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输了太多,本来今天轮到谭绍劈柴砍树的,她现在只好以身抵债。 “多谢二师妹。”谭绍面无表情地挪回脚,“现在还差27次了。” “你!”何淼气得头顶冒烟,直想把这冰块脸给打烂。 谭绍看了看手表:“直升机要来接我了,小烈,五十四片,算你两次,伤好了就来找我。” 他又转向谈季萌:“继续守山。” 玄云道祖则很自然地伸手摸出自己的钱包,数了五张红票子放到谭绍手上。 “一百块钱茶钱。”玄云道祖想方设法少给了一百,谭绍没说什么,把红钞票收进了自己的西装裤口袋内。 他向楼月西点头示意,很快就走了。 “啊,大师兄这个周扒皮终于走了!小月西你会了吗?我们继续玩!”谈季萌开心道。 反而是玄云道祖摆摆手:“我年纪大了,要回屋睡觉了,小淼和他们凑一桌吧。” 走的时候他瞭了一眼几个徒弟,摇摇头:“你们几个荷包都不鼓,不如赌一赌今晚谁去明月池。月西也试试。” 贺烈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眼玄云道祖,他只是端起自己的茶杯优哉游哉地回屋了。 “哇,师父竟然拿明月池给我们当彩头!”谈季萌弯起眼睛笑了,“月西哥,你有所不知,明月池可是我们庆乌山上的宝贝呢!” 明月池在庆乌山山顶,面积不大,池如弯月,水如明镜。这弯池水是整个庆乌山的灵气阵眼,所以不能频繁使用,好几年才能去泡一次,玄云师祖都是把它当成奖励的。 这次竟然让楼月西一个外人也加入了,他还有些诧异。 谭绍不在,何淼的斗志都熄灭不少,她道:“我们速战速决,三把定胜负。” 楼月西抬眼看了贺烈一眼,又问谈季萌道:“明月泉对身体修复可有益处?” 谈季萌回答:“当然啦,小师弟当时回来的时候可真的只剩一口气了,若不是这明月泉,他哪儿恢复的这么快!” 贺烈也重新撑起上身,打起精神。 明月泉灵气充裕,若浸泡其中,楼月西那险些被阴气撑破的破烂瓶子,也能好受些。 何淼挑起眉:“小烈,怎么连你都这么有斗志?打牌你赢过?” “又不赌钱。”贺烈靠在藤椅上,“我和师姐还是有点区别。” 因为何淼是个超级非酋。玩个游戏十连抽都出不了SSR只能打客服电话的那种。 何淼是个火爆脾气,闻言斗志又熊熊燃烧起来,她把麻将搓得哗哗作响,见众人这么有干劲,谈季萌吓得都有点萎了。 第一把,楼月西的牌运好的出奇,四个明杠。 打得谈季萌脸都要绿了。不会吧,再凑到一对将,那就是十八罗汉!最高番! 谁知道楼月西竟然把这样好的牌都放了,竟然喂了张贺烈的牌,让贺烈胡了。 “月西!你看,这个时候如果你打四万,赢的就是你了!” 十八罗汉啊,多好的牌,谈季萌打了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打出过! 何淼看得更清楚,她拧起眉:“你故意喂牌。” 贺烈也抬眉望去。 楼月西笑容清浅,在竹林里像是携带着竹叶的清香幽凉。 “淼姐,在我们那有种说法,十八罗汉的牌不能胡,会把运气用尽。” 有些地方确实有这种说法,谈季萌哦了一声,大家又开始了第二把。 这一把贺烈手气非常倒霉,三家都下轿了,只有他还没打缺。 楼月西抿了抿嘴,打出一个七万,又摸了个九万。 “胡了。” 他把牌一推。 第三局更是迅猛,没过多久他又自摸了。 谈季萌把茶杯中的水喝了个干净:“月西哥,你这运气真是绝了,我以后不能打牌的人又多了一个。” 四人很快回房休息了。 明月泉只有晚上去效果才好,约莫十点的时候,贺烈敲开楼月西的房门,他手上拿着一把古朴的油纸伞。 “走了,带你上山。”贺烈撑开伞,等着楼月西出来,“没关系,明月池中灵气富裕,对人的身体很有好处。” “我在边上给你打伞就行。” 约定俗成的规矩,明月池一次只能泡一个人,避免对庆乌山灵气的过度损耗。 楼月西背着背包走了出来,两人并肩走在月光朦胧笼罩的小路上。 明月池果然很美。 平静的池面映照着天上的弯月,池边开满了明黄的月见草。水面白烟袅袅,显然是一池温泉。 “贺队,你下去吧。”到了池水边,楼月西从背包里翻出来干净的毛巾递给贺烈,“你肩膀上的伤还没好。” 月光透过油纸伞,有些许的泛黄,照在楼月西脸上却缓和了他苍白的脸色,只一双褐色的眼睛像是沾了明月池的水,看着湿漉漉的。 “给我的?”贺烈问道。 楼月西点头。 明月池中只有月亮,楼月西的眼睛里只有贺烈。 “楼月西……”贺烈感觉嗓子有些发紧,“你是不是傻子?” “我的肩伤不出一个月就能好,你的身体能撑多久?” 楼月西抿着嘴,目光落在贺烈肩胛上,他伸手去摸了摸,里面还裹着药。 “可是会痛。” 贺烈呼吸一窒。 怎么会有人这么傻? 庆乌山上的人都对贺烈很好,贺烈在阴平山被发现后,所有人都在为他寻找天材地宝,吝啬的大师兄满世界的发悬赏令找药材,不着调的二师兄整夜整夜地守着他。 但是贺烈肩胛受伤,大家都没有过于关心,推着让着叫他来泡明月池。 因为没必要,这是皮外伤,不足一月就能好全。