人摸不透,希望束华舟死又没那么希望,希望时暮出现又恐惧时暮不是因为他想的原因出现。 时暮淡淡扫了眼任思齐的背影,牵着年朝往里走去。 阴暗潮湿的牢房。 束华舟沉着脸向空中抛石子,反复接住反复抛,面无表情盯着起落的石子。 这些天只有任思齐和吴枫他们来过监狱,一丁点时暮的消息都没有。 从昨天开始,外面的天居然变得晴朗了,监狱周围聚集了很多人,说是声讨战犯。 这还真是个不错的消息。 时暮赢了,那他作为战犯总会见到时暮。 束华舟通过激怒群众获得了更多的信息,难以想象被时暮赋予新生的人会有多幸福。 早知道就不来自投罗网了,就该死在战场上再被时暮复活…… 两道脚步声在牢房前停住,大概又是某些来找乐子的狱警,束华舟一成不变抛起石子。 铁门拉开,一句陌生的“束华舟”飘进耳朵,石子噼里啪啦砸在束华舟脸上。
第135章 有多久没听到时暮的声音了, 八十九天还是九十天,不对,中间听到过一次的,那是密讯仪中微弱的, 带着电流的声音, 但那怎么能算。 束华舟怔了两秒,一个激灵坐起, 久未打理的头发长了不少, 在肩上蓄出一小截, 狼尾一样,脸上的婴儿肥已经消失不见, 越发阴郁。 看到时暮时,暗沉的眸一瞬染上光亮, 飞快道出那一声期许已久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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