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这已经是再轻不过了。他们每个人在修行之初,都被山里的野鬼、猛兽追着打过。这点小伤实在没必要放在心上。 他们不在意,贺烈本人更不在意。 但是楼月西却很担心。 担心贺烈痛不痛,担心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动作。 青年抬着头,眼神好乖。 贺烈只觉得胸膛中有火在燃烧,他不知道这火意味着什么,又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平复这样热烈的悸动。 他只放任自己的感受,伸手碰了碰楼月西的脸。 几秒过后,身前的人并没有动静。贺烈的头脑也被习习夜风吹凉了不少。 他有些尴尬,慢慢放开楼月西。 拍了拍他的肩膀,补了一句:“好兄弟。” 气氛霎时之间冷了下来。 “楼月西,你快去吧。”贺烈抬头看了看天气,“山上气温低,你别待会儿感冒了。” 面色苍白的青年微笑着点头道谢,缓慢地解开自己衣领上的扣子。 因为打着伞,贺烈和他离得极近。 楼月西皮肤又白,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泛着莹莹白光,贺烈一低头就能看见他瓷白的胸膛,上面附着着有些单薄却紧实的肌肉。 还有颜色稍艳的地方。 他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恨不得一把抓住楼月西把他按到水里。 小少爷,在荒郊野岭脱个衣服都这么慢。 楼月西终于慢慢地进入了水中。 他背对着贺烈。 仿若丹青手细细描绘的漂亮桃花眼幽深无沿,像是翻滚着黑色的风暴。 而贺烈一无所觉。
第33章 闷鼓 月上中天。 明黄色的月见草开的正盛, 氤氲的水汽带着湿热的温度,又被夜风吹散。 贺烈坐在池边的岩石上,右手斜斜撑着一把油纸伞。 为伞下的人遮住月光。 “楼月西?”背后半晌没有动静, 贺烈发出声音。 没有人回答。 贺烈回头, 就见到白的晃眼的皮肤。 楼月西倚着池边, 半阖着眼,眼尾绯红,透出来如玉山将崩的姿态。 他眉目舒展,呼吸略重。 竟然睡了过去。 “喂。”贺烈挑起眉头,蹲下身去戳他的脸。“这也能睡着?” 楼月西被他戳得头一偏,险些摔进水里。 失重的感觉让楼月西睁开眼,眼前就是贺烈放大的脸。 “走了。”贺烈站起身来。 楼月西抬头一看, 月亮已经爬到了两人的头顶。贺烈却还举着油纸伞。 他从水里站起身, 赤着脚站到了月见草里。 池水从他身上滚落, 嘈嘈切切, 引人遐想。 贺烈的目光从他光洁的脚趾上移, 修长的腿,紧实的腰线,再向上就是遇到冷空气变得颤颤巍巍的两点。 他吹了声口哨。 “有点本钱。”不过没他的大。 楼月西手指一紧, 草草地拿浴巾把水擦干, 他动作有些缓慢地拿出换洗的衣服。 然后对上贺烈的眼睛。 手上还拿着一条黑色的内裤。 “我没带我的,贺队。”他的表情像是被撬了仓库的松鼠, 有些懵。 贺烈也后知后觉想到这个问题。 男人之间借一下衣服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内裤……还是贺烈穿过的。 虽然洗过,但总有些说不出来的别扭。 “要不……”贺烈的视线移到楼月西换下来的内裤上。 换一个面穿? 楼月西的表情像是被拧了一样, 非常嫌弃, 并且用谴责的目光看向贺烈,像是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埋汰! 贺烈咳嗽一声, 移开视线。 两人僵在山顶,山上昼夜温差大,白天的暑气早就被夜风带走,楼月西被冷得打了个喷嚏。 贺烈直接上前把T恤套在楼月西头上,又把宽松的外裤递给他:“就空着吧。” “下山一会儿就到。” 上山两人就爬了三十来分钟,下山却艰难许多。 庆乌山顶没有怎么被开发过,一路上不全是石阶,有时还得走山路。不少地方长满了青苔,楼月西又泡了太久温泉,小腿有些发软,短短几百米就踩空了两次。 再这样下去,人都得摔了。 贺烈蹲下身:“上来。” 楼月西不肯,贺烈没有起来:“你再耗下去,天亮都睡不成觉。” 他轻轻伏了上去,避开贺烈还没好完的左肩,他小心地把腿打开,夹在贺烈的腰上,这个姿势能让背人的人省些力。 贺烈身体强壮,又是走惯了山路的,背着一个成年男人也没给他造成多大的负担。 只是他左手不好用力,走一段路就楼月西就会往下滑,他得时不时停下脚步将他往上掂一掂。 没过多久,他觉得楼月西的身体越来越烫,整个人像是一只被加热了的糯米糍,紧紧地贴在他的背脊上,双手也搂得很紧。 在二十来度的夜风中竟然热的他开始出汗。 “不舒服?”贺烈扭头询问。 楼月西的头几乎贴在他右肩颈窝里。贺烈觉得有点痒,是楼月西在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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